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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颢盯着火莲,静默着没说话。而火莲的呼吸越发的不稳,头越垂越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神情不定。那紧张的气氛,仿佛随时要有一场大战爆发一样。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只有送秦先生回去了。” 良久,展颢忽然一甩袖,转身对秦先生恭敬的道。
“余爷客气了……”秦先生说着,跟着展颢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小黑,你怎么……又不吃东西了……”
深夜,烛光映染窗纸。
小黑虚弱的缩在墙角,呼吸若有若无。听到火莲的呼唤,微微的睁开双眼看他。可那眼睛,早已没了往日的精光,如今却空洞的像一潭死水,全是无奈和凄凉。
火莲在屋子里一刻未停的忙活着。已经数不清这又是第几个无眠的夜晚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即使是第一次刀锋见血,第一次杀人于命,他都没有想现在这样不停的发着颤,像怕即将失去,受不得,所以拼了命的挽留。
“你一定是病了,是不是?那个庸医果然不行,我再带你去找人看……”
“不必了!”
火莲抱着小黑刚要出屋,房门却忽然被大力的推开。
“爹!……小黑病了,我去找大夫……”
展颢走进屋子,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怀中的狗,“怪不得你整日昏昏沉沉,原来精力都被浪费在这畜牲身上了!”
“它病了,病得很严重,它已经2天没吃东西了……我不能不管…”火莲急切的解释。
“它没病!只不过大限将到!”
火莲摇头,“不会的,小黑怎么会死呢,它陪了我13年……”话音未落,忽然一股劲风鼓过,怀中一阵虚空,再睁眼时,只见小黑已被重重的甩在院子里的草地上,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僵硬了身体,没了动静。
火莲跑过去,跪倒在小黑的尸体旁边。
“玩物丧志!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为什么杀它,为什么亲手杀了它……它不是爹从雪地里捡回来送给我的吗……”火莲的声音沙哑。
“……爹就是要教会你,凡事都要放得下,不要让些不重要的事物牵动你的心绪!”
火莲的头沉沉的低下去,身体因痛苦不断的颤抖,双手十指因为太用力而深深的插入泥土之中;他微张着口挣扎了许久;想喊却喊不出声。
它不重要,那什么才是重要的?我还有什么?……是我,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精力不济,爹不会起疑心,不会深夜前来,也就不会杀了小黑!
*
翌日;晌午。
“火莲,你瘦了,是爹把你逼得太紧了……”
“这,这是……这!”一阵木凳翻倒的声音。
“吃吧!”
火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晃了晃身子,无力的后退了几步,“不;我不能……”
展颢心中暗自一声哼笑,淡淡的看了火莲一眼,冷声道:“除非你想失去更多!”
“不!”火莲跪倒,“不要伤害闪电,不要!”
“……闪电?”
展颢眉心一皱,略一琢磨,突然一股怒火窜心,一手猛的扯过火莲衣襟;“我说过!不许它用闪电这个名字!!你听不明白吗?!”
火莲被他拽在跟前,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爹,我知道错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因为小黑而误了秦先生的授课,我不应该让他那么大的年纪白跑一趟,我不应该浪费精力在这些事上……可是,您要罚就罚我吧,不要再伤害无辜……”
“住口!”放手甩开火莲,展颢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深深的舒了口气,道:“你应该明白,我说出口的话从来不会收回!!……除非,你想失去更多!”
*
深夜;湖边。
“13年,也算是寿终正寝了……是不是?”
“宗主……”
“……快埋了吧……别让火莲看见……” 展颢说完转身举步离开。
小黑依旧是那个熟惯的姿势,静静的卧在地上,月光之下,身上黝黑的毛皮泛着光亮。那模样,就像是随时可以因为一个熟悉的呼唤一跃而起,可以再围着谁欢蹦乱跳,可以再在某一个孤寂的夜里,为它的小主人看家护院……
驼子望着它,叹了口气,心道:你这般安详,却不知道你的主人为了你,已经快要把自己给撕碎掏空了……
秋风过后;总是凄凉。
莽原之上;苍穹之下;当那常常传来的犬吠声已经熟悉得成为夜的寂静的一部分之后,如今的夜,空荡得让人心寒。
向驼叔问过以后,一日傍晚,火莲来到小黑的坟前想要再陪陪这个老伙伴。
旭日终于抽去了最后一丝温暖,寂静的湖边也显得越发的冷清。火莲刚找了个地方坐下,却听见身后有人呼唤,
“余少爷!”
