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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令黄巾军稍感安慰的是,这次洛阳守军的出击似乎只顾着杀人,竟然没有对那些攻城器械下手,这也使得,北路军依然有能力在攻城战中发挥作用。
只剩下了八千余人的北路军,在洛阳之战的折损率已达到了六成,士气严重下降!有些惊魂未定的黄巾军甚至在认真考虑是否撤退,悲叹道:“该死的洛阳军,怎么只偷袭我们啊!”
如此情形之下,东路军指挥张燕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不想办法稳定北路军的军心,轰轰烈烈的围攻洛阳行动,还未竟全功便会面临折损一路大军的局面。思之再三,只得做出了分兵的决定,在得到郭太的同意之后,白波军两万部队被调到了城北,郭太出任北路军的指挥。
自打昨日傍晚张燕被王越胁迫时,郭太作出的小动作之后,黑山军、白波军的两大首领关系更加恶化,虽然没有完全撕破面皮,但两人的关系已经称得上是相敬如“冰”。
由于黑山军在第二波攻城战中受到了损失,白波军则从没有投入过战斗,黑山军对白波军的兵力优势被削弱,张燕的底气再没有那么雄厚。这样的情形下,将自己已经难以控制的白波军分隔开来,是较为明智的决定。
辰时,白波军换防完毕。
随着白波军移驻洛阳城北,洛阳东、南、北三路大军的实力变得更为均衡,对于守军而言,防守的难度将变得更大!
即便黄巾军兵力最少的洛阳西门,也准备好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可以想见当末时来临时,洛阳守军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全方位的进攻。
辰时一刻,洛阳城南门外出现了一支200人的部队,打着白旗直接来到了距城墙150步处停下,纪灵派往洛阳城外迎接卢植的部队到了。
为首一名武将冲着城头上喊道:“南阳使者秦彝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洛阳,请城头上的兄弟通传一下!”
城头上很快便有了反应,两分钟之后,刘星出现在城上,冲着下面喊道:“南阳太守派你们两百人来支援洛阳吗?”
那位叫秦彝的武将面上不禁一红,讪讪道:“事关重大,请容我们进城后详述。我们都没有携带武器,没有恶意。”
刘星冷笑了一声,“让你们进来慢慢讲,当我是傻瓜吗?你们自称是袁术的人,但想那袁术出身名门,世代受朝廷恩惠,又岂会与黄巾乱党勾结一气!别告诉我你们这两百人是硬闯进来的,再不滚蛋,就让你们尝尝劲箭的滋味!”
第478章 纪灵亲临
秦彝一阵语塞面红耳赤,城头上刘星的讥讽嘲弄之辞固然难听,但偏偏讲的都是事实,自己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秦彝恨不得拨马而去,可是肩负的使命却使得他不得不耐下性子,正容道:
“我等确是南阳太守的部下,有重要军情向诸位通报,还请放我等进城一叙。若壮士不放心,我一人赤手空拳进城便是,切勿耽误大事。”
刘星似乎被说得有些意动,犹豫了一下道:“黄巾军四面围城,你这两百人的部队居然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你就在城外讲便是,谁知道你是不是黄巾军派来的奸细?”
秦彝无奈至极,苦苦恳请让自己进城无果后,只得据实相告:“听闻卢植在洛阳为黄巾军所伤危在旦夕,我奉南阳太守座下纪灵将军之命,前来洛阳迎接卢植先生,以免先生落入黄巾军之手。至于我等身份,只须看衣甲旗帜便能分辨一二,黄巾军哪里有这么好的装备?”
刘星哈哈大笑,“确实有点道理,姑且当你们是援兵吧,南阳太守派来了多少部队?”
“两万人。”
“你们来得倒真是够快的,黄巾军围城才一天就到了,袁术还真是急公好义,不愧是袁氏子弟。目前洛阳情势危急,你们的两万人准备几时入城助战呢?”
