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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屋里的其他人根本没机会见丁弥骞,不是你还能是谁?另外,你不觉得自己经常烂好心吗?”莫钟笑的嘲讽。
“好吧,下次我一定不多嘴。”摊手,连歆织无所谓,不损自己利益前提下,什么都好说,她也不是没事儿干喜欢多管闲事,虽说对方得了便宜还反过来嘲讽,那是别人的问题。
老“熟人”碰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互相看不顺眼,估计双方都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莫钟从袖中抽出帕子擦擦唇,淡淡道:“你的包子凉了。”
不凉也不会吃了,胃疼!
时辰耽搁的差不多了,连歆织提着油纸包打算走人。
附近有一家布庄铺子,一身华丽衣袍的阮玉城手中抱着布匹从中走出,偏偏君子模样的他对莫钟笑道:“上次订的这匹布不错,回去给你多做几套衣裙。”
莫钟羞涩一笑,她很喜欢阮玉城的这种成熟味道,是柳子奇比不上的,唯一让人不满的是他妻妾太多,“其他的姐姐们怕是会吃醋的。”
“醋吃多了对身体不错,随她们去。”软玉城牵起她的手,二人一同离开。
莫钟回头远远的看一眼,和听到她二人谈话而伫立在街上的连歆织对视一瞬。
那个应该就是阮玉城吧?
还在丁府过除夕的时候,连歆织听其他婢女讨论过,莫钟在柳子奇和阮玉城二人之间跳来跳去,现下看来,阮玉城既是给买布又是打算给做衣裙的,比起莫钟和柳子奇的关系应该更好一些。
回去丁府,连歆织发觉灶屋姑娘看她的眼神很怪,她脸上有东西吗?
王数拉过她衣袖小声说:“最近你不在的这几日,尤婆子已经允了春妙给小公子准备膳食,据说小公子吃着觉得不错,很多人都猜你是不是又要被顶了。”
连歆织点头,谢过一声,朝自己平日用的灶走去,灶上的锅洗刷很干净,边上的盆子里放着一些被热水泡着的肉,这个时辰,看来春妙今个又打算过来准备膳食了。
春妙从茅房出来,在水盆里洗洗手,对连歆织的回来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挑眉道:“你刚回来,歇着吧。”
动一动脚趾,连歆织点头,能歇着正好,脚走路多了会更痛,不利于恢复。
春妙讶然,同意的轻松,其中有诈?
……
惊亭轩,丁弥骞坐在桌边静待,终于房门被推开,他笑道:“连织,你……”
话尚未完全说完,见来人并非连歆织,他当即面色阴沉,“连织呢?”
春妙太阳穴一跳,他从没给过自己如此难看的脸色,她声音不自觉发颤,“她,没回来呢。”
“你在撒谎。”丁弥骞冷笑,一站而起,“照照镜子,仔细看看你此刻神情有多扭捏。”
“她坐凳子上歇着,奴婢总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过来吧?”春妙摆明了讲是对方自己不愿意来。
丁弥骞眯眼,思及连歆织左脚背上烫伤,却是不大信,手一挥,让春妙留下托盘,人回去。
春妙咬唇,不甘心,此次不仅无功而返,还闹得一身不是。
……
连歆织用过早膳,回去柴房附近的第五间房,坐榻上一针一线绣花,房门被推开,王数告诉她有人找,跟在对方身后的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是迎秋。
连歆织挺意外,迎秋从不过来找她,两人没那个交情,今个来找莫不是惊亭轩有事?
王数看两人似乎有话讲,耸肩一下推门出去。
迎秋原本笑的十分温婉,有穆燕的气质,但在王数离开之后立马摆出苦瓜脸,“公子找你。”
生活中会用到的字连歆织学的差不多了,再进步也就是多读多写,完全没必要再把多余时间用在惊亭轩,有此前提下,她不认为整日跑惊亭轩有何好处,纵使和公子关系不大一般,两个人经常相处也会腻的,总该给彼此一些时间,不过此刻看来,公子不这般想。
放下手中针线,沉吟一下跟在迎秋身后走。
路上碰到不少人,她们大多数没见过迎秋,有点好奇,连歆织和几个认识的解释说这是公子身边婢女。
董阔在院子里劈柴,对迎秋憨厚的笑。
迎秋回以一笑。
二等婢女除去早晚端菜,其他时间并没太多活,遂春妙如同平日一般待在惊亭轩,坐房檐下的椅子上,和往日的迎秋一般,无聊到针线不离手,公子身上带的荷包中有她贡献的。
院子里很安静,光秃秃的树,连歆织望一眼缓缓升起的太阳,推门进屋。
里间,丁弥骞坐榻上看书,手边放着一个包裹,听门声他耳朵一动,并没抬首也未出声。
房内气氛有些沉闷,连歆织不想那么压抑,离得他近些道:“公子,有事要奴婢效劳吗?”
