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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一人默默的看着下方的情况,至始至终未曾现出半分自己的踪迹,连暗卫也没能发现。那人得知了这般的信息之后,便趁着水一方离开书房之时,自窗户一跃而去。
水一方自然不知晓自己的书房中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不具名的访客,她大步流星的朝着龙眠殿而去,心里只想着赶紧收了包袱。一路上遇着着许多皇宫里的杂役,那种非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于她心里成了个哽咽在喉里的核,怎么咳也咳不出来,真是难受至极。
她在这宫里,最无可忍受尚不是大臣们多次上奏折求她选妃,而是所有人见着了她便得下跪,她不爱这样的感觉。她喜欢先前在山寨里头那般,年纪还小时,几个较为亲近的大娘、婆婆们会摸摸她的头;而几个做粗活的男人,在田里或是林子里抓到了兔子或者是小貂小狐狸的,都会捡回来给她玩儿;她的斩马刀是寨里人替她磨刃替她铸造的,她的衣裳是寨里的人还有娘亲替她缝的。她喜欢这样与人亲近的感觉,而不是高高在上。
她确实不懂,为何有许多人那样想要做国君、做皇帝。成日胆战心惊的日子相当不好受,为何他们总认为这般生活是种享受?
回到了龙眠殿,她让几个正在扫除的婢女离开,自高大无比的衣柜之中东找西找的,竟是找不着一条可以做包袱之用的方巾。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自怀中掏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拉过其中一件龙袍便毫不怜惜的开始割了起来。只是上头的花纹甚是繁琐,还是用上金线银线给绣的,一时之间她有点儿束手无策,便翻出另一件里衣,心里想即便料子薄了些也无所谓了。
好不容易割了一块不大平整的四角形,她吁了一口气,便接着自床底拉出一个箱子,里头是一些奇玩珍宝,她打算带回去给白露霜的。
先前,水一方让护皇派给救下之后,便让他们一路护送到了皇宫里头。当她悠悠转醒之后,却见到已然十年未闻其声未谋其面的爹娘。两人的面上均添了不少细纹,她没来得及说些甚么,便让她娘轻轻的挡住嘴唇。
然后她爹便开始跟她解释了所有的事儿,接着便告诉她,她得留在这儿做皇帝。
她瞬间愕然失色,不解的眼神看着水凉薄,要她给自己一个理由。水凉薄蓝色眸子闪过几道光芒,说:”如今因两党之争,内斗于大月国之中已然是家常便饭,民不聊生。妳身上有着优萨福尔血脉,也该替大月国做些事儿。”
也不明白为什么,听了水凉薄这样突如其来的话,她心里却充满了愤怒之感。莫名让人抓来这儿,离乡背井的煞是突然,白露霜等人定然不知晓究竟发生何事。
况且在她心中,她不曾认为自己是大月国人,更不要提自己从来不知晓自己是王储这样的事儿,她哪里管眼前是自己许久未见的父亲,挣脱开了方暖的手:”我才不留在这儿做甚么国君!娘子还在寨里等我,这儿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水凉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于当年还软嫩可爱的女儿成了现在这样子,她一时有点儿无法适应。可她也非不讲理之人,语气便缓和了下来:”是爹不好,太心急了,孩儿,许久未见,竟已生的如此俊秀了。”
“孩儿都有娘子了,爹爹和娘亲才回来。”
“妳娘子生的好,只是我料不着妳身为一个女子,竟然也娶了一个女子做妻子。”
“是爹爹让我自己作男儿,男儿大了难道不该娶妻么?”
“也是,这件事儿咱们暂且不提。孩儿,爹爹要妳留在这儿,实在是无可奈何之计,若反贼占了王位,必大肆动兵。如今金朝积弱不振,定然会灭国的。”说到这儿,她看了方暖一眼,方暖摇了摇头,示意并不介意,于是水凉薄接着说:”到时候,妳们所住的地方,定然也是兵荒马乱,难道妳希望妳娘子身处那样一个人间炼狱么?金朝是不可能赢得大月的,二十年前我本已要灭了金朝,若非那皇帝说要和亲,如今金朝早已然是大月的国土。大月身处北方,冬季甚是严寒,金朝这样一盛产花果的宝地,自然让我们看了眼红。”
水一方眼眸微敛:“爹爹的意思是,若反贼势力让我几乎根除之后,我便能回到金国么?”
