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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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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思出列道:“齐尚书此言有理。”
  唐思扫了群臣一眼,又看李效,李效道:“你说就是。”
  唐思:“民兵未经训练,更大部分从未上阵杀戮,匈奴人大部分是猎手出身,然而他们杀的是什么?是野兽而不是人。虽号称十万,但我军一旦渡河,敌方输战力的同时也输气势,没有章法,未经排训,不懂分兵突击与合击,只会简单的包抄,游击。”
  “我军开战后,可以预见的是,敌军一定会各自为战,若再分出一部分兵力进狼山突袭他们的部落,这些民兵定会军心不稳。”
  “一盘散沙,乌合之众。”齐尉点头道:“此时不赶尽杀绝,更待何时?”
  李效没有发话。
  林懿道:“陛下,此战因何而起,想必陛下心里是清楚的。”
  唐思眯起眼,林懿却向朝臣们道:“各位大人,此战因何而起,你们清楚吗?”
  李效沉默时,林懿便道:“自两百年前方青余将军死在黑河,成祖为方将军复仇,集结大军出关,在狼山山脉屠杀了近二十万手无寸铁的匈奴百姓后,我大虞与匈奴便结下了血仇。”
  “这血海深仇,延续了近两百年,无从化解,当年的二十万条性命,匈奴人还时刻记在心上。而自陛下登基的十余年前就存在着一个现象。”
  “不知从何时起,镇边的部队每月都会率军进入草原,猎杀匈奴,这个规矩名叫‘打围’,不仅东匈奴,就连枫关一代,北疆参知也默许了此事。”
  李效道:“这是自成祖年间就已流传下来的规矩。孤记得史书上说过,成祖令唐鸿将军出塞练兵,便用匈奴人头颅计算军功。”
  林懿反问道:“陛下是否觉得这规矩尚可接受?”
  李效不予置答。
  林懿又咄咄问道:“众位大人觉得,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用他们的头颅来换军功,尚可接受?”
  无人应答。
  林懿道:“这规矩延续百年后,终被我大虞的一任仁君所废,然而接下来的近百年里,头颅换不了军功,习俗却依旧流传下来,儿郎们没赏,还杀匈奴百姓做什么?取乐!”
  “在这一百年里。”林懿说:“只要是大虞的兵士就可肆意妄为,掠夺塞外匈奴人的村庄,劫掠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资,摔死他们的婴儿,奸淫他们的女人,烧他们的房屋。到得近十年来,已演变成凡是大虞人,甚至不需要是士兵,只要是边疆年轻力壮的男子,便可挎上猎刀,骑着骏马,呼朋引伴出塞去找匈奴村落,进行取乐似的杀人!”
  “更有甚者。”林懿慷慨道:“他们不将一个村落里的人全杀光,每次前去,挑几个人让他们逃跑,再纵马追上以乱箭射死,或践踏而死。尽兴后回入关内,待得下次念头起了,再去杀人。”
  朝堂内一片肃静。
  林懿淡淡道:“所以匈奴人会举兵攻入玉璧关,实是被欺压得无法生存下去,人之常情。陛下是圣明君主,自古有言,睚眦必报者乃常人,襟怀博大者乃圣人。”
  “陛下若无力与匈奴一战,答应议和乃是情非得已;陛下有剿灭匈奴之力,派兵赶尽杀绝,是为我大虞考虑的贤君;陛下如今已有抬抬手指,便将匈奴人于疆外抹去的威能,却仍放他们一条生路,才是圣君。”
  李效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匈奴人也是人……”
  “匈奴人不是人。”亭海生开口道。
  李效与林懿都是一怔。
  朝臣大觉意外,所有人都料不到出言反对林懿的,竟会是他的得意门生。
  亭海生道:“陛下,臣也有一言启奏。”
  李效道:“准奏。”
  亭海生:“只有一句:匈奴人不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若不赶尽杀绝,他朝卷土重来时,我们便将成为砧上俎,网中鱼。”
  朝臣又开始议论纷纷。
  唐思道:“亭大人好魄力。”
  亭海生躬身道:“此话乃是两百年前成祖亲口所言。”
  林懿冷冷道:“成祖杀了二十万人,这些血债,最后俱应在他自己身上,杀戮过多,有伤天和,陛下请三思。”
  群臣哗然,林懿此言竟是直议虞国先祖功过,若换了其余人便是拖出午门外杖责的罪行,然而林懿位高权重,又届不惑之年,更是皇后的亲父。
  李效当朝以来从未办过林懿。
  他注视着林懿的双眼,林懿丝毫不惧,朗声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臣的罪。”
  李效眯起眼,心内抑住怒气,冷冷道:“传令东疆按兵不动,传匈奴来使入京暂歇,一月后,待我见过来使再议,退朝。”
  当天李效回后宫,换下袍服,眉间仍拧着,李承庆咿咿呀呀地张着手臂走过来要抱。
  李效笑着抱起儿子,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颠来颠去。
  林婉转出屏风道:“听说陛下今日在朝中发了火?”
