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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管,自己有多远跑多远,离老和尚远远的,省得被他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再骗一次。
可是,抛下慕容覆水,许琼做得到吗?
空方见许琼飞快地退开,不禁轻轻摇头,自己倏得赶了上去,又是一记木鱼敲响。
许琼顺着天地轨迹已经上了半空去,还是脱不开“木鱼冲击波”的范围,此时他闭上眼睛,双手拇指疾速点出,大喊一声:“着!”双手附近的轨迹路线离开被他影响,进而卷起了更大的连锁反应,向着“冲击波”迎去。
空方敲了两记,真元耗费极大,也只好停了下来,这是看见许琼有了对策,也不由得好奇地向许琼望去,想看看许琼如何化解。
而看不见的轨迹在一路反应下,终于和冲击波引起的错乱轨迹重合在一起。睁开眼睛的许琼和空方、三消和尚一起,望着那离许琼身体只有咫尺的虚空。毫无疑问,只有许琼自己感受得到,或者“看”得到那些轨迹。
虚无,终归虚无。
许琼睁大了眼睛,眼“看”着这些轨迹的消泯,惊喜地大叫一声,又是一指点出,第二声木鱼波也被他破了。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一眨眼的时间,随着许琼的两次弹指,空方和尚最具威力的法器在许琼眼里已经沦为了纯粹的木鱼。许琼却越战越勇,从木鱼波的断裂处直冲而过,掌中不知何时擎出一柄剑来,闪电般刺向空方。
空方敲响木鱼两次,一身的真元已经消耗殆尽,见许琼向他进攻速度之快志乃空前,心里叹着“技不如人,还是躲不过啊”,只好咬紧牙关双拳轰出,和许琼的剑刃碰在一起。
时间,像是停顿在这一刻。
消安、消计、消阅三人看得眼睛都瞪了起来,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而这是许琼已经和空方零距离地碰撞了。
一瞬间过去,在长剑的破碎声中,许琼痛呼一声,七窍都飘洒着鲜血向后抛飞出去,空方和尚也闷哼一声腾腾腾后退七八步远,嘴角渗出血迹。
许琼惊恐,空方纳闷,三消焦急。
许琼心中大喊道:“完了,我命休矣……KAO,都什么时候了还拽什么文啊?要死了要死了,疼啊!这老和尚太TMD的厉害了……啊啊啊啊啊……”
空方心道:“这位小施主到底是何来路?我压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了,动不了他分毫,反而他自己对我出手时却变得不堪一击,莫不是像刚才一样故意示弱,要诱我入彀?”
消安、消计心道:“这该如何是好?他都报上了花振芳、鲍自安的名号,我如果不救他,日后在侠义道上名声可不大好。谁说和尚不能游侠?嘿嘿,名头都出去了,闲着干什么?”
消阅则心中暗道:“这人好厉害的身手啊,师祖老和尚那么厉害,还能打得有声有色,又朝一日我可得会会他……不好,他要是现在死了就没得打了啊。”
三消和尚对看了,眼神中是二十年中培养起来的默契,三人微微一点头,大叫道:“师祖,啊!师祖你受伤啦,这家伙太厉害了,徒孙也帮不上忙啊,师祖,快快快咱们找个地方疗伤去吧。”
空方和尚哭笑不得,刚才他耗尽了全身的真元,最后只以真气御敌,谁知道这位倒好,攻击手段倒是非常厉害,一招之下就把自己伤得不轻,可是防御也太差劲了,看来他不怕法术,却怕近身啊。想到这里,他看看砰然摔落地上的许琼,心想着自己就这么走过去拿下他,也该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的伤么……反正修的是金身,虽然经脉各处皆伤,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谁知他这才一动步,三个徒孙就扑了上来,团团抱住他,拉着就走,并且三人还有一手联手的功夫,被他们圈住简直就像进了铁桶一般,不由自主地被拉着走了。空方和尚技艺惊人,无奈真元已经耗尽,现在除了鱼死网破之外还真拿三个徒孙没办法,只好哭笑不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三个徒孙走了,片刻四人就没了踪影。
许琼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喷着鲜血从地上坐起来,连查看都不用,他已经确定自己内脏一定有问题,不是裂了就是碎了。好在“当年”在太原受过一次比这还惨“痛”的经历,倒还挺得住。
一阵沉闷的感觉涌上心头,许琼迷迷糊糊就想睡着,随即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倒下,否则后面来抓自己的人恐怕就要看见一个活的慕容覆水和一个死的“李许白”了。死了之后易容会不会复原,这个许琼不知道,可是也不敢尝试啊。
坚持着回到隐蔽处,在慕容覆水身边盘坐下来,许琼掏出上次找慕容覆水要来的丹药,挑出疗伤用的几颗,也来不及仔细分辨用途,反正就是一股脑塞进口中,统统化成清凉之气消失了。
所幸肉身虽然破破烂烂,却是受的武力伤害,真元调动上没什么问题,许琼硬撑着布下防护,然后沉沉入定疗伤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乩童起乩
更新时间:2010117 23:56:02 本章字数:4426
不知过了多久,说话声音把许琼惊醒,他睁开眼睛,先看看身边双目紧闭鼻息悠长貌似状态良好的慕容覆水,然后向外侧耳倾听,却不敢放出神识观看。
许琼的真元保护罩真不是盖的,能源虽弱却有着强大的技术支持,外面的人似乎都是不弱的修道高手,可是仅仅在两丈多高的小土堆上没有目视到下面洞中的两人,便硬是感应不到他们。
却听外面有个苍老的声音道:“姜师侄,你只说未必真是线索,可是这满地的血迹却也不能放过啊?”
