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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她却只能一个人呆在这华美巨大的楼兰宫里,描着他的画像,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泪珠滴在了滴在了纸张,化成了淡淡的水晕。
她该服下那株忘忧草吗?
她该把他忘掉,重新做回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澈儿吗?
……
“公主——公主?”轻轻的呼唤在她耳边响起。
她赶紧擦掉泪水,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她的丫环月奴。
“公主,宫里有客人来访……”月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我不见。”她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楼兰宫里有客人关她何事?自然有人去接待。
“魔主大人说要你到会宾殿去一趟。”月奴又道。
“我说了,我不见任何人。”澈儿淡淡地说,“你去告诉我爹,说无论他看中了什么人,我都不会穿上嫁衣的。”说完又将目光移回了那副画上。
月奴咬着嘴唇轻轻地搓着手,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
“公主……”她鼓起勇气开口。
“怎么还不去?”澈儿低声说,“你退下吧。”
月奴只好应了一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可不一会儿她却又来了。
“又怎么了?”澈儿有些不耐。
“魔主大人说这是你的客人,还说,若你不见也许……也许会后悔呢。”
叭嗒——
澈儿手中的笔掉在了砚台上。
她的客人?她会有什么客人?为什么不见会后悔?——
“月奴,是哪里来的客人?”
她的举动令月奴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开口道:
“似乎……似乎是天界的客人啊。”
澈儿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发抖:
“他有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号?”
月奴奇怪地说:
“公主,天界的南天司前来魔界拜访楼兰宫,这可是惊动了整个魔界的大事啊……公主?公主!你还没有梳妆打扮,怎么就跑出去见人了啊!——”
南天司?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前来魔界拜访?
一万年来除了交战时天魔两界互相派遣使节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来往,如今南天司居然到访,难怪整个魔界都为之震动!南天司在天界也算是高位神祗,而且还直接前往楼兰宫!
澈儿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她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见到公主,沿途的侍卫和仆从都赶紧颔首跪地,待她经过后都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公主的背影——楼兰公主自从回到楼兰宫以后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寝宫里闭门不出,就连魔主大人都见不着她,眼下她这样匆匆忙忙地奔跑,是要到哪里去?……
听说今天有天界的神仙破天荒地到楼兰宫拜访,该不会……
该不会是和公主殿下有关吧?
然而不明所以,谁也不敢胡乱臆测,只得彼此之间大眼瞪小眼,之后又继续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会不会是他?……会是他吗?
长廊的尽头,会宾殿的大门就在眼前,见公主前来,大门左右两边的侍卫们纷纷施礼,“楼兰公主到”的呼声此起彼伏,很快便传到了大门口,两位衣着考究的礼仪官赶紧迎了上来。
“公主殿下,魔主大人和天界的客人已等候多时……”
澈儿却不答理他们,她的心全乱了,哪还听得见礼仪官的话?