“云姨,你怎么来了?”
“是闪电带我来的。”秋娘说着,将手里的缰绳拴在附近的树上,坐在火莲身旁。
火莲暗自想了想,这几日因为小黑的事,他很是落魄,没顾的上闪电,看来这马儿还真是通人性,居然还能识路找到自己。
“我算是哪门子的少爷……我连自己的伙伴都没办法保护……”火莲的眼神闪了闪,轻声说。
秋娘听了有些莫名,待望见旁边一个小小的土堆才明了一些,道:“火莲,是不是小黑它……怪不得你如此消沉……它还是没能康复……”
“……是。” 火莲不想再提起此事。父亲亲手杀了它,然后又逼着自己吃了它的肉,这样血淋淋的事实他还说不出口。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也是人力不能挽回,你也别太伤心……”
“我明白。”
“你怎么开始喝酒了?”秋娘见到一边的酒壶,“酒只能麻木人心,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你不是跟我说过,可以勇敢的面对一切,绝不借酒消愁……”
“我一直觉的,自己可以战胜一切,不论什么样的困难忍一忍总会过去,可是我想,以后没有酒,我怕是顶不住了……”
“火莲,云姨小时候,被人利用;带到番邦,拘禁了10年,那个时候我曾经想过死,想过放弃,可是我不甘心,最终还是逃了出来……我想,人世间有很多事是意料不到的,也不需要去知道,活在其中的人只有坚强的活下去才会有希望,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有我的责任;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继续扛下去……”火莲的眼睛有些湿润,“我娘很早就死了,我没见过她……我一直和爹相依为命,爹管我极严,学文习武,稍有不如意非打即骂……我没有朋友;只有小黑一直陪着我;13年……”
火莲说不下去,他怕再说,眼泪会掉下来。
秋娘看得他的神情,伸手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火莲,或许有些时候,我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娘已经将火莲看的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在她的眼中,这个少年的肩上似乎一直负担着很多很多沉重的故事,沉重得无法与他人分享,只有默默地承受。
眼泪决堤,再也收不住。
那是火莲自从懂事以后第一次哭出声来。以往的每一次,受了苦,受了冤,他都只是避开旁人暗自的流泪,不想让驼叔看见,是因为他不想让人觉得他软弱;不想让爹看见,是因为他不愿让他失望,不愿再在他心口划上一刀。他一直强迫自己支撑下去,即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以往,就算是轻声问,为什么要给我如此的命运,也只有一笑……
身边没有人,没有声音,心事既然无人可诉,又何必总期待回答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云姨,你能不能先不要走;能不能陪着我,直到我考上武状元?……”
原本,秋娘对无间道失望以后,打算离开京师,再寻他处,但是那时,她曾经答应过火莲,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中榜。
毕竟,在火莲的心目中,秋娘与驼子还是不同。驼子怎么说也是个戎马半生的男人,很多息怒不形于色,他能给火莲的多是一些生活起居上的照顾。但是秋娘不一样,她心细体贴;对火莲,她从来没有吝惜过一个温暖的话语或是一个关切的表情。
日子过得很快。
一日傍晚,城东马铺。
“云姨!”一推门见到秋娘,火莲很开心的走过去,“我明天就要去校场了!”
秋娘见到他走来,放下手中的活,拉过他的手,笑着说,“我就是想告诉你,等你明天中了状元之后,咱们一起庆祝,好不好?你看,我可是准备了状元红!虽说不是陈酒,不过,总还可以添点喜气!”
