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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未羽问,“是他?”
“什么他啊。”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自那日在上海见到淡家儒,你情绪一直不对,你是不是打算回到他身边?”
“怎么可能?”赵枚苦笑,“当初千辛万苦才离开,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一直魂不守舍。”
“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
“与你何干?”
“我必须弄明白。”
邢未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枚又查了很多报道,大部分报道都是语焉不详,浏览了十几个页之后她终于死心。
钱易来得正是时候。
赵枚历练到今时今日,除了淡家儒,天王老子亦可以应付。
钱易推过来一只乌木盒子。
“这是什么?”赵枚打开来,发现盒中静静躺着一只陈旧的手表,红色丝绒小盒中,是一只镶着巨大方钻的戒指。
曾经被Lisa妒忌眼红的手表,曾经的结婚戒指。
钱易说,“这手表倒是眼熟,怎么会想到送一只旧表?”
赵枚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说,“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钱易国文底子不佳,闻言颇费苦心思索一阵,“你是在说,人还是旧的好么?”
赵枚一下子接不住话茬。
钱易说,“你不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他现在如何了啊。”
“我为什么要问他怎么样了?”
钱易表情中夹杂着惊奇和失望,“赵枚你真是跟当年不同了,当年他住院,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让你回去休息怎么都不肯。现在这么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
她若是冷血无情,就不会坐在此时此地。
“他还好么?”
钱易松了口气,“你终于问到了,他这么多年从未换过号码,你为什么不亲自打过去问问。”
钱易自己看着她的表情,“赵枚,你打过去,他会很高兴的。”
赵枚打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传来他的声音,“喂,小玫瑰?”
徐缓无力的声音因为惊喜而尾调扬高。
赵枚一时间心酸难耐。
“是我。”她讲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声线颤抖。
“我当然知道是你,”中气不足的笑意。
“最近的新闻一直在所你——”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情。”
赵枚没再说话。
电话两端的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放心吧,钱易在你身边?”
“嗯。”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跟他说。”
“嗯。”赵枚匆匆挂了电话。
钱易试探着问,“他说他没事?”
“嗯,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对不对?”
“你真是清楚他的性子,”钱易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接到了病危通知书。”
赵枚只觉得身体都在发抖,“你说什么?”
“病危通知书,他在ICU住了一个星期。”
“当年车祸的后遗症?那究竟是什么时候?”
钱易拿出身边IPAD,进入DS集团内部系统,调出当时的新闻稿和杂志报道。
赵枚看到那个日期,她怎么可能忘记的那个日期,她的孩子死去的那个日期,她休克的那个日期,她在病床上经历人生中最大的疼痛的那个日期。
原来冥冥之中,诸事都是相互照应。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闯了一次鬼门关。
手指滑过电容显示屏,赵枚控制着自己指尖的颤抖,把惊呼压在喉咙里。
图片来自葡萄牙当地监控的截图。
BBC还放上了当时车祸的视频。
当时两车相距150米左右,车胎在马路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火星。
淡家儒的车子头部直接撞到了卡车下方,由于摩擦力卸去不少重量事故双方都保住了一条命。
现场拍到的最后影像,是他被白色的担架抬走,只照到了医护人员的脸。{阅读就在,Zybook。}
第二日车祸当事人的身份得到证实,引起巨大的反响。
新闻发布会是秦沐开的,同时有其他DS高层及养和医院的医生代表参与,告知媒体淡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淡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媒体给出最具体的报道。
赵枚将各家报纸的报道一一查看,终于在角落找到当时医生隐晦地提到由于替换关节移位和心包受创他将不得不在一段时间内轮椅代步并且需要接受很长时间的物理治疗。
赵枚按了按home键,努力让自己平静再平静。
她不停地像催眠一样告诉自己,没关系,都已经没关系了。
没有用,心脏依旧维持着快要跳出胸口的速度和力度。
过了一会儿,她才能开口说话,“钱易,他同意让你这样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些东西你总能查到。”
“那真实情况呢?”
