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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密集的防御工事、无可比拟的地利因素、犀利的远程火力、以及木偶一号巨大威慑力,武威镇战斗初期,凤翔守军取得了意料之中的优势,凤翔人依靠自己的表现,已经让袁熙、田丰等人,收起了轻敌之心。但是,短暂的失利,决不代表冀州军拿这个弹丸之地没有想法,反而激起了他们攻破武威的决心。
“我们失去了大部分攻城器械,攻击四级城市没有足够的器械是不行的,就算马上开始就近伐木制作,最起码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我们无法直接威胁到凤翔城。”颜良想了想,郑重地道,“而且,我们不知道,凤翔城还有多少人偶,如果城墙上到处都是那些东西,我们……几乎没有攻下凤翔城的可能。”
“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偶!”
田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仔细观察过镇子里的防御圈,至少有七条较宽的进攻通道,本可以布置更多的木制人偶,可他们没有那样做,而是在那些地方布置了部队,从这点不难判断,凤翔手里的人偶数量有限!以我的估计,很有可能我们在镇内看到的那些木偶,已经是凤翔的家当!”
没有人置疑田丰的判断,他的睿智是公认的,包括袁熙在内,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田丰还有下文。
“凤翔人并没有把所有的人偶都搬上前线,而是放在最前沿那些木偶的附近,看似还留有余力,可是,就那些备用的人偶摆放的位置,其实已经告诉了我们一些信息:那是为了能够方便地接替最前线的木偶。换句话说,巨大的木偶并非不可摧毁,它们,一定有弱点!”
颜良、文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们刚才都被木偶的巨大杀伤力给惊呆了,撞不倒、烧不掉、砍不烂的木偶,看起来除了行动笨拙之外再无缺点,因此,冀州将士才会对那些没有生命的战争器械如此忌惮,面对木偶时,心头难免生出一股无力感。田丰的分析让他们茅塞顿开。
是的,木偶一定有弱点,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弱点找出来!
武威镇的防御体系构筑得非常高明,迷宫般复杂的防御圈层层设防,彼此间却又能互为呼应,远近程配合默契,时机把握也非常合理,但这些还不足以让冀州军主力部队感觉束手无策,真正令冀州军感觉头大如斗的,便是那些讨厌的木偶。如果将凤翔守军的防御网比喻成一个大阵,那么,木偶所处的位置,不妨比作是大阵的阵心,若能将阵心击破,大阵的威力立马就会降几个层级,到那个时候,冀州军攻打起来,自然会顺畅多了。
“大家最好不要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木偶上,有空的话,不妨多想想这个乡镇是否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攻破。”田丰的声音越发平静,这份平静,让身旁所有人心头的焦躁,不知不觉间又减弱了两分。
袁熙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牵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毕竟他是袁绍的儿子,他才是这次军事行动的最高统帅,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之后,袁熙很快想起,自己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军师所言,甚是有理,文丑将军着人立即赶制攻城器械,为攻破凤翔城做最后的准备。至于面前这个乡镇,在未找出有效的方法之前,攻击可以暂缓,让将士们多带盾牌分批佯攻即可,一来诸位可借机仔细观察寻找破绽,二来也可以消耗守军的体力和箭矢,颜良将军总领其事。”
“是!”
“遵命!”