“妳无须将之完全根除,那得花上几十年。我与妳娘已然访查过了,反贼的头领为大月国内的富商阿汤尔一族。朝里的的大臣们都是我挑换过的,既使妳对这些事儿不熟,有他们在妳也无须惊慌。如今的麻烦是民怨四起,若大月在无一明君坐镇,只怕百姓民心都偏向阿汤尔,届时就是想要根除也不可能了。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百姓与反贼一起叛乱,当真是我优萨福尔一脉灭亡之时。”
“于是孩儿便得犹如个神像,坐镇在这儿么?”
“正是如此。”水凉薄微微一笑,”但我方才说了妳无须久待,咱们皇室在大月边陲的无顶峰上,有一处地方称做王相司。每当皇室有个孩子长到了十岁,只要是有机会接下王位的,王相司便会自民间寻出与皇室面貌生的极为相似之人,将之自小培养。如此即便是国君不愿掌事,此人也能担当大任。”
水一方眉头微皱,”如此,便不怕那人夺权么?”
“不可能,”水凉薄说道,”这些人一入了王相司,便被喂了蛊,若有夺权之心,当是七窍出血而死。”
“那么孩儿便留在这儿,等爹爹将那人带回么?”
“正是如此,只是不明白得花上多久时间。”
“却是为何?”
“王相司于高巅之上,与王督相去甚远,且尚不知反贼是否知晓这消息,兴许他们会一路阻饶也不一定。阿汤尔只需将咱们全杀光了,他便能做国君。自然,其中尚有那些替身。不过这一次,我们优萨福尔一族真要自这儿的王位抽手了,既然妳与我同样无心眷恋此处,那么从今以后便交给替身吧。只不过,名上依旧会挂着我们家族的名号”
“孩儿明白了…”水一方淡淡地说,”孩儿会留在这儿,直至大月能保太平。”
水凉薄笑了,笑得甚是欣慰,如今她的女儿,也是能担当大事之人了。
她接着转向方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
“暖儿…咱们的孩子,确实是长大了。”
“是啊,”方暖伸出了手,摸了摸水一方的头。
水一方看着这两人,心里是百感交集。
思绪回到了眼前的瑞脑消金兽,水一方已然将包袱整理好,如今只待寅时来临。此刻的她,该是先睡下,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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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水一方换了一身便装,身上系了她今日所收拾的包袱,在龙眠殿中等着。不出多久,就有三人自窗外进入了这儿。不,应该说是四人,因为水凉薄的怀中,正打横抱着方暖。
水一方立刻起身,看着眼前四人,她的爹娘,一个暗卫,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她直挺挺地看着她,那人一双蓝色眸子也盯着她瞧,最后那人先跪了下来。
“王。”
“平身。”水一方赶紧扶起了她,从她要离开的这一日起,这人就会是之后的国君了。她感谢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能够让她下跪呢。
那人站起身来,似乎为了让水一方安心一些,便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水一方看着她,惊呆了,她看了看那人,又转向方暖与水凉薄。
方暖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笑道:”孩儿别慌,此人并非你孪生姊妹亦或兄弟…”
“妳…”水一方颤抖着指着她:”妳也是个女子…”
那人眼眸微敛,轻轻点了点头。
“碰碰…”
外头传来轻柔的敲门声,娜坦莉声音自外头传来,水一方大惊,为何这时辰了她还来这儿。
“别管这些,留给国君处理就好,”水凉薄轻笑,”这儿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咱们走吧。”
两人偕同水一方与那暗卫,自窗子离开。而留下那人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前,将之轻轻拉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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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几人已然到了水一方乘马之处,十几个黑衣人便团团杀了出来。那暗卫便以极快的速度自怀中掏出哨子,用力吹响。
几乎只是过了顷刻,大批暗卫便开始与这些黑衣人交手,当然,不乏前去保护新任国君的人手。
水一方一跃而上了她的姬月驹,而方暖与水凉薄也备上了马匹在那儿,暗卫替三人杀出一条血路。黑衣人见他们要脱逃了,便自怀中掏出一根烟花,咻的一声燃放在空中,爆裂而出鲜艳的花火。
水一方心里暗叫不好,看着自己的爹娘那马也是不凡之物,便道:”爹,娘,咱们这一路兴许是不能歇歇了,咱们得赶紧回到金国…”
“还得用的着妳说,”水凉薄笑道,”做国君的早该被暗杀惯了,孩儿的日子过得甚是清闲呢。”
“孩儿自小不在宫中,自然是难以忍受这般日子了。爹爹与娘亲要与孩儿一同回寨么?”
