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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躺了一下午的他也不该会饿到哪去。
看着看着,当她再抬头时,墙上的时钟已接近八点,她起身卷起衣袖,准备尽责的再做顿晚餐。
那个好命的家伙,也不知道自己前辈子是欠了他什么,除了救命之外,竟还要服侍他,又包吃又包住,而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还不知足!
想起下午午餐后命令他进房睡觉,他竟然要她给他一个午安吻才肯睡,她就有气。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命是他的,要死要活都是他的事,她干么多管闲事地让他予取予求,即使心太软也不该这样。那个可恶的家伙!
因为心里有气,所以饶从夫从冰箱里随便地拣选一些材料,以中午剩下的白饭炒了锅什锦炒饭,然后分装成一大一小盘端到餐桌上。这餐要吃他就得将就点。
她转身走到客房门前,敲了敲门。
“喂,吃饭了。”她叫道,过了半晌却无人应声。
他还在睡吗?她再敲了一次门,等了三秒无人回应后即推门而入。
房内的灯是亮的,床上除了凌乱的棉被,却看不到人。
人呢?
疑问才浮出脑海,便听到门外浴室的方向传来“砰”一声巨响,她想也不想即飞奔过去,推开浴室门。
“你在搞什么鬼?”她朝里头吼道,直觉的寻找刚刚发出巨响的东西,而没注意到赤裸的他。
是她的莲蓬头!连挂在墙上的支架一起摔落浴缸中。虽说它们原本就已经有些松脱,但是怎么他一碰到就坏了,敢情他是来拆房子的。
“你……”新仇加旧恨,她怒不可遏的转向他,准备破口大骂,怎知视线一对准他,她什么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啊——”发出大声尖叫,倏然抓起门边的浴袍转身背对。
李奇低头看了赤裸的自己一眼,她没必要叫得好像受到视觉强暴的人是她吧?
“对不起,可不可以请你……”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她背对着他怒吼。
“我……”拜托,是她自己闯进来的,怎么骂他不要脸?
“还不快把衣服穿起来!”
“你……”
“老天,我再也受不了你,再也不管你,待会儿你就给我滚出去,愈远愈好!”
李奇皱起眉头,“从夫……”
“不要叫我,谁准你这么叫的。”饶从夫怒然地打断他,“你衣服到底穿好了没?穿好了就滚出去,我要修理我的莲蓬头。”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他才会连她的莲蓬头都不放过。
“我的衣服在你手上。”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叹气道。
“什么?”她倏然抬起头看向自己手上的衣服。“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浴袍!”
“我知道,但是我仅有的一套衣服已经浸水了。”他瞥了一眼刚刚被他丢进浴缸中的衣服和裤子。
“你在开玩笑?”她倏然转身又惊叫一声转了回去。
“你可以过来看。”他脸上充满无赖的笑容。
“妈的!”听出他语气中的笑意,饶从夫忍不住诅咒出声。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听见她的诅咒,李奇新鲜的挑高了眉头。
“拿去,快点穿起来。”没理他,她将手中的浴袍往后一抛,冷声道。
“啊,掉进浴缸了!”
“什么?”她大叫着倏然转身,在接触到他充满笑意的眼神,和被他接在手上,刚好适当的遮住他重要部位的浴袍时,立刻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加三级的臭男人,竟然敢骗我!早知道昨晚就不救你了,让你死在路边喂野狗,该死的!”
“别这么激动,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混蛋!”