  李效沉声道:“没有。”
  林婉将李承庆抱起,抱给嬷嬷带走,李效起身,坐到案前,眼望花园内晚春百花齐放,春意盎然。
  “北疆军情有新进展,你父想议和。”李效道。
  林婉:“早上听母后说了,以陛下的性子,定是想战。”
  李效说:“其实他说的也不错。”
  林婉淡淡道:“是战是和,臣妻不敢多说,陛下无论如何决策,都是为了大虞这千秋万代的基业。”
  李效点了点头,一双凤尾蝶飞进殿来,大的停在墨砚边,小的停在笔架上,一高一低,遥遥呼应,翅膀微微翳动。
  林婉说:“年前听爹爹说过,多给外孙积点仁德,想必今日朝上的话,也是一腔真心。没有旁的意思。”
  李效道:“知道,孤不疑他。”说着抬指去拈凤尾蝶,两只蝴蝶打了个旋儿,飞出花园去。
  李效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了许凌云。
  “陛下去何处?”林婉柔声道。
  李效:“去天牢走走,鹰奴还被关在大牢里。”
  林婉:“许凌云已经走了。”
  李效:“走了?!什么意思?”
  林婉道:“年前江州刺史入京述职,扶峰先生跟着回来一趟,朝母后求了个情,母后隔天就将许凌云赦了。”
  李效:“……”
  李效在殿前落寞地站了片刻,而后道:“怎也不来说一声?”
  林婉:“母后说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陛下了。”
  李效走了几步,复又站定。
  “去什么地方了?”李效说:“该不会被私下斩了罢。”
  林婉道:“回江州去照顾扶峰先生了,扶峰先生无儿无女,又无亲戚,近年来身子也不太好了……臣妻亲自将许凌云送到宫门口的,他还抱了抱青儿。”
  刹那间新仇旧恨一齐勾起,李效只觉自己已经忘记了许多事,然而仔细一想,两年前的记忆,近得清晰可见,又远得恍若隔世。
  李效:“可惜了,还想听听读史。”
  林婉起身到书架边取了一物,放在案上,正是许凌云亲笔批注的《虞通略》。
  李效:“孤自己翻翻。”
  林婉点头出了殿外,晚春百花流瓣飞扬,李效深邃瞳中映出草长鸢飞,胜景繁华,静静翻开了书,逐页找了找,翻到许凌云折页之处。
  话说那夜李庆成上了何进的车,张慕随侍,一路回入江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插播前世之后马上又重逢了

 50、 江州城

  李庆成本打算进江州府,向韩沧海说明死尸一事,却不提防骤然碰上何进,思来想去,总不能当着何进的面揭穿他。
  何进有意谋害自己,定与朝廷有勾搭,万一早已把亲信埋伏进江州黑甲军内,贸然翻脸说不定会连累上韩沧海。
  凡事还是步步为营的好,况且方青余还未来回报,不知何进连夜派出去的信使是去何处。
  李庆成随口寻了个由头下车,在夜半静巷内缓缓而行。
  月落西山,已快到天明时,李庆成在前头走,张慕在身后跟着,脚步无声无息,像头静夜内的猎豹。
  李庆成在巷口边停下,忽然转身。
  张慕期待地一扬眉,以为李庆成有话想对他说,李庆成却乏味地说:“门关了,连个参详事情的人都没有。”
  张慕神色黯然。
  李庆成只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危机里,江城升平景象下,仿佛有股暗流,在不为人知之处悄悄运作。
  李庆成心里很不踏实,遂也不回府,就在街上慢慢走着,天边现出鱼白,江州长街两道店家开了门,街畔摆起早食小市,李庆成寻一处坐下,说:“你也坐,哑巴。”
  “前些天不让你跟。”李庆成笑道:“因为我不清楚情况,怕你太仓促露面不好,并不是嫌弃你。”
  李庆成点了一碗四个茶叶蛋,两大碗鱼片粥,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江州城在晨曦中缓慢醒来,道边人逐渐多了,来往之声不绝于耳。
  张慕不动筷,只看着李庆成吃,忽然沉声道:“慕哥也想帮你,心里急得很,想帮你出主意,但我太笨,想不通……”
  李庆成听得好笑,莞尔道:“叫得这般亲热,喏,吃罢,赏你的,不用拘礼了。”