一个中年男子道:“师伯,你已掐指算过,浑然算不出因果来,并且这血迹经过冰雪冻结,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我们在此突然耗费精力又有何用?不如去休。”
老者沉吟不语,忽然旁边又有人道:“仙长在上,一定要为晚辈做主啊!那歹人十分厉害,差点把晚辈打得魂飞魄散,便是因为有魔道高手在侧,故此晚辈毫无还手之力啊!”
许琼在下面听得纳闷,这不明明是洞真子的声音吗?他挨了打还不赶快回去养伤,怎么又出现了呢?
也不怪许琼听不明白,原来洞真子自从被慕容覆水下了血本痛打一顿之后,本来也想着技不如人,更加知道这次回来绝不是找几个普通贼人那么简单,就想认栽回山去,再逍遥些时日,该死也就死了,二百多岁也活到头了。可是他的四个师侄不同意,认为就这么跟着师叔回去,师叔丢脸不要紧,反正他也习惯了,自己四个却大大地不好看,于是一个个怂恿洞真子前别急着疗伤,立刻传讯回山就说在碰上两人之前便已着了魔道的秘法,毫无还手之力才被这两人打成那样。于是这件事便已经不再是洞真子抓人不成反被打,而是已经平息了几百年之久的道魔之争再次上演了。
洞真子用了本门秘法联络师门,仙都派自然回应立刻派人来援,而他被打时正好路过并且惊走了慕容覆水的蓝水派诸人也和他神识对上,被引了过来。
蓝水派本是西京长安周围的宗派,与南方宗派不多往来,更与仙都派不认识,可是收到了道门弟子的求救信号也不免要来看看,一见之下,却是仙都派的弟子遇险,并且“惊闻”是魔道下手所害,为首的大师伯宋天桥立刻有些心动了。
蓝水派是地仙张兆其的道统,善用雷电之法,要说功法也是十分厉害的。张兆其早已遇劫物化,并且从祖师爷开始,整个蓝水派的法术就算再厉害,竟也没一个能够成功飞升的,这也成了该派弟子心中的巨大伤痛。现在蓝水派人丁比较单薄,全派上下也就是三四十人,此次出来由掌门吴天元的师兄宋天桥带队,领着几个高级弟子去东海蓬莱派作些买卖,回来路上遇见了这桩事情,几个人意见也有些不合。
适才说话的中年人是掌门吴天元的弟子姜善长,却是蓝水派的第三高手,十二重雷的手段仅次于师父吴天元和师伯宋天桥,他的意见是不要这么热心帮着洞真子追查,所以有些不配合。
宋天桥又听洞真子叫苦,心里有些想法,于是拉着姜善长去了一边,真元罩一开,然后轻声低语道:“善长啊,你却不知师伯我的想法……”
姜善长打断了宋天桥的话道:“师伯,我怎会不知你所想呢?不过是想咱们蓝水派中兴无望,既然遇见魔道之事,不妨起个头儿和他们对上,日后也好能有一两人以功德飞升,是不是?可是师侄觉得,便是有那事儿,也轮不到咱们这几个人出面。他们仙都派势大,如今自己门下弟子又没什么紧急,等他们人来,也不用咱们再帮忙,何必现在跃跃欲试,给魔道以口实,万一引火烧身却是不妙。再者,我看那洞真子说话间眼神闪烁,并且不时要由他身后四个师侄提点,恐怕他的话也不尽不实啊。师伯,你看呢?”