“有。”将书拿反了的丁弥骞抬眼,手边包裹丢过去,“里面的衣服穿上。”
包裹砸在怀里,她捏一捏,并没打开来看,迟疑道:“奴婢回去穿……”
“穿不出去。”丁弥骞面无表情,“你打开看看。”
穿不出去?颜色太难看了么?
连歆织没多想,包裹打开,里面黄色的襦裙,散发一股奇怪酸味道,有些地方破开口子,一个洞一个洞,比街头乞丐穿的破旧衣物有过之而无不及,确定是给她穿的吗?从奴婢降为乞丐的速度有点快。
她用眼神询问,开玩笑的吧?
他用眼神回答,女子衣裙,是给你穿的。
这类的玩笑都不好笑,何况不是玩笑是认真的,奴婢压力很大呀!
手捏黄色襦裙,她手指在抖,“为,为何?”
“我想看。”只是想看,这么简单,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想知道,没了漂亮衣裙的她还是她么,他还会待她一如平常么。
黄色襦裙不单单是穿不出去那么简单,在他一人面前也难穿,一个个小洞洞,穿着,会露,也冷,活遭罪。
丁弥骞看出她的为难,摸下巴,“你也可以直接套在外面。”
连歆织摸鼻子,这种奇怪的酸味儿,真的可以么,公子的鼻子病了。
他一副非要这么办的态度,根本不容人拒绝,连歆织郁闷,更多烦累,闭了闭眼,忍着酸酸味道将衣裙套在身上,就当是从乞丐堆里打滚一圈回来。
只穿一件破旧衣服能看出什么?
丁弥骞认为不够,拉过她的手,亲自动手将她发上簪子拔掉,发丝打乱,又用盆里的灰在她面上涂抹,包括手臂和刚穿上的破旧衣服。
只见她披头散发,满面灰土,一身脏污,仿佛刚从泥坑爬出,如非眼神太亮脸颊肉多,真真是和乞丐毫无区别。
连歆织浑身僵硬,只觉头皮发麻,或者说,公子疯了!
她只当是从乞丐堆里打滚一圈回来,没说真的打滚啊,话说这和乞丐真的有分别吗,公子不会是打算让她去要饭吧,天呐,什么恶趣味,救命,现在跑来得及么……
第五十五章
丁弥骞很满意连歆织此刻装扮,略一点头道:“你且暂时这般穿着,看腻了我会叫你脱。”
连歆织麻木了,听从对方吩咐倒杯茶,声音机械道:“公子请用茶。”
同样送衣服,阮玉城送莫钟华丽布几匹,做漂亮襦裙几件,丁弥骞送她连歆织破旧乞丐衣裙一件,附赠酸臭味道一串。没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唯有更破,更残。
被安排去洗衣服,她坐凳子上望天,沉默,一点点敲着盆里衣服,她洗得不急,丁弥骞给她派很多的活,一天也未必能干完,所以,急什么。
迎秋和春妙坐房檐下的椅子上,怀里抱着暖炉,笑而不语。
虽说在笑,春妙却暗自庆幸,得公子青眼不容易,压力倍增,看那个坐在凳子上洗衣服的姑娘便知道,被弄得一身脏污,且看公子似乎有意让人以这种装扮过几日。
丁弥骞搬来一张椅子,坐连歆织身边,看她洗完一件又一件,观察她面无表情的脸。
他神色略有不自然,如此折腾人确实不妥,但他不会放弃,正色道:“你笑一个。”
捏着衣袖的手顿住,她抬首,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洗。
如果以为穿的破些、活干的多些、没有其他了,那就大错特错,真正令人难堪的在下午以后。
有丁弥骞的吩咐,连歆织在灶屋的一切活都被分给其他人做,她的任务就是陪着他瞎折腾,遂晚膳又一次春妙做。
丁弥骞手拿筷子夹菜,有一口没一口吃着,他让连歆织蹲在他腿边,看着他吃。
几个时辰前还有着亮闪闪眸子的连歆织,此刻眸中毫无色彩,抱膝蹲身,按照吩咐面无表情盯着他的碗。
曾经盯着他吃,她流口水,现在盯着他吃,她想一饭碗垮死他。
一个人最狼狈的时候无疑也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异样眼光,尊严呐!连歆织的狼狈是公子所给,哪怕她明知真正的自己并不狼狈,仍旧无法忽视被踩进地底的尊严,她此刻感觉自己像狗一样在讨食,摇尾乞怜。
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是啥,她知道了,莫过于一切都处于被压迫状态。
身为奴婢,给主子磕头下跪正常,整个寒骄国都如此风俗,身为奴婢,被搞成乞丐朝主子要食,她从没听过,但正在经历。
丁弥骞摸她头发,筷子夹一块肉,朝她方向丢,让她用嘴接。
摇头,她不接。
肉掉到地上,丁弥骞挑眉,只说三个字:巷子阁。
他每提一次巷子阁,就让人难受一次,心里冒泡泡,他从来不知道。
有些看似不经意的伤害,从来都是日积月累的,积累到一定程度总会爆发。
下意识捂住胸口,这里痛!
