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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斜瞟了荀彧一眼,“走吧。”
荀彧躬身,沉沉答道:“是。”
不过在临出门之际,他还是与郭嘉浅谈了几句。
“文若,你与丞相这是……”因为病疾久长,郭嘉的声音听起来也有气无力得很,只是那浓浓的关怀之情却让听者心生暖意。
荀彧微微摇头,不欲多谈,“无事,丞相说得对,你现今还需好好养着身子,莫要为旁事分劳。”
“文若!”郭嘉抓住他的手腕,喘了口气,才道:“若那人真是天纵奇才,你必要劝服丞相,让其效力啊……”
——他这病沉疾冗长,莫说是痊愈……恐怕撑过这半个月都是勉强,没多少时日了。
郭嘉的力气并不大,与其说是抓,倒不如说是依附来的妥帖,可荀彧却觉得手上的力道重若千钧,冰冷冷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沉沉跌落。
“奉孝,你……”
郭嘉的潜意思很明确,是让荀彧尽快做好准备找出能够接替他的人。
他怔怔的望着榻上友人病隽的脸,半响后才轻应了声,回握住了那只冰冷如骨的手,“放心。……你只管……好好养病便是,彧已备下数坛美酒,待你康复之时……”
郭嘉笑了,眨了眨眼,“……不醉不归?”
荀彧缓缓点头,慢慢收紧手上的力道,“不醉不归。”
只可惜,这终究是一个不能实现的希冀……
当晚,在荀彧与曹操离开后没多久,郭嘉便病逝丞相府。
一代旷世奇才,就这般如绚烂流星骤然陨落……
***
丞相府的丧仗仪式举行了四天四夜都未休止,诸官百谋之士来回往复,曹操悲恸万分,于灵堂哀惋大呼:“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郭嘉这一去,犹如断曹操一臂,让他痛心之余,闭门数日未出,全权事宜皆交付荀彧把持。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终于在今日有了放晴的趋势。
荀彧匆匆随着前方带路的侍从来到曹操房中,后者仅着中衣,外头披着件厚实长袍,正站在窗前望天不语。
听到身后响动,他回过身来,面色满是疲态,看上去竟清减不少。
“奉孝是今日出殡吧。”曹操声音低哑。
荀彧点点头,也是难掩悲伤,“是。”
“……”曹操沉默了会儿,扫了他一眼,眸色有些复杂,“这几日……辛苦你了。”
荀彧的头垂得更低,“丞相言重了。”
曹操奉郭嘉为知己,内心苦痛疏于政事,荀彧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数年挚友一夕消散,却还要强忍悲痛为其料理后事,实在是锥心泣血。
两人就这般僵站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静谧伤怀的氛围,直到外头传来侍从小心翼翼的催促声,“丞相,到时辰出殡了,大家都在灵堂等着呢……”
“知道了。”曹操应了声,然后缓缓走到荀彧身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去吧,送奉孝最后一程。”
荀彧眼眶泛红,闭了闭眼平复下翻涌的情绪,抬手行礼,“那……彧告退了。”
曹操没说话,只静静望着他维持此刻姿势往后退去,然后在手臂快碰到门沿之时站直,旋身走出房间。
“等等!”他忽然叫住了荀彧。
后者一顿,然后便听见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本相随你一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子之八 昨天他还百步穿杨射下只鹿,不过一天的功夫……他就老得看不清虚幻老眼昏花了么?! “主公,何处不舒服?”诸葛亮眉头微拧,一把搭上刘备的腕脉。 “……”刘备不语,只是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摸上他头顶的狐耳。 ——柔柔的、软软的、细白的绒毛触手滑顺…… 他忍不住揉了揉,又揉了揉。 诸葛亮:“……”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戴纶巾! 方才审阅公文时,他嫌碍事,就随手放到桌案边上,哪曾想刘备突然到访…… “……主公,你在干什么?”很神奇的,诸葛亮竟然冷静了下来。 刘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眼睛微闪,“……孔明,你长出狐耳了。” 他语带惊奇,两手齐上,白绒绒的小狐耳经不住他这玩弄,竟微微垂低了下来。 “……”诸葛亮的额角跳了跳,一掌拍开刘备的手。 他微向后移了步,然后直起身往回走,刘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亦步亦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6
16、逃出生天 。。。
因为郭嘉的出殡仗仪,许昌的丞相府几乎成了空壳子,诸葛亮没怎么费力便甩了那几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守卫,然后又找了身侍从衣饰换上,很是从容的从正门出了府。
街上行人零丁,大部分百姓都跟着郭嘉的棺椁仪仗出了城,满地的白色铜钱铺得厚沉,多的连风都吹不尽。
为掩人耳目,诸葛亮还特地在脸上做了点手脚,使其看上去平平无奇普通之至,就算是丢进人堆也完全找不出。不过,那双眼睛的熠熠明亮却是无从遮掩,正流转着迫人的玲珑之色。
因为穿的是丞相府侍从装束,守城的兵士看也没看便直接放了行。
很顺利的出了许昌城,诸葛亮在原地辨了下方向,抬步朝荆州方向赶去。
先前还在水镜山庄的时候,主公就说他们欲夺荆州,也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了……
他兀自沉思着,却不察后头早有人远远尾随,直到周遭景致渐变清幽,将许昌远远甩在数里之外,那人才大步走近。
在走过诸葛亮身边时,一声压得极低的“先生,请随我来”随风飘入耳中,然后手中就被强硬塞进一块冰冷的东西。
那人与他擦肩而过,诸葛亮却停了下来,微微垂下袖口掩住手,于暗中轻轻摩挲。
——此物触感温润,摸得久了,竟能染上了手指的温度,看来应该是玉石一类……
诸葛亮心思微转,直到这时才侧眼瞟了一下。
下一瞬,他将那块玉收好,毫不犹豫的朝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去。
因为刚刚的耽搁,他们之间已隔出段很长的距离,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大致身影。诸葛亮脚下的步伐不慢,却偏偏让人有种不疾不徐的从容感,枝间鸟雀轻啼,明媚的阳光跃过树梢投射到地上,打下成片斑驳。
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直到周围的植被逐渐变高,绿荫也渐渐变得浓密,那人才终于停下。
诸葛亮手中羽扇微摇,缓缓走近,那人却倏地转过身,冲他一拜,“诸葛先生!”
