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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情报有误,咱们也要先搜一搜再说!”最先前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显然是众盗匪的头。
话音刚落,山道两旁的树丛中现出了几个紧身衣靠的黑衣人,打头那人三十六七模样,面色煞白阴沉,背插两柄带护手的兵刃,看模样像是连环双钩。
见寥寥几个盗匪,竟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马长空怒极反笑,对领头那盗匪拱手道:“还没请教好汉大号。”
“好说。”那盗匪头子淡淡道,“你叫我吴钩得了。”
“那个马什么空,”他身旁那个矮如冬瓜的盗匪突然用尖细的嗓音大声质问,“我大哥叫你带上你的人拍拍屁股滚蛋,你难道没听见?”
马长空再好的性子也耐不住了,不冷不热地嘿嘿一笑,拍拍腰间的厚背紫金刀,淡淡道:“就算我想走,我这个伙计也不答应。”
“那好,我就先废了它!”矮胖子说着已如脱兔般直射而来,探手就抓向马长空腰间佩刀,身手之灵活与其身材实在是不相称。只可惜这次的对手是马长空,他还没抓中那柄刀,却发现马长空的掌已拦在他面前,二人闪电般对了一掌,矮胖子立刻飞身后退,从他踉跄的步伐,显然是一个回合就吃了暗亏。
“好啊,果然有两下子。”领头那个自称吴钩的匪首说着解下背上的双钩,果然是一对连环双钩,双钩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跟着他阴阴一笑,“咱们光棍点,赢了我手中这对钩,我拍拍屁股就走,不然你走,如何?”
马长空回头望望身后的镖师,虽然人数占优,但无人是方才那矮胖子的对手,如果对方再有几个与那矮胖子相当的高手,群战的话,天马镖局并没有多大胜算,伤亡却必定不小。单打独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一时想不通,这些武功相当高明的盗匪,何以对离任的孟敦博那点家当感兴趣?
“好,马某就先领教你的连环双钩。”马长空说着翻身下马,腰间的紫金刀也跟着脱鞘而出。对方既然敢孤身邀斗,显然是有起码的自信,马长空不敢大意。
十几个匪徒稀稀落落地散开,只把那个使双钩的匪首留在场中,似乎对他的武功颇为信任。二人在场中缓缓游走试探的时候,师爷打扮的林意飞也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燕氏兄弟则紧跟在孟敦博身旁,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的安全。
势大力沉的厚背紫金刀终于和轻盈飘忽的连环双钩斗在一起,叮叮当当的碰响如炒豆般不绝于耳,两道银亮的白光如蛟龙出海,灵动飘逸,一团金色的厉芒则如猛虎下山,威风八面,二人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四周观战的双方脸上渐渐都露出凝重之色,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的实力会如此强横。
二人在众人紧张的关注下足战了百招,才在一声巨响之后暴然分开,只见那匪首手中一柄吴钩已折,神情狼狈,而马长空外表虽然没有明显的劣势,但胸膛急剧起伏,脸色也淡如金纸,众人一时竟看不出二人胜败结果,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我输了。”那匪首终于后退半步,缓缓收起连环双钩,却又阴阴一笑道,“我可以依约不再出手,不过我这些兄弟恐怕也想要见识见识马总镖头的紫金刀吧?”
话音方落,立刻有几个匪徒大声向马长空挑战,不等他回答,几个天马镖局的镖师已抢先冲出去,可惜不过数回合,便被几个匪徒败的败,伤的伤。显然几个匪徒的武功比几个镖师远远要高出许多。
见匪徒再次挑战,马长空回头望望己方那些镖师,见无人是那帮匪徒对手,马长空只好提刀再次出战,完全不顾方才与匪首那一战已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这帮匪徒人数不多,但功夫却个个都不含糊,几个人围攻马长空,其余几个则对付剩下的镖师,立时把众人逼了个手忙脚乱。观战的林意飞见天马镖局众人不是众匪徒对手,再顾不得隐藏身手,当即从马鞍上拔身而起,飞身扑向战场。
一个使剑的汉子冲上来阻拦,只一个照面便觉手中一轻,剑已为对方所夺。林意飞宝剑在手,立时如虎添翼,在十余名匪徒中穿梭游走,剑势灿若白虹流星,场中不时响起盗匪的惊呼惨叫声,片刻间就有数人中剑受伤。
天马镖局众人士气大为鼓舞,齐声欢呼,立刻扭转颓势,把十几个匪徒撵得连连后退,那使钩的匪首见状一声呼哨,众匪徒立刻向林中退却,天马镖局众人不熟悉地形,一时也不敢穷追,只在林外呐喊欢呼。林中远远传来那匪首的喝问:“那位伤我三个兄弟的朋友,怎么称呼?”
