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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你们呢?
你们在忙着淡家玄的生日宴会。
当我几次命悬一线,甚至面对着可能截肢的苦痛,你们呢?
你们在为了占得我父亲部分股份狂欢。
你们在计算着我名下的房产,股份,信托基金!
我查。
当年的中山话剧院,最爱反串的是后来嫁给赵承业的许桂芝。
最好的花旦是后来嫁给淡英知的林繁绿。
她们之间暧昧深情,却抵不过两个千金之子的男儿豪情。
她们本来应该再无交集。
是谁?
刻意在蒋家麟儿满月宴会之时将苦苦压抑感情的两个女人关在一起?
通知两个男人共同观摩一场好戏?
是你吧?
奶奶,不愿意自己最爱的儿子和一个戏子继续生活在一起的你。
你只记得你的儿子,可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让淡家玄娶进蒋家小姐,不也是为了当年事情遮羞?
又是谁,在两个女人之间传递不实的消息,闹得她们想要协同自杀!
是你吧?
二叔。
又是谁为了不让丑事传出去,生生设计了后来的车祸?
买凶杀人?
是你们吧?
三叔,二叔,奶奶。
当然还有一个人不能忘了。
赵承业!
若是他不是事先知情,怎么会偏偏在那块海域开快艇,并且恰巧救回许桂芝?
你们四个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计划了那场车祸。
只是你们没有想到,我那痴情的父亲,竟然会带着我开车跟过去,想要挽回我的母亲。
最后三辆车相撞,生生堕入海里。
是不是?”
华丽的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淡家儒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却好像在房间里回荡,生生不息。
赵枚扶着卫生间的墙壁,看着那个骄傲,苍白,美丽,英俊,却怀着隐忍的熊熊怒火和铺天盖地绝望阴鸷的恨意的男人。
那是淡家儒,可是她几乎不认识他。
空荡荡的一颗心,被刀子插入的声音,血珠不断渗出。
原来如此,心中只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似乎疼她入骨,却未尝说过一句我爱你。
怪不得他似乎对她不舍,,却一次次将她推开。
怪不得他总是对她设防,不肯让她窥见真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的父亲是杀死他父母的帮凶。
她的母亲是他母亲通奸的对象。
目光扫如大厅,天花板下的巨型吊灯是Lalique最完美的设计,经典的反复水晶材质,明晃晃的晶体,外面一圈镶嵌着18K金,豪奢巨富之家的一盏灯就可以彰显其身家。
赵枚心里沉甸甸地压着的却只是那句,原来如此,翻来覆去,久久不变。
雷雨过境,赵枚竟然奇异地站了起来
她在陈妈的搀扶下走出去。
淡林淑英高盘的头发跨下来,泄露了发根的银白。
人已老,岁月成空。
淡林淑英苍老沉哑的声音响起,如同一个时代的谢幕,“家儒,你当真如此恨我?”
淡家儒眼底痛色闪过,“你终究是我奶奶。”
他扶着沙发站起来,脊梁挺直,衣衫整齐,依旧是全天下最矜贵雍容的气度。
“既然你已经把淡氏交予我手,我从你身上,还会有怎样的求偿?”
赵枚的心很静,她奇怪自己为何如此镇定,这才发现手中紧紧攥着的香水瓶子,已经扎入皮肤。
依旧是Lalique最为精致动人的设计,水晶断口闪着璀璨光芒,扎入手心和血液的颜色混合在一起,妖异魅惑的漂亮。
赵枚几乎在欣赏这样一抹凄厉绝色。
她的心和思想都是空的。
十几年来唯一的希望,如同风中飘摇的一线烛火。
将灭未灭。
淡家儒的声音波澜不惊,眼皮微闭,掩饰其中一抹凄惶。
“陈妈,我先走了,你派人送赵小姐回去。”
他转身,捂住心口。
心口传来的闷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隐忍这么多年,自十八岁那年发现一切的真相开始的痛苦挣扎,到了一切摊平的时候,却好像是盛宴之后的寂寥冷落。
陈妈扶着赵枚走到淡家儒身后,“家儒少爷,赵小姐是你的妻子,理当跟你一起走。”
赵枚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淡家儒的肩膀正在微微颤抖。
他脚步停下来。
陈妈平和宽厚的声音继续说道,“家儒少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十六岁的时候,每天早晨起床去草莓地旁,让工人采摘一小碗草莓,亲自洗干净放在赵小姐的窗台口。
老婆子只希望,你不要忘记当初的那个少年。”
“可是当初那个少年,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还原出一切真相的时候,已经被他最亲近的人打造的历史摧毁。”
祥叔沉痛地喊,“少爷!”
