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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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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行踪让人难以琢磨,她按照以往习惯对着桌子行一礼,准备走人之际突然发现屏风后露出一片衣角,青色的衣角。
小公子平日只穿皂色衣物,青色的这种从没见他穿过,乍一见到让人有点惊讶。
连歆织摸摸鼻子,转身走人,见到坐门前绣花的迎秋,眼珠转转问,“小公子好像没在房里。”
迎秋点头,“不久前出去了,还没回来,估计要等一会儿,怎么了吗?”
“那,这段时间有人来么?”
“没有吧,刚刚我去了一下茅房,回来时看了,房内也没人。”迎秋摇头,目光诧异,似乎很奇怪对方为何如此问。
连歆织笑笑,摸下巴,房内的那个有可能不是小公子,毕竟,如果小公子回来了不可能不让迎秋知道,那会是谁躲在此处?
院门外传来争吵声音,似乎双方都很怒。
小公子低沉声音带着一丝怒意,“那货没在我这,你赶紧回去,再闹下去成何体统。”
沉月含眼眶红红的,咬唇,“为什么你不帮我,我是你表姐呀!”
丁弥骞手指揉揉眉心,“太过分地纠缠,只会把人推得更远,你给柳子奇点私人空间,别整日追在他身后。”
“也就是说他真的在你这里?”
“随你如何想。”负手而立,他唤道:“迎秋,送表小姐回去。”
沉月含不甘心,不过真的没再过多纠缠,被迎秋扶着走人。
抬头看看时辰,他面色有点不好了,晚膳一定是送来了,不晓得那个他还不清楚名字的姑娘会不会见到柳子奇,别的不说,单单是对丫鬟有特殊癖好这一点,柳子奇就是很多大户人家避而不及的,任谁家的婢女被勾的芳心暗许都是一件恼怒之事。
走进院内,他一眼便瞧见老老实实站在门附近的姑娘,那姑娘对他小心翼翼地笑,让人又有了弹一弹铜钱的冲动。
连歆织可以预料到,在外面生了气的小公子喜欢拿人发火,自己一定会成为悲剧的那一个,事实上她也没猜错,对方正一肚子坏水的琢磨如何折腾人。
一把推开房门,丁弥骞大摇大摆走进,两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一派大爷样的不爽神态。
目睹这一幕,连歆织不免有点奇怪,就她见过的几次,从没见过小公子此般走路、此般欠揍神情,莫非有点原因?几乎是一瞬间思及躲在屏风后的那人,是他们口中的柳府公子柳子奇么?
屏风后传出几声大笑,继而听人道:“丁兄,你这表姐还真是!”
丁弥骞似嘲非嘲,神色很不好,“明知如此,柳兄还逗留我丁府作甚?”
没去在乎他口气中的恶劣,柳子奇一脸神秘,但笑不语。
柳子奇一走而去。
丁弥骞表情有所收敛,有点懒散,手指一伸,指向站在门后的某位姑娘。
那位姑娘战战兢兢,被一指,立马快步朝他方向步去。
丁弥骞手肘拄着桌面,单手撑住下巴,“刚才那位,你和他,有说过话么?”
摇头,连歆织实话实说,“没,不过昨晚,昨晚柳公子在灶屋附近出现,影响,嗯,婢女不知该如何措辞。”
他闭了闭眼,“你知道些什么?”说话间,手一摸腰间,一只荷包落在桌面,圆鼓鼓的,单单是从外表看便能瞧出很多小钱钱。
连歆织目光发亮,似乎透着一股看不清摸不着的绿光,嘴里吐豆子般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柳公子不仅出现在灶屋附近,更甚的随意进入三等婢女房内,昨晚很不幸的,奴婢那屋被他光顾,除了不在的李碗,屋内的其他两个姑娘为他吵架,差点挠在一起。”
听她说着,也不知为何,他觉得好笑,眉眼都染上笑意,摸下巴说:“那你呢?没和她二人骂架?”
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她不是那么害怕了,放松道:“奴婢回去晚了,不清楚那三人到底如何,反正,后来睡觉,奴婢没敢脱衣服。”话刚一说完,心觉不对,想解释,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讲奴婢不是故意说没敢脱衣服的,但这么说了不是变相的说自己其实是敢脱衣服的么,不解释的话又不对,和小公子说这种话各种不对劲……
丁弥骞倒没太过在意她讲了什么,只筷子一动,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缓慢嚼着,嘴唇每动一下,让人紧张一分。
好不好吃,求给个评价!