火莲听了心中一热,调皮的道,“原来云姨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与此同时,马铺后院。
“宗主,都安排妥当了。”
“好!”展颢颔首,略一沉吟,道:“火莲呢?我刚才还看见他过来了……”
桂老板道:“哦,少主还在屋子里和伙计们说话呢。宗主要不要进去看看?”
展颢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有事。”
桂老板恭敬的一施礼,道:“是。”
院门之后。
秋娘方才在屋里隐隐听到个熟悉的声音,遂直顺着那声音前来。不想,看到与桂老板说话的那白衣人时,秋娘失神了好一会,顿时只觉得眼前都有些迷茫了。
“展……”秋娘刚要走过去,却见此人突然身形一晃,再望已是数丈之外。
“云姨;你干什么?”这时,火莲也从屋子里跟过来,拉住她的胳膊,顺着她看的方向瞧了一眼,“别去,那是……那是无间道的宗主,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桂老板……桂老板说的少主……是你?……那他……”秋娘的声音颤抖着,脸色苍白。
火莲见已瞒不得,心中料想就算云姨知道了应当也不会如何,干脆告知原委。“他……他就是我爹!”
“他是……你……”秋娘满脸惊愕,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怎么会……怎么会……”
火莲见状,心中一怔,“云姨,你怎么了?”
“我……”秋娘缓缓的上前几步拉住火莲的双臂看着他,忽然伸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激动的道:“火莲,让我做你的娘,好不好?”
**
翌日,幽冥大殿门前。
“什么人!”
“展孙秋娘,求见无间道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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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火莲在幽冥大殿见过父亲以后;便意气风发的策马直奔城东马铺。他记得他的云姨昨日许下要在今天为他庆祝的;还要共饮那坛状元红……火莲心中真是越想越高兴,只觉得从幽冥大殿到城东马铺的路怎么如此长,心下恨不得张上一双翅膀飞去。
“云姨!”
一只脚还没踏进屋子,火莲已经迫不及待,“云姨,我拿下了武状元!……”
……屋子里没有;后院没有;马棚也没有……
“云姨呢?云姨呢?”火莲找遍了马铺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见到秋娘,心里慌了;看见桂老板,赶紧上前抓着问,“云姨呢?她为什么不在?她去哪了?”
“少……少主,如云她,今儿早上已经离开回家乡了!”
“你胡说!不可能!!”火莲根本不相信,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我刚才在屋子里还看见了她的衣物,还有她酿的……状元红……如果离开了怎么会连一件衣物都不带走?!”
“哦……如云说那些衣物不需要了所以就没带…”桂老板恭敬地一施礼,“…少主,属下与如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要是她去了别处我也会担心……属下实在没有欺瞒少主啊!”
为什么?
云姨……你不是说要为我庆祝吗……
为什么……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这是哪里?”
秋娘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密室里,昏暗的房间,没有门窗。只有石壁上的火把映出些光芒。秋娘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展颢,你把我关起来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秋娘渐渐回想起昏迷之前的记忆。
那日在幽冥大殿。
一身银丝黑袍的展颢一见来人;大惊失色,威严的面孔瞬间煞白;紧锁眉心;注视着秋娘;眼中泛起一抹苦涩。
秋娘上前几步; 沉重的道:“展颢,停手吧!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你……”
“放过火莲!你的复仇……牵扯了太多无辜的人!”
“你……见过火莲?”展颢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何止见过……他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如果你真的还对他存有一份父子之情,就让他远离这个战局!”
沉默了半晌,展颢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历芒,缓缓的侧过身正容道:“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是秋娘,展颢,我是秋娘啊!”秋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伤痛,“我在将军府看到了自己的灵牌……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以为我死了?”
“胡言乱语!秋娘已经死了!…”展颢看了她一眼,冷颜道:“你只要告诉本宗,是谁派你来的,本宗可以立刻放了你!”
“展颢……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只是,不管我是不是,都请你放了火莲,不要让他去考什么武状元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的骨肉……可是,你让他步入朝廷作卧底,他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你是他的父亲,你就不担心吗?……”
“住口!”
冷硬的声音过后,黑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