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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心中所想,丁弥骞摇头,道:“女子名节之重,百两白银如何能买。”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连歆织每日有时间就去和丁弥骞识字,一个教,一个学,她如今认识很多的字了,特别是他玉佩上的骞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字。
迎秋脸上的红肿渐渐消了,最近略有心不在焉,挨打的是她,得便宜的是连歆织,她觉得自己亏了,亏的厉害。
董阔在一旁安慰,没事,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么,他没少做这事。
迎秋笑,其实董阔也不错,只不过她心大了,有点收不回了。
作为一个姑娘家,春妙是完美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便是去灶屋忙活她也能做到最好,她炒菜的手艺日渐加强,快要赶上连歆织了,她嘴巴很甜,很容易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时日一久,其他人隐隐以她为首,哪怕她还不是三等大丫鬟。
后面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时时刻刻追着,连歆织压力颇大,无论是鲁雪或者袁岚纤她都不惧,唯有春妙令她感受到威胁,三等大丫鬟的帽子不算什么,但若丢了,被降为普通婢女,平日里干的活会加重,闲着的时候没有多少。
最近一段时间她忙于和丁弥骞识字,有很大进展,若在此刻丢了三等大丫鬟的帽子委实不妥,何况春妙处处针对她,真被抢了三等大丫鬟,她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连歆织清减不少,瘦的下巴有点尖,双颊上的肉瘪瘪的,丁弥骞每日和她相处,很容易发觉这点,以为她对识字的速度有压力,便减缓了教的速度。
识字虽然辛苦,但连歆织不至于笨到瘦下来,她急的是三等大丫鬟名头快被顶下去了,尤婆子最近有将她换掉的意思,那她来公子住处能逗留的时间将大大缩减,保不齐日后都没机会再和公子识字。
她有点难受,想让公子加快教的速度,偏偏脑子里仿佛有团浆糊,很简单的字都记不住了。
察觉出她情绪不对,丁弥骞一摸她发顶,询问道:“眼眶略黑,你近日没睡好?”
连歆织点头,犹豫道:“那个,把春妙提升成二等婢女如何,让她端菜去!”
“二等婢女呀,那她每月会多拿半吊钱,你舍得?”丁弥骞笑。
多拿半吊钱,多拿半吊钱,二等婢女嘛,多拿是应该的!
搔搔头,连歆织手指对手指,磕磕巴巴道:“尤,尤婆子待春妙,嗯,那个有点好过分了,可能没几日就升她大丫鬟。”
“哦,你的意思是尤婆子和春妙有亲戚关系,以权谋私?”丁弥骞一副沉思状。
“那倒没以权谋私,主,主要是,春妙升上来的话,会影响奴婢过来的时间。”连歆织抓耳朵。
“影响你过来的时间,也就是影响你我二人独处的时间,确实不妥。”叹气一声,丁弥骞两手撑在桌上,和坐椅子上的姑娘对视。
被他这般垂首盯着瞧,连歆织一瞬间觉得有点热,不自然的侧头,轻声说:“就,二等婢女。”
丁弥骞抬起一手揉她耳朵,“也不是不可以,等我心情好的。”
“那,那公子何时心情好?”眼巴巴的,望着他下巴。
“你不觉得最近发展的有点慢么?”丁弥骞笑,“加点速度如何?”
“不,不要!”她不假思索摇头,隐隐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她不想。
“那我若加速了你又当如何?你长得比我小,力气没我大,你耍得过我么?”把人从椅子上拉起,让她背部贴在房里的柱子上,他说。
“身为男子,和姑娘比力气,不厚道!”她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神色闪过一丝懊恼,“奴婢在说正事儿。”
“我也在说正事儿。”丁弥骞朝她靠近,“你不让我高兴,我如何为你办事儿?”
你若高兴,姑娘不是要把自己搭里了?搭里的过早不妥哇,看看迎秋,至今还守门绣花,她不想一守别人房门几年,连续不断地绣花……
迎秋打个喷嚏,揉揉鼻子,和董阔继续说。
第四十九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伫立院中的连歆织望天,她终于把春妙送上二等婢女,三等大丫鬟名头保住,没少被尤婆子用小话捏,大意上是说她卑鄙,她耸肩,卑鄙就卑鄙吧,二等婢女每月月例一吊钱呢,保不齐春妙会过来感谢。
春妙气都来不及,哪能感谢,在她终于快要将连歆织和公子独处时间挤掉之际突然被提升为二等婢女,她挠人的心都有,每月多出来的半吊钱哪能比得了攀上公子之后得到的大把赏钱,当奴婢的拿钱按吊算,当公子的女人拿钱按两算,根本不能比。
每日去灶屋取菜端菜,春妙都不忘瞪连歆织,搞不明白这个喜欢耍心眼的姑娘如何得了公子青眼。
连歆织表示,日久生情你懂么,你懂么,不过这个词貌似不靠谱,迎秋就没能靠这个上位。
她掐着手指算,她挤走了莫钟,嫁走了迎秋,赶走了霖彩儿,顶走了春妙,嗷呜的狼吼一声,战力太强悍,日后的目标,绝对是挖走任何一个可疑姑娘,挖光公子的墙角,独占欲很强有没有?