“报道就是真实情况。”
“那是一部分真实。”
“这你就要亲自问他了。”
钱易忽然叹了口气,“你怎么不问我他为什么会被怀疑是gay?”
赵枚只好勉强笑笑,钱易说,“你知道么?DS集团去年年度报表全球的营业额是100亿美元,荣膺《财富》杂志全球500强公司的第300位,超过了雅诗兰黛。”
赵枚感慨,“他富可敌国。”
“可是这样的人身边连个亲密女友都没有。一个人独居在你们之前在翰林书香的公寓里,离他最近的人竟然是秦沐和我。这样的千金之子,不留恋风月场所,不去夜蒲,没有绯闻,难怪外界要怀疑他是同性恋。其实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甚至要怀疑他压根就是无性恋。”
赵枚只得转换话题,“那关节呢?车祸引发关节移位,他是什么时候做的关节手术?”
“当时你不是在法国?”
当时她挺着大肚子在法国待产,他为了公事消失无踪。
原来竟不是那样。
“他当时进行了关节替换手术,所以才没能来看我?”
“是,”钱易叹了口气,“他这个人,所有的苦都要自己扛着,所有的事情都不愿意去解释。他十一岁那年,在淡英知的车子里,他们父子希望一起把夫人追回来,结果当时另一辆车从侧面撞到前车的尾部和后车的车头,三辆车一起掉进海里。家儒在冰水里浸泡了几个小时,造成成年后的风湿和骨刺,后来又在发病的时候去雨里救你,连带关节病变,最后只能替换。”
赵枚怔怔地坐着。
钱易慌张地问,“你怎么哭了啊。”
赵枚这才匆忙站起来,摸了摸湿乎乎的脸,“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赵枚再见到淡家儒是2010年的圣诞节前后。
她固然关心他担心他,可是她的关心和担心又有何用。
她只能专注于学业,烦躁空无的时候吸一支烟。
她上完课,准备去图书馆查资料,中途经过食堂买了个馅饼。
淡家儒忽然打电话过来,声音微凉,带着点疲倦,“你现在在哪里?”
“正要去图书馆。”
赵枚听见他对司机吩咐,“开到图书馆门口。”
“你到我们学校了?”
“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图书馆门前停着一辆豪华漂亮的黑色宾利,淡家儒没有用司机拉开车门,黑色呢大衣显得他面色白的几乎透明。
前些日子那场闹出新闻发布会的病,又从他身上搜刮了不少宝贵的脂肪。
黑色大衣,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白色面孔,白色的手。
黑白对比中,残忍撕裂的漂亮。
“你下来干什么?”
他眼光一暖,弯了弯唇角。
赵枚不得已,只能跟着他上了车。
他的目光在她手中的纸袋上停住,“你吃这个当晚饭?”
“这家馅饼很地道。”赵枚怕他不信,“要不你咬一口?”
她拿出捂在手里的包装袋,凑到他嘴边。
淡家儒竟然真的低下头来咬了一小口,”嗯,是不错。”
赵枚一时间呆住,不知道如何应对。
淡家儒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赵枚立刻僵硬如同冰雕。
“你害怕我?”声音中带着一丝脆弱。
赵枚终究要不忍心,“不是,我只是不习惯。”
淡家儒带着她到一家地安门附近的会所吃饭,他吃的不多,不过心情很好,喝了碗热汤。
赵枚乐得改善伙食,大吃了一顿。
吃晚饭,赶回学校已经来不及,车子一路开回海淀黄庄。
一路沉默。
赵枚低着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她一转身,淡家儒忽然从后面握住她的手,“不请我上去坐坐?”
