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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辉逐渐转暗,那一抹绚烂的彩霞最终被黑色包围吞噬。万家灯火笼罩下的城市,于萌屈膝靠坐在吕氏大楼总裁休息室的巨大飘窗旁。
脸上仍旧火辣辣地疼,碰也碰不得。可是,她的心却冷得厉害。
段明婷说,吕非得的是肝癌,可是她不肯治疗。其实,就算是接受那些痛苦的化疗,得到的也不过是数月的时光。
她说,要是吕非真的死了,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自己陪葬。
如果说之前于萌还那么强硬地不肯低头承认自己的爱,那么现在,她的心已经被那种即将永远失去的感觉给敲碎、覆盖,永远都无法再完整起来。
泪水忽然就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要被自己给烦死。
结局就一章,请三月份左右来看吧。
第54章 终章
于萌坐上飞往法国的航班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吕家的刻意隐瞒,她甚至可以更早就赶过去。
这半个多月,除了不停寻找关于吕非的蛛丝马迹之外,于萌还正式和许特办理了离婚。其实,要不是许特,于萌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得知吕非的消息。
窗外连绵云层上只有一轮明月孤独地悬挂在天空中,于萌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环绕耳旁,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白天的情景。
那已经是寻找吕非而又一无所获的第十六天。于萌用尽了所有手段和人脉都没有办法探听到一丝关于那个人的消息,甚至连她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无法确定。那时,于萌的心已经在绝望的边缘,吕家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才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那个人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吕家一定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就在于萌心力交瘁的时候,许特提出了离婚。
“如果当年我没有出车祸,你也不会答应和我结婚,对吗?”
那是于萌和许特在美国的第二年,许特偷偷买了戒指准备向她求婚。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行动有可能失败,许特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就在他开着车子准备去餐厅和于萌碰面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卡车迎面撞了上来。许特昏迷了整整两个多月,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伤的有多严重。那段时间,他自暴自弃拒绝任何治疗,于萌从他朋友口中知晓了他的打算,于是在他出院的那天邀约了所有的朋友,当场答应了求婚。自那之后,许特才开始配合医生的治疗和后期康复训练,身体也慢慢好转。
许特的话在于萌心里起了些许波澜,可她做不出任何回应。当初答应求婚是愧疚和感恩的感情相互影响着,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那个时候的许特,已经是放弃了生存的心了。
当初两人在美国订的婚,之后完婚却是回国办的手续和酒席。于萌带着许特回到南市,两人在民政局平静地办理好了手续,许特却提出回学校看看。
暑假刚刚开始,校园里面已经变得冷清下来。于萌推着许特走在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校园里。离开的这么多年,当初的学校历经扩建,面积大了数倍,甚至连以前的教学楼都已经拆掉重新盖了七层的校舍。
临近中午,太阳炙热地烤着大地,于萌推着许特走到高大香樟树的树荫下。两个人沉默着。
“她在法国。”
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于萌一时间有些恍惚。
“十几天前吧,她来找的我。她说,原本以为和你能够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即使你是怀着目的接近她。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心里有那么多的恨。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也是万念俱灰了吧。也是,得了绝症又被爱人背叛,是谁都会绝望。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她居然是同一类人,都是爱你爱得失去一切却还是得不到你的心。最冷血的人,其实是你才对。”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空气变得闷热,风也狂乱地挂着——暴雨就要来了。树下的两个人却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过了两天,忽然你成了吕氏的总裁,然后我又在医院碰到了她。我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想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也好,不像我,想走都走不了。我又问她想去哪,她说想去看看薰衣草花海。这个季节,开着薰衣草又离这里足够远,应该就是法国了。”
飞机落地之后,于萌马不停蹄地坐上了去普罗旺斯的火车。
孤注一掷地相信许特的话,于萌又让人仔细查了吕家在法国的资产,果然发现了吕家名下在普罗旺斯一个小镇的庄园。
数个小时之后,火车到达,于萌坐上早已经预定好的汽车前往唯一的希望之地。她的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这里找不到吕非的话,自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那个人了。
道路两旁全都是盛开的薰衣草,一眼望过去满山遍野都是五彩缤纷的花海。看着车窗外的美景,于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两个人还在南市上学的时候,情人节的概念刚刚兴起,吕非却买了一大把火红的玫瑰送给自己,自己却一点都不开心。那时她缠着自己问为什么,自己被问烦了,随口说自己喜欢薰衣草而不是玫瑰。其实,那个时候的自己想的是,那一把玫瑰的价格几乎是当时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却被她买了那么华而不实的花朵的气愤。
只是没有想到,她却一直都记得。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司机用蹩脚的英语告诉于萌前面就是目的地。于萌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一栋二层的别墅孤独地伫立在花海之中。
不一会,车子停在了别墅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房子里朝她走来,老妇人带着些许口音的回答让于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她在这里。
老妇人带着于萌来到别墅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院子里唯一一棵大树的下面。跟在老妇人身后,于萌一步步地靠近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个人慢慢回头,于萌看到那个人的眼神在看到自己的一刹那的些许波动。老妇人径直走到那个人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老妇人转身对于萌招了招手,然后就往别墅里面走去。
短短几步的距离,于萌在那个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地走近,然后坐到她身边。
如果不是这盛夏的天气和她膝盖上盖着的薄毯,于萌都要以为身旁的这个人真的是来度假的。是啊,就在见到她之前,自己还在想着她现在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可眼前的这个人,除了脸比之前要更瘦了些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起码精神头还不错,甚至脸上还有些红晕,看起来不像段明婷说的那么严重。
或许,又是她们玩的把戏吧?有什么关系呢,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趁这个机会和好也不错。
这样想着,一丝笑容就爬上了于萌的嘴角。
“累了么?”
