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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林凡注意到白连山、白岩两父子的存在，算起来，白岩应该是整个白家较为瞩目的第三代子弟，毕竟以三十出头的年纪成为丽江市委书记，即使像是白家这样的大家族也最多出上那么一两个，只要不出意外，白岩定然是省部级以上的白家中坚之一。
林凡的目光最后落到白家老爷子身上，作为共和国曾经的中心领导人之一，林凡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从政以来，也没少听过这位老爷子的传奇经历，他虽然不像某位大佬三起三落，但在七十年代那场大动乱中，他挺起了脊梁，和那位大佬一起将这个缔造不久的国度带向新生，对于这样的人物，林凡打心眼里尊重，现在整个白家都站在大厅外候着，虽说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白芊芊的关系，但林凡依旧感到诚惶诚恐。
“都别瞎闹了，芊芊，你这鬼丫头也该消停一下了。”白家老爷子叫白世国，已经八十岁高龄，岁月将他的额头洗出一片皱纹，斑驳的白发让人不得不叹息时光的伟岸，能将一个曾经搅动无边风云的人物磨成这般老态，白世国敲了敲拐杖，唤住了在人群中笑得很开心的白芊芊。
“白爷爷。”
林凡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变味，周围是一双双无良的目光，白世国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双看似浑浊的目光闪烁着林凡猜不透的深意。
“老爷子，你别听芊芊瞎说，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林凡，很出色的年轻人，大哥，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他吗，林凡可是从千里之外的成华市特意来京都，你要的东西都在他那。”白岩宏笑着介绍林凡。
“都别在外面傻站着了，都进去坐。”白岩林朝林凡点了点头，扶着白世国往大厅里走去。
雕栏画栋，大理石砌成的地板上铺着一层地毯，几盆修剪精致的雨竹堆放在角落，恣意舒展着绿油油的枝叶，四周的墙壁上各自挂放着文人雅客留下的墨宝，竹花蔚然，虎啸山林，水月洞天，看落款，是出自多年前一位大师之手。
“爷爷，你们聊，我带我男朋友去看我的闺房。”白芊芊静悄悄地拉住了林凡的手，十指紧扣，如雾一般的水眸中闪着过多的狡黠。
“芊芊，别胡闹，我找林凡有正事。”白岩宏一张脸板成一块砖，他实在对这个宝贝女儿头疼得很，莫非她真看不出自己这些人早就摸清了她的底子？
“芊芊，你先休息一下，你几个小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帅哥，一会儿你跟着去见见，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一早就该定下来了。”白岩林先是看了一眼林凡，最后把目光落到白芊芊身上，笑着道。
“林凡本来就是人家的男朋友，他答应过我的，就在飞机上，他还说要一年买房，两年买车，争取尽早结婚，两年内有小宝宝。”白芊芊抱着林凡的胳膊，充愣装傻地卖着萌。
林凡嘴角抽搐，姑奶奶，买房买车是没错，但不带你一转个眼睛就把时间提前了一半，再说，啥时候跟你提结婚那茬了，还小宝宝……
“丫头，过来陪爷爷坐会儿，都坐吧，老四，你们去张罗一下晚餐。”白世国朝白芊芊招了招手，吩咐道，其他人都知趣地离开了，末了，白世国似乎想到了什么，“阿山，你也留下。”
白连山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喜意，整个白家，他的位置最为尴尬，他并非白家族人，他相当于古时候的赘婿，娶了白世国的第五个女儿，在白家，他一直得不到足够的重视，留下的这些人中除了林凡，其他人哪个不是白家的中心人物，白老爷子特意让他留下，这也意味着，他真正踏入白家的高层，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丫头，你真喜欢林凡？”白世国一双苍老斑驳的手停在白芊芊乌黑的秀发上，慈爱地问道。
“爷爷，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嘛，我要是不喜欢大叔，怎么会替他生小宝宝呢，反正我就认定大叔了，你和爸爸要是不同意，我就搬出去，和大叔私奔，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白芊芊笑嘻嘻地玩着白世国的拐杖，不时地挥舞着小拳头，表示她是在很认真地说话。
林凡当时眼睛都绿了，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这小丫头片子可是把自己给坑苦了，这会儿埋下的大坑，将来可该拿什么来填啊。
“爸，你别听芊芊瞎胡闹，这鬼丫头就知道玩。”最先着急的不是林凡，而是白岩宏，他有些生气，碍于白世国，他沉着气道，“芊芊，你先你妈那，都半年多没见，我被她给念叨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我跟我宝贝孙女说话呢，碍着你了？”白世国朝着白岩宏一瞪眼，一股莫名的气势突然迎面而来，老爷子虽然退下，但那股沉淀了数十年的气质远不是林凡所能比拟的，即使白岩山也不敢正着面对白世国，“芊芊，要不要爷爷撮合你们两个呢？”