林意飞见问,只淡淡道:“在下不过是孟大人一位师爷,贱名不足挂齿。”
那匪首见林意飞不愿亮出名号,沉默半晌,陡然喊了一声:“那个马什么空,若不赶紧走人,下回咱们再来时,就是生死之搏!”说到最后几个字,语音已在数十丈外,缈缈不可闻也。
待盗匪们远去后,众人这才清点战场救助伤者。除了几个镖师受了些不致命的小伤,倒还无人阵亡,显然盗匪们并未尽全力,不然胜败还真很难说。
马长空见自己人无甚大碍,草草交待两句便望林意飞这边走来,远远便拱手道:“多谢出手相助,还没请教先生名讳?”
“大家都是为保护孟大人安全,马总镖头何必客气?”林意飞连忙还礼,“在下林意飞,不过是江湖一逐利商贾而已。”
“林意飞?”马长空皱了皱眉头,显然从没听过这等名号,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只抱拳道,“林兄这手剑法,若在江南一带比起来,即使不能说是数一数二,恐怕也罕有对手吧?”
林意飞微微一笑,“我这点家传的微末之技,仅可防身,不敢在人前炫耀。”
孟敦博听得二人对话,眼中不禁闪过一阵疑惑,忙拉住林意飞低声问:“老弟有这等身手,当年在相国寺,怎么会为那班恶僧所辱?”
林意飞收起笑容轻叹:“那年其实我是遇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入寺行窃,被人撞破后也不想逃跑反抗,只想就这样让人打死算了,是兄的一番话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所以说守之兄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
孟敦博恍然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见林意飞并无深谈的意思,孟敦博不好再问,只得转过话题:“这次多亏了老弟和马总镖头,不然老哥这点菲薄家底也要让盗匪洗劫一空了。”
“守之兄客气了。”林意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却又疑惑不解地问,“看这些盗匪的身手,该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他们的身份,怎么会为守之兄这点家当动心?”
“盗贼也讲身份?”孟敦博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那是当然了,”林意飞耐心解释道,“如果江湖上一位赫赫有名的一流大盗,出手时仅得手数十百两的散碎银两,定会让同行笑掉大牙。这对他来说是很丢面子的事,对道上的好汉来说,有时候面子比性命还重要。”
孟敦博脸上笑容不禁变成了苦笑,摇头叹道:“这么说我该有点值钱的东西让他们抢,才不至于辜负他们的名望?可我想破了脑袋,也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东西。”
“那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林意飞笑起来,“趁天色尚早,咱们要赶紧收拾上路,抓紧时间离开这山区,不然还不定要遇到多少山精鬼魅。”
四、逍遥公子
一行人的平安离开山区的时候,天色已接近黄昏,太阳早早隐没在灰蒙蒙的西天,留给大地一片混沌迷蒙。从山道蜿蜒而下,前方是兴平河拦在前路,过河十多里便是玉山县邑,只要到了县城,自然就不怕什么盗匪了。毕竟现在是清平盛世,乾坤朗朗,寻常盗匪还没有胆大妄为到敢在县城公开抢劫的地步。
听到前方潺潺的水声,骡马都不自觉第加快了速度,众人精神更是为之一爽,都盼着早点过河,赶到对岸玉山县城,烫个热水脚,喝上几口烧刀子解乏御寒。
“筝――――”一声突兀的弦音陡然从前方传来,这弦音中的冷冽之意让人浑身不由一个激灵,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渡口旁,那处供渡客歇脚的茅草亭内,一白衣人临水盘膝而坐,面前是一具形式古朴的焦尾琴,那声冷冽的琴音便是由那具古琴发出来。
“喂!可知何时有渡船?”一个冒失的趟子手远远喝问。白衣人没有回答,双手十指已在舒缓地拨动,琴音顿时与潺潺水声无间地融和,如清泉般汩汩而出。
“喂,听到没有?”趟子手再次高喊。话音未落,白衣人双手突然一紧,翩然若翻飞蝴蝶,那琴音也陡然一变,马鸣风啸、刀嘶箭吟顿时充塞天地,瞬间既奔涌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让人恍惚觉得,似有十万天兵从四面八方向这小小渡口风驰电掣飞奔而来,众人心中顿起凛凛惧意。
“啪!”一声突兀刺耳的脆响突然打乱了琴声的节奏,那千军万马的气势顿时一弱,白衣人双手一划,突然按弦不动,所有声音便都嘎然而止。琴音停得突然而整齐,就如蜂拥而来的千军万马齐齐停步,整齐地立在众人身前身后一般。
白衣人稍有些意外地转过头,这才发现是个师爷打扮的中年人猛然折断了手中的精钢剑,正是那断剑的脆响打乱了自己琴音的节奏。推琴站起,白衣人负手遥遥问道:“听说孟大人精通音律,不知在下这一曲十面埋伏如何?”