咣!——
她用力推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白虎!——”她低声呼唤,声音却嘶哑难听得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了。
宏伟的会宾殿上,只有两个人。
一见她闯了进来,他们都站起身望着她。
会宾殿最高处,从大殿顶端垂下的黑纱长达数十丈,将会宾殿隔成了两部分,这雍容典雅而又肃穆凝重的屏障后便是楼兰宫主楼兰无伤的宝座,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正站在宝座前,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的威仪和气势却显示着他的身份,他便是魔界楼兰宫中最高宝座的主人——楼兰无伤。
而另一个人则位于台阶下的贵宾席,这人身形极为魁梧,简直如同一座小山,袒露在外的半边胸膛黝黑雄厚,虽然穿着华丽的长袍,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健硕,这巨人看到了澈儿后便朝她作了个揖,唱了个诺。
“你是——”澈儿惊愕地睁大眼。
“玄武?……”
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孩,玄武不禁摇头轻叹。
与他上次在南天大殿上之所见相比,她已经变了太多。
南天大殿上虽然被南天司——上一任南天司——当做人质挟持,眼中的那份坚强就连他这个大男人也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当时他所能想到的解释是——毕竟,这是楼兰无伤的女儿。
然而现在再次与她相见,玄武却惊讶地发现这位楼兰公主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依旧是那清丽纯净的容貌,却因为饱尝思念之苦而增添了一份令人怜惜的憔悴,依旧是那双清澈如水的黑瞳,却因为爱人的离去而失却了原先活泼开怀的神采,古灵精怪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哀伤与无奈,看到她那愁眉不展的容颜,任凭是谁都会感到与心不忍,若是摘下天上的日月星辰便能令她展颜欢笑,或许谁都会自告奋勇。
想起朱雀仙子的凄然,想起南天司的痴狂,想到那一向冷漠而让人敬而远之的白虎会为楼兰公主方寸大乱,更不顾一切地杀进了南天神军,哪怕是被误认是叛徒而遭到千夫所指,也不愿和她分开——玄武开始有点明白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从来便孤高寡然的青龙会对他们这么感兴趣,甚至为了白虎星君和楼兰公主公开和南天司为敌……也许在青龙来看,似乎与能够亲身参与这样惊心动魄的故事相比,一支青萍玉箫的代价实在是微不足道。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大家都这么痛苦。
也许,这七情六欲,本是红尘俗世之物,并非他们所能碰得了的?玄武听说许多神仙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看起来这确实是一件极具诱惑的事,所以天界才有这么多人对这凡间的情欲趋之若骛,即便是遭到上天的惩罚,饱尝喜哀乐却依然乐此不疲,无怨无悔——白虎星君、楼兰公主、朱雀仙子和南天司,他们都是如此吗?
楼兰公主本可以服下忘忧草,这样便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玄武大人,你……”
澈儿的声音响起,玄武回过神来,赶紧赔了不是。
“我——”他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别扭的长袍,有些难为情地摊开手,“楼兰公主可别笑话我,我还是第一次穿成这样。”
“玄武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到楼兰宫来?南天司在哪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澈儿问,“白大哥呢?……你是不是带他来见我了?”
她一连问出这么多问题,玄武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了。
澈儿,不可对南天司大人如此无礼,你想知道的事情,他自然都会告诉你。
会宾殿里回荡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自然是那黑纱屏障后的楼兰无伤在说话了。
澈儿直盯着玄武。
“在下功力浅薄身份卑微,哪里担当得起‘大人’二字!”玄武垂头嗫嚅道。
他没想到楼兰无伤真的会见他——虽然在出发前青龙曾经说过:为了自己的女儿,楼兰无伤一定会见他的——但现在真的在楼兰宫的会宾殿里面对魔主,玄武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就好象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他知道楼兰无伤已有意收敛了自己的魔气,但隔着那么远,他还是时不时地感到背上有些隐隐发凉。
天魔两界开战一万年,还没有哪个天神敢只身前来楼兰之城见我,叫你一声大人又有何妨?大人不是有话要对澈儿说吗?现在她人已经来了,大人还是快说吧,我也很想听听。
调整了一下思绪,他对澈儿说出了实情,“其实不瞒公主殿下,我就是南天司。”