淡家儒朝赵枚伸出一只手。
赵枚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淡家儒一把拉住她,那手掌中的冰凉湿冷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走吧,我们先回去。”
那声音里,是疲惫冷漠的仓惶。
却不是一个化妆品王朝的继任帝王该有的锐意进取。
作者有话要说:前因后果,大家看明白了么?
想了想,这个故事里,家儒其实还年轻,只比赵枚大八岁。
我是一个养成,大叔,病弱楠竹,伦理禁断等等的爱好者,十分BT。
少时最爱,是《斛珠夫人》中的方诸,太监。
若是童话,家儒是王子,赵枚应该是灰姑娘。
最近在构思一个公主遇见国王的故事。
谁说王子和公主才最配?
求一个作收。
爱你们。
☆、51、Chapter51
51、Chapter51
赵枚醒来的时候;是在养和医院三十六层的房间。
护士小姐殷勤地走进来,“赵小姐;您醒了。”
她开始给赵枚做例行的物理检查。
赵枚一点一点回忆起之前的情景。
“为什么我会在医院?请你帮忙请我的医生过来。”
医生是个斯文和蔼的中年女人;她笑着说;“赵小姐,你不用担心。你因为感冒和情绪过于震动而晕倒,有少许先兆性流产的表现,但是情况并不严重;只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孩子没事?”
“没事,很健康。”
赵枚躺回去,目光落在雪白的床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喜是悲。
三十六层的私家病房;地板浅棕;宽敞明亮。
她拿起医生给她的彩超。
赵枚学以致用;努力辨别那些模糊的图案,哪里将是宝宝的小手,哪里是宝宝的小脚。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电视。
中午十二点,午间财经新闻。
DS集团旗下的三支股票在短暂波动后开始小幅度上扬。
新闻台晃过淡家儒的就职典礼。
一段视频,是他在讲台前对着两只话筒讲话。
他穿着深灰色条纹西装,工整的白衬衫,暗红色的领带,头发被服帖地梳到后面,露出白皙宽阔的额头和清湛的眼睛。
赵枚捏着那张彩超,闭上眼睛。
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涌入眼眶。
这样的高级病房,室内气温适宜,可是她觉得冷,拉高被子依旧会瑟缩的冷,似乎有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涌进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涌进这条薄薄的被子,风又尖又利,刺入她的皮肤,钻入她的血液。
身体里最深处的热源忽然熄灭,所有的热度都经不起寒冷的侵蚀,一切的一切,电视里面晃动的人影,嘈杂的声音,都在提醒她,过去的一切,那仿佛梦一样的一天是真实存在的。
她浑身都颤抖起来,冰凉的指尖紧紧抓住被子,她的手忍不住痉挛起来,颤抖的小腿瑟瑟抖动一阵,竟然是木了一般,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
最后的热,是眼角不断流下的泪,流出眼眶,就变成了萧瑟的凉。
她真的希望是一场噩梦,如同曾经做过的噩梦一样,她自噩梦中醒来,可以钻进淡家儒的怀里,这时候,他隐隐透出关爱的眼神,刻意低柔的呵护语气,赵枚听着,就会目眩神迷,愉快到几乎恍惚。
她浑身冷汗惊到了护士,医生匆匆赶来,检查了她的身体情况后,打了一只安全镇定剂和葡萄糖。
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是暮光之中,淡家儒拉长的影子,一直迤逦到了床头。
顺着影子望去,是寒澹澹的瘦削高挑的背影。
赵枚觉得刺目,眨了眨眼睛。
淡家儒就那样站着,动都不动一下,他的头发有些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来,脸色青白,眉目之间浓浓的倦意。
领带松了,领口处有些凌乱。
她专心致志的看着他,而他低着头,帮她收拾好凌乱的被角。
赵枚只能看见他漂亮的下巴处的线条。
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用尽所有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握紧双拳,勉强一笑。
