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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岩闭口不言,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穆杏林笑得眼眸弯弯的样子。
——快要,就快要……制止不了,也不想制止了。
“有事就来找我,除了边防乱起来要走,其他时候我都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无意外日更,日期显示除七点以外的都是捉过虫的
我写的都是主攻视角文,‘无意外’的话一直都是。
如果有一天我写了主受文,理由大概是可能写一篇通过受视角才能写的文
【重要】
下回!久违的配角出场!以及,感情戏终、于要在之后上演啦!!!
妈个叽慢热就慢得不行,感情戏就跟烧一张纸一样
不过其实你们有发现的吧,两人其实在一些句子里,心理想法的变化,等到两人确定关系,我会来说总结哒【揍
咦?你问我为什么不提领便当的人?
嘘——穆大夫盯着呢!
还有他们已经是迟了好多章才领了便当,傅先生表示很不开森,尤其是知道了心思的伍净
☆、酒曲
穆杏林没有想到医馆多月后的第一次开门,迎来的是一位熟悉的客人。
因为钟老的离开,乌木镇上就剩下了两家医馆,一家是隔条街的,一家就是穆杏林这家‘活人不医’。
穆杏林知道没有那种符合自己规矩的病人,所以他打开医馆门就没想过会有客人上门,可出人意料。
厉瑞谢过穆杏林的茶水,让自己的奴仆全都出去才说道,“穆大夫回来的正巧,有一故人想托穆大夫医治。”
穆杏林将茶壶放置一边,“厉公子知道在下这医馆的规矩,这且不说,故人又是何人?”
“穆大夫可知为何青儿会找上门来?”
穆杏林倒意外了,不是他的‘傲’名远扬么?他可不是不知道这镇上的人怎么看待这个医馆。
厉瑞没有再卖关子,“那日穆大夫是不是先遇上了一个非客之客?”见穆杏林顿时了然的样子,厉瑞继续道,“没有错,那人是我那不懂事的堂弟。”
“他说镇上那家‘活人不医’很值得试上一试,坐馆大夫很玄乎,有自己的本事,而且‘规矩就是规矩’。”厉瑞像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当然,这些话是对青儿说的,青儿她不方便来,这些话就只能由我传达了。”
自家妹子因为穆大夫的离开那黯然惆怅的样他怎么看不出来,只是,没结果的事如何强求。
穆杏林神色微微一动,他当然知道厉瑞现在指的又是什么,不过这又于他何关呢,所以他主动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原来那位大少爷是厉公子的堂弟,还是在下这医馆的介绍人。”第一次见面穆杏林就觉得那人不像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大少爷,他不蠢,甚至想法透彻。
厉瑞不做他想,“前不久堂弟病倒,我就想到了穆大夫,只是穆大夫还未归来,只好请了别的大夫看了,药也吃的针也扎了,没有一点起效。”
“我知道穆大夫这医人的规矩,但是看在各中缘分上,就请穆大夫走一趟吧,诊金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管开口。”
穆杏林摩挲着瓷杯壁,眼眸湛黑,“要让我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十分好奇那位的病从何而来?”
让大夫束手无策的病只有三种,中毒、绝症、癔症,可这些病这么容易就患上了么?想他厉瑞还是自己吃了□□。
厉瑞像是也想到了自己那段不懂事的黑色回忆,面上尴尬,但闭了嘴没有要回答病从何而来。
“要是有难言之隐就算了。”反正又不用医治。穆杏林站起来收杯子,决定送客。要不是怕那位跟厉瑞一个德性,为了这重(钱)要(多)的客人,他早就动身去那一趟了。
可厉瑞没有拿出让他让步的诚意。
“等等。”厉瑞站起来阻止他,“小尧是心病……我是寄望于穆大夫当时医治我的方式。”
心病?穆杏林放下杯子,“那不是更要把原因与我说上一遍?”
