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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柏,我记得你是会说赫赫话的。”
玄凌一行人一路上扮作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章弥三人扮作婢仆也都起了相应的化名。慕容世柏见玄凌没有叫自己的化名而是以直呼本名,心里大概也猜出了几分,拱手道:“回主子话,确有此事。”
“唔,你跟这男子身量倒也相当……”玄凌沉吟着,旋又一笑,扬声道:“忠良!”
蒙着面的夏忠良仿佛鬼魅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朱宜修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低声惊呼。章弥自不用说,连武艺高强的慕容世柏也有些诧异,天听处的人这轻功也太了得了!
玄凌道:“忠良,扒了这男子的衣裳。”
夏忠良应声是,三下两下就把摩格扒了个精光。朱宜修脸一红,立马躲到了宸夜身后。倒是宸夜面色沉静,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进天听处二十年以来,为皇家杀人无数,如今面前摩格赤果果的尸身在她看来就跟一头刚被宰杀的猪一样,没有任何可怕、可羞耻的。
“章弥,你先为这个女子瞧瞧,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不能让她死却也不能让她醒。至于这个男人么,”
玄凌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正要开口,却看见一旁神情自若,额角却沁出不少汗珠的朱宜修。玄凌心下浮起一丝柔软,吩咐宸夜带着朱宜修往远处走走回避,这下才吩咐夏忠良,
“忠良,你做一副人皮面具要多长时间?”
夏忠良道:“看主子需要什么样儿的了,自然是越精细的越花费时间。”
“朕要能以假乱真,连最亲密的人都难以分辨的那种。”
夏忠良低头略一思忖,“五七日便可。”
“好。”玄凌颔首道:“记住这个男子的容貌和身体上的一切特点,然后毁尸灭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人死在了这里。”
“遵命!”
“今儿的收获不小,夫人又受惊了,且回吧。”
玄凌淡淡道,朝着朱宜修的方向走去,慕容世柏和章弥抬着那女子跟在玄凌身后。才走了没几步,众人便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儿。玄凌取出帕子为朱宜修覆住口鼻,柔声安慰。慕容世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树下只有一摊血水,夏忠良已经不见了踪迹。
回到一行人暂居的庄子,章弥和慕容世柏把那女子安置好,章弥方过来向玄凌禀报。原来那女子中的蛇毒并不深,她身上也并无半点蛇咬过的创口,晕倒是因为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体虚所致。章弥为她灌下解毒的汤药,又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位,让她一直昏睡不醒。玄凌想起方才扒摩格衣裳的时候,倒是看到他小腿上有蛇咬过的痕迹。简单一推断,估摸最初是摩格被蛇咬,那女子想用嘴帮他把毒液吸出来,可惜她身怀有孕,没吸两口就晕了。
不过对于玄凌来说,这些细节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摩格已死,他膝下尚有七子,但成年的只有东帐阏氏朵兰哥所出的长子答格。就这么些年来细作的回报,摩格诸子资质皆平庸,只有朵兰哥所出第七子戚格算得上天资聪颖,今年也不过才四岁而已。摩格最宠爱的儿子却是大妃脱颜不花所出的第三子灿格和第五子沃格,朵兰哥子嗣再多也不过肚皮争气,越不过脱颜不花的地位。玄凌努力搜刮着前世的记忆,想起前世乾元二十五年的时候,自己被迫以嫔妃和亲,后来甄嬛之妹甄玉姚替了甄嬛去成为西帐阏氏,再后来朵兰哥病死,诸妃中唯一无子的甄玉姚被升为大妃……
玄凌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跳起来直奔那女子的屋子,只见朱宜修和宸夜正坐在那女子的床边,宸夜正在为她擦汗。朱宜修见玄凌推门进来,起身还没说什么,玄凌就过来说:“快把这女子的衣物脱下来给我!”
朱宜修脸一红,不知道小声咕哝了句什么,用力把玄凌推了出去。不一会儿,宸夜捧着一堆衣物放在木盘里送了出来。玄凌拿到屋子里和慕容世柏验看了许久,果然在里面找到一把通神乌黑的弯刀。
“焦尾圆月刀!”慕容世柏脱口而出。
“不错,赫赫人的镇族之宝!”玄凌面上流出畅快的笑意,“看来这个女子的身份不难确定了。”
慕容世柏也起身拱手喜道:“恭喜皇上!”
