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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里,玄凌笑了笑,“当然,朕还是希望十来年后,能好好送她一副族姬的嫁妆。”
“宗姬?”朱宜修有些不解。
“不错。朕的意思是先把这孩子养在你这儿,待到十月里予湉大婚,这孩子就记在予湉名下,过两年,就可以交给他了。予湉将来少不了一个亲王的,亲王女封王姬,庶出降两等,可不是族姬么。”玄凌悠悠道。
“可到底是异族之子,就这样让她入了宗室玉牒,是否会有不妥?”朱宜修有些顾虑。
“无碍,太平年头,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玄凌拍拍朱宜修的手,“朕也不愿太抬举这孩子,才不记在予泽名下的,不然将来少不得要封个帝姬的。再来么,这孩子还小,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养大,只看摩格夫妻俩生前的造化了。”
“这孩子,这孩子的,且先给起个名儿吧。她父母已然不在人世,也只有咱们起了。”
朱宜修一面说,一面伸手轻抚小婴儿柔软娇嫩的脸蛋。玄凌想了想,道:“叫……叫谧儿吧。”
“哪个字?可是甜蜜的蜜么?”
“不是,是静谧的谧。”玄凌也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谧是安宁,但愿将来时世安定,她也能安分守已,好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朱宜修按照玄凌的意思,为谧儿按照宗姬的规格挑选了乳母、教习嬷嬷等服侍用人,长乐帝姬见宫里突然多了个小婴儿,襁褓之中已经能看出来异族的样貌,新鲜得不得了。长乐帝姬时不时地跑去看小妹妹,但朱宜修倒也不拦着,只吩咐了下人们在长乐帝姬对着谧儿自称姐姐的时候,要纠正她改口自称姑姑。长乐虽小,可也知道姑姑的意思,成天追问着谧儿是哪个哥哥的女儿。朱宜修哭笑不得,便告诉长乐,谧儿是予湉的女儿,只是现在不可以声张这件事。朱宜修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长乐勾了手指,约定绝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十月初四,予湉纳妃仪前夜,过了这一晚,予湉就是成了家的大人,就要搬出撷芳殿,到宫外的王府去住了。为此,朱宜修特地安排予湉和兄弟姐妹们吃了顿团圆饭。席间,弟弟们是少不得要挪揄予湉两句,诸姊妹们则是真心祝福,除了长乐帝姬,一直若有所思。予湉只道长乐是下午贪嘴点心吃多了才没食欲,只是帮妹妹夹了些清淡可口的菜品,便没放在心上。直到长宁帝姬带着妹妹们准备各回各宫,长乐帝姬才上前扯着予湉的衣袖,踮起脚尖附耳言道:
“二哥哥,你放心,我会帮你守住谧……秘密的!”
予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4 章
次日,予湉告别单身。很快,又是予涳和殷氏的婚事。到了十一月里,玄凌长女长宁帝姬封长宁公主,下嫁早已指婚多年的慕容枫。接下来,玄凌又为次女长庆帝姬选了太子妃钟氏的从弟、睢阳郡侯钟谷之长子钟珏为驸马。接连几桩喜事,整个皇室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乾元二十年便在这样的洋洋喜气中匆匆过去。
开春便是乾元二十一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玄凌在紫宸宫宴请宗亲。席间,镇国中尉玄清之妻尤静娴突然晕倒,传了太医来瞧,说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因为玄清去年就除了孝,这个孩子的到来自然没有什么问题。玄凌虽然不待见玄清,还是叮咛了朱宜修该赏的赏。太后知道此事后,也有所赏赐。
尤静娴自连琐生女之后,即使在孝中也不忘服药调养身子。去年春天除了孝之后,尤静娴就开始和玄清积极造人。没想到玄清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本身他的小蝌蚪们也各种不给力。尤静娴为了能有个孩子有所依靠,忍气吞声,曲意奉承了许久,才终于得偿所愿,怀上了这一胎。玄清的新鲜劲儿早就在连琐为他生育长女温婉时耗费光了,尤静娴的身孕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惊喜,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高兴了两天。
丈夫的冷淡反应并没有让尤静娴灰心,她很是小心谨慎的保养身体,府中的银钱大权却是紧紧抓着不肯撒手。虽说现在连琐是忠于自己的,玄清身边的两个妾身也都先后过身,可尤静娴知道,丈夫已经靠不住,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沛国公夫人爱女心切,时常出入镇国中尉府照顾女儿,玄清也乐得清闲,越发甩手掌柜做派了。沛国公夫人在镇国中尉府小住了一段日子,玄清那点子出息看得清清楚楚,回了国公府不住地埋怨丈夫不该把女儿嫁给玄清,
“我都不求他有王爵了,只盼着他能体贴咱们静娴,小两口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就阿弥陀佛了。可他那是什么做派!静娴怀着的难道不是他玄清的骨肉么?他隔几日才过来看一眼,都不问问静娴身子有没有不爽快,想吃点什么,哼哼两句就转脸走人!太后把凌云峰赏了他,他的性子是越发野了!终日里打马看花,饮酒作乐,我听咱们府里出来的连心说,玄清的俸禄少得很,他又大手大脚惯了,如今府里用度全靠静娴的田地铺子撑着!他的良心都哪里去了!”