……
一年之中最喜庆的日子莫过于除夕,大户人家过除夕和普通平常人家不同,不论在吃食生活用物上或者其他方面都很讲究。
连歆织忙于炒菜,炒菜炒菜再炒菜,喜庆的日子上,一连十几日她都没多余的时间去识字,每日做的很多桌菜主子根本吃不完,即便有婢女小厮跟着抢吃也剩下太多,丁府不吃剩菜,一连十几日这菜顿顿剩,顿顿扔,丁府后门处聚了一大帮乞丐,等着每日扔的剩菜剩饭。
不只丁府这般,其他很多大户人家俱是如此,婢女们聚在一起闲聊心疼极了,这剩菜剩饭若换成银子,能换多少啊,太浪费,给她们添两件新衣服也是好的。
说到衣服,广封城的表小姐沉月含过来走亲戚,衣裙一箱一箱搬,羡煞旁人。
提起沉月含,连歆织又一次记起被扇耳光经历,她连尤婆子扇的耳光都找不回,更别提沉月含的,有些场子注定一辈子找不回,虽然她很想扇回去。
有的婢女就说了,表小姐都十六七岁了,上门提亲的都快把沉府的门槛子踏烂,也不知道表小姐是否还在等着柳三公子。
又有婢女说,那是提亲的没长眼,表小姐被卖进巷子阁过,很多人都知道,去提亲的无非是看在偌大的沉府,看在沉老爷面上,不然哪,以表小姐经历过的那些事儿,哪个大户人家公子敢要。
有些婢女口气中带着幸灾乐祸,沉月含卖莫钟不成,险些把自己搭进去的那类蠢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正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想当初,莫钟在一众婢女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第一个被小公子看上,第一个敢背着小公子和其他人乱来,第一个敢弃了小公子和柳子奇跑,第一个被沉月含卖而安然无恙走出巷子阁,这姑娘有太多的第一次,据说现今没和柳子奇成亲是因为阮府的老爷看上她了。
阮府的老爷阮玉城三十多岁,做药材生意,也是大名鼎鼎,妻妾成群偏偏一子未生,很多人偷偷传他身有疾病,影响后代,不过不管他是否身有疾病,他银子大把是真,比柳子奇还要在上,难怪莫钟要在两人间犹豫了。
有婢女口气酸酸的说,莫钟太好运,这好运真该分给别人一些。
鲁雪在一旁笑,“想好运呐,烧香拜佛去吧!”
王数忽然道:“我从小便信佛,也没见得哪里好运,顶多是比普通人过的正常些,佛让我们一生平安,平安既是福,好运不好运的,事在人为。”
其实王数更想说,看别人有的,就眼红,说别人好运,这有点不正常,嫉妒心太强,佛也拯救不了。
这会儿的天正冷着,婢女们躲在灶屋里你一句她一句,尤婆子拍掉身上积雪步进来,口气有点不好地说:“表小姐要吃猪蹄儿,赶紧拔毛去,赶不上晚膳吃,等着被拍板子吧!”
不暖和的天气里,手指略硬,拔毛费劲,连歆织一看刚刚长出头的指甲,剪了吧,虽然有点心疼。
霖彩儿家里杀猪,对猪蹄儿最熟悉,当初和她一同来丁府的婢女都是由她来指挥拔毛的,想想那个时候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反而挺幸福,也不是说现在不幸福,明白的多了,顾虑也就多,再没那种轻松心情。
尤婆子没忘记霖彩儿的祖传玉佩,碍于有小公子插手,她再没敢明目张胆找茬,不过时常给穿小鞋是有的,比如这次的拔猪蹄儿,给她多分了两个。
霖彩儿坐在小板凳上有点气,看看连歆织盆里的,又看看自己盆里的,有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和连歆织作对,她是不是错了?
连歆织拔毛拔得无趣,被对面时不时看过来的小眼神弄的浑身发毛,她纳闷了,今个儿霖彩儿有点不正常啊,吃啥受刺激了?是不是其他人提到柳子奇,她就又不爽了?
讨好一个人啥的,霖彩儿觉得特不容易,尤其是讨好的对象被自己挠过,不过她也受够了总被尤婆子刁难,现在对连歆织示好,会不会太晚?