但厉瑞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开口的意向,穆杏林无奈,算了算了,他就走这么一趟吧,弄得他好像在强迫别人一样。
当他再次碰到杯子时,厉瑞总算是开口了。
“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穆大夫,我们上马车我再边走边跟你讲吧。”
故事的开端是个恶俗的桥段,纨、绔大少调戏了一个姑娘,不过这个爱美人的大少爷一没胁迫,二没利诱,才刚调戏完人,故事的转折就从这开始了——
那位姑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是个书生,(穆杏林:我好像知道点什么了,那个书生是不是叫林修文?厉瑞:穆大夫神人也!穆杏林:……)那天正好是一起出来的,书生回来时就看见一个调戏着自己未婚妻的大恶人,上前就是义正言辞,没想到,大少爷对这个书生,一见钟情。(穆杏林:等等,我脑袋有点乱,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故事的两位主角同是男子,但故事依旧还是进行了下去。
大少爷突然顿悟了,开始乐此不疲地追着那位书生跑,起初还只是跟在后面,被指责请他离开,后来他的心思被发现了,这一切都变成了恶心人的死缠烂打。
大少爷自小没受过什么苦,可在这件事上,被打被骂,反而有些可笑起来。只能说,劫数。
故事没能往好的方向走去,书生一天比一天厌恶大少爷的靠近,也一天比一天更口不择言嫌恶大少爷的喜欢,大少爷对他再好再珍惜再小心,迎面泼来的还是一盆水。大少爷终于是死了那条妄图与子偕老的痴心。
本来就是痴心妄想,与家里人怎么反抗都不要紧,没想到半路死在了通往那人的征途上。
心如死灰的大少爷,病倒了。
故事过程说起来没偏没倚,也就像一个故事,但除了最开始的故事背景到一见钟情,接下来就不是厉瑞说的版本了。厉瑞是这样说的:“厉尧死乞白赖的没想到人家讨厌死他了,这小子这辈子头一次喜欢人,打击大了,就病倒了。”
如果大少爷听到这个版本想必要吐一口血吧,缩减那么多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
没有感情经验就直接成亲的厉瑞对故事进行了最后一笔描述:“我成亲那天见过小尧一次,当时觉得脸色不对,没想到就出了这件事。”
厉尧:我原谅这个豆腐脑……难怪你他娘的考不上状元!
穆杏林忽略了其他的东西问道,“你已经成亲了?”
厉尧:谁是其他的东西?!!给我至少惊讶一下吧??两个男人啊??
厉瑞笑了,“嗯。在穆大夫走后一个月,当时本来想送请帖的,结果到喜事办完了,穆大夫也没有回来。”
其实他的心里,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淡定。他不知道自己对于穆杏林是什么想法,是恩人?又不止。是喜欢的人?谈不上,更何况他已经成亲了。只是这个人太美好了,越接近,越是心动。
厉瑞这么给自己总结:就是因为穆杏林长的太好看了,所以整个人也特殊了起来。
穆杏林这才想着厉瑞讲的故事,厉瑞为难无非是怕穆杏林对南风这事有所轻视,但穆杏林怎么可能会这么看待。
在大唐的时候,南风也不是稀有的事。不过是喜欢,不过是想在一起,这又何关是男是女?
想他之前提过的那位曾经救过他和师父的藏剑山庄的女侠,当时所见,她正是与一位七秀坊的女子在一起,两人携手一起走山访水,行侠仗义。
“你怪那位书生把厉尧公子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吗?”
