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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地上呆呆地坐着，他说一切都是情不/自禁，一切都是因为他还爱着她，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掠夺她的吻。可是他，又把她当做什么？喜欢的时候，便是捧在手心去爱，便是吻她，占有她，不喜欢的时候，他便和她离婚，让她净身出户。离婚三年，近在咫尺，却不闻不问。而现在，她有了爱她的男人，她快要结婚了，他却是跑出来，掠夺她。他，把她当成什么？
她咬紧了唇，思绪翻涌，悲伤一阵阵地涌上来，她掩住面，还是忍不住眼泪纷纷而落。
叶明川一晚上没有再回医院，只是在半个小时之后，给她打了电话过来，他说他回了酒店，等小水晶出院的时候，再联系他。
而她，在楼梯间里呆坐了好久，然后才上楼去。伊明珠和林丰都已经走了，只有林若谦还在病房里。
小水晶已经睡着了，睡相恬静。而林若谦则是站在窗子前，两只手插在西裤的兜中，面向着窗子外面，不知在想着，抑或是看着什么。
空气里有一种让人压抑的感觉在流淌。她的身形到了门口处，定了定，然后又迈开步子进屋。她在小水晶的床前坐下，伸手摸了摸小人儿的额头，微微有些汗，她将小人儿的被子卷起一些，然后，眸光温柔地看着她的女儿。窗子前的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深邃的眸光像是月下的潭水撒向她的头顶。
正文 第221章 嗨，我叫小水晶
而后，他踱步出去了。小水晶又在医院观察了几天，便出院了。回国的时候，坐的仍然是林若谦的私人飞机，只是惜然没有一同上去。虽然小水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她的心里，疼痛难忍，但是她不能扔下叶明川一个人独自回国，她，不能伤他的心。她狠下心来，抱了抱女儿，又在女儿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将她交还给她的爸爸，一扭身，她毅然地和叶明川一起离开了。
小水晶满脸的泪痕，口里唤着妈妈，而妈妈的背影却是从未有过的绝决。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却是加快步子挽着叶明川离开了。
林若谦重瞳深邃，心头滚滚涌动着悲伤。她的心，竟是真的狠，竟然可以扔下女儿，和自己所谓的爱人毅然离开。他抱紧了怀里的女儿，压抑着心头那越来越浓烈的悲伤，对着女儿说道：“乖，小水晶，你还有爸爸。爸爸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回国的飞机已经跃入云端，惜然望向舷窗之外，外面白云朵朵，茫茫宇宙，她的心却是一阵阵的荒芜。
喉头一阵的酸胀，她的呼吸哽住了。手死死地扼住自己的喉咙，她强忍着心底的悲伤，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女儿，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也舍不得你，但是妈妈……妈妈不得不离开……
回国之后，惜然和叶明川领取了结婚证，并且定下了婚期，白天，她喜气洋洋地和叶明川一起准备结婚的用品，午夜梦回，却是想起女儿，暗自郁郁。
北京林宅
小水晶漆黑的眼睛新奇地看着这所陌生的房子。刚刚由黑暗的世界走入光明，她对什么都是好奇的。蓝天，白云，花草树木，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她看见什么都会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太阳花一般的小脸上带着可爱的笑脸，然后对着他们说：嗨，我叫小水晶。
然后，伸出小手去摸摸。石头是硬硬的，草儿是软软的，花儿是香香的，爷爷奶奶的脸上，是温和慈爱的。
爷爷奶奶，这几日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爷爷白天要工作，晚上才会回来，但是一回来总会把她举得老高老高的，一张纹路明显的脸上是慈爱的笑容。而奶奶，总会亲切地抚摸着她的头，成天到晚地围着她转。
就像她一眨眼之间就会消失掉似的。奶奶天天追在她的身后，喊着：“小水晶小心，前面有台阶。”
她对着奶奶扮上个小鬼脸，“奶奶，我的眼睛已经好了哦，我看得到了。”
奶奶会笑着摇摇头，一脸的宠爱。从她的脸上，小水晶真的感觉不到，这就是曾经视她为敌人的那个女人。
宅子里还有几个爷爷奶奶一般年纪的人，他们看到她都会亲切又恭敬地叫她小姐。而奶奶则告诉她，“这个是李奶奶，那个是吴伯伯。”