“真的生气啦?那我表演猛男秀跟你赔不是,好吗?”他低头看了一眼遮住重要部位的浴袍邪笑。
“下流!”怒骂一声,她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李奇迅速地套上浴袍,尾随其后走出浴室。
“别气了,我发誓下次绝不再跟你开这种玩笑好吗?”他安抚道。
她一言不发的走到餐桌前,将餐桌上大盘的炒饭推给他。“吃完就给我滚。”说完她端着自己的那一盘走向客厅沙发,拒绝与他同桌吃饭。
“啊,我的伤口又流血了。”看着她脸上愤然的表情,他装可怜的说。
饶从夫置若罔闻的坐进沙发中,将电视声音开大,然后径自吃起炒饭,甩都不甩他。
他看了她一眼,默默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又走出来,直接走到她面前。
“还有没有纱布?”他可怜兮兮的问。
她依然对他置之不理。
“你看,血都流出来了,必须重新包扎。”他拉开浴袍露出受伤的部位给她看,潮湿的纱布上的确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可惜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是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对不对?”等了半晌,他苦涩的说。“算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孤儿,从小就已经习惯没人疼没人爱的生活,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替我难过。
“谢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不过那可能是白费功夫,因为不久之后我还是会死,那些想谋杀我以夺取我财产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唉,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我们非亲非故,甚至于连朋友都谈不上。算了,我去把衣服换上,立刻就走。”
说完,李奇行动缓慢地转身走向浴室,换上浸湿的衣裤,再走出浴室。
“对不起,弄湿了你的地板。”朝着大门的方向前进,他在途经她身旁时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踩着虚弱的脚步朝大门迈进,拉开门板。
“该死的混蛋,你给我站住!”客厅中的饶从夫突然怒声叫道。
蓝眸迅速地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李奇故作迟疑地转头看她,只见她正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
“你混蛋加三级!”她怒骂,一边伸手将大门“砰”一声的拉上,“混蛋!”她再骂。
他无辜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滚回房间去!”
“你不再生我的气了?”
她还在生气,气自己心肠不够硬,一听到他是孤儿就忍不住心软。
“我警告你,少给我嘻皮笑脸的,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男人,你若想继续待在这里养伤就给我安份点,少惹我生气!”她瞪眼道。
李奇一本正经的点头,原来她讨厌这类型的男人呀!他记住了。
好吧,下回就搬出成熟稳重来实验看看,反正她心软的弱点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再惹怒她大不了重施故技,相信还是能安然无事。
嗯,就这么决定,他就不相信自己会掳获不到她的爱。
成熟稳重这步棋果然是个致胜的关键。
收起轻浮的一面,李奇沉稳、不怒自威的气势,以及成熟男子感性的一面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加上他曾身为中情局干员多年,见多识广的经历,轻而易举的便吸引了饶从夫的注意力。
两个人处在一个屋檐下,即使是陌生人也难免会有交谈,而他就是利用这机会,一步步的引君入瓮。
愈是交谈,饶从夫对李奇的好奇心愈是浓厚。
在打开话匣子的第二天,她开始有种想掏尽他脑袋的冲动,因为在聊天中,他无意间透露的一切奇怪的经历,让她简直目瞪口呆、深深着迷。
三十几岁的他竟足迹遍布五大洲,到过的国家不知凡几。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沙漠,甚至迷路于其中,三天仅靠着一袋水活命。
他住过城堡,进过白宫,还能巨细靡遗的描述出阿拉伯后宫里的样子。
他多彩多姿的经历与见识让她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他的叙述实在太真实,真实到几乎让她这个听众都有种身历其境的错觉。
除此之外,另一项令她目瞪口呆的事就是他所会的语言。除了英、日语以及中文外,他竟然还会韩语、伊朗语、俄语、阿拉伯语、西班牙语,以及一些冷门到她几乎不曾听说过的语言,总数不下数十种,简直是太厉害了!
总之现在的她对他根本是好奇极了,所以只要有时间,她一定会抓着他问东问西的。
然而饶从夫所不知道的是,在李奇侃侃而谈他的经历时,她亦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卸下心防,告诉他她未告诉过任何人,关于她的家庭背景与姐妹三人相依为命的成长过程。
当他们聊到好笑的事时,他们会哈哈大笑;当他们聊到幸福的事时,他们会相视微笑;当他们聊到痛苦的事时,他们会相互安慰;当他们聊到悲伤的事时,她总会忍不住落泪,而他则自然而然将她拥进怀里细声安抚。
情感在两人无所不谈中滋长。
饶从夫对此几乎是不知不觉的,但李奇却满意极了。
他原本以为想赢得她的心可能需要绞尽脑汁,没想到他只是说说过往经历,便轻易的突破了她坚固的心防,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的了解她的一切。
不过他当然不会就此满足,他还要再接再厉的让她爱上他,然后欣然接受他的求婚,进而与他白头到老,否则绝不罢休。
五天很长吗?如果以分、以秒来计算,它是长的,但是如果以一辈子来比较,它短得几乎眨眼就过。
饶从夫没想到五天竟然这么快就过了,而她不但没照计划将李奇从家里踢出去,反而还与他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
更是料想不到啊!
