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矗
“妈妈,我们再什么时候来看爷爷奶奶啊?”
坐在了返程的车上,小佳佳有些怏怏的。
“什么时候佳佳想爷爷奶奶了,爷爷奶奶想佳佳了,我们就来!”
她拥紧了佳佳,心里是一种感情的激流在奔突。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
陆建军的死,柳斯琦和艳云的被捕入狱,老人那历尽沧桑满是懊恼的心,都是那么深刻地让罗琳感觉到了生命旅程的沉重,生命属于人的只有一次,可生命的历程却并非是唯一的,偶然一次的迷失,也许导致的将是整个生活的颠覆,在迈出那错误的第一步时,究竟有几个人能意识到脚下有坦途,脚下更有深渊呢?
将佳佳送去了姥姥家,急急地,她就回了工艺品厂了。
刚进厂门,就遇到了王三嫂子了。
“厂长妹子啊,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厂里有人啊,估计都要打报警电话了!”
说着,王三嫂子就低低地笑。
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吾爱!101
什么?
打什么报警电话?我还能丢了么?
罗琳心下诧异。
“琳……罗琳,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究竟是什么事儿?你知道不知道别人很担心啊?”
迎面就碰着徐立达了,他一串连珠炮似的质问,让罗琳先是一愣,但紧接着面色就红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着,她就率先带头进了办公室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厂院里所有的人都在悄悄的边看边笑了。
这个徐立达,怎么就莽撞的和小青年一样,难道我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么?
再说,自己去了乡下,也不过是一上午的事儿,你就是报警了,不到24小时,人家警察会理么?
“琳琳,你到底去干嘛了啊?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徐立达紧跟进来,语气里还是有愠色的。
“我……去了次佳佳奶奶家,他爸爸出事了,对老人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哦,你可吓死我了,一上午不见,我还以为那个艳云越狱了,又找你报复了呢?”
艳云越狱?报复?
呀呀,真亏你想得出来啊!
罗琳不禁哑然失笑,“她有那么能耐么?抢男人我不是她的对手,若是真正的泼妇打架啊,我未必是她的败将,你啊,就放心吧!”
嘿嘿!
“我也知道我这都是胡思乱想,她越狱?她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啊!”
徐立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了,立达,你手臂上的伤好些了么?”
看着他手臂上缠绕的白色绷带,罗琳赶紧问。
“好了,好了,咱爷们是谁?这点小伤,那就如同蚊子叮咬了一样,你拍拍看看,钢筋铁骨的一样,保护你们娘两个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问题是……”
他的声音有了点停顿,定定地看着罗琳的眼睛:“问题是,人家的心里得想要咱爷们保护啊?”
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吾爱!102
我……
罗琳就知道他会如是说……
可他不该这样问么?
有多久了,自己一直在逃避与他的关系的发展,感情上的事儿,那是谁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么?
她不能说,对徐立达一点好感都没有,可是真正的想到要与眼前这个男人共患难,走过接下来的几十年,她还真的心里有些发颤,自己想要的婚姻到底是什么?已然错了一次,酿成了悲剧的结果,那么这次呢?自己得到的会是什么?
她的沉默,让徐立达有些郁闷,他表情黯然下来,“琳琳,既然你回来了,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出去一趟了,有点事情要去办!”
“嗯,好。”
罗琳心里对他有些感激了,他能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离开,对自己,对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有些问题,你越是逼问,越是逼近,似乎真相就越是模糊,反而站得远了,你能看到那边的风情真的无限好!
唉,怎么办好呢?
徐立达的车子在厂门口打了一个旋儿,然后消失在了公路上了。
忙了一会儿,下班了,罗琳将心神从那一堆单子里收回来,托着腮帮,看着厂子外面,不远处的那小山,小山的景致是美妙的,总在变化,有风的时候,树影摇曳,草儿花儿的都迎风起舞,可没风了呢?山的沉默,也会让人感觉有些压抑,看一眼,那黑幽幽的山,心里蓦然沉重的就如压上了石头般的。
厂子里的人都走了,下班了,他们该回到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享受他们家的温馨了。
罗琳缓缓的走着,神思有些恍惚。
“厂子妮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在门口,好心的看门老人问了一声。
“呃?我……大爷,我没事,就是想出去走走,坐得久了……”
她对着老人笑笑。
“哦。”老人应了一声,很快又说:“我这里有个小凳子,若不,你拿着,走得累了,可以坐在那里歇会儿?”
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吾爱!103
“不用了,大爷,我就是走走,很快就回来的!”
“嗯,还是早点回来,乡下的天啊,黑得早!”
老人依然是关切的语气。
嗯。
罗琳的心里有些暖意,暗忖着,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似乎越是经历多了,越能体谅到别人的难处,越能给人种安然的温暖。
走着,那小山就近了,就在眼前了,只要趟过了这条清粼粼的小河,就能走进小山的视野里了。
她默默地站在了小河边,聆听着小河情绪欢畅地从自己脚下潺潺而过,它是快乐的,快乐到四季都在唱歌,都在欢悦,不管是热,是冷,它都是适宜的,这份执着,这份承受力,是人所该有的。
不是么?
困难时,该豁达,顺利时,该淡定,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生命是,人生是,生活的节奏与内容也是!
这个世上,唯一不变的,也许就只有人内心里那份坚韧吧!
心心念念的都是一份不该属于自己的梦想,这样的心念对么?不该放弃么?
