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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只见一道身影翻墙而入,她惊呼一声朝后退,惊慌之下受伤的左脚不听使唤,一个绊倒右脚跌坐在地。
“摔疼了吗?”那道人影见她伫立院中也显得很意外,当下朝她步过去,口气有点关切地询问。
在半夜里翻别人家墙头的,赫然是丁弥骞。
日日相处,连歆织岂能听不出他声音,稍稍松口气,喊救命的话咽回去,借着他搀扶的手从地面站起,“不太疼,公子怎么来了?”
“睡不着,便过来看看。”
连歆织好奇他如何找来的,她并没告诉过他家里住址。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低一声轻笑,“只要我有心,总会找到。”
这个时辰,别人上门,把人请进房里去坐暖和一下才正确,可连歆织思及房内的几人,一时有些犹豫。
丁弥骞没看出她的顾虑,直接牵着她的手朝房门方向步去。
她想要捂脸,公子并不知道她有后娘啊,也不知道她有继妹妹啊,更不知道房里没地呆呀,只有一个大堂能坐,还是坐饭桌边,这么领进去真的可以吗?
两人坐在大堂里的桌边,一时相对无言……
丁弥骞是心中有事,连歆织则觉得时辰不合适,还有其他三人碍着。
想了想,他从袖中直接取出给带过来的物事,那是一个油纸包,他递过去。
连歆织诧异了一下,接过油纸包打开,原来是还稍稍热乎着的猪蹄儿,她抿抿唇,心头窜起一阵喜悦。
借着桌边的油灯,看出她的欣喜,丁弥骞一笑,“不能变成猪蹄儿,只好给你带来一个。”
她今天没少吃,此刻肚中放不下太多,但他既然亲自送来了,她若一口不动总是不好的,且她心里暖暖的,今晚非把这猪蹄儿吞进肚不可。
想到就做,她咬一口猪蹄儿,眉眼溢满笑意。
丁弥骞手指敲打桌面,思索怎么和她开口他想做之事,咳,猪蹄儿真不是用来贿赂的。
连歆织不晓得他有事而来,在吃完猪蹄儿后也不见他有离开的意思,一时间有点尴尬,时间真的不早了,被家里人发现总归不妥。
眼见拖不下去了,丁弥骞摸摸鼻子,终于又从袖中取出一物,此物却是一只红木锦盒。
乍一见锦盒,她眼前一亮,暗暗琢磨这是被送礼物了么?会不会太珍贵?多不好意思要?她绝对不会要的。事实证明不要乐极生悲,没待她高兴完,被打开的锦盒,里面的东西吓人一跳,糨糊糨糊,到底为嘛是糨糊?
连歆织以为自己看错了,错把珍珠当牛粪,揉揉眼睛,仍旧是糨糊,她错了,就不该抱有期望的,一个公子哥哪里会送婢女什么东西,她把自己高估了,以后再也不要。
不用照镜子,她也晓得自己双颊有多僵硬,勉强一笑,道:“这糨糊,公子是拿来玩的吗?”
丁弥骞神态一瞬间有点不大自然,道:“闭上眼睛,听我说。”
闭上眼睛?这是有不可告人的事的状况么?
好吧,眼睛闭上无所谓,暂时不想看他那张脸。
她乖乖听话,丁弥骞有点意外,希望等下她也能淡定如此。
连歆织没在乎他有什么打算,当脸上有凉凉的感觉那一刻,她有点发愣,忍住睁眼的欲望,面上被涂了一层又一层,那是浆糊吗?往她脸上涂浆糊?让她半夜出去装鬼吓人?
这根本就不是“闭上眼,听他说”,是“闭上眼,让他涂!”
念头转得越发快了,转得越发诡异。
丁弥骞手指沾一点点糨糊,先将椅子上的姑娘眉眼涂抹,接着是下巴双颊,画来画去,直把人画成一张花脸才作罢。
大半夜的,借着油灯观察这么一张浆糊脸,他表示压力很大呀!试着牵起她的手,并没有太多抵触,不过感觉总归是不好,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
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暂时仍旧没有答案,此次试验以失败告终。
连歆织被允许去洗脸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了,头皮发麻,不用再被折腾了么?
这个时辰,哪里能有热水,她一瘸一拐地从椅子上站起,打算去灶屋的水缸舀些凉水洗一洗。
丁弥骞终于发觉她腿脚不便,伸手拦住她,道:“在院子里摔伤的?”