白芊芊翻了翻白眼：”爷爷，大叔都是我男朋友了，还用你帮我撮合，我记得你背着奶奶藏了个小金库，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还有大伯，我要你的那只小雀雀，爸爸是自家人，随便给点就是了，我不介意的。”白芊芊笑得很欢快，林凡觉得很悲催，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挂在摊位上等待买家的某种生物。
“你这丫头，还一直惦记着我那点东西呢，鬼精鬼精的，你先去找你奶奶他们，爷爷帮你把把关。”白世国爱恋地摸着白芊芊的头。
白芊芊乖巧地起身，趁白世国不注意，转过头朝林凡做了个鬼脸。
“年轻就是好啊。”白世国叹息了一声，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林凡身上。
“李家那丫头和你是什么关系？”白世国突然问出一句。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京都双雄
“李昕？”林凡微微有些愣神，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岩宏，白岩宏动了动嘴型，林凡反应过来，说道，“李昕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曾经算是朋友吧。”白世国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林凡措手不及。
“不提你们小年轻的事了，阿宏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带来了没？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啊。”白世国笑眯眯地看着林凡道。
“我从冯叔那讹了五斤过来，省着点，足够老爷子喝到年中了，差不多也能等到新鲜的大红袍上市。”林凡挠了挠头，这老爷子乐得逍遥，只是苦了自己，不远千里，为的就是送上这五斤大红袍，他提了提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老爷子，白世国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小家伙够意思，难怪我那宝贝孙女能看上你，这丫头眼光不是一般的高，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在我这老头子面前说我们家小丫头没人要。”白世国揭开盒子，使劲地嗅了嗅，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靠，林凡差点没别过气去。
“爸，芊芊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她瞎胡闹啊。”白岩宏揉了揉头，他一阵气馁，一个白芊芊已经把偌大的白家闹得鸡飞狗跳，再有白世国给她撑腰，那白芊芊还不得把白家的屋顶都给掀了。
“老二，你跟老大多学学，别老是跟我唱反调。”白世国淡淡地盯了白岩宏一眼，“林凡，前段时间倒是经常见你在电视报纸上出现，怎么这段时间就没看到你的影儿了呢？”青川大地震从某种程度上成全了林凡，他被人冠之以青川书记的称谓，更是被总理称为“青川的好书记”，那段时间，关于青川县的动态被各方关注，林凡虽然不喜欢对镜头，但身为县委一把手的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各方媒体的采访。
“爸，林凡在年前就调离青川县了，现在他在成华市政协工作，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林凡现在应该是成华市政协副主席吧？”白岩宏和白岩林两人闷声不语，白连山会意过来，笑着说道。
“恩。”白世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眉头锁成一条线，“西川省委昏头了吧，政协那碗饭是年轻人端的吗？那个刘玉录的省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
“西川省委也是出于对林凡前途的考虑，毕竟林凡太过年轻，树大招风，去年青川县的贫民窟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总理听说后大发雷霆，最后还是岩宏出面压下了省级以上的媒体，否则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了结。”白岩林皱了皱眉，他觉得白岩宏对林凡关心有些过头了，“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哪有一帆风顺的路。”