说着沛国公夫人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咱们闺女模样性情哪一点不如人了?出身又好,才学也好,凭什么就要受这样的罪!你看裴倩云的姑娘都当了太子妃了……”
沛国公尤涌本来就听得心烦,一听妻子语涉尊上,慌忙掩住了尤夫人的口,急道:
“这话是你能说的么!小心祸从口出!”
尤夫人一把甩开了丈夫的手,哭道:“我不管!裴倩云嫁了个郡公,我嫁的是国公,怎么闺女就差了这么多!”
尤涌看着妻子这副样子,恨恨一甩袖子道:
“是有谁逼着她要嫁那个没出息的六爷了么!没有!虽说是太后指婚,可静娴恋慕玄清的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谁还愿意要她!谁还敢要她!当初咱们苦口婆心怎么劝的来着?她偏不信,非觉得那个不学无术,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玄清是个人物!好,嫁了后悔了吧!没后悔药吃了!”
尤涌一边说一边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我老尤家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女儿来!”
尤夫人越发眼泪汪汪了起来,“玄清乍一看文质彬彬的,谁当初又想得到他这种人啊!现在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闺女在火坑里受罪么!”
“还能怎么办!只能说但愿静娴这次能一举得男,好好养育着,将来有了出息,咱们闺女也算苦尽甘来了!”
尤涌一边说,心里也满是酸楚,一面考虑着是不是赶紧到本家挑个侄子过继过来撑起门户,好让自己百年之后,娘家依然有人为女儿撑腰。
眼看到了三月里,岭南道济人署济人令胡君荣以多病请辞。早在乾元十三年,玄凌就开始规划在地方开设济人署。乾元十六年春天,胡君荣便到岭南道济人署上任。如今五年过去,全国各地共开设十一处济人署,各署又在各县下设济人所,在防治各种时疫和宣传上作用不小。其中胡君荣的功劳自不用多言,连乾元十八年他生母病故,他都因玄凌下旨夺情而没有返乡丁忧。如今胡君荣突然请辞,实在在玄凌意料之外。玄凌自然是先下旨挽留,不想胡君荣态度坚决的很,玄凌也不想牛不喝水强按头,便准了他的请求,为胡君荣加爵安远县男,赐千金。同时,玄凌下旨令刚刚升为院判的温实初去暂代岭南道济人令一职,五月前上任。
旨意一下,温实初虽然不愿离京,终究皇命难违,只能回家收拾行装准备上任。考虑到父母年事已高,宝哥儿和珍姐儿还好,琦哥儿实在是小,经不起旅途奔波。温实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妻子萧玉婵,自己单身赴任。萧玉婵舍不得和丈夫分离,却也知道公婆、孩子都离不开自己,只能默默帮丈夫准备外出需要的衣物。温实初看她神情郁闷,眼圈也红了,起身拍拍妻子的手,柔声安慰,
“皇上只是让我暂代胡大人之职,可见应该是没有让我在岭南长呆的意思,兴许一两年便回来了。”
“这些朝堂上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老爷要出门,还是去岭南那么远,我……我又不能跟着你在身边时时照料,怎么能不担心。”
自从温实初升了太医院院判,他的应酬也比过去多了许多,有一次在人前萧玉婵一个不小心叫了句实初哥哥,夫妻俩窘了个十足,渐渐的,萧玉婵也改口称温实初为老爷了。
“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为我生下三个孩子,侍奉爹娘也是一等一的勤谨,我怎么会不顾你我的情谊,伤了你的心呢!”