见她的神情有些茫然,玄武便解释道:
“南天司每隔三千年选一次,侯选人便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大部族的首领,上一任南天司便是由白虎部族的首领白凌雷战担任,之后白虎星君的位置便由部族中的贤能之士补上,因此雷战的弟弟白凌雷霄便成了白虎星君,如今雷战不能再做南天司,于是便提前从四大部族中进行选拔,可是……朱雀和白虎两个部族都没有参加,青龙又向来对南天司的位子没兴趣,于是——于是最后便落到了我的头上,结果我就成了这一任的南天司了……”
他本来对这些权势名利之类的东西便没什么概念,突然被南天司从东天界召回,之后便发生了那等大事,再之后不知怎的他就成了新的南天司,他搬进南天大殿里住了几日便感觉浑身不舒坦,玄武只是觉得哭笑不得,如此稀里糊涂,恐怕上面也不会放心把南天界交给像他这样大大咧咧的人吧。
只是,青龙拜托他的事,他是一定会办的。
因此他才会到魔界来找楼兰无伤。
“雷战——他后来怎么样了?”直到现在,澈儿才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玄武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惊动了上面,据说连东皇太一大人都非常关注此事,指派北天司秉公审理。雷战和雷霄是孪生兄弟,这在白虎部族被视为不祥之兆,他们的父亲,也就是上任白虎部族的首领,不忍心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便将兄弟两人各毁一目以跟族内长老做个交代。后来他们很快便成为了部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结果白虎部族的法宝雷音石被传给了弟弟雷霄,雷战因此心怀怨恨,后来又因为朱雀的事愈加恨他入骨,待他一当上南天司——若不是青龙缺席,雷霄退让,他本当不了这南天司的——更是对雷霄百般刁难,最后你也知道,他派雷霄前来魔界刺杀枉死城主,说是要阻止他抢夺紫霄灵珠,实际上是要借释魔帝之手除掉雷霄,这已犯下大罪,后来又调动人马追杀白虎星君,擅自乱用紫霄灵珠,不但令朱雀仙子身受重伤,还取其首级,最后弄毁了宝珠……数罪并罚,北天司本要将他打入封神谷令他不得解脱,但后来青龙和我替他求情,于是北天司封住了他的全部法力,罚他万年之内不得重塑金身,之后将他打入天牢,倘若还不忏悔自己的全部罪孽,就会被从天神行列中除名,打入凡界永不能回归神位。”
澈儿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至于朱雀……她金身被毁,天神心境濒临崩溃,幸亏及早发现才保住了元神不散。”玄武又道,“但她与南天司一样,都失却理智,终日面壁入神,什么人也不见,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是喃喃地念着那两个人的名字,时而狂笑,时而大哭……其实,我这次造访楼兰宫便是因为他们二人。”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青龙和我商量,最后决定由我到楼兰宫来,请求楼兰无伤大人赐予忘忧草两株,让我带回天界给他们二人服下,从此了却这段往事。”玄武转身朝屏障后面的人影拱手道。
忘忧草每隔五百年方才得一株,现在楼兰宫内只剩下三株,流传在外的也不过两株,想要借忘忧草了却痛苦的大有人在,魔界无人不望眼欲穿,魔界有忘忧草,天界也有释魂花,为何偏要来找我索要?
“整个天界只有在东皇太一大人的‘无想残梦’中才有释魂花,但那是天界禁地之一,对我们来说别说能进入‘无想残梦’,就连能见到东皇太一大人都是不可能的事……”玄武无可奈何地说,“看在楼兰公主与在下也算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下,还恳求楼兰无伤大人……唉,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
但楼兰无伤似乎也并不计较,只是用那一贯淡然的口气缓缓说道:
那朱雀仙子喜欢上了白虎星君,却因此令他招来了兄长的嫉恨,澈儿也喜欢上了他,于是便随之卷入了这场纠纷,雷战他为了排除异己,竟把澈儿挟持到南天界,之后更一路追杀,要不是我看到魔界娑罗花谢得知澈儿有难赶到黑玉潭,恐怕雷战杀了白虎星君后便要对澈儿下手,虽是为情所惑,但如此丧心病狂,最终害人害己;那朱雀仙子虽然不曾直接加害于澈儿,但若没有她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南天司大人,此二人令小女饱受苦难屈辱,我为什么还要将忘忧草赠与他们,让他们了断情怨得到解脱?
玄武抬起头望着屏障之后的楼兰无伤。
“如今在下一眼看到楼兰公主,便知她依然饱受情伤,却又不愿服下忘忧草,只是终日哀伤忧愁,在下不懂说话,想到什么便一并说了——和在下第一次见到她相比,楼兰公主已经消瘦憔悴了太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楼兰大人就不想让令媛重新振作起来吗?”
楼兰无伤没有说话,玄武便又鼓起勇气说了下去:
“如大人所说,他们四人都是为情所惑,但事到如今却都伤心痛苦,再怎么惩罚教诲也没有用,何不给他们指条出路?没错,天魔两界彼此交恶已久,但究其缘由还不是为了这个‘情’字?一万年前天魔两界缔结良缘者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