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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永远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承欢在他膝下而已。
“淡老太太这么多年待你都好么?”
“淡老太太是上流社会贵妇的代表,自然是一派慈爱。”
赵承业沉吟,“那么淡家儒呢?”
谈及淡家儒,她毫不犹豫地答,“他待我很好。”想了想,强调,“非常好。”
长久的时光中淡淡的温情和关爱,他倚在她怀里的安然,他在她身体里的热度,他凝睇着她时流露出的一丝宠溺,纵然有很多过往因为诸多原因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她依旧不愿意说他一声不好。
赵承业拍拍她的手背,“前天和淡老太太一起吃饭,淡老太太说家儒已经年近而立,该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赵枚的呼吸忽然急促,心头猛跳,“这么说,她的意思是——”
“她希望你和淡家儒尽快完婚。”赵承业帮她把话说完。
赵枚忽然就平静了,好像看见面前一条既定的不偏不倚的道路,反正早在8岁的时候他已经预定了她,反正她嫁予的人必然是他。
赵承业看着就要为人妇的女儿,说道:“小枚,嫁予一个心思深沉的男人,陪他面临那样复杂莫测的环境,爸爸没脸说为你担心,只能希望你幸福。”
赵枚说,“自己的幸福,当然要努力。”
赵承业说,“爸爸活了半辈子,爱过两个女人。这么大岁数了,在女儿面前说这个,有点矫情。”赵承业摸摸头,继续说,“一个是你妈妈,美丽娇艳如玫瑰,性烈如火,可惜什么委屈和轻视都忍不下。一个就是你夏阿姨,她在我身边,我不觉得有多激动,可是她偶尔不在我身边,我却会觉得缺了什么。你继承了和你母亲相似的外貌,可是我觉得做女人,要学你夏阿姨,才能幸福。”
赵枚微微感动,“谢谢你,爸。”
赵承业把她送到淡家老宅,停车后,看着她的目光中隐有忧色,两眉之间三道深深的刻痕。
夕阳西下,天际是最后的一抹红。
“去吧,小枚。”他说。
他像一个看着儿女踏上征程的父亲。
赵枚点了点头。
淡老太太悠悠地喝了口茶,眼尾几道皱纹,但是优雅端庄不改,“家儒,你和小枚说了么?”
淡家儒道:“还没有。”
“你也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了。”
“是。”
“赵枚这个孩子,是你挑的,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放心。”淡老太太抿着嘴。
淡家儒从北京回来,有些微感冒症状,轻咳了一声,说道:“一开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淡老太太的声音严厉起来,“我的看法,还是低调一点地好。”
“嗯。”淡家儒答,心里对低调结婚的原因如明镜一般。
淡家礼的事情一出,淡老太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赵枚出身不够好,去年在北京,淡家玄说他沉迷女色,淡林淑英对赵枚的好感也大打折扣。
他本来想要逼退她的,为了隐瞒身体状况,也在英国找了个女模特演了半个月的戏。
只是,她还是回来了。
赵枚进门的时候,淡老太太并不在家,反倒是淡家儒,在二楼的雕花楼梯旁边静静地看她。
她像做贼一样像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佣人的身影,立即一步三级开始像小鸟一样往上跳着跑,他张开双臂,任由她扑到在他怀里。
“喂喂,在家里竟然敢这么淘气,小心陈妈笑你。”
她说,“我刚才明明刻意看了一下,陈妈不在我才跑上来的。”
“你这么高兴,绝对不是因为陈妈不在。你是高兴奶奶行程延误,要几天后才能回来吧?”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她才想起来要生气,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到无影无踪,从他身边走过去,眼光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回房间。
他脚步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还关上门。
“生气了?”
她低下头,知道自己有些任性,可是却委屈地不行,“结婚这么大的事——”
他皱眉打断她,“谁告诉你的?”
她不答话。
“赵承业?”