“是的,咱们会到寨里待个几日好好休息,然后又要启程到别的地方去了。唉,这追兵甚多,看了心烦。”
“追兵可有如此之多?孩儿还记得爹曾说过,暗卫共有一千五百人,每人皆是以一挡十之高手,难不成这阿汤尔竟招募了如此多人?”
“正是,昨晚的行动定然叫他们给知道了,真不料这般危及之刻,孩儿尚有心情与我谈天。”
水一方抽了抽嘴角,听见身后有马蹄声,转身一看,几十个人马在他们后头紧追不舍,但他们的马匹自然比不上大月第一名驹姬月还有水氏夫妇的马,是以距离拉的有些长。可水一方瞧见了,那些人正拉满了弓,锐利的羽箭正要朝着她们袭来。
“孩儿啊,”在马匹高速奔跑之刻,水凉薄的声音又悠悠传入了水一方耳里,”爹爹有一事与妳说。”
“爹爹请说。”水一方的脸让冻寒的风给刮着,虽然身上着着便衣,但此处是北国,是以身上尚有一条甚厚的披风。披风给吹向后头,高高吹起,让水一方顿感寒冷。
刷刷刷!!
羽箭破空而下,但依旧与水一方几人的马匹差了足足十几丈远。
“驾!!”
然而水一方万万没想到,居然连她们要奔出国界之时,尚有另一个部队也驾着马自她们侧面杀出。但城门上一排青一色的*,显然是早已命令好的,开始对着那些人放箭,一下子便不少人开始落马。
水凉薄冷笑一声,阿汤尔,你终究是输了我一大截。她自自己身上厚厚的冬装之中,竟然掏出了两把长剑,将其中一把扔给了水一方之后,又从自己身上的熊皮披风之上摘下一面青铜盾,递给了方暖。这些举动,着实让水一方给吓着了,她自叹弗如,自己做事永远没有这般周全。
“别只顾着自己,所有的箭都得打掉,马匹若没了,自然也逃不了了。”
“是。”
手里握着武器有种踏实感,水一方看着寒光凛冽的金属,眼中透出杀意。
总算出了城门,阿汤尔的人马也渐渐让暗卫等人给消除殆尽,可水一方明白,尚不能松懈。谁知晓阿汤尔是否也在大金中埋下了伏兵呢,还是小心为妙。
后头又有新的追兵补了上来,水一方心里不禁想,阿汤尔这人究竟多么的富有,才能找到如此之多的死士。三人最后进入了一片甚是茂密的森林里头,此处遍布着小丘,因此马儿的奔跑速度减缓了不少。
“救人啊!快来救人啊!”
突然一白发老者骑着马匹,摇摇晃晃地来到他们跟前,在看见身前有人之后,便自马匹上摔了下来。而老者的身后远方跟了几个穿了厚重战甲之人,手中握着长茅。
“老不死的,赶紧将那娃儿给交出来!竟敢让我们追到此处!”声音咆啸之大,足足见了此人的功力。
“救人啊!”水一方看着眼前的老者,手里还有个襁褓,便明白了这是出了甚么事儿。老者跌跌撞撞的走到水一方的马匹跟前,然后将襁褓交给了水一方。
水一方大惊,看着布巾里头那个脸上犹有泪痕的娃儿。
那娃儿的肤色与她相近,最令她讶异的,是一双金色的眸子。
“水一方!”水凉薄低声喝道,追杀老者那几人自前方而来,他们后头还有着追兵,此刻留在这儿与这件莫名的事儿搅和,甚是不该。
“求求您啊大人,救救我家少主吧,老夫死了尚无妨,可少主已是老爷唯二的血脉了!”
“我带她走,可你得死在这儿。”水一方看着自己的父亲道:”我要这孩子,我们走另一条路便是。”
那老者听见少主有救,露出欣慰的笑容,自怀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