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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霍青桐不由得真的伤了心,颤声道:“爹,难道你也疑心我?”
木卓伦支吾两声,心中总归不忍见霍青桐脸色苍白的模样,隧勉强说道:“好吧,那就由得你,只是你得立刻发兵救你妹子还有红花会的朋友们。”
纵使霍青桐早有计划,但面对着父亲的要求也只有让步,马上变吩咐亲兵击鼓升帐。
这时,帐外忽而下起大雪,须臾间,地下已积雪数寸,或许这场大雪便是在预示着霍青铜的心伤。
坐镇三军掌中,霍青桐仍是有条不紊,手执令箭,一一部署,显然已是大将之风。
只是当她安排派两千老兵小兵前去救人的时候,未待其解释,其父便已然大怒,即便是素来敬服妹子的霍阿伊,心中也充满怀疑不解。
见状,霍青桐心中只有苦涩,委屈的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耳边只是不断响起父兄的责难,而心痛似乎也是可以麻木的。
“我再不信你的话啦!你,你喜欢陈公子,他却喜欢了你妹子,因此你要让他们两人都死。你……你好狠心!”
听闻此言霍青桐气得手足冰冷,险些晕厥,只能勉力方可站住。
木卓伦本就在气头上,话一出口却也觉说得太重,可是一想起自己的小女儿,便也不准备再理会大女儿难看的脸色,狠狠的说道:“我现在就去和喀丝丽死在一起!”
言罢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在风雪中向大漠驰去。
霍青桐右手按住心口,额头渗出冷汗。稳了一稳,她却仍是继续部署战事安排,现在正是两军对垒之势,战机稍纵即逝,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可以这个时候倒下。
霍青桐撑得辛苦,可是就连部下亦有人不服命令。她方向一名队长部署了等下的任务,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挑衅话语。
“你这样安排咱们也能打胜仗?连你爹爹也不信这套鬼话,怎骗得过我?你当我不知你是什么心思?你尽叫我们做些没用的,就偏不去救香香公主!”
“我只问你服不服从军令?”霍青桐只冷冷的连问三次,却是同样被对方恶略的拒绝。
“军法处置,斩!”
下令首级示众,众军无不凛然。
终于安排好了所有的战前准备,却可叹青桐一直以来倾尽心力为了自己的民族、家人,呕心沥血的出谋划策,浴血沙场,到头来竟然只换来家人、族人的误解。
此时,她发令已毕,隧一人骑马向西,面对着一片辽阔的沙漠下马跪下,一时间竟是泪流满面,默默的低声祷祝。
“万能的真主,愿你圣道得胜,打败入侵的敌人。现今我爹爹不相信我,哥哥不相信我,连我部下也不相信我,为了要使他们听令,我只得杀人。”
“真主,求你佑护,让我们得胜,让爹爹和妹妹平安归来。如果他们要死,求你千万放过,让我来代替他们。求你让陈公子和妹妹永远相爱,永远幸福。你把妹妹造得这样美丽,一定对她特别眷爱,望你对她眷爱到底。”
霍青桐生性坚强,可如今爹爹不相信她;哥哥不相信她;部下也不相信她;她想被围的陈家洛也是不相信她的吧,不然,怎会仅因为扮作男装的李阮芷与自己稍稍亲密就怀疑了她呢。
而她,现在只能向真神阿拉求助,即便压力再大,受再多的委屈,她也要守护自己的族人、亲人,还有朋友。
只是族人和家人向来都把她当成了英雄;当成了神;不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不是可以天真浪漫的回疆女子,不是可以撒娇的女儿、妹妹。
众人始终忘记她也有懦弱的时候;也需要被照耀的瞬间。其实,只要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她也能一直坚持下去。
她担负着民族的重任;理所当然的便把她的柔弱隐藏在心理,只是她默默地付出已成为一种理所当然,而喀丝丽的无谓之勇却成了伟大的奉献。
霍青桐却只能在无人时舔着自己的伤口,她的此时心,竟如大漠的夜空般辽阔寂寞;一股酸涩。
当祝祷一毕,霍青桐立时上马拔剑,已是一脸的坚毅,再也没有丝毫软弱神情。因为不管如何,不管有多少人不信任她,她都要赢得这场战役,守卫住她的家园。
所以,霍青桐仍旧义无反顾的跨上战马,带队紧随着父亲离去的方向。