玄凌抬手示意慕容世柏坐下,“先别忙着道喜,我现在心里是又惊又喜,摩格和脱颜不花到上京来肯定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看风景来的,只怕是已经有所部署了。好在天佑我大周,让他们在大周的领地遇上这样的祸事,又被咱们逮到。”
慕容世柏道:“如今摩格一死,消息传回赫赫,他们必定群龙无首……”
“你说的不错,可朕要的不是他们暂时性的的群龙无首,那样不过几年十几年便会再起战事。朕要的是长长久久的平静安定,这就又得再靠你了,世柏。”
玄凌示意慕容世柏附耳上来,吩咐了一会儿,慕容世柏脸色一变,单膝跪下,
“兹事体大,臣……不知道能否担当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玄凌拍拍慕容世柏的肩,扶他起来,和言道: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咱们君臣十来年的交情,朕,信得过你!”
经此一事,玄凌不欲朱宜修再在上京逗留,原定的雁门关之行也就此搁置。玄凌令宸夜和八名护卫先行护送朱宜修回京,自己则和慕容世柏等人留在了上京。
五日后,夏忠良的人皮面具完工,依照玄凌的吩咐,慕容世柏戴上了人皮面具,又依照摩格真人身体上的特征,伪造了肤色、刺青和伤疤。慕容世柏本就和摩格年龄、身形相仿,穿上摩格的衣服,往玄凌的面前一站,玄凌顿时有种不揍这货不行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玄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摩格早就死得头发都不剩一根了,面前的分明就是自己的爱臣慕容世柏。
慕容世柏自己心里也别扭,生怕自己装扮得不像,可站在镜子跟前一瞧,自己都恨不得掐死自己个儿了。玄凌看着慕容世柏扭曲的脸,噗哈哈大笑起来。
有了假的摩格,脱颜不花也不再有沉睡的必要。章弥为脱颜不花解了穴,她很快便清醒过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脱颜不花警戒地环视着屋内众人,庄子上的女主人于太太——真实身份是天听处的女暗卫载星——含笑问道:
“这位娘子,你醒了?”
脱颜不花的汉话也算流利,隐约带着几分塞外口音,“这是在哪儿?”
于太太笑着说:“这是我家相公的庄子,我家表舅上辉山瞧雪景,看见娘子和你家官人中了蛇毒昏迷,就把你们救了回来。”
脱颜不花这才反应过来,急得坐起身来,“我家大……额,我家相公在哪里?他怎么样?”
说着她又想起自己的身孕来,紧张地双手放在小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于太太忙伸手安抚着她,“娘子莫怕,你腹中的孩子并无大碍的。只是你家相公中毒比你深,还没醒来,所幸发现的及时,性命上是不要紧的。”
脱颜不花一听摩格还没醒来,哪里能放得下心,连声道:“他在哪里?让我看看他!”
“好好好,他就在隔壁厢房。”于太太招呼丫环来搀扶住脱颜不花,送她去瞧“摩格”。
慕容世柏假扮的摩格简称慕容摩格正躺在床上挺尸,不如说为了怕脱颜不花识破他在装晕,玄凌索性让夏忠良把慕容世柏的穴位给封了,自己则钻进了床底下偷听。果然,没过多久,脱颜不花便借故只开了两个丫鬟,自己则坐在床边开始解慕容世柏的衣服。玄凌躲在床下听着解脱衣带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中暗暗为慕容世柏和他媳妇郝氏鞠了一把同情泪,更为自己提前让夏忠良封住慕容世柏穴位感到庆幸。
脱颜不花检查了慕容摩格身上的刺青和伤痕,确信这人是自己的丈夫,眼泪这才流了下来,轻声用赫赫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玄凌在床下急得恨不得捶烂地板,大爷的,自己的赫赫语才学了个皮毛,脱颜不花所说的话只能听懂“天神”,剩下的就全稀里糊涂了,只能等脱颜不花离开再和慕容世柏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8 章
脱颜不花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向于太太表示要留在这间房里照顾丈夫。于太太心道,这哪儿成啊,皇上还在床底下呢!当然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只是劝道:
“严家妹子,你对莫公子的情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你也得顾念你腹中的骨肉才是,如今莫公子已经脱离了危险,醒来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若是他醒来,看见他娇滴滴的娘子有一分憔悴,还不把我们家拆了呀!”
