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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宜修绕到玄凌面前,挽住他的手臂,“外头天气这么好,咱们去畅安宫瞧瞧馥妍和予淅吧。”
畅安宫里,陆昭媛并不知道帝后很快就会前来,只是和乳母唐氏哄了予淅睡下,又去了长茂帝姬房里。
长茂今年五岁,因为还在孝中,身上的素服还没除,她继承了生母慕容世兰的美貌,是玄凌五个女儿中生得最好的。自去岁生母急逝,她整个人都沉默寡言了起来。见陆昭媛来,她也只是起身像模像样的屈膝福了福,
“信母妃好。”
陆昭媛并没有介意长茂对自己的称呼,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柔声道:
“这么客气做什么呢?听黄三姑说你午膳没胃口,没怎么用,现在可饿了?想吃些点心不吃?”
长茂摇摇头,眼里隐约的几分警戒已经不如刚来昭信宫时那么强烈。她年纪小,可也知道这大半年来,陆昭媛对自己和弟弟予淅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伸手不打笑脸人,长茂对陆昭媛生不起气来,只说:“长茂不饿,不想吃。”
陆昭媛爱怜地拨了拨长茂额前的刘海,“那也得吃些什么吧,你不吃,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旁人不说,你若饿坏了身子,予淅又该哭了?”
一听到予淅的名字,长茂敏锐地抬头问陆昭媛,
“信母妃是害怕予淅哭了才要劝我吃饭么?”
这话一出,陆昭媛身后的掌事宫女青萍就吓得变了脸色,陆昭媛自己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蹲下身子说:
“是的,母妃确实害怕予淅哭,但是这不是母妃来劝长茂吃饭的原因。母妃在你母亲庄华贵妃面前答应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你们姐弟俩,所以母妃会为你有没有吃饭担心,如果你饿坏了身子,母妃会心疼。”
说到这里,陆昭媛轻轻握住长茂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长茂直勾勾盯着陆昭媛的眼睛,像是想要看穿她一样,
“可是,不管我和予淅怎么样,母妃都不会回来,她不要我们了,对不对?”
殿外朱宜修有点着急,她不知道陆昭媛会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小小年纪的长茂听了会有什么反应。玄凌拍拍她的手,食指按在唇上,给了朱宜修一个“且慢”的眼神,他想知道陆昭媛到底会怎么说。
陆昭媛胸脯微微起伏着,她头一次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感到了不安,可是头脑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回避,要正视这个问题。陆昭媛想了很久,轻轻摸了摸长茂的小脸,
“是的。庄华贵妃,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她不想去却不得不去的地方。她确实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长茂的眼泪便如泉水一般涌出,只听陆昭媛继续说:
“但是,她会一直在那个地方看着你和予淅。如果你们欢喜,她也会跟着一起欢喜。如果你们难过,她也会跟着一起难过。因为她是这世上最最喜欢你们的人,不管你们在哪里,她总会一直看着你们,守着你们,就算她知道你们看不见她听不见她,她也会一直看着你们。”
长茂低下头,她的泪水淌在雪白的裙摆上,“可是我不想不要母妃,就算她不要我和予淅,我也只想要母妃。”
陆昭媛伸手抱住了长茂,“孩子,你不会失去你的母妃。你只是多了一个母亲而已,不管你心里喜不喜欢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你都要记住,我并不是要取代你的母妃,也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的母妃。”
陆昭媛的怀抱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如果我好好吃饭,母妃会看到吗?她会喜欢吗?”
“会,一定会的。”
玄凌和朱宜修对看一眼,两个人没有进去,而是静静地离开,把空间留给殿内的母女俩。两人携手漫步在上林苑,玄凌道:
“你可放心了?”
“嗯。”朱宜修点头,“原来还担心陆昭媛没有生育过,会一下子照顾不好两个孩子,如今看她有这份心思,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皇上要不要再晋一晋她的位分?”
“不急。”玄凌抬头看了看天,“日久见人心,多观望观望总是没错的。一下子捧得太高,只会生出骄纵之心。若是恪守本分,不怕将来没有更多的福分。”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一下,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安小鸟和刘令娴。
☆、第 74 章
话说温实初在松阳待了一年多,终于把安比槐的腿医得差不多了,玄凌也下旨让他和尤公公回京复命。去年九月底萧玉婵为温实初诞下一对龙凤胎,温实初因为在松阳办差,一直没能见到孩子,如今想着终于能够见到亲儿子亲闺女了,温实初心里欢喜得快要哭出来,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回京之后按说应该先入宫复命的,但温实初风尘仆仆地跟X洲难民似的,这么直接去妥妥的御前失仪。还好玄凌放他三天假,准温实初先和家人团聚。温实初还没进门,就听见家里的仆人们个个兴高采烈地喊:
“大爷回来啦!!!”