“……”诸葛亮并未马上应答,只静静注视他半响,见他神色并无不妥,这才抬手,淡然回以一礼,“阁下是刘将军的人?”
“正是。”那人点头,语气恭谨,“主公一直心挂先生安危,现今先生既已脱困,便与小的一同回去吧!”
他本是刘军派往许昌的细作,接到彻查诸葛亮下落的命令时,已是数日之前的事,奈何相府把手甚严,虽得以混入却始终无法找到诸葛亮所在,直到今日郭嘉出殡,他才找到机会四处查访。
其实当时诸葛亮支走那几个守卫时他也在场,但怕事出意外就没敢暴露身份,只默默跟在他身后,直到出了许昌城才上前相认。
“劳你费心了。”听了那人说出事情经过,诸葛亮微微一笑,亲切询问:“阁下可知在下兄长近来可好?”
——刚才那人塞给诸葛亮的玉佩是诸葛瑾贴身之物,同样也是诸葛家世代传袭下来的家传之宝。
“军师日日担忧先生安危,怕是寝食皆不得安宁吧。”那人神情凝重,叹出口气,“好在先生安然无恙,万幸万幸。”
“……我们此行回去山遥水远,恐要耽搁不少时日。”诸葛亮也清楚诸葛瑾对他的诸多不放心,现今遭这事一闹,也不知会急成什么样,“敢问,阁□边的信使现在何方?”
此人既兼细作之职,那他身边定然有传信之人的存在,来往奔波于军营与许昌之间,为两方传递消息。
那人见诸葛亮如斯谦和客气,难免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回道:“距此地数里外的小村庄便是小的们平日歇息之所。”
“哦?如此甚好,甚好。”诸葛亮眸光微闪,不由摇扇浅笑,“那我们便动身吧。”
——既然已经脱险,必要寄书一封快马送往军营,让兄长安心才是。
***
哒哒哒——
只听得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营间传来,巡视帐营的士兵纷纷让道,却见一匹如雪宝马犹如银练疾驰而过,几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空留退于两侧的士兵惊魂未定。
军营门口站了三四个兵士,此刻正有些无聊的靠着结实的高栏,听到喧哗时下意识瞟了眼,却见得一匹熟悉的骏马已冲至眼前,马上人高声喝问:“我且问你,军师是何时离开的?”
那个遭问话的兵士张大了嘴,有些傻眼,“主……主……主公?”
来人正是刘备,只是此刻那双温和如水的眼眸却满是急怒与担忧之色,“军师是何时离开的?!”
他重复问了遍,兵士却还是有些懵里懵懂的摸不着头脑,还是他身边的另一个兵士机灵,回话道:“回主公,军师是昨夜亥时离开的。”
“啊!”居然昨晚就离开了?
刘备面色忽而铁青,想也没想便一抽马鞭,驭马绝尘而去。
他此举太过突然,几个兵士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木呆呆的毫无反应。
——出什么事了么……?
孙乾双手拢在袖中,于兵士们身后站定,目光也停留在刘备离开的方向,“主公这是去哪?”
他也是听到喧哗之声才出帐查看的,哪里会想到引起这场骚动的人就是刘备。
“大概是追军师去了吧。”孙乾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兵士们惊讶,因为方才刘备的举动已经让他们奇怪至极了。
追军师?
孙乾惊讶挑眉,继续询问:“那军师去哪了?”
兵士一脸茫然的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昨夜军师走得时候行色匆匆,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一样,可现在一看……
“公佑!”就在这时,熟悉的有力男声从后方传来,赵云持枪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劈头就问:“你可有见到主公?”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就连英武秀朗的面容上也满是急切,孙乾不着痕迹的凝了神色,心里一时也有些没底了,“主公?……主公刚刚出营追军师去了。”
“啊?!!!”赵云面色大变,回头便是一声命令下达:“还不速速将我的马牵来!”
一个正巧经过此地的小兵被叫住,不由挺直腰板掷地有声的高回了句:“是!”
紧跟着一溜小跑冲进马厩,便将赵云的坐骑牵了过来。
孙乾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赵云一个翻身上了马背,连忙抓住他,“子龙,子龙等等!”
“哎呀,等不得!”赵云没怎么费力就挣开了孙乾,一夹马肚飞骑出营,清亮的声音顺风飘来,铿锵有力,“公佑,有什么事便等我回来再说吧!”
周围积聚的兵士越来越多,显然是因着刚才的动静被吸引了过来,孙乾站在原地,不由闷声逸出叹息。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
***
许昌,丞相府。
送完郭嘉棺椁回来的曹操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荀彧跟在他身后,步履沉缓的走过前院,刚想随之进堂中,却被一脸惶急的府中管事拦下,“大人,荀大人!”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是怕被前面的曹操听见,可又实在止不住满心的害怕,面皮哆嗦着颤抖了几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有罪,小的有大罪啊!”
荀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闹了满心莫名,不由弯身欲搀起管事,“你且起来说话。”
“小的不能起来……”管事死死低着头,一个劲的磕头告罪,声音哽咽,“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荀彧无奈,搀扶不起也只能任由他去,“出什么事了?”
“大人……”这温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