“咳咳,情况比较复杂,我等接到的命令是将卢先生从洛阳解救出来,至于是否入城助战,还需等待下一步命令。”秦彝硬着头皮,以尽可能委婉的语言回答着,希望能够使得洛阳方面采信。
“你们是来接卢植,而不是来助守洛阳的?”刘星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卢先生乃海内名家,又曾官拜一品,难道你等忍心看着卢植先生残破之躯,以身殉城吗?”秦彝虽未明言,但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洛阳城内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还没有人知道袁术军已经抵达洛阳近郊,更不知道袁术的部队来洛阳压根不是为了解围,原本士兵们在将信将疑之间还心存希翼,但听到秦彝的话后,希望破灭了。不需要刘星动员,城头上守军躁动起来,一片喝骂之声。
“该死的袁术,竟然落井下石!”
“我们为了洛阳拼死拼活,堂堂后将军、南阳太守居然趁此机会想将卢太守带走,你们好没廉耻!”
“袁氏四世三公,世受国恩,其族兄袁术更是关东诸侯盟主,没料想袁术如今居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仅不解洛阳之围,反倒与黄巾逆党勾结一气。你们就不怕被天下人唾骂吗?”
“……”
刘星冷笑着任凭士兵们谩骂,城头下的秦彝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即使秦彝是袁术的属下,也并非毫无是非观念,袁术的此番作为确实足以为人诟病。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袁术的作法都显得匪夷所思不近人情!
秦彝一声长叹,寻思着想要接走卢植恐怕已无可能,正不知道如何回去复命之际,刘星说话了。
“如果你等果真是袁术部下,是否愿意帮我们守住洛阳暂且抛到一边,能够将卢植先生从孤城带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卢植先生身负重伤,洛阳城的医疗条件难以救治。只是我们无法相信你们的真实身份,没有足够的证据,此事不提也罢。”
刘星当然知道城下这支小部队就是袁术的人,骂也骂够了,如果再不给对方一些想念想,凤翔的缓兵之计就算是彻底泡汤,这是凤翔绝不愿看到的结果。果然,绝望中的秦彝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脱口问道:
“我等的身份千真万确,不知诸位如何才能肯定我等来自南阳?”
“这是你的事,没有证据的话,你们就滚吧!”
刘星冷冷地说完,然后直接从城楼上消失,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操心了。秦彝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必将想尽办法,即使最后仍拿不出足以采信的证据,洛阳同样会在拖够时间之后,接受其确实来自南阳这一事实。
洛阳对此事的策略,既不能让袁术的人轻易接走卢植,又不能将其一棍子打死,关键还是一个“拖”字诀!
秦彝苦恼不已,洛阳守军的反应貌似也合情合理,未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前,洛阳确实不应冒险将卢植交出,已免酿成大错。但此时想要拿出足以证明已方身份的证据,谈何容易!
一个个所谓的“证据”被呈了上去,但无一例外被全数驳回。
“衣甲旗帜能证明你们的身份?真是笑话,两百人的衣甲旗帜,我们只需要半天便能弄出来,十多万黄巾军要弄出这点家当应该更容易吧。”
“你是袁术帐下的武将?我们又不认识你,貌似你也没有什么光辉事迹,谁知道你是不是西贝货?如果是纪灵亲自前来,或许我们当中有人认识。”
秦彝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让纪灵前临城下,岂不是可以取信于洛阳?这位武将留下一干随从,单骑回转大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纪灵报告。
“让我亲自去洛阳城外?你没长脑子吗?我留在这里可以对黄巾军保持威慑,如果去洛阳有什么闪失,老子的脑袋丢了是小事,主公交付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纪灵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大将可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虽说黄巾军中有何仪作内应,但万一别的黄巾军有什么大动作,何仪很有可能只得作壁上观,他那一万余人的部队顶多在黄巾军里占一万。
不过,纪灵也没有完全把路堵死,情急之下将袁术的亲笔书信交给了秦彝,希望能够以此换取洛阳方面的信任。
结果依然是失望。
守军直接将书信望城下一丢,“这是袁术的亲笔书信?你们明知道我等从未见过袁术的笔迹,就算说这是皇帝下的诏书也由着你们!”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午时到了,还有一个时辰便是黄巾军的总攻时间。城外的黄巾军和袁术军越来越焦急,到目前为止,袁术的人还没有达到目的,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完成任务的时间依然遥遥无期。
洛阳守军终于松了口,刘星再次出现在城头上。
“这样吧,看你们的情形也不象是假的,但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必须看到纪灵将军本人,洛阳城里还是有人认得纪灵将军的。只要他一到,我们也能放心地将卢植先生送出城外。”
午时二刻,纪灵冒着极大的风险随秦彝来到城下,距离与黄巾军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纪灵不得不赌上一把。
“你就是纪灵?”