宋天桥轻轻叹了口气,要中兴蓝水派的愿望,谁还能比他更炽烈啊?当年他把掌门位子让给师弟吴天元,一是觉得他比自己更有前途,二是想自己没有掌门职责在身,可以天南地北的多走一走,为本门做些事情、找些机会。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几十年,后一辈的弟子都长大了,自己年年游荡,也没个什么成就,怎能不叹息?眼下有个机会,若不利用,着实对不起自己多年来的辛苦啊。
想到这里,宋天桥不禁坚定地道:“我意已决,善长须抛开门户之见,对付魔道妖人,万勿被一己之心耽误咱们蓝水派的前程。”
姜善长叹道:“谨遵师伯法谕。”
他这么说话,却是见外了,宋天桥叹了口气,回身到众人身边道:“诸位,今日既然得见魔道中人如此猖狂,你我两派联手,定当尽出全力,抓捕首恶。洞真子道友,以为如何?”
洞真子感激道:“谢宋仙长援手,我仙都派必然感激宋仙长高德。”
宋天桥又对姜善长道:“善长,你说魔人在洞真子道兄处没能得了好处,随后来的几位佛门同道也不见了踪影,他们会往哪里去呢?”
姜善长笑道:“如此,什么感应掐算都没了作用,只好扶乩。”他说着话,看着宋天桥的小徒弟吕善清。这吕善清年仅四十不到,入门三十多年,却是全派之中最善于扶乩(JI)的弟子。
吕善清点头,双目一张一合,似有雷电在其中闪了一闪,大袖一拂便摆开了阵势,就地弹腿坐下道:“上天雷神电母,且听弟子祈祷……”后面的话越说越不清楚,大抵是雷神电母在天上,耳目清明,世间恶事都看得清楚,有些不愿去管的事情大可交给弟子们出手,定会办得妥妥帖帖。许琼在下面运足了耳力去听,大概听回来这么一点,不禁心惊肉跳。这个年代又有半仙又有修士,后世见到的那些假骗子手中的把戏在他们这里却是必定会起作用的,搞不好这个什么蓝水派弟子真能把他揪出来呢?到时候真地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们脚下,还不是藏挺严实的那种,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许琼苦笑了一声,看看身便双目紧闭的慕容覆水,实在不知今日会是个什么了局。
许琼在下面犯愁,却不知上面的人也都在犯愁,依吕善清平日的经验,上仙神念早就该附体下来了,这怎么念了半天还没动静呢?旁边一圈人虽然知道扶乩这种事情,可是毕竟都经验不多,拿捏不准这其中的奥妙啊。
吕善清念叨了半天,一直不见动静,心中不禁对今日之事起了疑惑,他对扶乩这种法事知之甚详,其中弊端也摸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一条,要想欺骗天上神明的话,那是绝对不会被原谅的,轻则是不来,重则就是天谴,可万分马虎不得。所以念叨到后来,吕善清已经悄悄撤去了功法,只是胡乱念叨而已,反正旁边的人也不知道。
宋天桥是其中等得最心急的人,见吕善清一直没了动静,不禁悄悄碰了碰姜善长,姜善长也十分好奇,悄声道:“往日没这么慢啊……”
正说话间,忽然吕善清的身体一阵抖动,大家都知道,这是神明上身了。可是姜善长无意中看见吕善清的眼睛,立刻大惊失色,因为此刻吕善清的眼神竟然充满着惊恐,而不是向往日一样半闭着似醒非醒的样子。姜善长轻轻扯动身边师弟和师伯的衣袖,几人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吕善清抖完了,却忽然一抬手,面前准备好的竹枝和洒在白雪地上的细土早被一掌拍地翻飞开去,然后吕善清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宋天桥看得脸都变颜色了,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洞真子则面无人色,生怕被人知道是自己撒谎把道人作魔人,不住回头看身后的四个师侄,四人也畏畏缩缩地向后躲去。
许琼根本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只听后来那人念叨着就没了声音,又过了会是一声惨叫,心里猛一冲动差点出去看看。正好这时慕容覆水轻轻动了动,许琼听见他呼吸加快了一些,心跳也渐渐回复了正常,忙扑上去掩住了他的嘴,并且用自己的神识把两人包裹的更严实一些。
慕容覆水一醒来发现许琼捂着自己的嘴,立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