“不是,烫伤,和那一摔无关。”连歆织摇头,绕开他去灶屋舀来水。
水盆放置地上,洗干净脸,水凉的她直哆嗦,道:“公子该回了。”
姑娘的脸被浆糊和凉水一通折腾,此刻在油灯下显得红扑扑,丁弥骞觉得自己太恶劣的,不该这么糟蹋人家姑娘,“连织,我……”
“奴婢累了,想睡觉。”声音淡的出奇。
把人惹火的状况!
丁弥骞手搭在桌上,迟疑道:“明晚我再来。”
求别来!
连歆织有种哭着送人走的错觉,哭晕在灶屋!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有很多种,今晚她遭遇的属于被迫一类,被对方用身份欺压。
连歆织躺在榻上认真思考,作为一个婢女,真的要丧失所有人权么?不能有半点反抗吗?可她有不愿、有反抗的心思怎么办?如何解决?
对某些事有抗拒意思的她,是一个完美婢女吗?
当奴婢难,当一个能面面俱到的婢女难,当一个脑子出了点问题的公子的婢女更难。
丁弥骞走在街上有点懊恼,忘记问小姑娘如何烫伤的,忘记嘘寒问暖,他这个公子当的可真失败!
第五十二章
每个清早都是迎接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应该开开心心,不过刚一起身就瞧见讨厌的事物,这一天甭想开心了。
韦香姿和连歆织差不多的时辰起身,两人互相扫一眼,俱是将脸撇向一侧。
连歆织下地穿鞋,穿好衣物打开带回来的包裹,从其中取出跌打损伤散涂抹左脚背上,感觉这药对烫伤并无多大用处,可有可无。
瞧见她坐在椅子摆弄脚的动作,韦香姿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我就是把你的脚给毁了,你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连歆织脸色一冷,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天生长了一张贱嘴,天生长得欠揍样,不揍她都对不起自己的拳头。
韦香姿仿佛一只战斗胜利的公鸡,得意洋洋步出房门,和她娘说说笑笑去了。
陈氏笑眯眯的,抚摸女儿发顶,一点责怪意思没有。
当娘的当到这份上,也算是一朵奇葩。
有其母必有其女的感觉不要太强烈!
姓陈的和姓沉的果然都一样的感觉不要太强烈!
连歆织快要气死了,偏偏气无处出,为了不给连大冬添麻烦,她既不能拿出扫帚将那母女俩扫地出门,也不能任性地举起茶壶就摔,凭什么别人能作她就不能作的念头能不能不要那么强烈!
在这个家里待着太伤人了,太窝火了。
显然她不知道,更窝火的还在后面。
猪蹄儿上的肉啃得干净,不代表能把骨头啃进嘴里,连歆织昨晚啃的猪蹄儿剩的骨头扔进灶中,被陈氏眼尖的瞧见,把从灶中扒出来的猪骨头递到连大冬眼皮子底下,说连歆织偷吃。
连大冬坐在桌边,看看大女儿,欲言又止,本来嘛,从丁府带回来的猪蹄儿不愿意给家里人吃很正常,谁让家里有后娘继妹,处不好关系常有的事儿,但既然拿回来了,吃就当面吃,大半夜的偷吃算啥事儿?后娘继妹能惦记你那根儿猪蹄儿?这变相的在说别人小气,自己本身也落得个吃独食儿的不好名声。
那根沾了灶灰的猪骨头被放置一个盆里,供在桌上,让四个人瞪大眼睛瞧,房间里一时静寂。
一根猪骨头引发的家庭战争。
连歆织每次回来都特别难受,吃得再多都胃疼,她老爹别的本事没学会,学会了欲言又止,用眼神能拍死人。
一大家子四口人,三个对她“虎视眈眈”,就等着她解释为啥偷吃!
有必要解释么?能把公子扯进来么?不过是一根猪蹄儿就闹得人人不快,他们若知道昨夜她和一个不靠谱的家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准上来扇她一巴掌。
本来她长相就够让人糟心的了,再被人故意扣上一顶偷野男人的帽子,她不用活了,跳河来的比较轻松!
不愿意解释不代表没有人逼问,有一句怎么说来着?你不主动坦白,那我只好逼问。
韦香姿经常做的就是逼问,很有一套,道:“你应该不只有一根猪蹄儿吧?”
晚上应该还会有人给送……“这和你有关系么?”
“你又想偷吃?”