文丑、颜良领命而去,田丰在旁拈须而笑,目中有几分激赏之色,袁熙虽然年青,但这番表现可比其兄袁谭好多了,以袁谭急躁好杀的性情,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让手下士卒不惜人命猛攻。田丰的神情变化,也落在了袁熙的眼里,袁熙更为谦恭,沉声道:“军师,不知方才是否有疏漏之处,还望见教。”
“凤翔放弃决战于坚城,反而集结重兵于小镇,纵有木偶相助,我却总感觉有些突兀,其中很可能有些我们尚不知晓的原因,在没有弄清楚这些疑团之前,我们最好多派斥候游弋于凤翔境内,以免有起事来措手不及。”田丰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想了想又继续小声道:“这次并非我们冀州军单独行动,主公原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凤翔城,拿到天师佩便扬长而去,至于那些‘盟军’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本不在我们考虑之内,但是我们现在没了攻城器械,暂时无法攻打凤翔,与盟军合作已是必然。既然大家各取所需,我们大可不必冲在前面为人作嫁,让那些盟军打头阵好了。”
袁熙心中一动,这次本就是联合作战,冀州军从陆路南下,“武威镇——凤翔城”一线发动进攻,盟友则由水路北上,在舶来镇抢滩登陆,扫平舶来镇和邻近的龙虎镇驻军后,经“舶来镇——凤翔城”一线进攻。按照计划,两路大军的攻击会在寅时同时发动,现在,两人已听到南面海上传来的战鼓声和喊杀声,他们的盟军已经到位了。
袁熙同样清楚,那支盟军手里没有高级攻城利器,从这一点来看,他们要想进攻凤翔,势必会严重依赖冀州军手上剩余的器械,冀州军现在开始制造器械也是这个原因,攻城器械是冀州军的,总不能攻城的部队也让冀州军出吧?田丰分明就是想保存实力,以制造攻城器械和围困武威镇为借口,将主攻的“荣誉”赠与临时盟军!
“军师妙计,只是,那样一来我们何必继续进攻武威镇呢?留几千人将这个镇子围死,等到攻破凤翔主城拿到东西就走,岂不是更为轻松?我们也能少些损失。”袁熙对此非常不解。
田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座乡镇必须打!必须攻下!而且,必须尽快!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木偶,如果我们能有这些木偶,无论多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袁熙一滞,随即是狂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亲眼见证过木偶威力的人,都不会不清楚木偶的价值,若冀州军掌握了木偶的制造方法,组建起一支木偶军团,还有什么人能阻挡袁氏的崛起(作为局外人,袁熙等人不清楚木偶的局限性,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田丰说的不错,哪怕只是一个希望,也值得冀州军不惜代价去拼。袁熙可不希望,如此强大的武器落入别人手里,哪怕是所谓的盟友,就凭那些人的份量,根本没被袁氏放在眼里,携手合作,只因大家恰好在进攻凤翔的事情上,有着共同利益和立场罢了,换作平时,那些人连给袁氏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冀州军的目光,已经牢牢地盯在了武威镇,再也舍不得挪开!
这也是庞统希望看到的。
他早就知道,冀州军里一定有人,能够看出木偶的价值,就算冀州军里没明白人,凤翔也会费点心思,免费帮他们开窍。幸运的是,以天下第一城的综合实力,他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些诱饵,如果远道而来的冀州大军,没有在木偶一号的诱惑下神魂颠倒,庞统还有备用选项,比如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三石大黄弩,庞统甚至打算必要的时候告诉敌人,“制造三石大黄弩和木偶的工匠人才,武威镇都有……”
总之,冀州军一定会猛攻武威镇,不死不休!
庞统这样的奇才,确有洞悉人心,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
当袁熙和田丰在一起憧憬未来的时候,庞统正与周泰、刘星等人,领着一百位武师,从主城赶往舶来镇。他们亲眼看到文丑带着冀州军先头部队,灰溜溜地撤往武威镇方向,同时,通过子龙会冒险玩家传讯,徐荣已成功地吸引了冀州军的注意,凤翔城暂时不会受到太大威胁。凤翔暂时无忧,武威镇又有徐荣亲自坐镇,庞统等人首先需要关注的,便是舶来镇方向的敌军动向,毕竟,根据武师的回报,舶来镇附近海域,敌船数量占据优势。
一路疾行,气氛有些凝重。
月光下的周泰,还是那么冷酷,还是摆着一张臭脸,孤傲如雪松。