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很愉快,就像眼姐妹们在一起时一样,可无话不谈。
好吧,是朋友,而既然都成了朋友,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对他伸出援手,所以当她手忙脚乱的坐在这里处理堆积了五天的工作时,那个她五天前誓言要一脚踢出门的人依然安安稳稳地睡在她家里的客房中。
唉,早知如此,她就不必浪费那五天。看看桌面上这堆待处理的公事,天啊!要累死她吗?
饶从夫从进公司后就一直忙碌着,不知不觉中一天上班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
“饶姐,汉欣的刘先生来了。”
“什么?”从忙得不可开交的公事中抬头,饶从夫看向站在她办公桌前说话的雅玲。
“汉欣的刘先生来了。”雅玲以拇指做势,在她胸前指了指后方道。
饶从夫将视线移向大门方向,就见门外一位儒雅男子正捧了一束鲜花,深情地朝她微笑着。她皱起眉头。
“他来干什么?”
“和你约会呀。”雅玲觉得好笑。
“我没叫你帮我取消今晚的约会吗?”饶从夫头痛道。
“没有,怎么,你有别的事吗?”收起笑容,雅玲也皱起眉头。
“雅玲,你明天早上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取消所有已经订下的约会,不管是中午的或是下班以后的。”她揉揉太阳穴说。
“啊?”
不只雅玲被她这一席话吓到,就连原本坐在位子上的春华都忍不住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跑到她办公桌前。
“饶姐,那个幸运儿是谁,可以告诉我们吗?”她张大双眼朝她问。
“什么幸运儿?”
“就是让你打算专心一意的最佳男主角呀。”春华忍不住兴奋的说。
停下揉太阳穴的动作,饶从夫皱着眉看她。
“我想他应该不是你男朋友家族成员之一,”春华继续说。“而是你新的追求者吧?沁冠的总经理,那个白面书生,我猜是他,对不对,饶姐?”
“真的吗,饶姐?”雅玲忍不住睁大双眼接着问。
“真的才怪!”饶从夫瞪眼道,“你们俩想象力别这么丰富行吗?你们究竟是哪一只眼看到我像恋爱中女人的样子了?”
“不是吗?”春华和雅玲异口同声,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失望的样子。
“有必要这么失望吗?”
“当然。”春华用力的点头,“因为只要饶姐一日单身,我和雅玲就一日没有男人会注意到,虽然我们也长得不差。”
“唉!”雅玲干脆长叹一口气。
“你们俩几岁?”看着她们,饶从夫突然问。
“二十三。”春华道。
“二十四。”雅玲说。
“这么年轻,你们现在就在怕自己嫁不出去呀?”
“话不能这么说呀,饶姐。”春华抗议道,“即使我计划二十八岁才要结婚,我现在也可以先交男朋友呀,否则二十八岁的时候我要嫁给谁。”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饶从夫沉思了一下点头赞同。
“当然。”
“那这样吧,从今天起我暂时不和任何人约会,也暂时不亲自出马,如果有人问起我来,你们就告诉他们我已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而我男朋友不愿让我‘抛头露面’,所以我决定要做个为爱听话的乖女孩,这样你们觉得怎样?”
“饶姐,你别开玩笑好不好?”
“我没有开玩笑呀!”
雅玲和春华对看了一眼,决定与其在这里和她开玩笑,不如回家睡觉比较实际,于是她们俩同时转身。
“如果你们不信我刚刚说的话,现在就有可以证实它的机会。”饶从夫在她们身后说。
她们俩同时转头看她。
“你们去帮我跟外头的刘华风说我无法和他共进晚餐,原因就说……嗯,就说我要回家陪我男朋友吃饭。”李奇应该不会介意冒充一下她男朋友吧?
雅玲和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