  张慕静静看了李庆成一会,终于动筷子。
  慕哥……李庆成尚且觉得呆木头也会这么自称,觉得说不出的好玩,抿着笑,以调羹拌鱼粥时动作忽然又凝住。
  鱼片如玉般洁白,江鱼清淡美味,在胶稠的米粥中载浮载沉,偶有几枚漂亮的虾仁衬托其中,手边摆着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碟,盛了半碟酱油。
  侧旁一只手伸来,用调羹盛着,把剥好的茶叶蛋舀到李庆成碗里。
  李庆成抬起头,不认识般地看着张慕。
  张慕马上尴尬了,似想站起来,又有点坐立不安。
  “我……臣……”张慕不自觉地把手在武袍上反复擦了擦,以为李庆成嫌他手脏,正要让店家换一碗时,李庆成却摆手示意无妨,盯着张慕看。
  那一刻,他忽然就朦朦胧胧记起了什么,远去的西川,红得似火的枫林,张慕英俊的脸十分帅气,那道绯红的烫痕犹如隔世的猫爪,在他的脸上挠了挠。
  李庆成忽然道:“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庆成罢。”
  张慕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庆成的双眼,李庆成的眸子里有种熟悉的神色,然而那光彩仅仅一闪即逝。
  “我也叫你慕哥。”李庆成自顾自地笑道,继而低下头喝粥。
  “庆成。”张慕看着碗:“你都忘了。”
  李庆成淡淡地嗯了一声,问:“你把我从京师带出来的时候,咱们是不是还有些事我不知道的。青哥没对我细说。”
  张慕再三衡量,而后终于开了口:“是。”
  李庆成莞尔道:“咱们都有些什么事?给我详细说说。”
  张慕艰难地咽了下唾沫:“慕哥给你熬了只鹰。”
  李庆成:“这个说过了。”
  张慕:“枫水化冻,冬去春来。”
  李庆成动作又是一停,喧闹的市集上静了下来,嘈杂的旁音似乎一瞬间都尽数离开,只余下张慕砰砰的心跳。
  “是啊……枫水化冻,冬去春来……”李庆成的眼睛里仿佛笼着一层梦,那一刻万籁俱寂,耳中传来隔世的轻响。
  仿佛天地间一层薄薄的,拦在未知的过去的脆冰叮一声破开,闪烁着熹微晨光飞散。
  李庆成若有所思地用调羹拨着碗里的粥。
  张慕怔怔道:“开春第一道河虾。”
  李庆成侧过头,莞尔道:“油炸的,滋味不错,想起来了,还有山药粥。”
  张慕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之色,期待地看着李庆成。
  然而李庆成没有再说,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以筷子夹了片嫩滑的鱼片,蘸着鲜酱油吃了。
  张慕神色复又黯淡下去,片刻后鼓起勇气,想再说点什么。
  “梅花。”张慕说。
  李庆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张慕一脸茫然,这些天来张慕设想过无数次,也回忆过无数次,白天走路在想,夜里翻来覆去地也在想,然而无论想得再多,可能性的范围再广阔——
  都不是这样的结果。
  张慕已经彻底懵了,他还打算尝试着再说点什么,李庆成却道:“吃吧,平时不是木得很的么,今天怎这么多话?”
  刹那长街十里,繁华江城恢复熙攘景象,仿佛一副静止的画再度动了起来。
  海东青扑打着翅膀穿过市集,吸引了沿路行人的目光,一个俯冲落在桌上,杯翻碗倒,险些把粥泼了李庆成一身。
  “哎!”李庆成马上猴儿似地跳起躲让,一脸郁闷:“安份点成不?”
  海东青昂首叫了几声,张慕怒了,揭起筷子就要打,却被李庆成拦住。
  店家来换过碗,海东青追着在桌上滴溜溜四处滚的茶叶蛋一跳一跳,啄来啄去。李庆成心中一动,见鹰爪上系着块布条,好不容易抓住它,解下布条。
  速来。
  ——方青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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