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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带过去。”
刘楚双手抓着被子,心中挣扎不已。
这三十人虽然是精兵,她仍旧不放心将这天大的秘密这般随意交出去。
半响,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公孙策虽然诧异她为何突然放弃,但也不再细问,只是劝道:“娟儿姑娘还让我告诉你,她已经传信回樊楼,让人寻找上好的药材,不惜一切也要救得展护卫性命,让你安心养胎,等展护卫回来。”
这二人从相识到相知相许,一路走到今天,公孙策是完全看在眼里的。中间虽然发生过不少事情,但好再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如见她还有了展护卫的孩子,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事,让他也着实为这二人心疼担心。
“我明白。”刘楚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定。
她还要好好保护他们的孩子。但若是这次展昭能得以平安归来,她定随他一生一世,若是展昭……
不,她要相信展昭,她要相信展昭一定能回来!
☆、江水流春去欲尽(一)
腊月初八的早上,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
这并不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可不论下了几次,每每看着满眼的静静飘落的白色,刘楚心中还是生出一丝宁静与祥和的感觉。
她很少能起这么早,尤其是怀孕以后,她更嗜睡的要命,每天睡不到日晒三竿起来绝对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可今天却不知为何突然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想了一会,觉得大概是盼这一天盼了太久的缘故,等真到这一天来临时,她居然还产生了一丝惧怕的感觉。
刘楚站在屋檐下,将手伸出去接着落下的片片雪花,感受那雪花一瞬间融化在手心里,像是一个个洁白的小精灵在轻轻触碰她的手心一般。
她怀孕之后,除了性格上变得有点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以外,其他倒是没太大变化,只是偶尔一个人时,总喜欢将手放在肚子上去细心感受那微弱的脉动,就像是生命的指标,在催促着她作出一个选择。
她也总是幻想着,这孩子生出来到底是像谁多一点。如果是在现代,她想她更希望这个是个女孩,然后她可将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个公主。可放在古代,她觉得还是男孩好一些,倒不是她来这里渐渐变得重男轻女,而是她觉得在这个时代,男孩比女孩更容易活下去一些罢了。
以前她也有过王子公主梦,也期待过有骑士一路披荆斩棘来到她身边,不满当时平凡的生活,对现代那个虚伪的社会感到深深的厌恶。现在,当她快要成为一名母亲,当她想到这个孩子的未来,她突然就明白了父母当时对她的期望,非龙非凤,他们不求她能有一番大作为,但求能一生平安康乐,无悲无灾。
现在,她也同样对自己的孩子这样期望着,可惜孩子他爹好像不太赞同( ̄Д ̄)?。
她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的男子正渐渐向她走来,微微翘了翘嘴角:“展大哥。”
展昭眉头微蹙,显然对她现在的行为很是不满,他快步上前刚握住她原本接雪花的手,便感到一股寒意,也不待刘楚反应,便直接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然后用了些内力来帮她取暖。
“怎么站在外面?而且还穿的这么少?”大下雪天的,居然连就只窜了薄薄一层袄子,难怪冻得小脸都有些发红了。
自打刘楚怀孕开始嗜睡,展昭每天就不在院子里练武了,他怕吵到她,索性起来后直接奔着演武场去。一般他已护送完包大人下朝后她仍在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天才刚亮她就已经在外面看雪了。
“早上突然就醒了,觉得屋子里闷得慌,就出来呆一会。”手渐暖后,刘楚将手抽回来,轻轻为他拂去落在衣服上的雪花,然后又抬头看着扬扬洒洒雪花静静飘落。
“外面冷,回屋里去吧。”公孙策早已将孕妇需要注意的事对他交代的七七八八,而展昭就像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一直一一照做,容不得有一点过失。
刘楚曾笑他太紧张,可心里却明白,他们是都在害怕失去。
刘楚摇头,固执的狡辩道:“我还想在多呆一会,下雪时空气特别好,多呼吸一些对孩子也有好处。”
展昭无奈的妥协,转身进屋取了件厚披风出来给她裹上,然后将她半搂在怀里陪一起看雪。
说是看雪,其实刘楚的心思却早已飞的老远。
她还清楚的记得,去年的今年,在大相国寺里,她与寂空和尚的一番谈话。
“万法唯心,一切皆为虚幻。施主迷惑的不外乎是对未知的无力或惧怕。其实施主不妨想想,心中真正所求的,到底为何?”