有过上一次经历,她多少知道,小公子在吃东西之际,对于好吃或者不好吃这类事,会非常认真,花费一点时间去慢慢琢磨……

第十六章

被人盯着嘴,一个劲儿的看,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丁弥骞忍不住挑眉,扫一眼仍旧盯着自己不放的姑娘,道:“辰时那会儿,你看上了我的红烧肉,这会儿,你又看上了我的鱼,你这般的奴婢,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连歆织吓一跳,连连摇头,“没,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只是想问一问小公子,菜的味道如何,方便下一次做,求小公子饶恕。”
“看上了也没关系,我没讲必须罚。”丁弥骞笑眯眯的。
这个笑很恐怖有没有?
她肩膀一抖,求哭,求别笑!
有点哆嗦的想,小公子别又是让人吃他吃过的东西,让人吃口水很好玩的样子么?
事实证明,小公子的确认为这种很好玩,他用带着哄骗意味的口气说:“喜欢铜钱么?”
喜欢!
“打算把这荷包拿到手么?”
有这打算,不过,这荷包难道不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想知道关于柳子奇的问题,我回答了这个,你打算给的么,怎么现在看来你貌似改变主意了?
不论做什么,只要是对方不愿意的,作为主动的一方,一定要循循善诱,丁弥骞坚信这个真理,脸上的笑很迷人,“如果你愿意做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这个荷包便是你的。”
“简单的事,奴婢已经,做完了。”连歆织咽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关于柳子奇之事,该说的奴婢都说了,不该说的奴婢也说了。”甚至添油加醋一番,我容易么我?
丁弥骞掏掏耳朵,“风太大,我没听清,咳咳……现在,你要做的,和莫钟在辰时时间做的一样,你知道吧?”
不就是吃你咬一口的东西,吃你口水么,乃至于这么兴奋?果然是脾气暴躁性格怪癖。
摇头,摇头,摇头,摇头……
抵死不从……
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也就罢了,知道的情况下,这个,有点难以下咽。
丁弥骞明白眼前的姑娘在纠结什么,以往他剩下的饭菜,婢女们都是小心去挑拣,挑出干净的吃,他若真有心,很多时候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每样菜都糟蹋一遍,让婢女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开吃,但他没那么做,一来是不厚道,二来那种行为会被大夫定义为有病,他更愿意看到婢女们被他逼迫而纠结着一张脸。
不过,他都说是以往了,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今日早膳那会儿,嘿嘿……
很显然,眼前一副为难状态下的姑娘讨了他的喜,他大手一挥,道:“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容许你闭眼吃。”
连歆织嘴角都僵了,闭上眼的话,味觉会更灵敏吧?会被扎到吧?这确定不是在坑她?
内心一阵抱怨,抱怨完毕,仔细想来一定是自己想太多,整条鱼多大,她也没必要吃小公子吃剩下的那部分,她想太多……难道内心深处一直在默默地期盼小公子狠狠地欺负自己?不对,这别扭的发展趋势一定不是她的错,都是小公子的错!
丁弥骞没再注意她变来变去的神色,手拿筷子挑刺,挑出能吃的肉放在一只小碗里,来回地做着,手指修长。
她不是很明白,小公子行事作风很古怪,上一刻还逼着她就范,下一刻就拿起筷子专心挑刺,这是啥状况?
“菜的味道不错。”丁弥骞看她一眼,道。
有进步是一定的,谢谢夸奖!
她抿唇,默不作声。
很快的,丁弥骞挑出一碗外表上看起来不错的鱼肉,吩咐她给莫钟送去,然后这一荷包的铜钱便都是她的了。
好事来得会不会太快?有种被馅饼儿砸中之感?
不过小公子待莫钟的特别,怎么说呢,让人有点嫉妒,亲自挑刺,还是没被他嘴巴沾过的部位,其实说实话,都是自己太矫情,被他嘴巴沾过的顶多是筷子,然后筷子沾了鱼肉,就这么简单,偏偏被她弄得那么复杂,这又不是被咬了一口的红烧肉,担心个什么劲。
走出惊亭轩,连歆织望天,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她一定立刻吃下去。
不久前刚刚和莫钟闹僵,眼下如何劝说对方吃下这碗鱼肉?想来那块被咬过一口的红烧肉一定给其造成心理阴影,保不齐怀疑碗中的鱼肉有问题。
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嘴欠和人争吵,吵也就罢了,还吐豆子般道出那么多事,不然现下不必纠结至此。
小公子,这可不怪她哦,她真的不是不愿意去找莫钟,两人有矛盾,再送鱼肉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勉为其难”亲自吃掉这碗鱼肉吧。
目光一扫四周,特别是树后,都仔细看一番,在没发觉有人的情况下她蹲在一棵大树后,咽咽口水,暗搓搓地拿起擦干净的筷子开吃,没一会儿功夫,鱼肉吃光,她舔一舔唇,味道果然不错。
“好吃么?”