她忽然站起来,“虽然我爸爸在在淡氏集团的职位比你低,不代表你可以这样轻视他!”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从小就没有,连淡老太太都不会对着他说一句重话。
淡老太太会说,我觉得如何如何好。
她从来不说,你应该如何如何。
而现在,这个带刺的小玫瑰,涨红着脸,就因为他直呼了她父亲的名字,甚至是一个不那么亲厚的父亲的名字,就敢这么大声和他说话。
他后背靠着乳白色的房门,英伦风格的彩色竖条纹衬衣,苍白着面色,因为怒火而面颊微微有些红润,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看着她。
赵枚忽然就软下来,连后悔都生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淡家儒看着她低着头无限乖巧的样子,心想,这个女孩儿,怎么能这么快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呢?
淡家儒的情绪渐渐缓和,竟然开口向她解释,“我并没有轻视你父亲的意思,只不过是习惯了对同事直呼其名。没能考虑到他的长辈身份,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会注意在私人场合换一种叫法。”
赵枚小步走到他身边,带着点讨好的意思,低声叫他,“家儒。”
他忽然觉得心悸,把她娇娇小小的身体揽在怀里,埋头嗅一嗅她的头发。
赵枚说,“哪有这样的人,都要结婚了,还要新娘的爸爸通知。”
淡家儒曲起食指刮刮她的baby脸颊,“哪家的准新娘会这么不知羞,说自己结婚的事都不会脸红?”
她的脸已经红了,甚至脖子都泛起淡淡的蔷薇色,手心却逐渐渗出冷汗来。
相比之下,淡家儒的手心干燥而温暖,紧紧包裹着她的手,他的目光明亮,“小玫瑰,你从8岁就开始准备,到今天还没能准备好么?”
是的,她从8岁就开始准备,她在淡家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么?
那之后就是筹备婚礼。平时算不上有多少亲戚,可是真到了要宴请宾客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一下子就全冒出来了。
淡家的意思是低调,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可是赵家的意思却是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恨不得全香港的八卦周刊娱乐小报都把两个人的婚礼登头版头条。
淡老太太这个大忙人亲自去了赵家一趟。
说是要尽快,可是光是确定宾客名单,婚宴的菜品酒水,就让女强人赵欣慧领着公司所有八面玲珑的女公关忙得人仰马翻,耗时将近半个月。
赵枚乐得当甩手掌柜,倒不是不上心,而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帮忙也只能是帮倒忙。
淡家儒更不用说了,忙得上午还在台湾,下午就在新加坡,第二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在曼谷堵车偷到几分空闲。
赵欣慧的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远远地就响起来,熟悉的频度和音调。
其实,从一个人走路的方式是可以看出他的性格的。比如说淡家儒走路的话,声音不轻不重,不会太短或是太长。其实也不是故意为之,而是良好的出身后天的家庭教育养成了他的性格,对什么都成竹于胸,不疾不徐。赵欣慧走路节奏很有韵律感,几乎能借此想象她腰肢摆动的程度,又稍微有点重音,女强人的雷厉风行。
果然,不一会儿,赵欣慧就已经在喊:“小枚!”
赵枚恭恭敬敬站起来叫姑姑。
下午的阳光照在赵欣慧的脸上,明艳不可方物,赵欣慧用的是dior的烈焰什么唇的唇膏,赵枚一向记不清楚这些那些的化妆品的名字,只觉得这唇膏的粉红艳艳的一片魅惑,像一朵天香国色的牡丹开到了最好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曹雪芹写王熙凤,大概就是这样的眉,这样的眼,风情四溢。
赵欣慧正在埋头理单子,赵枚忽然问:“姑姑,你是为了什么嫁给姑父的?”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赵枚笑,“谁没有点好奇心啊?我以前是努力压抑着才没问。”
赵欣慧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特别不相配?觉得你姑父特别窝囊?”
