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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湘心里的隐藏这么多年的那份害怕,如今被林浅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猛地一抬眼,怔了许久,脚步也有些不稳。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只能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了。
林浅看着她的样子,淡淡一笑,心底似乎更加豁然开朗:“其实我现在有些理解我爸了,为什么会把我这个女儿忽略了这么多年。因为他心里其实一直没有忘记我妈,只不过他已经和你重新组建了家庭,他怕对不起你,所以从来都不敢联系我们。当年是你重新给了他一个家,重新给了他一个女儿,为了这份感激,他跟过去的妻子和女儿都断了联系,只是不想让你难过,却从来都没想到,当初害他和我妈分开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而你呢,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霸着这个男人,可你自己也一直都不确定,他心里是不是真的完全放下了我妈,所以你要求跟着来,就是怕我爸和我妈旧情复燃,我说的没错吧?”
“你胡说!”
林浅只轻描淡写地笑:“我说了,只是打个赌。有件事怕是你也不知道吧,我爸现在穿的这件毛衣坎肩,是我妈当年织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妈不会织,跟我奶奶一针一线学的,这是她织的第一件毛衣。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要把一件二十年的旧毛衣穿身上呢?”
“住口!你不要说了!”苏湘捂住了耳朵,失声尖叫了起来。
**********
于成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苏湘已经走了。
林浅看到于成为的手腕受了伤,大概是被林淑兰咬伤的。林浅问他:“爸,你要不要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于成为神色有些失魂落魄,恍惚地摇了摇头:“你妈在里面找你。”然后就叫过等在一旁的警卫员,一起走了。
“爸,苏阿姨说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林浅在后面匆忙喊了声。
也不知道于成为听见了没有。
林浅走进去,林淑兰已经把病房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转过身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林浅眼花,还是窗外的阳光太灿烂,她觉得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崭新的林淑兰。
“浅浅,你去跟医生说说,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你去问问看,我能不能回家。”
“我去吧,”许漠南抢在前面,“你跟妈好好聊聊。”
许漠南走以后,林浅坐在床边,笑了笑:“妈,我刚才把苏阿姨气跑了。”
林淑兰先是一愣,继而轻笑了一声:“是么。”
看林淑兰现在这么平静,林浅有些好奇:“妈,你跟我爸,都聊了些什么?”
林淑兰还是淡然地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我脑子一昏,发了一通脾气。”
刚刚林淑兰一见到于成为,怔了几秒之后,又犯了病。因为药物控制的作用,这次她闹得并不厉害,很快就清醒过来。于成为抱着她正在不停地安抚,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手腕上还被她咬出了血。
清醒了以后,林淑兰和于成为都哭了起来。于成为是觉得对不起她,害她成了这个样子,林淑兰却觉得,恨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两鬓泛白,面容苍老,早不是心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俊朗男人。她突然觉得,时间雕琢了这么久,只雕琢出一个恨字,还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把于成为推开以后,她只淡淡地说:“于成为,你走吧。”
于成为站在那里,不肯走:“淑兰……”
林淑兰看了他一眼。他身上正穿着的那件毛衣坎肩她认得,那是刚结婚的时候,她第一次学会织毛衣,亲手给他织的一件。她费了很多心血,织错了针,就重新再来,折腾了两个月才织出这么一件坎肩。给他穿在身上的时候,还问他喜不喜欢。他还开玩笑说会穿一辈子。
只是不知道,都隔了这么多年他还穿着这件毛衣来到她面前,是什么意思。是实现他的承诺?证明他真的把这件毛衣穿了一辈子?又或许他心里放不下对她的愧疚,一件毛衣留到现在,也算是给自己的一种慰藉?
林淑兰说:“于成为,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和我离婚了一年,你就娶了苏湘,你当真是太狠了。你从前说我狠,其实你比我狠多了,你随便从大街上找个女人结婚我都能接受,可你偏偏娶了苏湘。但是我不恨你了。我找你来,是因为我想过崭新的生活。医生说,你是我这个病的病根,我就想把你这个病根给拔了。再者,我想还给你一样东西。”
她从脖子上解下那块戴了二十多年的玉佩:“这是你妈给我的,说是传给儿媳妇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还给你,你还是给苏湘吧。”
于成为没有伸手去接,只怔怔地看着那块玉佩。
林淑兰硬是抓过他的手。记忆里,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如今也开始长老年斑了。她把玉佩放在他手心里,像是卸下了千斤的重量,心中一时间竟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于成为却在她手伸回去的一瞬间,又顺势扯住了她的手:“淑兰,这玉佩你拿回去……”
“我说还给你就是还给你,”林淑兰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我有点头疼,你走吧。出去的时候,把浅浅叫进来。”
于成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拿着那块玉佩,走出了门。
林浅如今听林淑兰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心里虽然还是好奇她跟爸爸说了些什么,终究还是不敢问,帮着林淑兰收拾行李。
医生过来看了看林淑兰的情况,说她这次见于成为,虽然还是发了病,但是病症已经比以前轻了许多,看来病情已经转轻,可以回家治疗,只要继续服用抗焦虑的药物就可以了。
走出医院大楼的时候,林淑兰轻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以后再也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淑兰得到了解放,而于苏两人却永远地束缚在了里面。。。
ps关于于苏这还不是最后的结局。。
pps这文就快完结了。。。
☆、完整的家
四个月后。
B市下了一场大雪。林浅早起来一拉开窗帘,眼前一片纯净的白色;看在人心底里也格外地宁静。
这几年一直待在南方;林浅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看着眼前这片单一的纯净,林浅突然很想打电话给许漠南;告诉他B市下雪了。
这时;肚子里的孩子明显地跳动了一下。林浅感受到了,低低一笑;抚着肚子自言自语:“你也想念爸爸了是不是?”
