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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赵枚,Lisa只是他的合作伙伴,这次消除淡家玄的妨碍推出新产品,她出了不少主意。''。”
“她什么时候调回香港的?”
“四个月前。”
赵枚吸了口气,“你放心,我没事,我知道。”
没错,赵枚知道,可是忍不住心头涌出酸涩感。这个冰冷繁华又广阔奢华的淡家儒的另一个世界里,没有她的位置。而Lisa却可以站在他左右手的位置,帮助他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里,坦白来说,真的是他呵护多一点,付出多一点。
赵枚忽然觉得自己就是童话故事里那只钻进鸡群的丑小鸭,这里没有她的位置。
她退后两步,想要退场。
钱易拉住她的手,“赵枚,一会儿还有高层餐会。”
“不了,我先回去。”赵枚低下头,迅速消失在人海中。
钱易遍寻不到,淡家儒又被几个高层围住,只好放弃。
她回忆着钱易带她来的路径,在黄金花纹图案的专属电梯前站定,后面有脚步声响起,她像被烫到了一样跳了一步后退一步,她低着头,只看见一些价值不菲的手工男士皮鞋。
其中一双黑色卷边皮鞋那样熟悉,它们曾经静静躺在家里的鞋柜里。
隔着几个穿着华丽的定制西装的中年高管,一张素净白皙的英俊面孔,与她遥遥相对。
他没有把她拉过去,没有微笑,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眸光微动,静静凝视着她。
赵枚忽然觉得脚尖像针扎一样难受。
她真是愚蠢至极,她为何要跟着钱易到这里。
仅仅是几秒钟,电梯门就已经关闭。
她最最珍重心爱的男人的脸消失不见。
她眼前的电梯门上的黄金雕花精美奢华到似乎在嘲笑她。
她又想让他怎么做?
难道牵着她这个不入流的妻子的手介绍给那些西装革履的高管?
赵枚想了想,转到另一部电梯里。
青白的金属壁反射着她的脸。
她仔细地盯着自己模糊的倒影,仍然可以看见自己眼圈下的一点黑眼圈,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她没有化妆,更没有厚重的粉底遮蔽。
这样的她,确实不能够出现在他的下属面前。
身上的浅蓝色抹胸牛仔裙子的做旧处理,在这所高端现代的大厦里,显得那样不入流。
难道让他把这样的她介绍给他的下属么?
真是笑话。
从侧门出来站在DS香港这幢36层的建筑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看着她,神态戒备。
她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大块的钻石在掌心方向,刺痛她的皮肤。
赵枚和淡家儒的结婚戒指,在淡老太太一直挑选珠宝的百年老字号定制,中间一颗方形大钻,四周镶了一圈小小的碎钻,内侧刻着两个人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不过,她暗暗想,如果把这个用来当做身份凭证的话,是会被那保安有礼貌地请出来吧?
她实在没有力气,打电话让司机老郑来接她。他说,“赵小姐。”
大概是她这个老婆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淡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改口教她夫人,或者是少奶奶。
身后高跟鞋声响起,赵枚回头,那明艳女子愣了一下说,“赵小姐。”
“Lisa。”赵枚低声说。
她在Lisa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抬不起头,或许是因为她在很小很小的年纪,在淡家儒还不是她的,而是Lisa的。那个时候,她就对他抱着邪恶的觊觎之心,并且在Lisa温柔的关怀下努力抢夺着淡家儒。
她觉得自己十分卑鄙。
Lisa的声音从之前微微的愕然立刻变成公式化的标准女音,“赵小姐,淡先生此刻在楼上内部餐宴,请问是送您回去还是——?”