“嗯,好吃。”低沉的嗓音传来,她下意识回答。答后立马发觉不对,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脸带惊慌四处望。
一声轻笑,从树上翻身而下一道身影。
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想开口解释。
丁弥骞摆手,让她住嘴,反问道:“真的好吃?意犹未尽?”
不点头成么?点头会做怎样?不点头又会怎样?求给个提示!
连歆织可怜巴巴着一张脸,“难道不是莫钟,就不可以么?”
丁弥骞一愣,不觉莞尔,笑中带着一抹狡黠,“你若喜欢,尽可多吃。”
上了贼船的恐怖,浑身的汗毛一抖,这是什么状况?有种宁愿被罚也不愿再多吃的感觉。
被跟踪一类的事,跟踪之人的身份,乃做这种事真多大丈夫?和她一个小女子比?
她再也不敢偷吃了!再也不敢和小公子耍心眼了!
他不愧是个公的,不愧是丁弥骞,不愧是小公子,不愧是口味奇葩之人,连歆织被他重新带回惊亭轩,被安排在桌边坐下,他在另一头坐好,细心地给她挑刺。
公子给丫鬟挑刺,闻所未闻,亲身一番经历,若说不惶恐绝对是假的。
丁弥骞笑眯眯的,就喜欢看她们想吃又不敢吃的神情。
阳光一点点落下,一桌子的菜大部分落入她口中,小公子吃的很少,她吃的快要打嗝儿。
她收拾一下碗筷,在黄昏之际出了惊亭轩,抬头望天,发觉出了一身冷汗,吃也能的这么憋屈,还是头一回。
婢女们在灶屋里洗刷碗筷,连歆织蹲身加入其中,不顾她们好奇的眼神。
“我也想给小公子端菜。”莫钟在一旁这般说道;“歆织妹子,不给点建议么。”
莫钟面容秀气,带丝清爽,被她直视之人只会感觉自己很受重视,不过被直视之人换成连歆织,不仅半点被重视之感没有,反而有种无形的算计。
连歆织讨厌这种别人挖个坑,等着对方跳的感觉,面无表情道:“当初不是你给我的建议么?”
将问题反抛回去,婢女们质疑的目光跟着转向莫钟,只见她唇角微勾,“这么说,是你抢了我在小公子身边的位置?那么请问你是怎么抢的?”
没待连歆织回答,旁边忽然有一清脆温婉的声音道:“这种事,你莫钟不是最拿手么,反过去问别人,真是可笑。”
莫钟不怒反笑,“抢得过总比抢不过要好,不是么?”
穆燕擦一擦两手上的水,“这么说,你方才是在变相自贬?夸连歆织么?”
“岂会,我只是在变相贬低你罢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嗯,你智商上的问题我不作考虑。”穆燕洗好盆里碗筷,站起身。
莫钟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一声轻咳,却是连歆织一脸古怪地瞧着她。
莫钟顺着她的目光狐疑地朝后看去,王典有点憔悴的站在灶屋门外朝门内望,殷切眼神,让人看了便觉生气。
连歆织见莫钟变了脸色,可耻的觉得好笑,忍不住又是一咳,继续洗碗。穆燕一扫其他还没洗干净的碗,径自过去,蹲身跟着洗。
连歆织想搔搔头,她和谁都不是一伙的,不喜欢莫钟,不代表和穆燕一队,不和穆燕一队,不代表不和莫钟作对。好吧,自古以来,敌人的敌人一定都是朋友。
耳听咳嗽,莫钟心生厌恶,只觉得被嘲讽了,朝连歆织看去的目光带着一抹不善,拉长了脸朝门外走去,和王典拉拉扯扯走远。
被瞪的连歆织表示,我就笑,乃想做什么?咬我?用眼神宰了我?请原谅我没有猪一样厚的皮,乃眼神更没有像刀子一样利。
穆燕被甩也不是多久的事,这会儿瞧见莫钟王典二人腻腻歪歪的,也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
连歆织忽然就很想知道,如果莫钟真的嫌弃到把人甩了,穆燕会不会再重新接手?怎么说呢,感觉正常人都不会接手,好马不吃回头草嘛,仔细扫一眼蹲在身前的姑娘,长相温婉,颊上双笑涡,不像是脑袋有点问题的那种……
那个,她会不会想的太多……
一棵枝繁叶茂大树下,树上的鸟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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