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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把你踢到湖里?”沙左愣住了,他没有这个印象,他能想起来的那前后的事最近的就是他跟纳伽在山洞里的亲密接触,“我哪有那本事把你踢进湖里啊……”
“所以我也不记得。”
纳伽也有过跟自己类似的痛苦经历,沙左跟在纳伽身后原路返回,看着他的背影,看上去强大得似乎无人可以战胜的纳伽,也曾经有过同样的痛苦。
“那时你多大?”沙左问。
纳伽伸出手往身边比了比,在腰往下一点的位置停下:“这么大。”
“还是小孩子啊。”
“嗯。”
“后来呢?”沙左追了一句,他经历痛苦的时候纳伽一直在他身边,无论能不能缓解他的痛苦,至少身边有人,让他觉得没有那么孤单,那纳伽呢,只有那么一点大的孩子,是怎么撑过来的?
但纳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常飞带着着狩猎队出去的时候,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们无声无息地不见一个队员。顺着路回去找的时候,只看到了一辆熄了火的摩托车,车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队长,会不会是……”一个队员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四周。
“那个怪物已经被纳伽杀了。”常飞下了车,仔细地在那辆摩托车上检查,除了几滴不明显的血迹,没有别的异常。
“洛布?”
“洛布不敢到这边来,这边是德拉库的聚集地。”
常飞皱了皱眉,难道那样的怪物不止一个?
“回城堡。”他挥了挥手,如果周围某个地方还有一个能这样无声无息弄走他们一个人的怪物,他不能让队员再损失。
回城堡时队伍还是按平时的顺序开着车,但这次常飞没有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车在整个队伍的最后,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他能清楚地看到。
如果这个突发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算他死了,也能在死之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比平时更警惕地留意着身边的一切,岩石后面,树影里,寒风中的气息,细微的声响,他都没有放过。
快到城堡的时候他稍稍松了口气,今天他们回城堡的路线是靠近庞卡住处这一面,再往前一些哨楼很多,如果有什么情况,至少能有人增援。
但就在他感觉基本安全的时候,突然脖子后面感觉到了一阵风。
常飞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伏身躲开的同时猛拧了一下油门。
他从小是庞卡亲自训练,无论是身体机能还是反应都比别人要快,但这次他心里却猛地一沉。
车没有因为油门被加大而提速,而是猛地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准确地按在了他的咽喉上,他连声音都没有办法再发出。
勒在他脖子上的手力量很大,绝对超过洛布,理论上在他咽喉上的这一捏足以让他的喉骨碎掉。
但常飞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留给对手这样轻易可以到手的机会,他的衣领里有护具,所以这一捏虽然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但不至于丧命。
而且对方的第一目标是将他从车上拉下去,并不是要掐断他的脖子。
常飞整个人都被拉得飞了起来,离开了摩托车,在他还没看清四周的情况时,已经被向后带出了几十米,而他前面的队员甚至都没有发现他已经不在队伍最后。
被重重抡在岩石地面上时,常飞觉得腰上一阵巨痛,但他马上看清了这个能在短短一瞬间把他从车上带走并且让他无法出声示警的人。
眼前的人带给他的震惊让他忘了试着去躲开这个人紧接着向他当胸砸来的这一拳。
他听到了自己胸骨断裂的声音。
这个人不是已经被纳伽杀了吗?为什么会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常飞很清楚自己无法跟眼前这个怪物抗衡,如果不出现奇迹,他将死在这里,死在距离庞卡住处不到800米的荒滩上。
