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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善，你终于醒了。”贺华光慢慢地走近若善的床，好像这是一个美丽的梦，而他的闯入则随时都可能让这梦惊醒。贺华光不是不介意魏恺之抚摸若善脸颊的手，只是和若善醒了这件事比起来，其他真的都已经不再算什么了，而且他也相信若善。
魏恺之盯着越来越靠近的贺华光，微眯着双眼，收回了刚才轻抚着若善脸庞的手。在贺华光走到床边的时候，猛地握拳，伸出手攻击贺华光。
而此刻贺华光和若善的眼中都只有彼此，又哪会在意魏恺之这样的小动作，所以直到魏恺之的拳头打到贺华光身上，他们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
“恺之你干嘛？”若善赶忙去抓魏恺之的手，这次是真的起得太急，以至于胸口的剑伤又迸裂开了，鲜血渗透了纱布和衣服，在胸前绽放出绚烂的红色。
贺华光本来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魏恺之抵在他身上的拳头，但是注意到若善的状况，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绕过魏恺之去扶住若善的身子。“傻瓜，你干什么？”
“咳咳，我……我没事。”若善虚弱地靠在贺华光的肩上，“你怎么样？”
“我会有什么事，我去叫大夫，你好好躺着，不要动。”贺华光小心翼翼地把若善放在床上，起身看了魏恺之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若善你……”魏恺之不解地看着若善，仿佛他做了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恺之，你不要再怪华光了，你也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若善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跟魏恺之说着，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哀伤。试想，自己珍惜的朋友如果一直因为自己的伤而去责怪自己爱着的人，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吧。
“要不是他……”魏恺之激动地想要反驳，他心里恨意很盛，他恨贺华光没有照顾好若善，让他受了伤；他恨若善现在还这样维护贺华光。
“不是的，是我自己愿意。而且，如果那时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是若水，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贺华光，他不会责怪你们。最后这句，若善没有说出口。
本来在若善说“是我自己愿意”的时候魏恺之还很恼火，但是在听到他说如果自己在他身边他也同样会这么做的时候，他的心就那样平静了下来。
“我也是。”魏恺之坐到若善身边，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所以，不要再怪他了好吗？真的不是他的错。”若善用同样认真的眼光看着魏恺之。
魏恺之偏过头，咬紧牙关，很僵硬地点了点头。
大夫跟着贺华光一起进来帮若善处理了伤口，嘱咐说让他多休息，然后便留下他们三个。
“你休息会儿吧。”贺华光温柔地对若善说，他也没有对魏恺之表现出任何的不同，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或者说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因为有贺华光在的缘故，若善说话的语气也就不由自主地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恩，那就乖乖地躺着吧，别乱动。”贺华光轻轻地拍着若善的手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魏恺之在大夫走了一会儿后默默地走了出去，在门口看到好像一直等在那里的若水。“怎么不进去？”
“你们有事，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若水淡淡地露出一个甚至可以说是苦涩的笑容，“哥哥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现在在休息。”魏恺之看着若水的脸，有种第一次认识他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呢？这个孩子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独自地成长，长成了一个可以为在乎的人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汉。“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里面有……反正你不用担心了。”
“恩，我知道了，魏哥哥你也早些休息吧。”若水目送魏恺之走了出去，心里空了一大块。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那个人也会用同样担心、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
若善这次伤得很重，恢复得也很慢，以至于没能在上元节之后赶回曹源县衙。就在正月十七时，关井云独自一人来了贺府，看望若善。
“大人，这次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些劫匪也真够狠的。”关井云蹙着眉说。
若善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说：“是啊，是够狠的。不能及时赶回去，还劳烦师爷过来看望我，真是太失职了。县衙最近有什么事吗？”
“大人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县衙一切安好，大人就放心吧。对了，陶大夫也带着贺明和贺亮回了衙门。”
“恩，那就好。他们还是没有醒吗？”若善想起贺明和贺亮，那两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想起他们应该还没从昏迷中醒来，还是不免感伤。
关井云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是啊，还没醒。不过陶大夫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话音刚落，魏恺之突然进了若善的房间，有些急的样子。“师爷怎么来了？”
关井云站起身，“魏公子。在下听闻大人受了些伤，心里不放心，便赶过来看看。”
“呵呵，师爷有心了。”魏恺之在关井云身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不过若善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估计再过几日就可以回县衙了。”
“如此甚好，不过若大人还未痊愈就最好不要逞强，否则落下什么病根就太不值当了。”关井云顿了顿，问道：“怎么不见贺捕头？”
“他有点事，出去一下。”若善回答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贺华光有什么事，只是刚才有人急匆匆地叫走了他，似乎是若水找他有事。
“若善你现在还是多休息的好。师爷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我带师爷去休息用膳吧。”魏恺之起身说着，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俨然一家之主的样子。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恺之。”若善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出去。等他们一走出去，若善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一脸的疑惑。
