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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家礼涨红脸,讷讷地答,“是。”
“家玄,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淡家儒忽然轻声说,“奶奶,您需要休息。”
淡林淑英又看了淡家玄一眼,她虽然虚弱,然而长期执掌大权,自有一股威势,淡家玄一下子身体僵硬,淡林淑英道,“你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再跟我说。你们走吧。”
一众人心思不同,一律向外挪着脚步,忽然又听见老太太喊,“家儒,你留下。”
赵枚一怔,不安地看着淡家儒。
淡家儒面色不惊不喜,一双眼睛如同静谧的大海,深邃无波,他安抚性地揉了揉赵枚的脑袋,“你先出去吧。”
走出门外的人们脚步却犹豫起来。
所幸房间有2000尺,足够他们磨蹭。
淡林淑英气息有些不稳,淡家儒让她吸了一会儿氧,才低声问,“家儒,你多大了?”
“二十八。”
“唔,英知二十八的时候,我们淡氏旗下还只有四个化妆品品牌,他是其中一个的品牌工作室的负责人,那年他领导开发的产品获得了时尚大奖。”
淡家儒皱着眉头答,“是。”
淡林淑英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他,“你比你爸爸有出息多啦。”
“我把淡氏交给——”
“不行!”淡家人还未到门口,异口同声地反对。
淡家玄冲到淡林淑英床边,“奶奶,你确信要把家业传给他?你要传给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看清楚!淡英知是您最心爱的儿子,可是淡家儒却不是您的好孙子!他母亲红杏出墙,他,哈,他们一家还协同自杀——”
“住口。”淡林淑英捂住心口,努力呼吸。
“出去。”淡家儒开口。
“你——”淡家玄扑上去揪出淡家儒的领口,“你算什么东西?谁知道你是不是亲生的?对,你是亲生的,因为你母亲喜欢的那个人不能生!哈哈——”
淡林淑英撑起身子,“淡家玄,滚出去,我还没死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还有脸说?”
“我至少出身清清白白,奶奶,您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看着他设计老三,现在又来设计我?”
“够了。”
有高级护士礼貌地请淡家玄出去。
淡家剩下的人唯唯诺诺不敢帮腔。
“你们倒是好好管管你们的儿子,少在我面前晃悠。家儒,通知李律师来。”
“是。”
淡家儒低头答,转手拉着赵枚退了出去。
淡家儒本是自己开车来,直接拉着赵枚往外走。
赵枚一个跄踉,差点栽倒在地。
淡家儒平复呼吸,低下头来搂住她,“怎么了?”
“没事,”赵枚笑笑,“我可能是有点累。”
“乖,我陪你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宠溺,低沉温柔,赵枚听着,脑袋里面一片浆糊。
淡家儒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乖。”
赵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车。
他从来都没有开得这么快过。
赵枚的目光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手上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之下分分明明,整个人的感觉如同被拉扯到极致的橡皮筋。
赵枚真怕那个大限忽然到来。
从车窗的倒影中看着他的俊美瘦削的侧颜。
线条干净利落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弧线。
她忽然想起,他在万圣节的街头,把她笼在怀里的温暖。
他在贵西的凌晨,冲破黑暗的爱怜。
他在公寓的电梯里,类似于告白的恐慌。
他在繁华的花园里,对着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做出的许诺。
他在父亲结婚的晚上,跟她一起看那一轮月圆。
他说,你流泪,我会心疼。
他说,我给的,永远都不会收回去。
王菲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是不是,从八岁开始,她手心就已经长出了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后,情动之前,长不过一天。
他和她,是否真的能有一辈子的情缘?