温实初拉着萧玉婵在床边坐下,神情很是认真。萧玉婵脸一红,轻轻在温实初肩膀上推了一把,
“谁担心这个了……”
温实初顺势捉住萧玉婵的手,恳切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放心。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上有爹娘,下有三个孩子,还有你,我会为了家□□儿保重自己。你也一定为了我,为了孩子们,好好保重。我这一走,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压在你身上了。九年了,你也历练出来了,说句不怕讨你嫌的话,我并不担心呢,我知道这些难不倒你。我只一句,休要求全责备,太累着自己。”
萧玉婵顺从地点了点头,又听温实初继续说:
“镇国中尉府的尤夫人那边,如今的身孕也五个多月了,我这一走,她少不得还要来找你看顾她的胎。她的体质、脉相你都知道,我也写好了应对之策,倒是不用担心。再来,就是原先宫里的芳若姑姑,她现在住在玉真观,偶尔也去别家府上做供奉,你得了空就去瞧瞧她。都说送佛送到西,就这两家需要劳你多跑几趟。此外再有人来上门求诊,你都不要去,一律推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是正经郎中,为免节外生枝,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萧玉婵一一记下,离别在即,夫妻俩又说了不少体己话方睡下。
四月十四,温实初从中京启程,一路奔波十余日,方在五月前赶到。胡君荣本就和温实初友善,也知道温实初虽然有点穷屌的狗毛病,但本质上还算良善,工作上也算得上踏实肯干,交接工作自然顺利得不在话下。
四月二十九,胡君荣默默离开,他并没有回京,也没有去自己的原籍江宁,而是一路向西,直奔益州。
“你还是把官辞了。”
“嗯。”
“你不觉得可惜?不会后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陪着你比较重要。”
“是么?”
说话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胡君荣也不急、也不催,只是温柔凝视着对方,直到对方缓缓开了口,
“那……我得托你件事。”
“你说。”
“陪我,回趟故乡吧。我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我妹妹还没见过你呢。”
胡君荣用力点了点头,握住那双宽大温暖的手。两人静静依偎了许久,门突然被踹开了,
“老爷,开饭啦!”正是用托盘端着饭菜、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二花,现在她已经嫁了胡君荣家的一个名作三七的小厮,大家都唤她三七家的。
胡君荣面色铁青,“你就这么用脚开门么!”
二花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奴婢手不得闲,就……就用脚了……”
“算了算了,她不是有意冒犯。二花姑娘你先下去吧。”
那人温柔地摩挲着胡君荣的手,“只是下次请你先敲门再进来。”
“是,奴婢遵命!”二花欢快地对着两人屈了屈膝,忘记了自己是来送饭的,转身就端着盘子往外走。
“站住!把饭菜放下!”胡君荣气得直拍桌子,这个女人!多少年了,还是没点长进!笨死了!
转眼到了端午节,萧玉婵包了不少粽子,想着丈夫走前嘱咐过去看看芳若,便用食盒满满装了一盒粽子,又带了些时令新鲜水果,去了玉真观。到了玉真观,一个活泼的小丫头告诉萧玉婵,芳若前些天应了镇国中尉府的邀约,去府上做供奉去了。萧玉婵心中可笑,倒是两家撞到了一家,索性去了镇国中尉府。
玄清的长女温婉也四岁了,虽然她是宗室之女,没有选秀一说,但尤静娴一向视她如己出,认为规矩必须从小姑娘抓起,便重金请来了芳若来府上做供奉。现在尤静娴也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今年天气格外热,朱宜修便让传话给尤静娴,端午宴可以不用来。尤静娴也乐得皇后体恤,一个人窝在家里自自在在的才舒服呢。玄清打着陪老婆的幌子也没有入宫,事实上去了留欢阁,前些日子他在留欢阁遇到一个长得有六七分像刘令娴的姑娘曲丝丝,俩人最近正打得火热。面对已经失了兴趣的连琐,和因怀孕而臃肿长斑的妻子,玄清只觉得索然无味,在妻子跟前点了个卯就直接走了。
尤静娴心里早就看开了,不如说玄清不在眼前,她还乐得清闲。尤静娴也不生气,而是吩咐了下人在池塘边的亭子里摆了一桌,自己和芳若、萧玉婵吹着凉风吃着茶点,谈心聊天扯八卦。尤静娴是老公没良心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萧玉婵是因公和老公两地分居中,芳若是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结过婚,三个人很有默契地避开了男人、丈夫、婚恋、家庭等类似话题,倒也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