厉瑞诧异,“为什么要怪?喜欢他是小尧的事,不喜欢小尧是那位的事,更何况他有未婚妻,小尧这般死缠烂打已经给他们造成了烦恼……只是属亲人的这颗心,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尧这么好,人家不喜欢他,还伤害他。”
穆杏林安静听着,温雅笑了笑,好像什么也不是问题,“你放心,他一定会康复,精精神神地站在你的面前。”
只是,当见到骨瘦如柴的厉尧,穆杏林突然觉得,厉瑞说的故事里,一定没有讲到厉尧的难过。
说骨瘦如柴还是好听一点的,床上的人闭着眼,面黄肌瘦,薄薄的锦被盖在他身上却有些恐压死这个人的感觉,他唇色惨白,甚至有些发青,旁人出声叫他,是一句都进入不了那人的世界。
穆杏林替人把了脉,厉尧这病不能说是仅仅心病,人总有一段时期,把自己逼得太紧没有放松过,厉尧的病情就是这样演变过来的,压抑了太长一段时间,因为希望自己做得更好而忽视了休息,突然只有失败的结果,这怎能不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所以他被击溃了。
心病棘手,这个时候还是要补要让人好好休息。穆杏林让厉瑞遣散房中聚集的人,开了半扇窗,让那个病弱得昏沉在自己世界挣扎出不来的人好好睡着。
穆杏林给人用了清心静气,离开了房间托厉瑞找人带话去林家村。
他这段时间看来还是留在厉瑞他大伯的厉府里吧。穆杏林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也许是可怜厉尧,又或许是因为那位书生。
他记得那天给傅青岩送饭时,傅青岩在太阳底下晒着,他倒是乘凉着什么都没做,就连后来要做什么事都得傅青岩提醒。
现在想起,那人的异样跟这件事说不定也有关系。但是——穆杏林无法否认,他对那个叫做林修文的书生一点好感也没有。
为人师表,这已经是职责所在,就算没有那个心,那这个至少是谋生的位置吧,那么怎么得也应该把心多放在学生身上……好了,他就是因为人家休息够了还午睡到傍晚,而傅青岩那一天被晒得皮肤通红,后来还得他出手医治的不爽。
最开始只是觉得那人为什么坐着乘凉,即没管学生又是自己发呆着,后来,当他说帮傅青岩泼水,傅青岩不让说怕他晒到,他当时的想法就是现在这样。
说其他太假,他就是觉得看不过去。
傅青岩与林修文,谁重谁轻,一目了然。
“你是……‘活人不医’?不对啊,我又没半死不活……难道我现在死了?!”
耳边突然传来好笑的话,穆杏林转头看去,厉尧正撑着自己坐起来。
他好像只是用了一个清心静气,而且汤药都还正在熬制吧?
“觉得怎么样?”穆杏林起身离开桌边去给他再一次把脉,脉象倒是比之前的更加健康。难道清心静气正好对准了病症么?
“我觉得还好,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现在清醒过来了。”厉尧好奇脸,“你怎么会在这?”
穆杏林决定收回之前说他还不蠢的话,“因为我是大夫,你生病了,所以我在这。”
“可你都说了活人不医,我又不像堂哥那样昏迷不醒。”
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你也是昏迷不醒。穆杏林不想跟一个二缺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你堂哥说拿你的故事做交换,我听了,就决定医治你了。”
穆杏林,与病人初步交流的第一天。
“什么?!!!你都知道了?!!知道我喜欢修文??知道我变成这样是什么回事?!!”
点头,点头,再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名声啊!!”
这一天,病人的情绪很是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
☆、陈酿
厉大少爷不知道的是,原来故事上有那么一丝不同。对于穆杏林来说,的确就是一丝。
因为结果反正都一样。不过在厉尧一副‘你不听我也会讲’中,听完了厉尧口中的这个故事。
故事背景一样,开场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书生动心了。但是这种东西,他不想要,也不敢要。于是他才会和厉尧折腾来折腾去,直到把厉尧虐倒了。
见厉尧说的时候虽然苦涩,但眉眼中却有些看开,穆杏林也就放了心,只要心病不压抑着,总会好的。
这天还在给蠢兮兮的厉尧大少爷熬药,就看见厉瑞贴身丫鬟喜儿跑过来,因为厉尧这边的事,厉瑞那边府上除了厉青一个待嫁小姐,几乎全在这边。她人还没停下,声音就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
“穆大夫,府外有人找你。”
大概是无双?穆杏林出府一看,十分意外。
黑色的锦衣落着浅色的暗纹,外衣衣襟镶着灰边,银线挑绣的腰封束着细窄的腰线,垂一枚白润的玉饰。墨发由一支弯曲的桃木簪绾起,剑眉星眸,眉宇灼华,只是比起以往,宛如从清霜化入浓浓春日,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变化,温情脉脉。
穆杏林慢条斯理地从头至尾打量着,“今天这么热,你还穿一身黑衣。”
不过那老板说了,是蚕丝的,而且除去里衣,看他单就外面这两件,应该满舒服的。
前提是,没有太阳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