他在怪物向他砸来第二拳时,把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一颗小雷。
只需要轻轻一拉,他就能跟这个怪物同归于尽,哪怕是被炸碎,也能留下痕迹,让之后的人可以找到线索。
但他没有来得及拉响这颗雷,一个白色的影子掠了过来,以惊人的速度。
这影子哪怕只是一闪过过,对于常飞来说也如同清晰所见,他太熟悉这个身影,这样遮住全身的长袍和这种熟悉的气息。
31、第三十一章 精神力量
常飞躺在地上,看着像阵风一般掠过他眼前的庞卡。
庞卡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出过手,哪怕是十岁之前跟他朝夕相处的常飞也从来没见过。
当骑在常飞身上正要继续挥拳砸过来的怪物被庞卡像被随手丢弃的麻袋一样掀到一边时,常飞的心里猛地一松,但紧跟着又猛地一抽,像被什么东西捏碎了。
他本来很担心因为自己动不了,庞卡要独自面对这个怪物会有危险……他闭上眼睛,“喀”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之后,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静,他知道这是庞卡拧断了那个怪物的脖子。
庞卡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他从有记忆时就只为守护庞卡而活着的目标在这一瞬间化成了粉末。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常飞立刻知道自己不在自己的床上,柔软的床和包围在他四周的气息让他马上反应过来,他在庞卡的床上。
胸口很疼,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让他连呼吸都很吃力。
但他动了动胳膊,还是想下床,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进过庞卡的卧室,这是不被允许的事。
“别动。”庞卡的声音传来。
常飞的动作停下了,听到了庞卡的脚步声,接着床上的帘子被掀开,他看到了庞卡的金色面具:“我没事。”
“我的床让你不舒服?”庞卡声音很平淡,看不到他面具之后的表情,“小时候不总躺在上面不肯下来么。”
常飞转开了视线,这张床他很熟悉,十岁以前,他每晚都躺在这张床上,身边是庞卡。
那时的庞卡跟他没有距离,他可以搂着庞卡,枕着他的胳膊,尽管庞卡对他很严格,他却依然可以偶尔耍赖,要庞卡摸着他的头发才肯闭上眼睛睡觉。
他怀念那些已经离他很远的时光,但对于庞卡之后拒他千里的态度却没有怨言,庞卡是他的依靠,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的归宿,他可以为庞卡一念生,也可以为庞卡一念死。
“伤很重,有药也要躺一段时间。”庞卡的手指勾住他胸口的薄毯,慢慢掀开了。
“在这里吗?”常飞不敢直视庞卡的脸,视线只能停留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看着庞卡的指尖从他的胸口一点点向下划去,他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
庞卡指尖冰凉,顺着他的身体一寸寸滑过去时,常飞觉得体内涌起一阵难以忍受的欲望。
他猛地抓住了庞卡的手。
这是个大胆的举动,在他看来不能饶恕的举动。
但如果庞卡继续触碰他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更过份的动作。
庞卡的手他并不陌生,尽管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碰过,但抓住他手的那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常飞再也不想放开。
“长大了啊。”庞卡带着金属音的声音穿过面具传来,却没有抽出手,也没有动。
常飞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松开了庞卡的手,他闭上眼睛:“为什么?”
“嗯?”
“为什么骗我?”
庞卡把薄毯拉过来重新盖在他身上,声音有些低沉:“骗你什么。”
“你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常飞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后果是什么,他只对之前的场景难以释怀,“为什么?”