“属于我的东西,无论何时去动,它都是我的,不存在偷不偷的问题,请你把脑子放正。”
韦香姿还待继续问,可连大冬已经不愿再继续下去了,这场无意义的争斗。不管怎么说,两个女儿都这么大了,就算是长歪了也一时无法纠正过来,孩子的教育需要慢慢来,现在的时间他最好去做糕点,然后拿出去卖,多赚一些银子养家,另外晚上回来的时候要记得买一大堆猪蹄儿。
“都别说了,赶紧吃饭,干正事要紧。”他把脸一虎,推开椅子朝门外走。
陈氏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如非必要从不去主动说些什么,因为总会有人替她开口,连歆织犯了错,连大冬会碍于面子上不好看说几句,韦香姿会仗着年纪小不懂事跟着吵,陈氏只需要躲在后面安静的观察就可以,偶尔添一把火,被察觉到了她就适当地服软,这种蔫坏的屡试不爽。
韦香姿和连大冬都说完了,陈氏觉得自己也该说两句,轮也轮到自己了,她先咳嗽两声,眸中溢满担忧,“歆织,就算是讨厌我这个后娘,你也别再做这种事了,晚上担惊受怕吃东西容易伤身体,会影响日后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啥的都上来了,乃还可以说的更恐怖一些。
默默地,连歆织起身,她爹都走人了,她还继续在这里傻坐是脑子有病,不想当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她只能起身,不然像后娘和继妹妹一样傻到喜欢睁眼说瞎话就不妥了。
韦香姿惦记上连歆织的包裹了,想去翻一翻,或许里面还有猪蹄儿也说不定。
韦香姿很喜欢吃猪蹄儿,可碍于家里并不富裕吃的机会很少,哪怕是过除夕的时候,或者除夕之后热闹的日子,她都没能吃到几个,如今眼见灶里的猪骨头,她的馋虫被勾起来了,眼睛一刻也不离连歆织的包裹,只等她出门的时候打算上前去翻。
连歆织坐榻上绣花,深深有种包裹里那一吊钱不保啊的念头。
她突然有个很好的虐人办法,俗话说,越得不到越想得到,这般吊着韦香姿的胃口,真是好极了。
嘿嘿一笑,连歆织把包裹放在手边,摆出一副警惕模样,继续绣花。
韦香姿有点气恼,看出对方在刻意气自己,可偏偏自己就上了当,恨不能把对方的包裹立刻抢来。
急性子什么的,最是磨人。
连歆织以为,丁弥骞会在夜间如约而来,不想一大早的他就来了。给他开门的韦香姿一愣,整日在老牛巷里混,她从没见过长相如此精神的公子,她只会用精神来形容他,不自觉地开始脸红。
丁弥骞挑眉,推开在他眼前发愣的姑娘,朝门内步去,昨晚夜色太黑尚没来得及打量此间院落,如今一看,有些破旧,可能住不得几年。
陈氏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过来的这位是贵客,她下意识整理一番衣裙,矜持地上前,柔柔一笑问,“这位公子,来小妇人住处可有贵干?”
“有。”丁弥骞显得有点犹豫,眼前这位应该是连织的娘,他称呼伯母没错吧?“我是……”
连歆织靠在门边,对他一副打算开口自我介绍的行为眼瞎,一个焦急扑上去,抱住他手臂,道:“你先和我进来。”
比起伯母,还是连织重要。
朝陈氏点一点头,他随连歆织进去。
把房门及时阖上,挡住打算跟着一同进来的韦香姿,连歆织背靠在门上,有种抽打丁弥骞的强烈念头。
“你这么神经兮兮的,真的好?”丁弥骞神情有些不大好,门上这姑娘给他一种他见不得人的感觉。
连歆织深吸一口气,道;“奴婢也不问你因何而来,总之,外面那个一个是奴婢的后娘,一个是奴婢的继妹,奴婢不想和她二人有太多接触,也希望公子不要搞乱奴婢的正常生活。”
丁弥骞恍然大悟,难怪有股违和感,道:“你拉我进来的很及时,不过,我有必要了解你的家庭状况,免得闹出笑话。”
“你,你又不用经常过来,能闹出什么笑话?”
“谁说我不经常过来?”他不以为然,“我会经常过来,你不在丁府,日子很无趣。”
丢他个死鱼眼可以吗?
可以!
我可以拿刀砍了他吗?
可以!
我不会坐牢吧?
会!
一个长相不错的少年,跑去找一个相貌过妖的少女,两个人碰面久了会发生什么?
没发生什么!
外人信么?
不信!
所以说,不用他多来几次,她头上就会被扣上一顶不正经的帽子,招野男人,额上被贴上字条:不要脸!
这么破坏她名声,他真的大丈夫?
不丈夫!
所以说,她想把他放在砧板上,留过了冬,明年春天吃。
丁弥骞从来不在乎别人眼光如何,他只在她额上瞧见一张字条:你是我的!
没错,这姑娘是他的!
谁敢抢?
不敢抢!
他可以对她做点奇奇怪怪的事吗?
可以!
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