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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外面的人请进来。”
果然是个厉害的将军。我大方地走进营内,镇南将军看见我时似乎吓了一跳,但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一派的冷静。
“清持见过大王,见过将军。”我先作了个礼。
镇南将军长驻在外,虽不常留在宫中,相信也听闻过赵清持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将军的神色有点不自然,那是鉴于我是大王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如此正气,这将军大概永远也无法理解大王何以会为了一个邪魅的臣子而纵情声色。
因为我的出现,镇南将军并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完便匆匆告退了。对那个道貌岸然的将军来说,我并不只是外人,还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是不是要打仗了?”镇南将军离去之后,我问大王。
“恐怕是。”王答。
“大王要御驾亲征?”
“大概。”
“要多久?”
“视乎对方什么时候归顺投降。”
“我怎么办?”
王笑了起来:“你要跟我上战场?”
那种地方鬼才要去。
“清持,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王把我拉进怀里。我马上把他推开。
“我不会等你。”我说。
“哦?”王觉得很有意思:“你会怎样?”
见我逃开王又走过来把我抓住。我别过脸去,我说:
“你相不相信都可以,我不会等你。”
王把我放倒在床上,他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调侃地说:
“清持,不要肆着本王宠爱你,你就想造反了。”
我看着面前的人,这样的年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自信。可惜他不知道,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
不要走。我说:留在这里,不要离开。
王笑了。他对我说:清持,别害怕。我会回来。
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他心意已决,我毫无办法。那一夜的风很大,一整晚,我都听见外面树枝被吹得发痛的声音。身边的人并没有睡着,他陪着我听外面吹得沙沙作响的风声,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着同一句话。
清持,不要怕。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来。他说。
20回到宫中的时候已是满庭秋叶。
因为接到军情来报,边境受到突袭,大王决定亲自率兵前往收服异己。朝内所有事谊暂且交由司马燕玲及几位议政大臣代为处理。
我在宫中再次见到司马燕玲,是大王出征一个星期之后的事。
“疆域那边可有消息回报?”我问。
司马燕玲摇了摇头。
我们走在铺满落叶的径庭上,不发一语。
“今年的秋天也快结束了。”司马燕玲不着边际地说着。
我点头,不答话。
与司马燕玲相遇的那一个季节,正值深秋。
为了避人耳目,那个少年每次都翻墙而过,来去从容。
事实上早在他偷入灵庙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他。司马燕玲出身官宦之家,每月都会来庙中参拜。我站在堂内,不只一次对这个参拜时总显得心不在焉的少年深深注目。
司马燕玲从来没有见过我。他虽然对内堂十分好奇,但那里是禁止外人涉足的地方。庙的庭外有一堵高高的墙,我每次站在墙边,便可以清晰地听在到从外面传过来少年们高声玩乐的声音。
这里面住着鬼。一个少年大声说。马上招来同伴们的嘲笑。
灵庙是供奉仙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鬼。另一个说,而说话的人正是年少的司马燕玲。
被反驳的人听起来有点不服:真的,庙里的人说每到黄昏就会看见,那鬼最喜欢流连在灵庙后庭的转廊上,面色苍白,诡艳丰常!
我吓了一跳,每天的落日时分,我都会在少年所说的地方打扫庭园,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所说的鬼怪啊。
司马燕玲听得哈哈大笑,他说:这位仁兄定是撞坏了脑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鬼会在黄昏出现的。鬼都是极阴极柔的灵体,不到午夜无法现形。
哼,被说的人也十分不高兴:照你这样说就是我在捏造事实了?既然司马少爷有所怀疑,我也很想知道这道听途说的消息是否真确,不如就由司马少爷来代为查证吧!
少年们一哄而上,定下赌约。
我站在墙边,听见他们热心地讨论突袭灵庙的计划,不知天高地厚。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师傅,他们行动的那一个黄昏,我就躲在树后偷偷张望。
少年们在灵庙内肆意嬉戏,根本没有人记得这次偷进灵庙的真正目的,直到有人前来,少年们才又惊恐地离开。
“清持,你刚才和何人说话?”师傅问。
我摇头。
“奇怪,”师傅有点疑惑:“明明听见很吵,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我回答,清持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是。
只有我而矣。我说。
那次的赌约,司马燕玲大获全胜。此后没有人再提起此事,那些少年们也没有再出现在围墙之外。日子变得冷清起来。
每日的黄昏,我依然站在回廊的转折处,抬起头来仰望那高高的围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容易便超越过去呢?明明是那么高的障碍。
我看着天空一片紫霞,眼神空洞。园内弥漫着香火和潮湿的雾气,不管有没有灵魂,看起来都模糊不清。少年们如数散去之后,有人折了回来。我听见声响,转过身去。
越过围墙的少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天际潮红如火,命运从那里开始。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不太难。
司马燕玲每天黄昏,都会出现在灵庙之内。我在那里等候,看他翻墙而过,成为习惯。
我们很少交谈,他给我什么,我都接过,不曾怀疑。
“清持,你在庙内都做些什么?”司马燕玲问。
“诵经,打扫,观天。”
“就这样?”
“是,师傅并不许我到外面去。”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双方认识都不太深,无法理解大家的世界。
然后有一天,司马燕玲对我说:“清持,你要不要跟我来?”