山,沉默着,小河,奔流着,西边,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那种红晕,就似打翻了一瓶子的红色染料,染料深深浅浅地将半边天空都给晕红了,那红,一直美进了人的心里,却也荒凉了人的感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干嘛这样苍凉?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蓦然,她的身后一个带着些调侃的声音响起。
你……
回眸,她看到了一张俊朗的脸,一双带着真诚,闪亮着光泽的眸子,眸子的最深处,是一片深情的海……
“峻熙,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大厂长,难不成,你将这小山的观赏权给买断了?”
林峻熙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灼灼的目光,在一瞬间,让罗琳的心跳肆意地加快起来,“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她有些窘顿,但很快以女人惯用的矫情说了一句,“我有那么霸道么?霸占一座山的观赏权?”
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吾爱!104
她有些窘顿,但很快以女人惯用的矫情说了一句,“我有那么霸道么?霸占一座山的观赏权?”
“其实,你可以霸道的,真的可以!”
林峻熙的话里有话,语气夹带着一种幽怨之气,那不是该属于他的,所以,这样的氛围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他又说:“怎么样?还好么?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前夫的故事,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来看看你!”
罗琳的心里蓦然就涌进了一股激流!
陆建军的事情发生以后,很多人,包括邻居,厂子里的人,甚至自己的老妈,都以为自己是会如释重负的出一口恶气的,毕竟,相对于善恶来说,好人得到了扬眉吐气,坏人也被恶惩了,皆大欢喜,成就了一番善恶有报的佳话!
可是,没人明白,自己的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底里积郁着都是哀伤!
陆建军那么一个男人,虽有错,可错不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至于艳云,她的自甘堕落,造成了她后半生在高墙里度过的结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与自己有关联的,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却是自己无法避及的!
这些事儿,往往在夜里就好像是过电影一样,从自己的脑海里涌出来,然后在自己的梦里过一遍,每每自己喊叫着醒来,一身的冷汗,一心的悲凉!
生命无罪!
可是到了生命脆弱的时候,谁也无法拯救谁!
“哭了么?”
见她低下了头,他的语气哀伤起来,“忘了那一切吧,开始新的生活,你能活得很好的,不是么?你就是那株小草,怎么都是能坚韧地迎风舞动的……”
峻熙!
她轻呼了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冲动,可她就是克制不了,心里一个很是响亮的声音在说,琳琳,他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跟着他吧,跟着他吧……
跟着他!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在自己的生活里,却是横亘万丈深壑的艰难历程……
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吾爱!105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在自己的生活里,却是横亘万丈深壑的艰难历程,自己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他,不能靠近他,就算是心里被那种刻骨的想念给折磨得千疮百孔,可就是不能靠近,不可逾越……
琳琳!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紧紧的拥住了她。
“不怕,不怕,什么事儿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林峻熙就那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慰。
小河水依然那么潺潺而过,如一条柔软的带子,从不知名的源头,一直流向不知名的终点,也许,它根本就没有终点,它的未来,就在它执着的追寻中,一直延展……
过了好久,她从情绪中走出来,堪堪地抬起头,夜色已然落下了,周遭的田野里都是一片茫茫的暗色,暗得那么辽远……
“峻熙,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看了电视节目,也听到了你说的那番话,丫头,你很了不起,我为你骄傲,人活一世,心智是不能被仇恨控制的,人得试着解放自己,恨也好,爱也罢,都需要放下,放下所有的过往,你才能有个阳光的未来!”
他说着,眸子里的光芒在夜色中闪亮。
“怎么那么会说话?去进修心理学了?”
她微微低下了头,心里泛起了波澜,其实,她想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大道理,我想听你的心里话,你的心声……
“不讲大道理还能怎样?注定的,你不能走向我,我不能拥有你,就像那条路,站在路的中间,我们相拥着,那是真实的拥有,可是一旦分开,走向两边,寂寞就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尽头,只能任人走下去!琳琳,我……”
他停顿了下,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罗琳甚至能听到他深深低呼吸了一下,然后定定地看着她夜色中的眸子,“我愿意为你孤独一生!”
泪,很是不听话地滑落了。
我能做的,唯有成全,吾爱!106
“你何苦?”
“我们不都很苦么?就因为苦,所以才要为你驻守,不然,走这一遭,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么?”
他凄然的笑。
她也笑,笑的纹路里都是泛着晶亮的波潾……
“她好么?”
“嗯,好,我带她出去玩了一次,回来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我也有些放心了,不然天天都为她悬着,真的有些累,累到想抓狂了!”
“善待她吧,善待一个爱你的人,那就是善待你自己!”
“嗯,你呢?会和他结婚么?”
他握着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得让她心悸。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寂寞是一条线上的两个方向,可若是有一天,出现了第三个方向呢?寂寞有了出口,还会那么深幽,那么纯正么?
她没有回答,能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结吧,他这个人还行,还是个男人,不会对你不好的,我……放心……”
“什么就你放心?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给了你关注我的权利了么?怎么就你放心?你是不是放心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该去关注的是你的妻子,你的表妹,而不是我,永远都不会是我!”
她突然地就激动起来,从他的身边疾步冲出去,夜色的黑笼罩里,她的身影就像那缕风,带着寒意,游走……
丫头!
他在喊,紧赶了几步想要追过去的……
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厂长妮子,是你么?天黑了,怕了吧?”
是哪位看门的老者,他是不放心,出来找罗琳了。
“大爷……我……我没事,没事……”
她慌乱地回答,很快就与那持着手电筒的老者,一前一后地走了。
他堪堪地停住了脚步,呆愣地看着她渐渐消失的方向,那方向的尽头没有别的,就只是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的心茫然了,若行在了海上的舟,一路都是浪,涌来的黑浪,无情地吞噬着他心里那一直在珍藏的点点希望……
我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