而那厢先前离去的心砚正骑着白马哭哭啼啼的回奔,驰近敌军时,清兵居然并不出力阻拦,敷衍了事般的放了十几枝箭,羽箭飞来,都离得心砚远远的,少说也有丈余。
所以说他竟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陈家洛等被围之处,随即便道出方才种种情形,总而言之就是霍青桐不肯救他们。
红花会众好汉虽也都未多说什么,可是,大部分人心中都觉得霍青桐此番作为太过不近情义,也不免都对她有些失望猜忌,其中自是也包括陈家洛在内。
而在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后,木卓伦便也率军赶来,却在其寻到香香等人时,东面尘头大起,雪地之中,尚且踏得尘土飞扬,便知定是有清廷的铁甲军冲锋。
木卓伦所率部众与红花会等人见此状况,连忙向西面高地退守。
而清兵似是早有准备,一下子便将回人夹在中间。这时,木卓伦方想到却是自己误会了大女儿,而他却也已经陷入了清军的陷阱,腹背受敌。恐是不进就不出香香他们,就连他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
幸而他们依然奔上了西面的一座大沙丘,凭势固守,此时回人居高临下,清兵一时倒也不敢冲上。
与此同时,随后赶来的霍青桐已在离敌阵十里处驻扎。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便上演了一场堪称精彩的战斗。
正在陈家洛等人焦惶之时,只见清兵阵动,一彪军马冲了进来。雪花飞舞下只见当先一人身披黄衫,手挥长剑,头上一根碧绿的羽毛微微颤动,不是霍青桐是谁。
瞬时霍青桐率众与原本被包围的回兵反夹击清军,隧救出众人。
而待兆惠亲率铁甲军两翼包抄过来时,回人战士数百人断后,边战边逃,霎时间数百人都被清兵裹住,尽数杀死。
气势如虹的兆惠大军见所杀回人不是老人,就是少年,便以为主帅霍青桐身边没有精兵,更是极力追赶。
待追七八里地,兆惠方知自己中了霍青桐的诱敌之计。
原来此处西、南、北三面皆有回人埋伏,青旗似林,圆盾如云,更是逐渐逼近兆惠大军,现今便也只有东面一处缺口。
清军立时向东面突围,只是方发现那是一大片泥淖时,却已是三面受迫,自相践踏,不由自主的一个个挤入泥淖之中。而一千名铁甲兵人马已在泥淖中打滚,陷入软泥。
霍青桐将主力部队伏兵于此,引兆惠贪胜猛追,竟自入了绝地,回人基本在毫无损伤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尽歼清兵一万多名正蓝旗铁甲军。
而自方才起香香公主见数不清的兵士马匹在大泥淖中滚动厮打、拥抱哭叫,拼命挣扎,心中不忍,转过了头不忍观看,陈家洛则是暗暗握着她的手,让她安心。
只是,众人都在胜利的狂喜之下,也都没有注意。而木卓伦更是不住的大笑大叫,却又忽然住口不叫,对霍青桐说道:“青儿,我刚才说错了话,你别见怪。实在是我性子太急,都是爹爹不好。”
霍青桐咬住嘴唇不语,这时心砚也跪倒在地,向她磕了两个头,忙道:“小的该死,不知姑娘另有神机妙算,冲撞了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话未说完,霍青桐一提缰绳,纵马下了沙丘,便把他僵在当地。
而余等红花会好汉也都知道方才错怪了霍青桐,自是也都面有愧色,眼见着万余清军歼灭于此,再也没有人质疑霍青桐的指挥。
不过,这还只是这场战役的开始,不多时便有清兵的援军赶来,霍青桐马上继续指挥大军,威风凛凛,丝毫不逊须眉男儿。
按照霍青铜的计划,回人战士奋力守住黑水河支流上的几座木桥,清兵则是前仆后继赶来进攻回人。
待时机成熟,便将这些桐早已命人事先拆松的木桥折断,登时桥上数百名铁甲军堕入河中。
已然过桥的,未及过桥的清兵便被分为两截,隔河相望,相救不得。
然后便是巨响连珠不绝,震耳欲聋,黑烟弥漫,清兵脚下到处**爆发,只炸得血肉横飞,无处可逃的清兵,顿时纷纷堕河。
然他们身上铁甲厚重,一落河水,立时沉底,余下来的溃不成军,不多时又尽数被回人大军歼灭。
对岸清兵吓得心胆俱裂,向叶尔羌城中退去。
而这些人甫到城中,便又发现数百名官兵喝了水井的水中毒而死。紧接着就见到满天通红,城中到处火光烛天,四城起火。
原来是霍青桐早就下令各处民房中贮藏石油,少数伏兵一点燃,登时把全城烧成一只大火炉。
铁甲一被火炙,热不可当,众清兵纷纷卸去铁甲,乱奔乱窜。叶尔羌城内人马杂沓,喊声震天。