“去哪里?”我问。
“外面。”司马燕玲指一指围墙。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师傅不会允许的。”
“我们半个时辰就回来,他不会发现。”
是吗?我有点犹豫,但已经被动摇。
从那一天起,司马燕玲着手改变我的生活。开始的时候只是半个时辰,然后是一个时辰,再下来是一个半时辰。
清持,跟我来。司马燕玲对我说。于是,我便跟了去。他教我我所不知道的一切。包括对一个人的感情。
清持,清持……那个少年不停地呼唤。
我在夜晚与他在围墙边偷偷见面,越来越放肆。
“清持,我要进宫了。”司马燕玲说。
“是吗?那你还会不会来?”我问。
司马燕玲低下头去。的
“不要紧,”我说:“好好努力,获取功名。”
司马燕玲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天之后,他没有再来过。
冬去夏来,眨眼间,已是数度春秋。
庙内开始热闹起来,数年一度的祭天大奠,是族人的重要仪式。
司祭的人们各自繁忙,我被安排在特别的房间里,不能随意离开。我望着窗外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人会对这边多看一眼。我安分地等在里面,直到祭奠的前一夜,师傅带着满身酒气闯了进来。
“清持清持,”他意乱情迷地对我招手:“快过来这里。”
我被他的失态吓了一跳,明天就是祭天大奠,师傅历年都是专司神职的祭师,此时应该正在庙中净身斋戒才是,何以三更半夜还在外流连?师傅见我站在那里,于是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含糊不清的眼神,警觉地向后退。
“清持,不要怕。”师傅步步进逼,表情诡异。
本能令我感到危机快要发生。我退到门边,还没来得及打开,师傅已经一手把我拦住,拖了回去。我被面前的人紧抓双手,进退不得。
我惊恐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已经把我推倒在床上,他一边撕扯开我的衣服,一边低下头来胡乱地吻我。
“清持,为师是在救你,”师傅说得有点语无伦次:“只要替你破了戒,你便无需成为祭品……”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十分恐怖。我伸手阻止,却敌不过压倒在身上的人。
“不要!不要!”我失声叫了起来。但我的反抗只令施虐者更加疯狂,他红了眼,象要彻底把我撕碎一般。我拼命抵抗,喊叫得声音嘶哑,但恶梦却没有停止。
漫长的夜晚,漫长的痛苦,也似永远不会停止。
最后我哭了。师傅紧紧地把我抱在怀中,他对我说:“清持,不要伤心,我不过是逼不得已。”
清持,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师傅说。但你不会忘记我。
我这样对你,是因为我不希望被忘记。
是的,不会忘记,这一个人,我会恨他一辈子。
祭奠场面混乱不堪,我只想毁灭这里的一切。
仪式结束的时候,有人出现在高台之下。
我与他目光相接,恍如隔世。
司马燕玲仰起头来注视着我,不说一句话。
所有的委屈得到平反,这其中的时光被完全抽空,他似从来不曾离开过。
司马燕玲对我说:清持,一切已经结束。
跟我走。他说:清持,你并不属于这里。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神志恍惚地笑了起来。
走?走到哪里去?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们不会放手。
清持,如今我已贵为一国之相,除非他们立心要与朝庭作对。现在就算我要铲平灵庙,也没有人敢拦我。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司马燕玲原来已变得如此厉害。
司马燕玲高抬贵手,把我救出生天。
现在的司马燕玲不再是当日相遇默默无名的莽撞少年,他所见的赵清持也不如当初一身清白。
今日不比昨日。
我被迎进相国府。生活从此极尽奢华。
无论我有什么要求,司马燕玲都满足我,而且安排得丝毫不差。
我看着一大堆的人,一大堆的锦缎玉帛,渐渐失去兴趣。
“清持,为什么你总开心不起来?”司马燕玲问。
我看他一眼:“什么事情值得开心?”
司马燕玲呆在那里,答不上来。但那天开始,他察觉到我的变化。
我对任何事情都看不顺眼,经常为了小事情而大发脾气,即使对着司马燕玲,我也不太客气。
司马燕玲不问原因,默默忍受,令我变本加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哪里吸引着我,我们象前世种下的冤孽,拖至今生继续纠缠,因果报应。
那一段时间下人们很怕我,言行举止都额外小心。
侍从送来热茶,我心情不好,一抬手就把茶盘打翻了。司马燕玲刚好走过,他看到下人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捡碎片,我就坐在内堂冷冷地瞪视着门外的人。
司马燕玲走了进来,他不作声,下人们也晓得识趣地退开。
“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司马燕玲温柔地问。
“不为什么,”我对他说:“赵清持发起疯来就是这么回事。”
司马燕玲坐在一边,因为他都不说话,我更加不知要说什么。
“清持,你变了。”司马燕玲说。
我大笑起来。他说的笑话听起来还真好笑。
“我没有变。”我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发觉,是因为那时你对赵清持了解得还不足够。”
“清持,为何你总要这样为难自己?”司马燕玲惋惜地叹气。
为难自己?我如何为难自己。我们的身份差别太大,在他的地方,我算是什么人?
“年轻的相国大人,今非昔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是你不能到手的?就算现在你要施舍些许感情予不相干的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不屑地笑。
听见我这样说,司马燕玲马上抬起头来。他问:“清持,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噤声。
司马燕玲走了过来,抓住我问:“清持,原来你一直这样想?”
我别过脸去。
“清持,看着我。”司马燕玲盯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