“家儒,你来了。”
她以为她做的很成功,表情很平静,可是当淡家儒抓住了她藏在被子下的手,她才觉得疼。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妩媚漂亮一点而悉心留长和护理的指甲已经折断,狰狞地陷进血肉。
淡家儒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掌心,眼底痛楚如同压过天际的黑云。
他胸口震动了片刻,僵硬着四肢,通知护士小姐进来为她处理伤口。
冰凉的镊子接触到残破的细嫩皮肤,明显的痛感。
怪不得,人们都说,在伤口上撒盐巴是最痛的。
原来,处理伤口也是最痛的。
护士小姐退出房间以后,静谧的屋子能够让他们安然听见彼此的呼吸。
死一般的寂静。
赵枚静静地开口,“你刚才在大宅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
“没错。”一句沉郁温柔的回答,让赵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那么你当我是什么?为什么要在我8岁的时候把我要到你们家,为什么最终要娶我?你把我当成什么?复仇的工具?天平上的砝码?还是,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小玫瑰,你听我说。”淡家儒的手指按在她的眉心,似乎希望平复她的情绪。
“不要那么叫我!”
“你听我说。”淡家儒轻声说。
赵枚好像终于等待到了判决一样,听着他微微蹙着眉头,艰涩地开口。
“你8岁的时候,我只有16岁。
那时的我一门心思只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冷漠孤僻,拒绝与外界沟通。
所以奶奶才会提出那个可笑的想法,她说,你的生日聚会,按你自己的心思来吧,找个你喜欢的女孩子养在身边,真根知底的。
她是在害怕,害怕我和我爸爸一样,成为一个痴心的傻瓜。
一生一世只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能豁出去,哪怕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爱他。
所以她宁愿选择一个女孩子,让她长成一个合格的孙媳妇。
我只是没有想到,一切都是那样凑巧。
凑巧到我明明无意去参加那个party,却还是在那片开满玫瑰的花园里遇见了你。
不是陆家的女孩子,不是蒋家的女孩子,不是钟家的女孩子,不是马家的女孩子。
偏偏是你。
许桂芝和赵承业生的女儿。”
“那后来呢?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对我好,还要娶我?”
“我需要一段婚姻,奶奶至今推崇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以让她放心,也可以让别人掉以轻心。”
是啊,淡林淑英如果知道淡家儒这些年处心积虑想要获得淡氏,一心一意想要报复他们这些人,她怎么可能把淡氏交到他手里呢?
娶了赵枚,证明他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娶自己母亲情人和杀害父母凶手之一的人生的女儿?
“我一直担心自己无法为你的事业提供任何助力,你知道么,我竟然还羡慕过Lisa,原来我竟是没弄明白自己的作用,原来我还有一点儿用处。”
淡家儒沉默地站在她的身边,深邃的黑眸中唯一的倩影,就是病床上娇弱的她。
他一直在担心。
真相揭开之后,一颗洋葱剥到最后,剩下的究竟是什么。
却没想到,她只是如此哀戚而平静。
平静到让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在自己怀里流鼻涕,在自己肩膀旁娇笑,在自己身下如同花朵般绽放的女孩子,已经长大了。
可是这样的长大,暗地里经过了多少失望和痛苦?
这个认知让他害怕到胸口一阵又一阵传来濒死一样的闷痛。
“其实,我对你的作用,不仅仅是如此吧?”
反问的话语,她说的波澜不惊,唇边甚至还挂着一抹面具一样的浅笑。
“让你造成你痛苦根源的两个人的孩子死心塌地地爱上你,为你付出一切,不在你的复仇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