脱颜不花和摩格一路前来一直自称是雁门关人氏,摩格自称姓莫名河,家里一直是做生意的,脱颜不花则自称严氏。于太太刻意带着亲昵的感觉称呼她,当然并没有让脱颜不花感到亲近,只是确实也提醒了自己,脱颜不花也客气道:
“多谢于太太,你这样善心,天神……上天会庇佑你的。只是我实在没法放心,于太太你也说了,不过一两天他就能醒,我不会累着的。”
玄凌躺在床下,眉头深锁,这个孩子,不能留!
脱颜不花虽然坚持照顾丈夫,但人有三急,她不可能不上茅房,尤其于太太还偷偷在她饮用的茶水里放了一点点利尿排水的药物,没过多久,脱颜不花便出来找茅房。守在门外的丫环们很贴心地带着她去了最远的茅房,这下玄凌才赶紧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让夏忠良解了慕容世柏的穴位,玄凌急着追问:“世柏,她方才说的什么?”
慕容世柏答道:“她说感谢天神庇佑大汗,又说她会保护好她们之间第三个孩子。”
玄凌想了想,道:“虽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不过看上去她是相信你了。这样也好,她要是一张嘴全是情报,朕反而要起疑心了。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从她嘴里套话。”
“可是,圣驾还要返回京中,您总不能真在上京长住,虽说有太子监国,但天子久病不起,人心不稳,有些人难免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再者,臣虽然能习赫赫语,可声音和摩格并不相同,脱颜不花是摩格最爱的大妃,第一个瞒不过的就是她了。”
慕容世柏急切道。
玄凌摆了摆手,“不碍的,这些朕早就想到了。”
第二天午后,慕容摩格按照玄凌的计划“醒来”,喜得脱颜不花扑上去就又笑又哭。慕容摩格先是一脸戒备,旋又像是看清了是脱颜不花才伸手揽过她一样,把戏做了个十足。脱颜不花急着低声用赫赫语问:“大汗,你可有哪里还难受么?”
慕容摩格张口也用赫赫语回道:“我嗓子生疼……”
说了这半句,慕容摩格一脸惊异,连声道:“我的声音怎么了?”
他声音这样嘶哑,脱颜不花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转身开了门对门外的两个丫环道:“请叫于太太来。”
带着暗卫假扮的大夫,于太太很快就来了。大夫为慕容摩格装模作样地号了脉,表示这位莫公子嗓子毁了是因为蛇毒的关系。
脱颜不花表示疑问,“我相公分明是被咬到大腿……”
大夫眼珠一转,哼了一声,“那你该庆幸他只是毁了嗓子,没有损了一条腿!”
脱颜不花还是不能理解,“可是我在赫……雁门关长大,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事……”
大夫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漏洞更多,忙打断了脱颜不花,
“雁门关的毒蛇能跟辉山的毒蛇一样么?这位太太要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便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便一甩袖子,转身就出了屋子。于太太不意自己这位同僚还是个爱即兴表演的,便配合地追了出去,剩下脱颜不花和“丈夫”两个人留在房里。
见没有外人,慕容摩格故意狠狠一拳砸在床板上,口中发出愤怒的嘶叫声。脱颜不花心痛地上前检查他的手,安慰道:
“大汗,汉人的大夫医术不好,咱们回去请国师向天神祈祷,大汗的嗓子一定能够复原的!”
“我不回去!”慕容摩格抽出手,狠狠道:“回去做什么!纵然我还是大汗,骑在马背上也不能一呼百应了!我的声音!我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了!”
脱颜不花流着泪道:“不会的,这只是一会儿的事,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把汗位传给答格算了!”
听到这句话,脱颜不花心中一惊,手一抖,“咱们赫赫人素来是幼子守灶,说什么也轮不到答格啊!”
说完这句话脱颜不花就后悔了,如今摩格诸子中最年幼的老七也是朵兰哥所出啊!要是自己肚子里这一胎是儿子那还好说,要是女儿,只怕朵兰哥能喜欢疯了!
慕容摩格摩挲着脱颜不花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现在孩子们都小,只有答格年长些,我能有什么法子!”
脱颜不花想着朵兰哥平日里嚣张的气焰,右手情不自禁捂住了小腹,“那就现在这里住下!”
“你说什么呢!”慕容摩格假意怒道:“我们怎么能在汉人的地盘上久留!”
“不打紧的!那个于太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不像是个心眼坏的。咱们身上又有金银,在这里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去,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