原本还不觉得,她这么一问,于萌才发现自己已经疲倦地不行了。数个月无法安睡,从国内赶到这里的十几二十个小时都没有合眼,就在心安定下来的这一刻,于萌忽然就坚持不住地犯困。
“睡一会吧。”
那个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于萌终于沉沉睡去。
虽然很困,于萌还是做起了梦。梦里两个人都还是青春少年,阳光灿烂的日子快乐又无拘无束。年少的两个人,笑容里全是幸福。没有了现实里的那些意外和纠葛,两个人的日子波澜不惊地到了白头。
“傻孩子,梦都是反的呀……”
一个苍老却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美梦,于萌看到那些美好的画面像镜子一样碎裂开来,心里一惊就醒了过来。
那个声音,明明是去世多年的奶奶。
睁开眼睛,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斜斜地落在地面上,光影斑驳。一直轻抚的风儿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花海安静着不再荡漾,只有偶尔的虫鸣从里面传来。视线稍微一转,那个人的手还覆在自己的手上。她的头轻轻垂着,还在睡梦之中吧?虽然惊醒,心却在这一刻平静下来。悄悄地翻转了被她盖着的手,轻轻分开手指和她十指紧扣,然后靠在她的肩头,看着眼前的美景。
“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太阳慢慢向远方的山头靠近,花海又开始随着风儿舞动,于萌感觉到那个人手掌的温度开始下降,于是抽出手站了起来。见她起身,一直守在别墅门口的几个人动身走了过来。
“小非,”在那个人的身前蹲下,于萌拿起她另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想要温暖她已经凉得不行的手:“天要黑了,我们回屋子里去,好不好?”见那个人没有反应,于萌又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却发现同样冰冷的温度。心里一惊,不禁松开了那只还握着她的手。“砰”的一声,那个人的手撞在椅子上,可她却没有一点反应……
太阳终于落到了山后,只剩下血红的光芒挣扎着。
那几个人走到两人身旁,于萌慢慢站起身机械地退后了几步,听他们嘴里说出自己不懂的语言,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身上。然后,其中一个人转身看着于萌,张嘴说出她熟悉的语言。
一股吐不出的气息憋在了喉头,窒息的感觉让于萌不禁张开嘴想要大口呼吸,眼睛却突然酸涩地不行,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颤抖地手捂住嘴试图阻止喉咙里面发出的声音,然后另一只手也紧紧覆盖上去,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弯腰蹲下用膝盖抵住那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了地上。
天,终于黑了下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小气,连梦都不让我梦到一次……没关系,这次换我来,让我来好好爱你……”
报纸铺天盖地关于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吕骁出人意料地继承了于萌名下的吕氏所有股份,成为新一任吕氏总裁的报道,他却出现在吕家家族墓地中。
几天前,吕氏上一任总裁的尸体被发现在母亲的墓前,得到消息的段阿姨特地从美国赶来劝说自己。虽然当年母亲去世和那个女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两个人的爱恨纠葛还是被自己查探到。可是段阿姨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打消了所有的憎恨,她说:“如果不是为了吕氏,她也不会等到今天。她又何尝不是被你母亲给利用了呢?”
看着两个立在一起的墓碑,段明婷满腹的言语在喉咙百转千回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是整个故事里最早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片段,也因此衍生出这个故事。数年里,每每想到里就止不住地难过。还好,终于是写了下来。有些仓促和不足,以后若是有心我还会再加以润色,但不会有大的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