温实初几乎是跑进正堂去给父母磕头,温步秀喜上眉梢,萧氏则是眼泪跟开了闸了一般,
“黑了……瘦了……这几日在家,快让玉婵好好给你补补。”
一听到老婆的名字,温实初急得追问,“玉婵和孩子呢?”
说话间,玉婵和乳母一人抱了一个,从外面进来。玉婵对着公公婆婆行了礼,又对丈夫福了福,
“实……”她脸一红,想着公公婆婆都在,不好意思喊温实初的名字,便改口说:“相公一路辛苦了。”
温实初喜得从玉婵怀里接过孩子细看,玉婵道:
“这是大姐儿,比哥儿早生不到一刻钟。”
说着,又抱了儿子给温实初细细看过,孩子们的眉眼都肖似小时候的温实初,尤其大哥儿跟温实初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温实初激动得抱着儿子又哭又笑,又狠劲在儿子白嫩的脸上香了两口,胡茬扎得大哥儿哇哇哭了起来。大姐儿一听弟弟哭了,也跟着扯起嗓子来了。温实初不怒反笑,“声音这般洪亮,可见孩子身体健壮。”
温步秀和萧氏笑着接过孩子,萧氏嗔道:“还不快去洗个澡!仔细身上气味儿熏坏了我孙子!”
一泡进澡盆,温实初才发觉自己多疲倦,洗澡水里添加了消除疲劳的药材,淡淡的药香让温实初精神放松了不少,他感念玉婵的细心,诚恳道:“辛苦你了,玉婵。”
玉婵笑吟吟为温实初擦着背,“不辛苦,只要是为实初哥哥,我做什么都不打紧的。”
温实初转过身子握住她的手,“你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愧疚。你身怀六甲的时候,我本该守在你身边的,可是皇命难违,我要去松阳办差,害得你一个人孤单……”
玉婵伸手按在了温实初的唇上,“不孤单,我从来都不孤单的。爹娘对我一直极好,从来都是把我当亲闺女一样疼爱的。而且,”她握住温实初的手放在胸口,“实初哥哥一直都在这里,我不孤单。”
温实初没说话,只是站起来紧紧拥住了妻子。
“玉婵,在松阳的时候,我想明白了。人就是这样,在眼前的不珍惜,总是想着得不到的。等不在眼前瞧不见了才知道有多珍贵。过去再也不说了,以后温实初只有你。”
玉婵知道他话中的所指,也回抱住温实初,“我……也只要实初哥哥就好……”
抬头望着澡盆上方气雾氤氲,玉婵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甄嬛,你以为天下男人都非得喜欢你不可么?也许你在皇宫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不过是皇帝众多妾室中的一个罢了。而我,却实打实地真正拥有我深爱的男人。
三日后,温实初回宫复命,老老实实地跟玄凌汇报了在松阳的工作情况,还简单收集了一些安比槐致仕之后在松阳无心插柳办的好事儿。其实尤公公的密信早就到玄凌桌子上了,内容比温实初说的要详细得多了。玄凌见他说的和尤公公的版本差不多,还算满意,赏赐了些金银布匹给他。温实初谢过恩,又把出宫是玄凌所赐的令牌交还,小厦子从温实初手中接过递与玄凌。温实初扫了一眼小厦子面色,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说。
直到出了仪元殿,温实初才忍不住问小厦子,“厦公公,请恕我多嘴,您最近是不是用心过度,夜里也不得安眠?”
小厦子闻言眼圈一红,“多谢温太医关怀,咱家……咱家……有个妹子,年方十三,前儿忽然一觉不起,就……没了……咱家……嗐,奴才秧子在宫里的,慢说妹子了,就是亲娘没了,也没什么孝不孝的……”
说到这儿,小厦子低下了头,肩膀微微耸动。温实初知道他哭了,只能说:
“厦公公节哀,公公的手足情深,令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吧,由我去代替公公为令妹烧一陌纸钱,也算全了公公和令妹的兄妹一场的情谊了。”
小厦子一听眼泪更是哗啦啦的止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下,给温实初磕了个头,
“蒙温太医不嫌弃,咱家谢过温太医了!”