他是水军大将,但此前一直被当作步兵将领使用,这一次也是如此,袁绍军可能来袭的预警通知书发布后,凤翔军的主要精力理所当然地放在了冀州军身上,至于风平浪静的水路,只作了常规备战准备,甚至连王级猛将周泰,最初的岗位也是坚守武威镇。徐荣是领地内唯一的帅才,手底下的工夫相对一般,冲锋陷阵的活儿,一般是不会让徐荣做的,周泰这种身手高强又悍不畏死的酷哥猛男,才是能打硬仗的人选。
武师提前发现海上的船队,为领地争取到了更多准备时间,同时,也迫使庞统启用了应急方案:海上有战事,能冲能打的周泰当然要回到沧澜水师,武威镇前沿守将改由鲁汉接替,这是个无奈的选择,但凤翔现在能动用的人手有限,只能这样;同时,又从龙虎镇就近抽调了两千民兵,火速赶往舶来镇布防。
周泰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沧澜水师报到,而是先与庞统一起留在主城。如果冀州军先头部队不识相,回收至武威镇附近,庞统就要想办法让冀州军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做出凤翔需要的反应,干这种事情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弱不禁风的庞统从来只会动嘴皮子,需要一位膀大腰圆的猛将配合,将他的设想变成现实,周泰显然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好在冀州军主动退了,省了庞统等人一些时间。
“先生,武威镇会不会有危险?鲁汉在司隶受的伤还没有痊愈,那小子身手本来就一般,我有些担心。”周泰忍不住问了出来,与冷山猛男混熟了的人都知道,周泰其实面冷心热,只要能被他当成兄弟,就能感受到他冷漠外表下滚烫的热情。
庞统深吸了一口气,冀州军势大,徐荣手底下实际上没有一支真正的主力部队,更别奢望精锐之师了,一旦战况持续升级,山字营和民兵能不能坚持下来,殊难预料,被寄予厚望的木偶一号,也是第一次运用到战争里,未经过足够的检验。庞统又怎会不担心武威镇的情形?
“所以我们要集中精兵强将,想办法先化解水路的进攻,然后才能有效支援武威镇。”庞统没有直接回答周泰,见周泰忧形于色,庞统有些不忍,道:“别看敌军势大,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若我没有料错,只要能坚守领地两天,冀州军必无功而返,凤翔之危自解!”
“为什么?”刘星忍不住问道。
庞统笑了笑,“刘三侠还不知道,冀州军被诳入城的时候,我已经通过主公的异人朋友,发出了指令。天一亮,我们派驻在州府的官吏,就会大张旗鼓地向州府求救,并在各处人口密集处大肆宣扬,具言冀州军无故犯我凤翔一事。而且,孔北海那边我也派了人,虽不敢指望他敢出兵,但向臧洪施加点影响,再说两句公道话,应该不难。”
刘星是个粗人,眼皮子一翻,气呼呼地道:“找他们有个鸟用啊!我就不信了,臧洪不知道袁绍的人马来了青州?臧洪不点头,冀州军哪敢如此嚣张!等打完这一架,我找个晚上摸进青州府,把臧洪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使!”
庞统叹了一口气,与刘星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讲政治、谈策略,无疑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无奈至极的王级谋士干脆闭了嘴。倒是周泰埋头沉思了一会,略有所得,“我明白!”
“说说看。”
“我们凤翔本无过错,袁绍派兵来攻,根本占不住脚,他们派这么多部队来犯,就是想速战速决早点抽身。他们的行动,多半是得到臧洪许可的,臧洪多半想装作不知道,待木已成舟再跳出来做做样子,顺便收拾残局,但被先生这么一弄,臧洪想装傻充楞置身事外的算盘,是敲不响了。州府出兵到我们凤翔,顶多两天时间,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继续装傻,除非他不想继续当这个青州刺史!”
庞统面露讶色。
如果这番话从文武双全的蒋钦嘴里说出来,庞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但周泰这样的好战猛男能有这番见地,难免有些诡异。就连刘星反应过来之后,都有些傻眼。
“前几天孙副城主和先生在城主办公室商议时,我刚好进去,听到了几句……”
周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个动作引起了大家一片哄笑,无形之中,紧张的氛围冲淡了许多。
就在这时,旁边诸葛林手上的通信手镯亮了起来。
每当凤翔需要帮助的危急关头,总能得到子龙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他们是阿牛最坚定的盟友之一。这场战争,在凤翔各个需要的位置,都有子龙会的核心玩家从中协调,以便最在短的时间内完成信息交换,子龙会的财政大员,此战便是负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