贺华光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若善这样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贺华光在若善身边坐下，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
“华光……”若善抓住贺华光的手，“恺之被劫持之后，我只让贺夏来找你过来对吗？”
“对啊，怎么了？”
“师爷，他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又怎么知道我是被劫匪所伤？”曾经的疑问又一次出现在心头，这次，是真的难以解释和回避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贺华光反握住若善的手，轻声说。
“是啊……”若善看着贺华光关切的眼神，还有对自己一如既往的信任，心里温暖。“好了，不说他了。刚才若水那么急找你什么事啊？”
“若水？”贺华光有些疑惑，看来他还不知道呢。“不是若水找我哦。”
“那是谁啊？”
“是你爹。”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等了这么久才更新，接下去几天我会争取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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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改一章，等下要去面试个兼职，晚上回来再改两章好了。
第四十二章
“我爹？”若善瞬间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贺华光的事？他会不会为难贺华光？“他……”
贺华光看着若善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他。他紧紧攥住若善的手，低垂着眼睛，表情也沉了下来，“他不准我跟你在一起，怎么办？”
虽然是早就料到的结果，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若善还是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不管当初怎样，现在若善根本就已经离不开贺华光了，如果真的……
若善脸上悲戚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贺华光的心，他收起玩心，俯身抱着若善单薄的身子，在他耳边说：“对不起，若善，我刚才是骗你的。你爹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再让你受伤，他同意了。他同意了……”
其实贺华光自己也不相信贺父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所以在听到贺父说要他好好照顾若善的时候他还愣了好久。
“什么？”
“抱歉若善，刚才我是骗你的，你爹已经接受我了。抱歉，我不该骗你。”
若善用力推开贺华光，“你骗我？”他伸出手使劲捶着贺华光的胸口。自己那么紧张，他居然还有心思说笑？
贺华光担忧地看着若善，看着他起伏的胸口，抓住了他挥舞的手臂。“若善，抱歉。等你伤好了，你要打我骂我都随你，但是现在你别激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好吗？”
若善渐渐平静了下来，闷闷地说：“以后不许再骗我。”
“不会了，绝对不会。”贺华光认真而坚定地看着若善，像在说着最有力的誓言。
“我想起来走走，扶我。”
虽然很想说“你现在还是躺着休息的好”，但在看到若善还板着的脸的时候，贺华光还是识相地闭嘴了，言听计从地扶着若善起身，带着他去院子里走走。
“华光，你那次去打探的时候，看到那里一共有多少个匪徒？”
“十个左右。”贺华光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形，确实有十个左右的劫匪在那小屋里面或附近。
“如果那天我们面对的是那十个人的话，是不是绝对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贺华光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点点头。的确，那天只是两个黑衣人而已，就让他们很难招架，如果真的有十个人……后果，他已不敢再去想。
“那就对了。到了后来，那两个人都被捕快们带走的时候剩下的人也没有露过面，那些人的武功应该不低，没道理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抓却不管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救魏恺之的时候，剩下的人根本就不在？”贺华光扶着若善在院子里坐下。
“极有可能。”
“这就奇怪了……”贺华光也跟着在若善身边坐下，“对了，有件事我说了，你别说我胡说八道。我总感觉那些人是冲着某一个人来的，他们不想伤害其他人，尤其是你。”
若善不解地看着贺华光，这些他倒不曾注意过。但是仔细想想，那天自己受伤之后，那两个黑衣人的反应……他们也都愣在了那里。直到，魏恺之出手。
“可是我不记得我认识武功这么高的人。”
贺华光冲他摇头，“别忘了，在这之前，你也不知道魏恺之……”
“哥哥，贺大哥。”若水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哥哥你身体还没好，现在天气又这么冷，怎么就出来了呢？”
“不碍事的，在屋里躺久了太闷了。若水你那天有事吗？我醒来这么多天我们两兄弟也没好好说说话，最近很忙？”
“我没事。最近，生意上的事，是挺忙的。”若水笑着说，“刚才关师爷来了？”
“是啊，恺之已经带他去用膳休息了，你没遇到他们吗？”
“没，没。”若水摇头，“我还有些事要忙，哥哥你还是快回房间休息吧。”
若善看着他笑笑，“知道了，你忙去吧，我再坐会儿就进去。”
“那好，我先走了。麻烦你了，贺大哥。”
“说的哪里话，你先去忙吧。”
“你有没有觉得，若水怪怪的？”等若水走远了，若善才转过头问贺华光。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你发现什么了？”
若善其实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他确信谁也不可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因此他有什么情绪的波动都瞒不过自己。甚至有时候就连若水本人都没有察觉，若善同样可以感觉到。“只是觉得他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就算是，他也是你最亲的弟弟，你该相信他。”贺华光握着若善的手，坚定地说。
若善笑了出来。是啊，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若水不可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在任何时候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好了，进去吧。”
贺华光扶着若善又慢慢地走回了房间。“对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也该回衙门了……”
几天后，若善和贺华光等人回了曹源县，而关井云则在去之后的第二天就回了衙门处理大小事宜。
若善和贺华光回到那间他们曾经……的房间，彼此之间还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赶了那么久的路你也挺累的，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看看那些捕快。”贺华光低着头，没有看若善，然后慌忙地夺门而出。
“呼……”还在房间里的若善长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不少。知道自己的不自在，主动地跑了出去，不知道，这又算不算他的体贴呢？
贺华光去看了看捕快们的情况，果然过了年之后大家的精神气都很不错，加上最近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