赵欣慧太精明,赵枚一下子被看出了心思,有点窘迫地搓了搓手。
“你姑父家里穷,兄弟姐妹四个人,他最小,可是什么好处都没占到。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他们家来了亲戚,满地都是纸箱子,几乎没有地方走路。后来才知道,这地上都是他家人的衣服,省着放柜子的空间。我问你姑父你的床在哪里,他红着脸指给我看,他和两个哥哥睡上中下三铺,他睡最底下,整个褥子都是潮的。你爷爷奶奶自然不愿意我和他在一起,他母亲也不同意,说我这人看起来不好相与,怕他儿子和我在一起还得入赘。”
“后来我跟你爷爷奶奶说,我不是儿子,不用继承家业。你们要是嫌我丢人,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他那时候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在加州大学的一个分校念书,全家都指望着他的那点奖学金。我从家里出来,卖了那时候唯一一个香奈儿包包,给他打电话要投奔他,他立即给我打了几万块。我去了以后才发现,他鼻子生疮,嘴角烂了,牙龈上也全是溃疡,头发都发黄,听他室友说他为了给我那几万块钱,多打了两份工,吃了半个月的白开水就白面包。他那时候那么丑,那么丑,可是我看着他,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好,那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就是他了,和他一起吃糠咽菜,我不怕。”
赵枚觉得这一刻的姑姑特别漂亮,不是平时那种像冷冰冰的金属人一样的漂亮,而是那种活生生的好看。
赵欣慧说,“但是小枚你不一样。”
赵枚一怔。
赵欣慧又说,“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对爷爷奶奶,甚至对你爸爸都有怨气,有不甘,可是你是长孙女,你对赵家有责任,这是其一。其二,你觉得,如果淡家儒对你有兴趣,哪怕只是兴趣而已,这辈子你能安安生生和别的男人幸福么?”
赵枚说,”姑姑你这是说哪的话,我怎么会怨你们。即使是怨也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我都要和他结婚了,怎么会恨呢?”
赵枚说的是实话,要是怨恨的话,也是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在淡家儒的身边,什么都不是。
面对他的女友,一丝一毫的底气也无。
如今,她可以留在他身边。
将来,她是她光明正大的妻子。
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36 Chapter36
36Chapter36
当北半球还是冬季的时候;赵枚在淡家在新西兰的产业,一个小小的田园农庄嫁给淡家儒。外面几十公顷的高新技术植物园;淡氏护肤品在全球的众多生产基地中原料有机等级最高的基地之一,农庄的蔷薇花枝掩映下,一百多个双方亲朋。
赵承业拍拍赵欣慧的肩膀;两人都有几分泪意。
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翠鸀植物在微风中摇曳;白色粉色红色的玫瑰花出现在婚礼的每一个角落,点着白色粗蜡烛的地面上都铺满了玫瑰花瓣;花香浮动中;牧师永恒不变的问题,两个人都说了“ido。”
淡家儒的吻落在赵枚的嘴边,熟悉的触感一如当年的第一次两唇相接。
整个婚礼;饶是在军训的时候都咬牙挺下来的赵枚,也不得不说一声累。
早年苏灵灵曾经拉着赵枚一起研究世界顶级的高跟鞋,最后发现无论秉承何国文化聘请何国设计师,最漂亮的高跟鞋都是14cm的跟。
赵枚婚礼上几套礼服,配的都是14cm的高跟鞋,还要挽着淡家儒的手臂满脸笑容地应酬。
殊不知娇艳得好似洋娃娃的新娘最想做的是踹掉高跟鞋捧着脚使劲儿揉一揉。
晚上的舞会,赵枚穿着一袭粉白色娃娃袖小礼服,和淡家儒跳第一首华尔兹。
旋转的舞步,淡家儒低头轻语,“小玫瑰,辛苦你啦。”
赵枚摇一摇头,泪盈于睫。
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她又不是他的下属。
赵枚强打起精神,在女校学过华尔兹,淡老太太后来又请了专门的舞蹈教室来教家中几个女孩子,赵枚学得最慢,跳得也没有淡家儒的几个远房姐妹好,可是这时候忍着脚掌胀痛,用了十足十的心力,两人在宴会厅的小舞池翩翩起舞,似两只相随的蝶。
满堂喝彩。
旋即众人举杯,淡老太太身边助理凑到她身边说了什么,老太太远远地看了淡家儒一眼,淡家儒微微点了点头,淡老太太和周围的人打过招呼后优雅离席。
赵枚舒了一口气。
宴会上逐渐嘈杂起来,因为或多或少饮了酒,宾客开始放开笑容谈论起来。
赵枚疲倦到想要坐在椅子上睡着。
淡家儒在举杯之后貌似不经意地向赵枚侧过头,小声说,“回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