爸爸只留下来住了一晚就去了D城，那是她原先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那里有她的妈妈，有她的舅舅，有她的苏苏姨，还有在她的脑海里仍然是印象深刻的赵爸爸。
哦，还有叶叔叔。
不过，他好像快要和妈妈结婚了。想起妈妈，小水晶有点儿伤感，她真的好怕，妈妈和叶叔叔结婚以后就不会要她了。
她的漆黑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淡淡的忧郁，她扁了扁嘴，有点儿想哭的意思。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生活一起，睡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妈妈和爸爸是分开住的，而且，妈妈又要有新的家了。
那个家里，却不再有她。
小水晶的小嘴儿又扁了扁，心里真的好难过呀！
她看到了奶奶家的邻居，他们家也有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宝宝，她每天被爸爸妈妈牵着手，出去玩。有时候，那个爸爸还会在她妈妈的脸颊上亲上一口。
哦，她好羡慕哦。什么时候妈妈爸爸也会一起带她出去玩呢？她再次扁了扁嘴，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是有小小的水晶在闪烁了。
她一溜小跑跑进屋去，一直跑到楼梯边的柜子旁，将电话拿了起来，她记得爸爸的电话，也记得妈妈的。
小人儿认真的拨着电话上的数字。
听到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时，心里那个激动啊，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亲自拨号码呢！
“爸爸。”电话接通的时候，她脆脆的声音高兴地喊道。
那边的男人，哦，那是她的爸爸，他显得很惊讶，半天才张口说话，而声音却有些发颤。
他说：“小水晶，是你吗？”
哦，老天，不是我会是谁呢？他以为在这所宅子里，还会有别人管他叫爸爸吗？
她鼓了鼓小嘴儿对着那个她叫做爸爸的男人说道：“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爸爸今天就回北京，今天就回去看你。”爸爸他好激动啊！虽然隔着电话，她看不到爸爸的脸，但是她听得出来，爸爸的声音再发颤，而且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小小的人儿咯咯地笑了开来，清脆的声音像是珍珠落在玉盘里。
“哦，爸爸，那你可不可以连着妈妈一起接过来？”
“……呃……”这下子，爸爸沉吟了。
但是小人儿不肯罢休，仍是撒娇似的说道：“爸爸，我要妈妈嘛，爸爸一定要把妈妈带回来……”
“好，爸爸一定把妈妈带回去。”那边的男人终于答应了。小水晶欢快地蹦了起来，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放下，她却是一手拿着电话，两只小脚蹦得老高，还咯咯地笑开了。
“哦，我要见到妈妈和爸爸喽。”
正文 第222章 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惜然还没有下班，手机响起来，她看看上面跳动着的熟悉号码，心，有一瞬间抽紧。
“收拾你的东西下来，我带你去看小水晶。”
林若谦的声音是磁性的，温和的，惜然的心因为小水晶几个字，而猝然间泛过疼。
“我，给阿川打个电话。”她对着那边的人说道。
“随便你。”林若谦的声音淡薄下来。
他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惜然却是呆坐良久，然后拨了叶明川的手机。
叶明川沉默片刻才道：“除了钱，除了你，然然，我一无所有。”他只说了这样一句，惜然心头却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亲情，除了母亲，他的父亲从未给过她；而现在，他为了她，和他的父亲也闹翻了，所以说，他除了钱，除了她，他一无所有。
那么她，一定要回来。
这是他未说完的话，但是她明白。
小水晶有亲生父亲的疼爱，也有现在看来十分疼爱她的爷爷和奶奶，而叶明川，除了她，真的是一无所有。
她咬了咬唇，咽掉眼里的泪意，提了包包从设计室出来。迎面，伊皓正走过来，她说她要请个假，伊皓只是点头，然后目送她离开。
惜然脚步匆匆地奔向楼梯，从美国回来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每当想起女儿，她的心会扯得生疼。此刻，想到今晚就可以见到女儿了，她又是恨不得立即肋生了双翅，飞到北京去。