赵枚想要打电话给周静南。
淡家儒勉强笑了笑,“不用。”
他的额头窝在她的怀里,赵枚几乎是用尽爱恋,抱着他的脖子。
“不是一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又在生病,胃痉挛之后是严重的心悸,原发性低血压引起冠状动脉出现问题,这是赵枚查找资料以及在周静南处得到的一言半语总结之后得出的结论。
“我不想知道。”
“好,那我不告诉你。”淡家儒倦倦地闭上眼睛。
同床共枕,她和他都睡不熟。
她梦见张婉茹,手里舀着那个镶嵌着红宝石玫瑰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女士烟。
张婉茹向她的嘴角喷出一口烟雾,她呛得咳嗽了一声。
张婉茹开始笑。
哈哈哈。
越来越凄厉,不停地回荡在赵枚的脑中。
她翻了两次身,终于崩溃一样醒过来,像濒死的鱼一样不停地喘着气。
淡家儒立刻握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赵枚抱着他的胳膊,没有说话。
迷蒙的睡眼中睡意散去,她依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她知道,他一直醒着。
淡家儒无声地揽住她的肩膀。
赵枚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也是濡湿的。
她啪的一声打开壁灯。
灯光柔软安逸,温柔地照出他苍白到病态的英俊面孔上,颓然阴郁的表情。
如同禁毒广告中古怪英俊的瘾君子,在肌肤上扎进最险恶的毒品,获取片刻欢愉。
欢愉之后的孤寂表情,和现在的淡家儒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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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说你不想知道,可是我不告诉你的话,你睡不着对不对?”
他冰凉的唇落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她紧紧搂住他的腰,感觉到皮肤的弹性和温热,这才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肯听?”
“家儒——”她低声开口。
他握住她的胳膊,“我的小姑娘,你终于还是要知道,否则,难道让我看着你一夜一夜失眠?”
他的声音很平板,平板到像机器发出的声音。
“淡家礼想要离开家,再在别人的希望中回来。
他想要扮演一个为爱情不顾一切的男人,又想要扮演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孙子。
我既然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又怎么会让他如愿。
张婉茹是他的一步棋,可惜他没有想到,棋子也会有感情。
我并没有想要张婉茹死,我的的确确在她投资的时候用了点小手段。
那是因为淡家礼为了做戏全套,信托基金冻结以后,手里流动资金都交给张婉茹管。
他想要风光回来。
我要他身败名裂。
最让我生气的是,那个女人竟然通过你来从我这里套消息。
她知道,你说的话,我会答应。
我想要让她赔光淡家礼的钱。
但我没想过让她死。
她身边的股票经纪是我的人,所以,不关你的事,你明白么?
与你无关。
所以的罪恶,我一个人来担。”
赵枚咬着唇怔怔的望着他。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烫地淌出眼角,淡家儒抬起拇指,拭干她的眼角。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青紫。
赵枚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家儒,你现在情况不好,我们叫医生来?”
“不用。”
“你去书房,药在老地方。”
赵枚跑过去给淡家儒舀药,回来看着他就温水吃了,去浴室给他放水洗澡。
淡家儒从床上站起来,往前迈了几步,身体摇晃了一下。
这几天不眠不休地陪着老人,让他的身体消耗太大。
赵枚还未来得及扶住他,他已经跄踉了一下,栽倒在房间的液晶电视上,发出砰的一声。
靠着显示器光滑的外沿,他没有站稳,双腿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赵枚生生吓出一声冷汗,“家儒,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淡家儒狠狠地握住她的手腕,下巴搁在她锁骨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虚弱的喘息。
赵枚跪在松软的地毯上,任淡家儒轻轻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枚的腿上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麻意。
淡家儒的衬衫后背都已经湿透,冰凉地贴在后背上。
他终于有了气力,推开赵枚,扶着墙上的木质架子站起来。
“家儒,今天不洗澡了好不好?”