“施主本与此物有缘,现在贫僧就把它交给你,你且好好带在身上,时机成熟时它便会相助。”
“施主须得答应我,待到那时,记得要遵从心之所向。”
“明年的今日,我便在此恭候施主,届时,希望施主也能得偿所愿罢。”
……
半响,刘楚摸着手腕上那串一直不曾摘下来过的佛珠,缓缓问道:“展大哥,今日腊月初八,寂空和尚也来了吧?”
展昭轻叹一声,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
“来了。”事实上,他早知道,寂空和尚早在三天前就到汴京了,并且一直住在大相国寺里从未出来。可不知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一直感觉很不安,而且就是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楚,心中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没想到,她今天还是问出来了。
他顿了顿,嘴里溢出苦涩的味道,他问:“小楚你……还是要去?”
她答的清清淡淡,丝毫听不出焦急期盼的情绪:“嗯,已经说好了,怎好无故失约?”
其实在展昭去襄阳的那段日子里,虽然他们已成了亲,可她心里仍旧有些矛盾。但自从知道展昭在冲霄楼重伤,直到襄阳王自尽后他被白玉堂和娟儿用马车带回开封府,整整半个多月的日日夜夜,她的心就从未有一天得以安宁。尤其是当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门在院中看见展昭的身影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个时空这个人,她再也割舍不下了。
曾经了了一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如今细细体会起来,才知这其中暗含了多少无奈和心酸。
那天展昭虽然依旧是一身红衣手执宝剑的站在院子里,可她也看得清楚,他脸色苍白,身形也瘦了一大圈,而且若不是白玉堂和娟儿一左一右的搀扶,他恐怕连站立都很勉强吧!
可是,他却在笑。
温暖的眼神,微扬的嘴角,还有双手的颤抖,仿佛都在告诉她,他能回来,真的很庆幸,也……很幸福。
她哭了,因为她真的不能想象,如果以后的日子没有这个男人的陪伴,她会变成什么样。行尸走肉?还是一潭死水?
刘楚突然转身,回抱住展昭,然后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可表情却虔诚的像在吻一件世间仅有的珍宝。
展昭手臂放松,微微错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刘楚已经显怀,如此紧紧的拥抱,他怕会伤到他们的孩子。
“展大哥在担心什么?”他以为他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份哀愁从眼中隐去,她就看不见了吗?
当初狄大哥说的话很对“展昭重义,所有的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所以,慢慢的,她习惯去注视着他的眼睛,他虽不善表达,但往往却将最真实的感情放在眼神中,只等有心人去细心发觉罢了。
“没有。”展昭静静的回答。
当初说好不奢求永远,纵膈千年时光,要伤便一起伤一起怀念。可真到了这时候,他却再舍不得放手。
他变贪心了,幸福原来一旦得到过,就再也舍不得失去。
“没有才怪。”刘楚扬起一个浅笑,抬手点向他眉间,直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才道:“你看,你的表情总是比嘴巴诚实多了。”什么都爱忍着,让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啊!