“不用了,家中司机正开车过来。”
赵枚看了看眼前的Lisa,她也将近30岁了,穿着黑色的阿玛尼直身裙,纯黑的长发盘成一个小小的圆髻,肤色健康,大红色的口红。
她对赵枚笑了笑,笑容几乎完美,“赵小姐,好久不见。”
Lisa伸出一只手,赵枚和她握手,感觉到她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好久不见。”
Lisa笑着说,“小玫瑰,他是这样叫你的吧?时间过得这么快,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像个孩子。”
赵枚垂下眼帘,“坏孩子。”
Lisa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比淡先生还大一岁,想一想我们如今认识也要将近十年了。当年我们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不登对,可是现在,我看起来就像他的大姐姐了。时光真是无情又善变的东西,它打磨女人的脸,让她们的皮肤变得粗糙而松弛。它同样磨砺男人,让他们像玉石一样发出深邃迷人的光芒。”
赵枚听着一位虽然比自己年长,却看不到哪怕一条细纹的女人,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陪笑。
一时无话,赵枚焦急地等着车,无意识地握紧包带。
赵枚忽然发现,Lisa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的戒指,久久不动。
赵枚下意识地想要拉长衣袖。
“你们认识了多少年了?”
赵枚想了想,说,“十二年。”
Lisa忽然叹了口气,“即使是按时间来算的话,也是我输。如果是输给戴维伯爵小姐,我不甘心。如果是你的话,我不得不甘心。”
她的话被淹没在老郑的刹车声里。
Lisa笑着跟她告别,上了另一辆沉稳的黑色车子。
老郑拉开车门,坐进去,脑中浮现Lisa的背影。
这个女人曾经站在淡家儒的身边,亲切地叫他家儒,在他怀里撒娇,攀着他的肩膀喝酒。可是她现在叫他淡先生,语气恭谨,克制着自己的念念不忘,压抑着自己的情难自禁。
她是一个既聪明又理智的女人,她对赵枚礼貌而周全,不带丝毫怨恨,她甚至为她的胜利送出祝福。
可是赵枚真的胜了么?
她不知道。
淡家儒那样的男人,不会让自己成为任何一场战争的战利品。
他控制战争,而不是让战争左右他。
赵枚回到家,冲了一杯咖啡。
醇然酸涩的蓝山,不加任何糖和牛奶。
之后是一杯苏打水。
一晚上什么都没吃,只喝酒和咖啡,竟然让她极度清醒。
淡家儒有应酬,自然不会那么快回来。
她缓步走到二楼,回到两个人的卧房。
衣帽间在隔壁,屋中的摆设,就是一张定制的的大床,尺寸是KING的两倍,脚底是一个舒适的皮质软榻。
没什么置物空间。
淡家儒的公函文件一般都放在书房里,他的桌子是一套整齐的白色立体书柜,长而素雅,材料是上好的白橡木,GustavStickley亲手制造,制作时甚至不用一颗钉子。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公函,分门别类放在桌台上的立式小书架上。
赵枚的手指拂过那些文件,按照日期和号码排列,什么都没有。
她找了一圈,什么发现都没有。
拉开抽屉找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一个鼓胀的文件袋,文件袋下方则是一个白色的信封。
赵枚先打开信封,那是——她和宁承业在兰桂坊喝啤酒的照片以及一个U盘。
赵枚把U盘放进兜里,视线又被抽屉里面的一抹妖异红光吸引。
赵枚把它取出来,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她是一个无法追溯自己具体记忆到何年何月的人。
其实这样的人很多,有几个人能够准确说出,我记得从几岁开始的事情?
她记得赵承业曾经送给她的红衣芭比娃娃。
她也同样记得奶奶眼镜的玳瑁边。
同样也记得——许桂芝常握在手里的打火机。
只是,她惊疑不定,三魂七魄都似乎不全。
颤抖着把打火机归到原位,
她开始扯起文件包封口的白线。
“你在看什么?”
沉郁温和的清润嗓音如水从耳畔滑过,赵枚却僵硬如一个木偶。
她抬起头来,淡家儒的英俊面孔似蒙上一层冰霜,清湛黑眸中全是嘲讽之色,放佛冰封千里的雪原。
☆、46、Chapter46
46、Chapter46
赵枚不知道淡家儒在门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
她跄踉着站起来,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白色的信封袋子如同风中残烛。
淡家儒几乎有一瞬间在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
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手中的文件包放回抽屉;随后推上抽屉。
他做着一切的时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俊秀冷峭的面容,他没有发怒;甚至推着抽屉的力道都和平常一样。
当他的手揽上赵枚的肩膀,赵枚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衣服穿太少,着凉了?”