孟敦博似乎还沉浸在琴音的回响中,被这一问才豁然警醒,不禁叹道:“没有乐坛国手的修为,奏不出如此繁难复杂的音调节奏,胸中没有百万雄兵,演绎不了如此雄霸天下的气概。公子若生于乱世,定是一代枭雄!”
白衣人仰天轻叹:“想不到孟大人还是魏某难得的知音啊。”
说完白衣人缓缓低下头,众人这才完全看清他的模样,只见他不到三十年纪,瘦瘦的脸颊,高高的鼻梁,再加上浓淡适宜的眉毛和紧抿的双唇,以及那懒散而明亮的星眸,本该是个难得一见的佳公子,却偏偏脸色泛青,嘴唇发白,似乎已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众人打量白衣人的同时,白衣人也在细细打量众人,他懒散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在马长空脸上稍作停留,最后落在林意飞脸上,懒散的眼眸隐隐闪出一丝毫光,淡淡道:“没想到除了孟大人,魏某还有一个知音,另一种意义上的知音。”
林意飞扔掉手中的断剑,面上表情木然,心中却震骇万分。适才那折剑的一瞬,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那断剑的声音无论稍早还是稍晚,恐怕他都难免为琴音所伤,幸好对方没有防备,不然这无形间的一次交锋,他未必能占到上风。
马长空的震骇则完全写在脸上,紧握刀柄的手有些发白,盯着白衣人喃喃问道:“公子姓魏?”
“不错。”白衣人仪态萧索。
“逍遥公子魏独行?”马长空一向从容镇定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正是。”白衣人的表情已有些不耐。话音刚落,场中立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拔刀声,天马镖局众人已先后抽刀后退,脸上神情戒备,如临大敌。
孟敦博脸色也有些发白,本来轻抚柳须的手蓦地停在半空,喃喃念叨:“黑道两大寇,无冕之王蔺飞虎,逍遥公子魏独行。”
马长空紫膛色的脸此时已变得有些灰白,却还强作镇定地笑道:“江湖传言,魏公子从不为寻常之物动心,也从不空手而回,每一出手必有惊人斩获,不过这次恐怕要失望了,以孟大人这点家底,恐怕要让魏公子丢脸一回。”
“是吗?”魏独行脸上露出揶揄之色,“你该知道魏某从不无的放矢,若无十足的把握,在下也不会轻易现身。”
“那又如何?”马长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紧握刀柄的手青筋暴绽,“我不信你孤身一人,也能演一出十面埋伏!”
魏独行脸上揶揄之色更甚,淡淡道:“我名虽号独行,却很少独来独往。”说着凌空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山林间、河滩的乱石后,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给公子请安,给公子见礼。”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甚至在喊:“那个马什么空,老子早叫你拍屁股走人你不听,现在只好把你那破招牌砸这里了。”
马长空的脸色终于完全白了,环目四顾,完全看不到一个人影,但只听那乱哄哄的声音,便知四周的劫匪不在少数,已把自己一行完全包围。
“你想怎样?”马长空的声音已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很简单。”魏独行缓步踱出那渡客歇脚的茅草亭,指了指马长空身后的几辆骡车,“我魏独行虽为盗,却也是个讲规矩的雅盗,不想仗恃人多群殴,也不想伤人性命。这里共有六辆骡车,咱们便以剑为赌,谁要能赢我一剑,便可拿回一辆,赢我六剑,魏某拍手就走,决不再骚扰孟大人。”
马长空面色犹豫,一时难以决断,便回头望向身后的孟敦博,孟敦博脸色发白,望望身后的燕氏兄弟,又望望身旁的林意飞,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