“你愿意来就来吧。”
她又怎么会在楼下和他拉拉扯扯。
淡家儒抬眼打量室内,这和他们当年住的时候相比变化了不少。
他无声地笑了笑,不动声色,他太过专长。
赵枚心里不停回响着,这是淡家儒,这是淡家儒,这是淡家儒……
她弯下腰打开鞋柜,“我刚搬过来的时候打扫房间,扔了一些东西,置办了一批拖鞋,看来这回有用了。”
鞋柜里有两双干净的蓝色格子男士拖鞋,两双红色格子女士拖鞋。女士拖鞋显然都穿过了,男士拖鞋却是簇新的。
淡家儒弯腰脱了自己的鞋子,穿进拖鞋,赵枚帮他把鞋子放进鞋柜。
“心怡常来玩?”
“也不经常,只是她心情不好就飞来跟我唠叨。”
“你这里重新布置了?”
“是啊。”
“布置地不错,这些家具是你自己在宜家买的?”
“是啊。”
他在桌前的座位坐下来,看着她挪到沙发坐下,而不是像以前,无比眷恋地坐在他身边,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
“喝点什么?”
他望着她,目光长长,没有说话。
“花草茶太软你不喜欢,咖啡又影响睡眠,牛奶你要嫌弃,普洱怎么样,我这里有20年的普洱。”
“好啊,就普洱。”
她起身去厨房烧水泡茶,找出自己的那副茶具,而他倚在门框上,静静凝睇着她的容颜。
赵枚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视线,心脏砰砰跳,“你又来北京出差?”
“不是。”
“那怎么来这里?这么冷。”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赵枚以为他走了,回过头去,正巧撞上他带着些狼狈的温情的目光。
他淡淡一笑,黑眸深邃,视线落在她的面上,“你在这里啊,我想来看看你。”
住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忙里偷闲,他终于看了她的那些资料。
她在法国修养了半年,这半年来邢未羽一直陪着她,他们比邻而居。
之后她回到北京,在邢未羽和他的朋友的帮助下,成功回到学校,继续她的学业。
在学校,她不参加任何活动,每天按时上下课,不逃课,不迟到,不早退。
她开始吸烟,一根接一根。
她开始酗酒,每个星期都要喝几瓶白兰地,宿舍床板下面十一箱子干红。
她读很多小说,一本接着一本,不太理会身边的事情。
她的心,看起来惶恐不安,像一只惊弓之鸟。
所以,他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来看看你。
她转过头去,因为这句话红了眼眶。
她把茶杯端到客厅,“我泡的不好,你将就喝一点,对胃也有好处。”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很不错。”
“你想要喝茶,什么样的喝不到?”
“可是只有你,不需要我多话,就知道我嫌花草茶太软,我晚上和咖啡和茶会整夜睡不着,我不喜欢夜里牛奶纠缠在肠胃中的味道,我不喜欢浓茶。”
北京的冬夜格外地冷,窗外开始飘着小雪花,轻柔地像梦一样。
他沉郁温和的声音,在小小的客厅中悄然回响,他青翠苍然的矜贵冷冽的气息,在空气中旋转回荡。
“我去收拾茶具。”她仓惶地开口。
他微微一笑,看着她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慌慌张张跑回厨房。
☆、57、Chapter57
57、Chapter57
赵枚在厨房收拾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到客厅的时候;淡家儒却已经睡着了;他修长的身体在奶白色的沙发上略显得局促;呼吸轻轻浅浅,白皙漂亮的脖颈没有枕任何东西,眼下有明显的青色阴影,满脸的疲倦之色。
不忍心叫醒他;又担心他在这里睡着不舒服,她挑了挑空调的温度,从室内拿来那张蚕丝被盖在他身上。
座灯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脸陷入暧昧的阴影中去;眼角迤逦出淡淡的一道纹路;漂亮而富有韵味,却看得她心头一酸。
赵枚忽然想起,前段日子在上疯狂搜索着他的消息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一张照片。
自他继承大权以来,反倒较从前低调,轻易不在媒体面前露面,那张照片显然也是记者偶然得到。
他一个人,站在36层中央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