淡家儒没什么力气说话,虚软地扶着墙壁走到浴室里。
赵枚等了很久他才出来。
似乎是药效发挥了,看起来唇色不那么青。
脸色也因为水汽氤氲稍微红润一点。
他牵着赵枚的手一起走回去。
赵枚仔细用毛巾擦拭他的湿头发,再用吹风机把他的头发吹干,
一直守到他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也终于挪回床上,挨着他进入了睡眠。
再也没有做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因为文章进入收尾而我又精力不足,未来几天大概会隔日更新。谢谢陪伴我的你们。
☆、48、Chapter48
48、Chapter48
淡家儒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玫瑰,微怔。
摸到胸口,一块碧绿的平安扣,滑腻中带着她身上的温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把它给我?”
他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用他的副卡,刷了小500万。
竟然是为了他么?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击中。
“本来就是给你的啊。”赵枚忍不住亲了亲他刚刚冒出胡茬的下巴,装出凶巴巴的样子,“你敢不喜欢?”
“不敢不敢,老婆大人。”淡家儒妥帖珍重地将平安扣拢回胸口。
淡家儒平缓的语调与窗外的悠悠鸟啭交织在一起,形成悦耳而动人的旋律。落地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灿烂明媚,照拂在他身上,如同替他披了件华贵明亮的锦衣。
赵枚呆住。
幻觉么?
她听见他温润沉郁的嗓音,如大提琴音一样的音质,称呼她,老婆大人。
耳根瞬间泛红。
淡家儒轻轻一笑,撑着手臂站起来。
赵枚深呼吸,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那枚平安扣,本来是带足七七四十九天就好。
可是她又拜访了一次凌云大师,他说,七七四十九天只能减轻他们之间的相克。
带足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挡住她克他的那一部分。
凌云大师慈眉善目,望着她的脸上有类似佛像睥睨众生的悲悯。
淡林淑英从CCU出来第二天,召了李晨声大律师事务所以李大律师为首的律师团到37楼拟定最后遗嘱。
淡家三兄弟每日去养和医院报道。
淡家儒工作日益繁忙,家族企业的权力交替之际正是最容易受伤之时,淡家的每个人,此时此刻,都格外如履薄冰。
赵枚去在学校附近的药房买了一个验孕棒。
电梯,汽车,比平时更严重的呕吐感。
疲劳,劳累,比平时更容易激动的情绪。
两根红线一下子证明现在的境况。
那一刻她心思纷杂,一动不动。
孩子。
一个她和淡家儒的孩子。
男孩子,或者是女孩子。
早年曾经和钟心怡一起在学校的围栏上一起和草莓沙冰聊天。
钟心怡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生个儿子!”
赵枚说,“彼此彼此。”
当时笑语近在耳边,她竟然已经要做妈妈了。
赵欣慧开着一辆浅绿色甲壳虫,在学校门外等着她,见她一脸抑郁,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样了?”
“没事。”
“今天爸妈让我把你接回祖宅。”
“姑姑,我不舒服。”
“你爸爸四十五岁生日,你这么不赏脸?”
“姑姑,”赵枚踌躇了一下,“我——”
“怎么了?”
“没事,你能不能载我去DS香港办公楼?我有急事找家儒。”
赵欣慧见她一脸彷徨和坚决,终于踩了油门。
这是她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走得是正门。
36层的高楼,整片的玻璃幕墙。
权势名利。
赵枚看着办公楼的尖顶,是不是站在那扇落地窗后,俯瞰着维多利亚港湾,淡家儒才会真正找到那种——类似于九五之尊的快感?
她给淡家儒打电话,那边响了很久,他才接电话,“怎么了?”
“家儒,你在哪?”
“我在公司。”
“我在公司楼下。”
淡家儒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看表,“我半个小时后有一个会议,不能下来接你,你能自己上来么?”
赵枚走进去,前台穿着制服的小姐十分专业,微笑着领她去乘坐电梯,没有多看几眼。
赵枚松了口气,想起上一次乘坐这部电梯的种种。
电梯门一打开,她已经看见淡家儒。
他穿着一件细条纹衬衫,黑色西裤,没有带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