林若谦的车子就停在大厦的台阶下面，白色的车子，华贵又不失大气，她出来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快上来吧，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路要走。”
男人的声音是淡漠的。自从从美国回来之后，他见到她的时候并不多，但一直疏冷。她在车子旁站定，然后却拉开了后面座位的门，林若谦长眉微敛，女人的身形却已是坐进车中。他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不远处，一辆白色的跑车中，叶明川面上一片的沉凛，却又是渐渐化成一种冰冷的淡漠。女儿，就是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纽带，她不想去，也要跟他去，回去看小水晶。而他，和她之间，他们除了有身体的接触，除了已经有了合法的夫妻身份，可是他们却没有那么一条纽带将她和他牢牢地缚住。所以，他，注定是不能安然。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但是仍然忍不住过来看一看。当看到她坐上了林若谦车的后厢，他的心才算是安然一些。
车子驶上高速路，奔向京城的方向，惜然揉了揉额头，这段时间又是准备婚事，又是忙于新顶目，她好累。
人靠在座椅上，皮质的座椅让人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惜然渐渐地合上了眼皮。
车子平稳地行驶，林若谦调高了空调的温度，从后视镜里看看她疲惫的容颜，他摇摇头，眼底的疼惜一闪而逝。
不是不想让她过得舒服一些，也不是不想让她工作得清闲一些，但这个女人不似几年之前那样的大大咧咧，现在的她，很敏感。他所做的事情，稍稍显山露水，她都能感觉到。从以前在快递公司的时候，他刻意关照那个老板，让他给予她工作上的照顾，又亲自包了红包送给那个老板，让他说成是快递公司的福利，但她还是发觉了。现在的他，行事多了几分的谨慎，工作上也不是不照顾她，但他，不敢让她有一丝的疑惑。呵呵，像她这样，在千宇想翘班就翘班，薪水又丰厚，早应该怀疑的不是吗？
他笑笑，似是自嘲。
天色已经渐渐黯了下来，路过服务区的时候，他的车子贴了过去，惜然迷朦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我去方便。”林若谦说道。
“哦。”惜然懒懒的应了一声。
林若谦回来的很快，惜然看着他上车，然后问道：“晚上我住酒店，麻烦你在晚上的时候，把小水晶和我一起送到酒店去。”
林若谦敛眉，“家里有很多房间。”
“那不是我的家。”惜然面无表情。
“好吧。”林若谦的眼神也沉了几分。
车厢里的气氛明显的凝滞了。林若谦不再说话，车速却是提了起来。
夜色完全降下来的时候，车子驶入了北京城区。自从四年前从林家离开，惜然从不曾踏入过这座城市，不，几个月之前和叶明川来过一次。在那之前，她几乎已将这座城市完全淡忘。不，应该叫做尘封。
这座城市连着她所有的记忆一起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
林家的宅子，仍然是几年前那一座，说不上奢华，但古朴中透着典雅。伊明珠出身大家，虽然生骄傲，但是在生活中，却是十分讲究品味的。不管是房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椅一柜，还是一个杯子一个碗，都是精挑细选，有的根本是由国外进口而来。
林若谦的车子离着林宅越来越近，惜然的眼前，有光影不断地闪烁，接着，消失了多年的记忆，纷至沓来。
美好的、欢快的、甜蜜的、心酸的、悲痛的、愤怒的，所有关于这所房子和那些年的回忆悉数回了大脑，惜然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车子在林家的院子里停了下来，林若谦正要下车，然后去给她开车门，身后却有声音响起来，“我就不进去了，请把小水晶抱出来吧！”
林若谦全身都僵住。
他缓缓地回过头去，却见身后的女人，已经低垂了眼睑，唇瓣紧抿，神色异常。
他有片刻的僵硬，而后缓缓开口，却是拿出手机对着宅子里面的佣人说道：“现在把小姐抱过来。”
他说完便手机收了线。车厢里陷入沉默，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呼吸停滞的沉默。林若谦的手捏紧了方向盘，长眉深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