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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雷欢约定的时间是上午11点,顾城却早到了一个小时。他坐在窗前看着从树枝上掉落的雨滴,被雨水打湿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说说笑笑快步走过。
咖啡厅内的空调呼呼的吹着冷气,顾城拿起水单看了看,本想尝尝店长推荐的饮料,最后却又因习惯点了摩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点半时,一个身高180cm,穿着白色短袖,水洗牛仔裤的男生跑了进来。
男生站在咖啡厅门口向里张望,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顾城身上。他朝顾城慢慢走来,他伸出手,用好听的声音说道“梦闲。”
顾城回头,男生秀气的模样映入眼帘,清爽的碎发,双眼皮大眼睛,右眼角处黑色的泪痣,俏挺的鼻梁,嘴角勾笑时露出的酒窝。
“雷欢?”顾城起身,反握住男生的手。
男生笑笑,将跨在肩上的书包放在沙发上,说道“我三次元的名字叫萧安。”
“萧安,你好,我叫顾城。”
同网上一样,萧安是个话匣子,从见面开始他就一直在不停的说着他的喜好与近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偶尔他也会反问顾城两句,顾城笑着回应,却不多说话。
好静却又怕寂寞的顾城看着萧安,俨然一副倾听者的模样。
或许是说的太多口渴了,又或者是顾城的注视让萧安有些不安,他停止说话,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冲顾城笑道“感觉你和网上的差别好大。”
“嗯?何以见得?”顾城反问。
“感觉你话特别少,但在网上却又不似现在这样少言。”
“可能是还不熟悉吧。”顾城笑笑,说道“比起倾诉,我更愿意倾听。”
闻言,萧安放心的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没有的事儿。”
之后二人喝完咖啡,又一起吃了午饭,逛了公园,去了图书馆,一直到傍晚才分开。
回到家里顾城倒头便睡着了,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疯狂了。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是弯的,可像这样大胆的与男生面基,而且还是在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前提下面基,还真真是姑娘出嫁头一回。
顾城不确定自己对萧安是什么样的态度,说不上喜欢,却也谈不上讨厌。自己生性冷淡,与陌生人不爱多言,萧安却与他背道而驰,人际交往方面,为人处事方面都比他要好。
顾城比萧安大一岁,大道理他懂很多,却在人与人交往方面,知晓太少。在校间,他也只和同宿舍的巫正阳交往甚密,大学三年,顾城甚至连自己班里的同学都认不全。
“顾城,我们交往吧。”二人面基结束的时候,萧安这样对顾城说道“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唐突,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很相信感觉,而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觉得我喜欢你,比对二次元的梦闲的喜欢更喜欢。”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城慌了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萧安,路灯下,他的影子印在萧安的胸口,那一抹黑色让顾城不寒而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寒而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即使心里有抗拒这段关系,最后却还是同意了。
确定恋人关系后,顾城决定要对这段关系好好负责,于是他开始慢慢的更加深入的了解萧安。
两个月后,学校开学了,为了有效的巩固两人之间的感情,彼此加深了解,顾城提出合住,萧安欣然接受。
交往三个月后,二人搬进了租来的公寓,同|居在了一起。
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对方的缺点与习惯慢慢的暴露,争吵开始了。
每次争吵,萧安总是喜欢摔东西,事后,顾城收拾完,都会走到阳台静静的抽上一包烟,然后回到卧室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萧安,让他消气。
在顾城看来,他们这段感情,从一开始萧安便是主动。主动加好友,主动求面基,主动表白乃至主动发生关系。
一切的一切,顾城都像极了局外人,除了提出同|居,他再未为萧安做过任何,所以为了两人感情的长期发展,他决定处处忍让与迁就萧安,虽然有的时候因为原始的脾气而做不到忍让与迁就,争吵完,顾城也总是会主动向萧安认错,即使争吵的原因并非是他的过错。
于是争吵,忍让,争吵,忍让……开始在顾城的生活中重复演练。
争吵与忍让的过程虽然让人很是不快,但顾城却也坚持了三年。
三年后,顾城带着萧安去见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顾息。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见面,生命的齿轮在转动时,给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2014年7月20日,天气闷热。