城中火势更烈,清兵已被烧死了数千名,焦臭令人欲呕,满城尽是哭喊之声。
于是,回人以及小的代价接连打三个大胜仗,一环扣一环的歼灭清兵精兵三万余人。
而后回人大军在黑水河旁前扎营,霍青桐虚张声势,命每名回兵烧十堆火,远远望来,自是声势惊人。看起来似有十万大军,威吓得兆惠大军只得向南撤退。
黑夜中星月无光,清军南行,道路愈来愈险,左面是黑水河,右面是英奇盘山。
山上积雪甚厚,一发声音震动积雪,便会酿成雪崩巨灾。清兵人人小心翼翼,下马轻步而行。走了十多里,道路愈陡,幸而天色渐明,清兵一日一夜战斗奔驰,个个脸无人色。
就在黎明时分,便见前方有数百名回人从山坡上俯冲而下,将到临近突然下马,拔出一柄匕首插入马臀。马匹负痛,向清兵阵里狂冲过来。
回人再从捷径向山上攀登,投下无数巨石,登时把道路封住。
道路狭窄,清兵虽多,难以一涌而上,后面部队却继续推上来,一时间路口挤满了人马。
而挡路的回人突然散开,身后露出数十门土炮来,这数十炮轰死了二百多名清兵,又把他们去路截断。
只听雪崩声愈来愈响,积雪挟着沙石,从天而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轰轰之声,震耳欲聋。
于是,数千精兵全被埋在雪下,路上积雪足有十多丈。
兆惠一步步仿若置身绝境,四万多精兵在一日两夜之间全军覆没。
这时,戈壁中又有一股清兵残部四五千人向南而来,霍青桐一跃而起,带了兵上前迎敌。
而清兵兼程赴援,人困马乏,人数又少,怎挡得住回人大军乘锐冲击。
兆惠不敢再战,下令车辆马匹围成一个圆圈,清兵弓箭手在圈内固守,虽是强弩之末,却仍是负隅顽抗。霍青桐只下令围而不攻,以逸待劳。
终于,回人在黑水河英奇盘山脚大破清兵,以少胜多,史称“黑水营之围”。
回人全军大祷,全军欢声雷动,大家又都赞霍青桐用兵神妙,举刀致敬。齐声大叫:“真主保佑翠羽黄衫,她领着咱们打胜仗。”
孙子曰: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就是回部这样一位年轻姑娘用兵暗合孙子兵法,以少敌多,护卫了自己的民族、亲人。
通过这一战,翠羽黄衫这个名字在回部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帐内的女子却是面色如纸般惨白,没有人明白她这一仗下来经历了多大的苦痛与委屈。
而就在这为了胜利而欢腾的时刻,霍青桐却只将将站起来,便突然身子一晃,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皆惊,纷纷奔来慰问,霍青桐不语,努力调匀气息,喉口一甜,又吐出一口血来。
木卓伦心中痛惜,知道女儿指挥这一仗殚智竭力,亲身冲锋陷阵,加之自己和部将都对她怀疑,她自然要满怀气苦,而最令她难受的,只怕是陈家洛和她妹子要好了,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安慰,也只得叹了口气。
转日清晨,旭日初升,霍青桐的大帐内却已空无一人。
只有,桌上留下一张信笺,寥寥写着数字:“爹爹,大事已了,只要加紧包围,清兵指日就歼。女儿青上。”
清兵围攻回部,霍青桐指挥自如,从容不迫,即使面对所有人的猜忌,她也坚强地挺住,最终在敌众我寡我情况下打了胜仗,而这其间她一直是苦涩的。
陈家洛不相信她,父兄也疑心她,部将也不信任她,她只有靠真主寻求精神支持。如此的心,另人叹惋。
所谓心寒,也就是被最亲近的人猜疑吧?所谓坚强,也就是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地调兵遣将。
从来,最伤人的不是敌人的利器,而是亲人的质疑。
青桐很坚强,可再坚强也是有限度的,可再坚强的人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也会受伤,也需要有人来安慰。
而结局能够辨白一切,而在此之前,所有话语都是多余。
为了最后的一点骄傲,霍青桐负伤出走,香香的大团圆她实在是无力去看,何必挑徒增伤感呢?。
而从小到大,翠羽黄衫霍青桐只代表着刚强,她不能在人前哭泣,她不能在对手面前示弱,她不能在父兄面前撒娇,她更不能无牵无挂抛开一切与爱人同醉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