展昭拉下她的手,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但到了这一天,他还是极力隐忍着自己的难过,只怕她会被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左右的选择,进而会让她一生遗憾。
刘楚将一侧脸颊贴在他肩上,一直手把摩挲着展昭宽厚的大手,眼神却看着片片雪花从天空没入大地。她喃喃的说道:“展大哥,我来到这里,固然会有遗憾,二十多年的亲情被硬生生的折断,这种茫然无措会将人的意志一点点的磨掉,然后整个人慢慢会被孤寂侵占,疯掉,死掉。”
“我以前一直觉得人不可能斗的过时间,也不可能斗的过空间。我们都像被固定好的娃娃,随着命运的手指摆动。所以,一开始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努力与你们保持距离。见面或可打个招呼,然后再做回陌生人。我不曾想过改变,也就不曾为了你们努力,因为我怕一旦我改变了什么,就会影响这里的所有,更甚至是后世千年的轨迹。”就像白玉堂并未死在冲霄楼,而展昭却是受了那么重的伤。那段时间,她一边照顾展昭,一边却是想着,虽然襄阳王造反的结局不曾改变,但过程必然会用别的代价来弥补。那时,她真怕因为她的一句“去救白玉堂”却让展昭平白替了他的结局。
那几日,她甚至有时候会害怕的跑到无人的角落去颤抖。
好在,展昭慢慢好了起来,让她一颗心也终于放下。
“后来我想过,如果我回去了,这里会不会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就像我从未来过,你也会好好的,娶妻生子,幸福一生。可是,我又怕,我离开以后,你会忘了我。”她红着眼眶看他,双手慢慢抚上他的脸颊,似乎想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小楚……”展昭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然后抬手将她的泪珠抹去。
“可是,展大哥,遇见你,爱上你,嫁给你,是我的福气。如今,我也想为了你勇敢一次。虽然需要放弃过去的所有,但是,只要我过的幸福,不论在哪个时空,相信我的爸爸妈妈都会祝福我吧!”世间上最美好的爱恋,是为一个人付出时的勇敢,即使被伤的体无完肤,亦无怨无悔!
“展大哥,我是真的想,与你一起慢慢老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江水流春去欲尽(二)
两人踏着雪一路走到大相国寺门口时,便看到台阶上站着的人影。
寂空和尚仍旧是一席洗的有些泛白的僧衣,举着油纸伞,静静的站在雪地里。
待二人走的近了,才发现他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声佛号过后,竟是一句:“二位施主好久不见,贫僧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二人倒是都有些诧异,刘楚上前一步问道:“师傅是在等我们?”
寂空和尚点了点头,道:“今日之约,贫僧从不敢忘,也一直想知道施主心中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又转向刘楚身侧的展昭,道:“展大人,贫僧失礼了,想来展大人也已了悟到贫僧当日之言了吧。”
展昭还了礼,道:“多谢大师当日的指点,展昭感激不尽。“
寂空和尚呵呵的笑了笑,道:“今日雪大,我们不妨进屋去说吧!总站在雪地里,恐怕对那未降世的小家伙也不好。”说罢,他便转身在前面带路,领着二人再次走到那院子里。
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样的摆设,还是那三尊琉璃三世佛。
佛前香炉上已经有了几根点燃的香,青烟袅袅慢慢弥漫在佛像前,然后若有似无的飘散在空气中,只余淡淡的香味。
虔诚的下跪,叩拜,起身。
展昭与她一起,然后在起身时默默扶了她一把。又在寂空和尚的指引下,将她带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施主心中所求,可是看清了?”
刘楚点点头,道:“看得清却又看不清。”
这答案让寂空和尚一愣,道:“贫僧以为,施主心中早已有了选择。”
刘楚点了点头:“我看清了自己的心,却看不清未来的路。大师傅,恕小女子愚昧,您的禅机我至今都想不透,您能否告诉我,我来到这里究竟是要过什么劫?”
“施主又何必执着于此事?有时知晓了前因后果,反而会带来痛苦。”
“师傅的意思我懂,当初来到这里,我也为此烦恼过许久,可是——”她看了看展昭,道:“我不想因为我,让我身边的人再陷入危险中去。”
她的到来,本身就存在着一份不确定的因素,离她越近,越会受到影响。这也是她在展昭出事后得出的结论。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看到那样的苍白虚弱的展昭。她承认她在害怕,也坦然接受展昭就是她在这个时空这个朝代的最致命弱点——心的弱点。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猜测,其实展昭就是她所谓的——劫?
听得此话,展昭握了握她的手,回以一个浅浅却又温柔至极的微笑。
寂空和尚也不去打扰二人心中的互动,只是低头默念了几句佛号,半响才问道:“假若施主在抽身离去之后,这里每个人便会回到原来的轨迹,沿着原来的因缘际会,走完原来的一生。那么,施主可会选择回去?”
刘楚侧身看到展昭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和紧张等情绪,微微一笑,坦言道:“不会。”
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