沉月含一人自然吃不完二三十个猪蹄儿,她在跃马镇和不少的姑娘有交情,趁着节日,往丁府领来三四个姑娘,猪蹄儿主要是请她们吃。
灶屋婢女多,猪蹄儿分巴分巴很快拔完,洗洗蒸蒸,忙活起来。
反正猪蹄儿那么多,连歆织思索片刻,直接给丁弥骞拿去两个,至于为什么是两个?请别把她的嘴忘了,日日和公子共用晚膳,她都养胖了,养肥了,养叼了。
连歆织没想过会那么快和沉月含碰面,在惊亭轩见到对方之后她一愣,觉得自己托盘上的猪蹄儿可能不保。
沉月含已经把连歆织是谁给忘了,挑剔的眼神一扫她,并无太多其他情绪,侧过头继续和丁弥骞谈话。
丁弥骞摆手,让过来送膳的姑娘放下托盘,人回去。
连歆织点头,有点肉疼不能把猪蹄儿吃到嘴,敢情因为沉月含四处蹦跶跑到别人的院子里,害她到嘴的猪蹄儿飞了,放下托盘,转身走人呢。
沉月含来找自家表弟作何?最近她很有压力,出门便被人议论,说她进过巷子阁,她倍感烦躁,这些话既不能和爹娘多谈,又不能和其他姑娘相说,唯有找知道事情真相的表弟倾诉,没错,她是来倾诉的,一大堆不好的情绪全部倒出,说完之后她爽了,随意看看表弟托盘上的盘子,咦?里面是猪蹄儿?
“表弟,你也喜欢吃猪蹄儿呀?”
丁弥骞淡淡地扫一眼,大概某个丫头喜欢吃,他不置可否地耸肩,“你不回去陪领进府的姑娘?在惊亭轩耽搁太久不妥。”
沉月含摇头,“有姑姑陪着呢。”
“我想送客。”丁弥骞毫不客气道。
“你!”沉月含眼一瞪,人家都赶人了,她只能不甘不愿走人。
话说回来,连歆织作为一个嘴巴比较馋的婢女,她真的有那么容易就被打发走、灰溜溜回去灶屋么?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躲在外间的墙角处画圈圈,腹中饥饿,恨不能一把将沉月含揪出来,猪蹄儿什么的快放开,让她来!
迎秋坐在桌边绣花,眉眼带着笑意,道:“我就知道你会很快地出来,怎么样,不能陪公子用膳的感觉爽不爽?”
连歆织翻个白眼,“你现在很爽对不对!”
“那是自然!”
沉月含气冲冲回去后,连歆织眼睛亮闪闪的,噌地一声从蹲着的墙角处站起,小跑着冲进公子里间,“奴婢的猪蹄儿呢,有没有被抢!”
丁弥骞摇头,“你眼里只有猪蹄儿,可有我的存在?”
“你可以变成猪蹄儿!”连歆织想了想,道。
对眼里只有吃的姑娘,他深感无奈,他似乎是用食物将这姑娘套住的,比如第一次的肉,后续的肉,让她吃到嘴里她就乐,“你不觉得最近有点胖?”
胖?这么一个令姑娘伤感的字,为何轻易说出来,很得罪人不知道么?
连歆织有被得罪么?有,她敢发火么?不敢,对方说的是实话。
除夕是很喜庆的日子,包括除夕之后的很多天,日日大鱼大肉,不只她一个胖了,府中婢女都肥了一大圈,她相信明年春天自己会瘦下来的,所以,这会儿多吃点没关系,饿着自己的胃非常可耻,太凶残。
“公子,你没照一照镜子么,你最近也胖了。”被打击了,她只能打击回去。
“我只是胖了需要胖的部位,镜子照不出来,何况也不方便照。”
“那我也是胖了需要胖的部位,镜子照不出来。”连歆织眼珠一转,也这么说,在她想来,公子是在狡辩。
丁弥骞一瞬间似笑非笑,“你哪里胖了,需要我帮你摸摸?”
那你哪里胖了,需要我帮你摸摸?
连歆织张了张嘴,直觉的认为把这话反回去貌似不对?她也不吭声,继续吃。
“每次给我做的晚膳,都进了你的肚子,你为何就没点愧疚感?”
“我愧疚了,我很愧疚,我愧疚了,我很愧疚!”
“既然愧疚了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他拿筷子夹菜,吃几口,和她一块啃猪蹄儿。
“猪蹄儿都给你了,还要表示!”她捏着手里快没肉了的猪蹄儿,有点可怜巴巴。
“一人一个很公平,你太贪心。”丁弥骞笑。
你若不给机会,做奴婢的哪里敢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