赵枚摇一摇头。
他对她仍旧温柔轻语;赵枚却觉得他的面容陌生到可怕。
她隐隐意识到她一直追寻着的;淡家儒和她之间的最终症结所在已经近在眼前。她的手指甚至已经碰到了绳子的末端;她却不知道是否该解开那个结。
她害怕她最终打开的,是潘多拉的魔盒。
淡家儒牵着她的手走出书房,坐在她身边。
赵枚几乎把白色信封抓皱,成为一摊废纸。
“当时,你夜不归宿,我不放心你,才让秦沐去查一查你去了哪里。”
“你不高兴了?”
他没有看见她拿着那个打火机?
赵枚惊诧地看着他。
淡家儒吻了吻她薄薄的眼皮,“傻女,在想什么呢?”
“家儒——”她的声音带上一丝泣音。
“我在。”
赵枚扑倒在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家儒——”
“我在。”
赵枚忽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捧住他的脸。
“怎么了?”
赵枚的眼眶中尽是眼泪,“我害怕。”
“怕什么?”
“你有没有试过,有一样东西,有一个人,太过美好了,美好到让你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会不会消失,不敢相信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淡家儒吻住她的唇,他的吻很浅,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疼惜。
一吻结束,他按着她的脑袋,“不要害怕。”
“你不要害怕。”
“家儒,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
淡家儒静静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的发上轻柔地吻。
赵枚好像受了惊一般,惊慌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
淡家儒再次以吻封缄。
他吮住她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吻得很深很激切,赵枚颤抖而迷眩地试图回应,才勾起他的唇得到他更强烈的反击。他小口地吻她,舔舐着她粉嫩的面颊,手掌揉弄着她的臀部,见她压向自己的硬挺。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需要想。
此时此刻,爱欲生死全在身体的纠缠之间。
他擒住挺立的娇艳蓓蕾,张口含住她胸前的柔软,手掌退揉着,迫使它们迎向自己的品尝。
赵枚被他吻得失去判断力,只能在妖娆的夜色中攀附他的脖颈。
哪怕世界末日袭来,依旧会相拥在一起似的疯狂纠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枚这样的,局内的局外人,都感受到淡氏高层的剧烈动荡。
赵枚成功进入HKU的医学院继续学业,除了文书方面的准备和高GPA,可能淡家儒也在背后推了一把力。
他不说,她就不问。
享受这样的照顾的同时,有一种心安理得的甜蜜窃喜。
算起来,她真真不是个大女人。
她正在做一个导师布置的presention的PPT。
淡家儒打电话过来。
赵枚急忙接了电话,淡家儒的声音很稳,“赵枚,现在老郑会开车去接你。你马上到车库等他。”
他停顿一下,说道,“奶奶突发心肌梗死,正在医院抢救。”
赵枚一颗心动荡不平,老郑知道事态紧急,车子开得很快。
快要到医院的时候,淡家儒又打了一个电话,“到了么?”
“马上。”
“我下去接你。”
车一停稳,赵枚已经蹦了下去。
淡家儒正立在医院门口的青色大石旁,雪松般的身影,眼光紧紧地盯着石头上的黑色大字,静静地发呆。
这样的他,似乎少了些平时笼罩着的冷峭外壳,显露出几分不易觉察的哀戚。
赵枚下车太极,车没停稳就跳下来,此时此刻忽然有几分恶心。
她掩住嗓子在离淡家儒几步远的地方把难受压下去。
淡家儒听闻这声响,回过来看见她,朝他大步走过来。
他穿着深灰色长裤,浅灰色西装,里面干净整齐的白衬衣,领带有些松了。
赵枚担心他的身体,此刻看来倒脸色倒还好。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