当难受多过开心,某些追逐自然而然放弃。
连歆织一瞬间有些恍惚,她不给人开“荤”真是聪慧,似乎从前的那些坚持不是矫情,是做对了,从没有哪一刻她如此庆幸,她果然不适合给富贵公子当女人,当个简简单单婢女就好,至少简单,不会任人欺凌。日后她都会摆好自己的位置,继续努力寻找好婆家,公子这村这店,咱绕过吧。
丁弥骞一点不知道,他眼里非常听话的姑娘起了反抗心理,决定不再挖他墙角,决定对他放弃,他这种变态姿势太美太妙,小姑娘攀不上!
连歆织扫一眼掉在地上滚了两滚的肉,脑子有病的公子不会让她捡起来吃。
公子的智商可以相信吗?
或许可以!
巷子阁,我可以烧了它吗?
它有靠山!
破烂衣裙,我可以脱掉吗?
等着被卖!
真的要学狗一样摇尾乞怜吗?
这个,应该得学!
挖公子墙角的目标,彻底放弃!
连歆织闭了闭眼,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肉,手指发颤。
丁弥骞面色一黑,筷子敲她手背,声音低沉道:“没让你捡地上的。”
“奴婢不知何时该吃何时不该吃。”机械的声音,她垂下眼帘,依旧保持蹲身姿势在他腿边。
不得不承认,丁弥骞很不喜她此刻状况,不是依着她目前的状况以貌取人,是她神态口气都和他预想般的不同,“我说你做,别找其他借口。”
“好,奴婢配合。”主动张开嘴,等着他夹肉丢过来。
她这般配合,他明明该高兴,却升起一股莫名不爽,烦躁地重新夹起一块肉丢过去,动作略粗鲁。
连歆织毕竟从没这么被人戏耍过,动作略有僵硬,没接住,她愣了一下,这可不怪她,她已经努力了。
丁弥骞面色更黑,直接捏住她下巴,肉块挺大的,她被噎住了。
他娘的,真当她是狗了!
再不想挖走他墙角,再不想占他身边的坑,对他的忍耐也就够了。
额上贴着一张字条:婢女!
有字条压在背上,她忍,不就是三年么,如今过去一年,再过两年她便能出丁府,和丁府的一切再无瓜葛。
桌上大半饭菜都进了连歆织肚中,她表示被丢食丢的各种难受,一边生气一边吃,腹部涨涨的,到了夜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跑茅房几遍,吃的憋屈,果然容易坏肚子。
没过几日的时间,整个丁府都知道灶屋有一个叫连歆织的三等婢女,因为某些事得罪丁小公子,被整的惨不忍睹,日日乞丐装,日日吃狗食,日日被奴役,日日被压迫。自此,丁小公子煞神一名声更胜。
云贤阁。
丁大太太坐在桌边喝茶,听采德绘声绘色讲丁小公子的“传奇”。
丁大太太对自家儿子了解,明白他喜欢恶搞,一笑置之,“既然公子不愿找婢女开‘荤’,那便直接娶妻。”
坐在一旁看书的丁老爷闻言抬抬眼皮,没吭声。
采德眼珠一转,嬉笑说:“太太可是有中意的姑娘了?不知哪位姑娘能得太太青眼。”
对婢女接话行为,丁大太太示以赞赏,道:“上次和月含来丁府的那个娄姑娘就不错,回来派人去细细打听一下,详细了解一番。”
“诶!奴婢遵命!”采德行一礼,捂嘴笑。
翻着手中的书,丁老爷哼笑一声。
眉一挑,丁大太太放下手中茶杯,道:“怎么,大老爷你有何不满?”
“哪敢呢!”丁老爷起身,抖一抖袖子,转身朝外走,“你儿子的心明显不在这上面!”
“有偌大的丁府在,其余的有必要么?”丁大太太嗤笑。
“偌大的丁府?最近做生意可别不够赔!”哼一声,丁老爷转身消息在二人视线。
“太太……”采德面露一点忐忑,试探着唤一声。
一拍桌子,丁大太太面色青红交加,丁府最近的生意的确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