“老爷子，林凡选择政协其实未尝不是以退为进，现在西川省委的格局变动很大，看样子李家已经是守不住西川省了，李向阳在西川省几乎是站不住脚了，大好的局面就这么毁了，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白岩宏摇头叹息不已，西川省经过他与何书林两届省委书记的经营，几乎把刘玉录的势力连根拔起，但没想到刘玉录复出不到一年时间，在李向阳的眼皮子底下，把控了整个省委的格局，对西川省的人事格局进行了大变动，当然，成华市是个例外，其他市一级一把手基本上换了一遍。
“老大说得对，年轻人要经得起风雨，想当年那位一生之中三起三落，在那场斗争中，正是他领着我们一帮老不死的把这个国家从越轨的轨道上拉回来，现在这点小风小浪还不成气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白世国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凡，“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向你白岩山叔叔多学习学习，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之一。”
白连山身体一震，他的情绪瞬间开始复杂起来，当初他一文不名入赘白家，不仅外界对他议论纷纷，似乎白家也没几个人能看得起他，要知道当初为了和白连山在一起，白世国的那个女儿差点和白世国闹翻，她似乎认定了白连山这个人，气得白世国大发雷霆，几乎断绝了父女关系。
事实证明，白世国那位女儿的眼光更高明，白连山确实是一支绩优股，从最底层的技术员做起，用了二十余年的时间，他最终成为省部级高官，中间起起落落无数次，官场上的相互倾轧没有打消白连山证明自己的决心，最终他成功了，现在他是安南省委副书记，这其中也有白岩宏、白岩林暗中相助的关系，但白连山也向曾经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证明了那个和他相濡以沫的老婆当初的眼光没有错，他悉心培养起来的白岩现在是丽江市委书记，现在白家已经接纳他们一家子，白岩极有可能再升一步，成为副省级城市的市委副书记。
“连山叔是我们这些后辈学习的楷模，有得必有失，退一步未尝不是海阔天空，一进一退方知利害，西川依旧顶着那一片天，没有人能遮住它。”林凡静心沉思了一阵，说道。
“你能明白再好不过，年轻人知进退懂取舍，官场就是一个圆圈，总能转回来的。”白世国赞许地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你去找一下白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的路还长得很，我希望你能走得更远。”白岩宏看出老爷子的心思，向林凡点了点头。
林凡会意过来，留下的这几个人五一不是省部级以上的大佬，他们要谈论的东西和自己相差太远，林凡知趣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大厅，迎面碰上了白岩。
“没被训吧？”白岩幸灾乐祸地拍着林凡的肩膀。
“你试试就知道了。”林凡翻了翻白眼，“白家老爷子对你很看重啊，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一下我这个落难的兄弟，当初在香江市我可是帮你背了一次黑锅。”
“咱兄弟哪跟哪啊，老爷子怎么说我的？”白岩急问道，白世国的话就代表了白家的态度，他和白连山的思想不同，在白家，他是第三代人物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自然希望能得到白家在政治上的支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林凡笑意盈盈地答道。
“你小子还跟我拽起文来了，走，我介绍一人给你认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位可是对咱白家的小公主着紧得很。”白岩心中大定，白世国特意留下他父亲，与白岩林、白岩宏这样的白家中心人物一起，这已经能说明老爷子的态度。
“白大哥，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来了。”白岩笑眯眯地领着林凡来到白家中心的小院落，雨竹枝叶掩映，留出空白栽种一些果蔬，绿意盈盈。
院落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打着一套拳，旁边是接机的孙艺宏。
男子身材壮硕，一米九左右，国字脸，不苟言笑，眉宇间有一股灼然的正气，拳风呼呼然，深冬季节，这人只套着单薄短袖，古铜色的肌肤，一身的肌肉让林凡望尘莫及，豆大的汗珠将短袖打湿，这人就是白家第三代中的第一人，白岩林唯一的儿子，白丰，与老一辈人不同的是，白丰现在是京都军区某特种师的师级将官，少将级军衔，白家似乎开始把手伸向军部。
“林凡。”白丰停了下来，接过孙艺宏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珠，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凡，他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