“在下正是!既然洛阳城中有人认得纪某,出来看一下便知。”纪灵强压着怒火道。
“哦,认识你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我四弟阿牛,不过不凑巧的是他这会正在午睡,你稍等一下,我派人去叫他过来验明正身。在我四弟过来之前,纪灵将军最好想办法约束一下黄巾乱党,他们一旦攻城,我们很难保证卢植先生的安全。”刘星呵呵笑着,再次从城头上消失。
纪灵虽然不记得自己何时跟阿牛打过照面,但想到自己乃袁术帐下头号大将,讨伐董卓战役中某城主远远地见过也不足为奇。
午时三刻,城头上依然没有动静,黄巾军终于按捺不住了,此时距离总攻时间只剩下了一刻钟!张燕等人已经意识到,洛阳方面分明是在利用袁术的部队拖延时间!
张燕、郭太等人齐齐来到南路军营地,让何仪将纪灵“请”了回来,商议黄巾军即将发起攻击一事。
“从辰时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三个时辰,洛阳军分明一直在拖延时间。无论如何,我军末时总攻的计划不变,纪灵将军还是回去吧,以免刀枪无眼伤了和气!”
“不行!纪某奉主公之命迎接卢植先生,现在成功在即,岂可半途而废!现在他们马上便能确认我等身份,接走卢植只在顷刻之间,还请几位首领配合一下,再忍耐些许时间。”纪灵寸步不让,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才看到胜利的曙光,纪灵是绝计不肯放弃的。
张燕和郭太气得满面通红目透杀机,但纪灵过来时带来了五千部队,何仪的脑子里好象也进了水,坚定地站在了纪灵这一边,这里又是何仪的地盘,真要是动起手来,未必能够将纪灵格杀当场。一旦纪灵逃回南阳军大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洛阳南城墙上,阿牛出现了。
第479章 一言为定
有大黑代步,阿牛的河内之行并没有占用太长时间,午时一刻时便回到了洛阳。
赵云和王越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问及此行的结果,从某城主淡漠的表情,眉宇间隐隐透出的那抹焦虑推断,说服王匡出兵的事情大有可能是失败了。
想来也是,王匡的实力并不足以撼动十余万黄巾军精锐,讨伐董卓战役结束后,诸侯莫不在巩固自己的势力,伺机吞并其他诸侯。让他们将宝贵的兵力消耗在洛阳战场上,貌似也有些强人所难。
阿牛很快便来到了南城城头,“纪灵将军何在?”
纪灵辞别黄巾众首领,很快便出现在城下,“纪某在此,阿牛城主可仔细辨认。”
城头上传来一声朗笑,“昔日讨董战役中,阿牛曾在虎牢关远远地望见过纪灵将军,如今看来确是南阳太守的援军到了。先前的事由阿牛已然尽知,无论南阳军是否愿意助守洛阳,都由南阳太守一言而决,怪不得纪灵将军,能使卢植先生脱离险地,阿牛已经感激不尽了。”
纪灵心下大安,原本还担心某城主故意耍赖,推说不认识自己,或者指责南阳军见死不救,看来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纪灵不禁对阿牛生出几分好感,暗忖“凤翔城主果然如传言中那般宽厚仁义,可惜啊……”
强自按捺住心头的喜悦和些许遗憾,纪灵道:“阿牛城主即已验明正身,是否可以送卢植先生出城了呢?”黄巾军预定的攻城时间马上便到,纪灵恨不得立马扛上卢植就走。
某城主淡淡一笑,“洛阳大战在即,我军没有多余人手,还是请纪灵将军亲自将兵入城带卢先生离开吧。”
纪灵叹了一口气,明白阿牛是铁了心要借自己拖延时间了,偏偏自己还不能拒绝。阿牛要纪灵亲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