“你希望我刚才死掉么?”庞卡声音突然冷了下去。
“不,”常飞咬咬牙,“你根本不需要我保护你,为什么要让我这样以为,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你。”
“你现在想死吗?”庞卡冷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常飞睁开眼,盯着庞卡的背影,心里被压了十几年的各种情感再也不能控制,他忍着胸口的巨疼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从背后一把搂住了庞卡。
“现在不能死,”他紧紧搂着庞卡的身体,这是他最熟悉也最渴望的东西,庞卡削瘦却紧实的身体让他抵制不住地有些颤抖,他埋在庞卡耳边,很坚定地说,“我要看着你死。”
“躺着去。”庞卡没有动,只是说了一句。
“不。”
这是常飞十多年来第一次对庞卡说出这个字,不。
庞卡似乎并不意外,对于常飞的反抗他没有任何表示。
常飞静静站在他身后,胳膊还是搂着他,没有松开的意思,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
庞卡让他离开自己住处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搂着庞卡不肯松手,那是他最后一次触碰到庞卡的身体。
卧室面对大海有四扇窗,都挂着黑色的窗帘,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是敞开着的,庞卡喜欢冰冷的海风从屋子里穿过。
今天也是一样,常飞搂着他,寒风从他赤裸着的身体上掠过,让他胸口上的伤痛得更加剧烈,但他不愿意松手,欲望一但开了闸,再想压回去,比什么事都困难。
但当四扇窗的窗帘在同时拉上时,常飞还是松开了手,有些吃惊地看着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庞卡:“你……”
庞卡的卧室里没有任何自动装置,他讨厌在他最需要放松的地方有这些东西,窗帘也同样,只是最普通而古老的样子,常飞无法想像窗帘是怎样在这种情况下同时自动拉上的,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庞卡。
“还记得训练时我说过的话吗。”庞卡的手慢慢抬起来,捏住了面具的边缘。
集中精神,精神力量才是最强大的东西。
庞卡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常飞心里,他没有忘掉任何一句,这句也同样,只是他一直没有明白真正的含义。
“我的代价是什么,你知道吗。”庞卡轻轻掀起了面具。
常飞的呼吸跟着庞卡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看到了庞卡光洁的下巴,庞卡还在继续,面具从他脸上一点点向上揭开,而常飞却没能再看到更多。
他的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漆黑的颜色布满了四周,没有一丝光亮,比猎狼岛的夜更黑暗。
他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回了床上。
这不是他失明,也不是这个世界突然没了光。
在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了庞卡的真正的力量。
“常飞,”庞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能保护,只有你能保护我。”
常飞感觉到庞卡靠近,拉起了他的手,他的手被庞卡牵引着,指尖碰到了庞卡的脸。
庞卡靠近时常飞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跟他的手一样,庞卡的呼吸带着冰冷的风,却让常飞心里一阵温暖。
“躺下,你需要休息。”庞卡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常飞顺从地躺回了床上,心里翻涌得如同海底喷发的火焰。
他的手舍不得离开庞卡,指尖在庞卡皮肤上的触碰让他一阵阵颤栗。他能听到庞卡脱掉了长袍,就像很多年前的每一个晚上,轻轻地躺在了他身侧。
常飞想要侧过身像从前那样搂住庞卡,但胸口的巨痛让他无法做到。
庞卡的胳膊滑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腰,贴近他身体的光滑的皮肤让他整个人都像烧着了一样滚烫。
“你在想什么?”庞卡的手在他腰上轻轻抚摸着。
“想……”常飞握住了庞卡的手,把他拉向自己,“想要你。”
“知道后果么?”庞卡在他耳边问,身体慢慢贴了过来。
“不知道。”常飞搂紧了他,在他背上狠狠地抚摸着。
庞卡没有说话,唇覆在了他的额上,一下下轻轻点着,最后吻在了他嘴上。
鲍勒正站在一号培养仓的解剖台前,看着躺在解剖台上被拧断了脖子的207号样本副本,他的人正在仔细检查这个副本的各项指征,把数据跟前一个副本进行比对。
解剖台旁边小型培养皿里,207号样本正瞪着眼睛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惊恐绝望中透着哀求。
207的意识正在恢复,这一点让鲍勒很意外,但随着意识地恢复,207的其余机能却再减退,无法达到实战实试的标准。
理论上说,207再次失败了。
可他们发现207的副本却能完美地复制他之前的所有机能,并且持续的时间会更长,这是一个很让人振奋的突破。
泡在营养液中的207奋力地张嘴,像是想说什么。
鲍勒打开了联接着207大脑的读取设备,207已经不能说话,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可以通过这个设备读取。
显示屏上跳出了一行字。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