温实初回到太医院,琢磨着回头瞧瞧黄历,捡个宜上坟的休沐日,去给小厦子的妹子烧烧纸钱,再把小厦子攒的银票送到他家,也算做做好事积积德了。别的不说,自己现在已经是当了父亲的人了,得有个好父亲该有的样子才是。
正想着,忽然有个宫女说棠梨宫玉小主染了风寒来请太医瞧瞧。也不知怎地,太医院诸人一听说是玉小主,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老好人的温太医又一次被推了出去。
去棠梨宫的路上,温实初一直在想,奇了怪了,之前棠梨宫住着的不是那个长相肖似嬛儿的柔嫔小主么?怎么一年过去了,又换了个玉小主?总不会是皇上可怜柔嫔小主,给她晋了位份了吧。当然,也有可能那个玉小主是住在偏殿的。
温实初纠结了一路,走进棠梨宫的正殿,规规矩矩行礼,
“微臣温实初给玉小主请安。”
甄嬛一听到温实初的名字又惊又喜,“温实初……果真是你么?”
温实初抬头一看,竟然是甄嬛,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嬛儿……”
一听到温实初的这句嬛儿,甄嬛嘴角微微一抽,“温太医自重,我现在是皇上的嫔妃。”
温实初顿时有些局促,忙低下了头,“微臣唐突了,小主请见谅。”
甄嬛看着温实初,心道不论如何温实初的医术总是很精湛的,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对自己还有意,不如趁现在把他拉拢过来。自初次侍寝那夜之后,玄凌倒也召了自己又侍寝了几次,只是每次都会着人给自己服药。若是能借着温实初的医术,偷偷服些化解的药物,等到自己一举得男,看在皇嗣的份儿上,皇上也会好好对待自己的。
想到这里,甄嬛面上又浮出了微笑来,“你们都退下吧。”
这话听在温实初耳朵里着实刺耳,方才她还要自己自重,现在就要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么?脑中闪现一双儿女可爱的小脸,温实初本能后退了两步,“且慢!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请小主不要屏退下人。”
“你!”甄嬛顿觉被人照着脸搧了两个耳刮子一般,两颊都火辣辣的。有的事儿,做便做了,但说破天都是没道理的,即使是甄嬛。
崔槿汐忙道:“温太医说得哪里话?小主不喜欢太多人围着伺候,嫌屋子里气闷,哪里会是孤男寡女呢?反倒是温太医,您来可是为了给小主请脉的……”
温实初点头称是,外面粗使的婆子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屋内留了崔槿汐、花穗、花宜服侍。温实初为甄嬛请了脉,思忖片刻道:
“小主是染了风寒,吃几剂汤药便好。小主身子似乎先前也有过寒气侵体之状,万万不要多碰寒凉之物,纵然现在天热,饮食上也少用生冷之物为宜。”
还有一句,温实初沉吟着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提笔写好药方递与崔槿汐,崔槿汐双手接过转身递与甄嬛。甄嬛扫了一眼药方却不肯去接,只抬眼问:
“甄嬛记得,当日快雪轩中,温大人曾说过会一生一世对甄嬛好,不知道如今这话可还作数?”
崔槿汐一脸了然,花穗和花宜则听得目瞪口呆,合着咱们小主跟这个太医是旧识!怪说小主方才要屏退下人,这分明就是要鸳梦重温的节奏啊!万一哪天这个温太医把持不住了,跟小主有个什么苟且,阖宫人都别想活了!花穗和花宜心照不宣地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听温实初沉默了很久,方道:
“微臣……确实说过这话。”
甄嬛难以察觉地松了口气,又听温实初继续说:
“但是微臣当日的意思是,如果甄小姐嫁给微臣,微臣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
听了这话,花穗和花宜眼中都浮起淡淡的讥讽,两个人本能地垂下眼睛,不敢让甄嬛看到。甄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语气中透着阴寒,
“看来……是甄嬛自作多情了……”
温实初后退一步,垂首道:
“微臣记得甄珩兄说过,甄小姐希望微臣做好自己的太医,不用再为甄小姐费心。温实初人微言轻,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只能按着甄小姐的意思,好好做自己的太医,不再打扰与她。何况,”
温实初抬眼扫了甄嬛一眼,旋又垂下眼睛,声音波澜不惊,
“何况,微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