顾城与萧安交往4周年纪念日。顾城因工作关系被留在单位加班,萧安一人坐在空旷的KTV包|房内唱着林宥嘉的《说谎》。
“我没有说谎是爱情说谎,它带你来骗我说,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萧安斜躺在沙发上,拿着话筒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拿着啤酒。
一直以来,萧安都极其依靠顾城。顾城的成熟稳重,偶尔的幽默大方,更是让萧安爱到极致。
只是,当依靠与繁忙冲撞时,顾城却推开了萧安的依靠,选择了繁忙。
已经有半年了吧,有半年没有在一起吃早餐,中餐和晚餐,没有一起入睡,一起苏醒……曾经的两个人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人。
萧安重视安全感,他害怕一个人,害怕顾城应酬到半夜才回家,害怕顾城拂着马桶吐到凌晨,害怕顾城有一天会彻底地夺走他的依靠。
醉酒后,萧安拨通了顾城的电话,他告诉他,他想他,想快点见到他。可顾城却以工作为借口一直推脱。最后萧安恼怒的将手机使劲摔在包房墙角。
无助与恐惧将萧安吞没,以前的甜蜜瞬间在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讽刺,一点点地侵蚀着萧安。
为代码而发愁的顾城并不知道,这次之后,他将永远失去萧安。
顾息赶到KTV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顾城因为放心不下萧安而向他求助,当时身处外地的顾息只得开了三小时的夜车赶回A市。
当顾息看到斜躺在沙发上,喝得烂醉如泥的萧安时,他愣了。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萧安时,顾息便喜欢上了这个活泼阳光的大男孩,不明就里,他就是喜欢他。
顾息上前扶起萧安,一路上萧安倒也不闹,乖乖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头斜靠在车窗上看着车窗外飞速驶过的风景。
因为顾城说要通宵加班,顾息又没他家钥匙,于是他便将萧安直接接去了自己的公寓。
回到公寓,或许是因为一路的颠簸再加上闷热的天气,门一打开萧安便直奔卫生间而去,随后一声声呕吐声传进顾息耳里。
顾城毕业工作三年,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编程总工程师的位置,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让顾城很是珍惜,所以慢慢地他开始将工作放在第一位,加上升职后,工作量的增大,顾城从半年前开始通宵加班,陪老板应酬到半夜。
空闲的时间少了,顾城陪伴萧安的时间也就相对减少。
交流与陪伴减少,萧安的无理取闹开始变本加厉,随着争吵次数地慢慢增多,以前还会耐着性子哄萧安的顾城,在萧安多次的无理取闹下,选择直接摔门离开。
半年来,顾城和萧安的独处时间加起来还不够一个月的。
萧安偶尔也会向顾息打电话抱怨,顾息总是耐心的听着他的抱怨,偶尔附和着数落顾城几句,最后也就没事了。
顾城的不再忍让与冷落,也成为了导致萧安最后与顾息在一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2014年7月25日,天气大雨。
萧安向顾城正式提出分手,他说他过够了现在只有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才能看见顾城存在在他身边的日子。
顾城面对萧安的指控,却无力反驳。
4年前,萧安挤进顾城的生活。
4年后,顾城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萧安的吵闹,却又不得不放开他的手。
而,比起分手更让顾城痛苦和不能接受的却是,萧安的新男友居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顾息。
……
“对不起,顾城。”萧安开口。
顾城应声回头,眼角湿润的一大片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他起身看着萧安,笑道“如果我接受你的道歉,是不是今后你就可以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
萧安错愕,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吗?那我就当是你允了。”顾城说“那么,我接受你的道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雨越下越大,因走的太急,顾城连放在咖啡厅收纳盒里的雨伞也忘记了拿。11月,冰凉的雨水由顾城的头顶落下,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格外清醒。
结束了,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长达4年的恋爱,就这样,从最初开始的地方彻底地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蒜码字到凌晨三点QAQ卡文卡到死,强迫症以及此症产生的各种并发症让二蒜已经快要接受脑死亡惹,于是,这章就没有小脑洞啦,嘤嘤嘤%》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