为了照顾林淑兰,林浅这几个月一直住在B市,许漠南一早就回了部队,所以他们也有四个月没见面了。
许漠南倒是经常打电话过来;堂堂一个中校,电话里总跟个怨妇似的埋怨着:“林浅,妈还不放你过来啊?她到底要霸占你到什么时候啊?”
林浅失笑:“她是我妈,什么霸占不霸占的,我多陪陪她是应该的。”
许漠南委屈极了:“你再不来,那群兵就嘲笑死我了,非说我这个参谋长娶了媳妇是骗他们的。再说了,你看这都快过年了,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时刻,你让我自己在这里孤独冷清的,你就忍心啊?”
“好了,那过两天我跟妈说说。”
许漠南总算高兴了点,这才想起慰问一下林浅肚子里的孩子:“小家伙这两天乖不乖?有没有闹腾你?”
“嗯,前天刚去医院做过检查,宝宝很好,我也很好。”
“那就行。他要是敢不听话,等他出来我罚他站军姿。”
“去你的。”
放下电话以后,林浅的嘴角还一直翘着,眼中慢慢的笑意。林淑兰正好做完早饭,见林浅站在窗台发呆,走过来把窗户关上了,训了她一句:“怎么站在这里吹凉风?感冒了怎么办?”
林浅转过身来:“没事,想呼吸点新鲜空气。”
林淑兰一见林浅笑盈盈的样子,就知道是许漠南打电话来了,笑着说:“他是不是还埋怨我霸着你不还给他呢?”
林浅笑了笑。许漠南现在岂止是埋怨,简直要在部队里寂寞地挠心挠肺了。”
林淑兰叹了声:“得,这快过年了,我病也差不多好了,你就去找他吧。”
“那我也不能放您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啊。妈,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哪会一个人?有你小姨呢,”林淑兰笑笑,“还有漠南他妈妈,一早就跟我说好了,要我过去过年。我的事你就甭操心了,这是你结婚第一次过年,他又在部队,本来过年没家人陪就冷清,你这个媳妇再不陪着,也说不过去。过两天你就过去吧。”
林浅应了声。
*********
这场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第三天天气终于转晴,刚好也到了小年夜的日子。许家二老一早就派车来接林浅和林淑兰,说是要在林浅走之前一起吃个饭。
林浅刚下了楼,警卫员小宋就端正地敬了个礼:“嫂子。”
小宋如今见了林浅,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很是热切。说实话小宋平时挺怕许参谋长,总觉得许参谋长这人摸不透脾气,不好招惹。自打见了许参谋长被林浅收拾地服服帖帖以后,机灵的小宋立马见风使舵,坚决举着大旗往嫂子阵营里跳。
小宋一见林浅挺着肚子出来,连忙上前扶着:“嫂子,您当心,地上滑,您千万别摔了。”
这架势,好像当她是民国时候的贵太太似的。
林浅失笑,由他搀扶着钻进了车里。
车子开得很慢。小宋出来的时候,许政委特意交代,雪化得不干净,在路上要慢点开,当心车子打滑。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许家的公寓楼下。
林浅打开车门,一股凉风瞬时灌了进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又系得紧了些,这才敢从车子里出来。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行动已经有些笨拙。小宋连忙下车来扶着,然而手还没等挨着林浅的胳膊,就被一个人一把扯开,推了老远。
小宋莫名其妙地在地上打了个滑,恼了,抬起眼刚准备骂娘,一见那个推开他的人,蓦地住了口。
嘿,这不是许参谋长么。
林浅低着头,任由那双有力的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带她从车里出来,却并没注意到扶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站稳了以后,她抬了抬眼:“谢谢你,小宋……”
话还没说完,待看清楚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就这么生生地噎了回去。
许漠南穿着一身军大衣,风尘仆仆的样子。军容算不上很整洁,下巴上还冒出了胡茬,人也消瘦了许多。原本眼睛就大,眼眶瘦的凹进以后,倒是显得整个人比以前更精神。他看着林浅愣住的模样,幽邃黝黑的双眸里含着笑意,依旧是英俊逼人的笑容。他指尖并在齐眉处,像美国大兵那样敬了个有几分痞意的军礼:“报告首长夫人,135师装甲团参谋长许漠南前来报道。”
林浅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又愣,突然间鼻子一酸。
“哎哎,你别哭……”
见她红了眼眶,许漠南也着急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就想搂住她安抚,结果看到她鼓起的肚子,又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的,许参谋长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最后只能是伸手拍着林浅的肩膀,柔声哄着:“乖,不哭了,我这不是来接你了么。”
*********
小宋陪着林淑兰先上了楼。
小宋临进楼道前,又忍不住回头偷瞄了一眼,被许参谋长狠狠地瞪了下之后,连忙吐着舌头又把头转了回去。
楼下就剩了许漠南和林浅两个人,站在寒风中,许漠南把林浅紧紧地收在怀里,替她挡着风口,倒也没觉得冷。林浅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即使她不想在许漠南面前这么丢人,却还是忍不住掉眼泪。这么冷的天气里哭,眼泪冰冰凉凉的,许漠南连忙心疼地去给她擦眼泪,却没想到越擦越多。
“想我了?”许漠南叹了声气,低头柔声地问。
“谁稀罕想你。”林浅泣不成声,没好气地回了句。
许漠南眼含笑意:“想我还不承认。不然你哭什么?”
林浅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就要去瞪他,却被他俯身下来吻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