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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就迈着大步来到碧痕住的屋子门前,门外守着的丫头早就看见了,忙对着他行了礼,就要进去禀报,却被他摆手止住了,只问道:“娘娘在里头吗?”
那丫头忙点头,赫连承玺迈步就要跨上回廊上的台阶,却猛地缩回了脚步,站在那儿沉思着:“我这一进去,少不得见碧痕那副样子,到时候我该怎么说?说到底她是我的妾,可是我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后来一想,碧痕这样还是他造成的,既然他已经来了,说不得还是得进去看一看吧。
刚要挑了帘子进去,恰好这帘子被人挑开了,却是安然出来了。她两眼红肿,想必已经哭过。赫连承玺和她对视了一眼,却没说什么。
倒是安然看见他,忙让道:“你终于来了,进去看看吧,怕是……怕是不行了呢。”
赫连承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进去了。里头一张大床上,靠里躺着身形消瘦的碧痕,头朝里,也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样子。
旁边一个小丫头见赫连承玺进来了,忙给他行了礼,这才对着碧痕的耳朵悄声道:“姑娘,王爷来看你了!”
“王爷?”就听碧痕微弱的声音传来,身子也跟着慢慢地往外转,可是转到半截,她又突然停止了动作,凄然一笑道:“王爷到底还是来了,奴婢好……好高兴啊!只是奴婢这副样子不能见王爷了。”
赫连承玺不是个绝情的人,虽然对碧痕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是看到她如今这样,心头也忍不住一酸,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害你这样!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需要照料,你说出来,我都会给你办好的!”
“奴婢就先谢谢王爷了。”碧痕脸朝里,始终没有看赫连承玺一眼,说完了这句话,半天却不再开口了。
赫连承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她不高兴了,不过看在她这副模样的份上,不管她是怎么想自己的,他都不会和她计较了。
半天,才听碧痕颤声道:“可惜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要不然,也跟着奴婢托托福。王爷不用操心了,您能来看我,奴婢就觉得满足了。只是奴婢有一个心愿。”
说到这儿,碧痕咳嗽了两声,抖抖索索地用帕子捂着嘴,好似吐出了什么,就听身边的小丫头惊叹一声,回过头来带着哭腔:“姑娘,血……”
碧痕由于偏过脸去,赫连承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听声音却知道她心里也是极其凄惨的,就听她说:“别一惊一乍的,这有什么,左右不过一口血,也值得你这样?”
赫连承玺知道她心里不好过,忙问她:“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碧痕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答道:“奴婢已经成了这幅丑样子了,若是我死了,就一把火烧了吧。奴婢想走的干干净净的,不愿让自己脏兮兮的身子埋在泥里烂掉!”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凄怆,让赫连承玺这个经过战场洗礼的人倍觉心酸,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这泪珠恰好掉在碧痕侧着的手上,她一个激灵,抬起胳膊看了看,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王爷您哭了?您这是为奴婢在哭吗?奴婢真高兴,没想到王爷还能为奴婢掉泪呢。哈哈……”
她有些着魔般地又是哭又是笑,终于在一阵大笑之后,再也喘不过气来,头转动了一下,再也没了动静了。丫头知道不好了,忙上前拍打着。赫连承玺忙喊来太医,诊过脉之后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老臣回天乏术了,请王爷准备后事吧。”
赫连承玺像是当头挨了一棒,虽然对她没有多少的感情,可是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他眼前没有了,他还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个大男人,站在那儿,两行清泪终于沿着面颊滑落下来。
他心里有愧,若不是自己,碧痕不会死,更不会死得这么凄惨。他还想到了安然,碧痕已经死了,不知道其他三个人怎么样,安然会不会也像碧痕这样。
简单地吩咐了管事的几句话,他就擦了把脸,匆匆地出了门,安然依然站在那儿,寒冷的风呼啸地从她身边擦过,她却一动不动,就像石化了一样。(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四章 无路
赫连承玺脚步沉重地来到了安然的面前,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安然浑身轻微地抖动着,仿佛不胜寒一样。半天,她低着头问赫连承玺:“她……死了吗?”
赫连承玺喘出一口粗重的气来,眼睛凝望着远处灰暗的天空,久久不语。安然心中了然,不在问什么,只是用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腰,喃喃道:“我们该怎么吧?”
赫连承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说道:“该好好地把她发丧了,毕竟,她是我害的。”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风地里,好像天地已经不复存在一般。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可是一旦发生了,还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往日里,碧痕争位子的情景又浮现进安然的脑海里,可是此时,她一点儿都觉不出碧痕的可恶来,内心里只是感到深深的恐惧。一想起碧痕那张脓水遍布的脸,安然就觉得心里爬过一条细小的毛毛虫,浑身都跟着不寒而栗起来。
碧痕的丧事办的轰轰烈烈,按说,一个妾死了,不应该这么操办,可是赫连承玺心中有愧,就在花费上拨了不少的银子。安然自然也没意见,都这个时候了,她已经没有在乎的力气了。
一连三四天,府里都忙的乱糟糟的,这些事儿安然也不想插手,一切都交给了管家来办。赫连承玺也可能是内疚的缘故,竟然一连三天都歇在了书房里。安然也不使人叫他,她自己也想好好地静一静,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虽然往日里想起死来也不觉得多么可怕,毕竟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灵魂,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可是碧痕活生生的例子。倒让她心里恐惧不已。确实,人真的在死亡面前,没有几个会做到淡定的,尤其是面对这样的死亡。
好不容易过了断七,碧痕的丧事才算告一段落,安然趁着这几日已经慢慢地想通了。不管怎样,她和赫连承玺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如果现在就这么死了。她还是心有不甘的。赫连承玺有大好的前程。况且已经服了皇后给的药,如果是真的话,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最起码,她不用再替他担心了。
常言道:悲也一天,乐也一天。反正怎么过都是一天。又何必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就算是真的要死了,也要做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地步,不能天天闷在屋里。自己把自己吓死。
安然打定了主意,就立即梳洗了一番,换上一套鲜艳的裙子。这个时候,鲜亮的颜色能够让她的心情好起来。她叫过厨房里的管事头儿,让他置办几个拿手的小菜,这才让丫头去叫赫连承玺过来。
掌灯时分,安然的屋子已经收拾一新。屋里拢着一个鎏金的大铜火盆,里头的木炭烧得火旺,间或爆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安然细心地在熏炉里放了一把上好的百合香,这才坐下来静静地拿着一本书看。
这时候,厨房的管事儿和两个丫头小心地把做好的酒菜从食盒里一样一样摆在一张乌木八仙桌上,中间一个大火锅正烧得旺盛,里头浸着的牛羊肉片、各样肚片散发着浓烈的香味。
丫头见赫连承玺还没来,就小心地问着安然:“娘娘,奴婢再去看看王爷?”
“不是已经请过了吗?他不想来就算了,何必勉强呢?”安然眼皮子都不抬,信口说了一句。
门口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这么香的酒菜你想独享吗?我为什么不来?”话未落地,人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却是赫连承玺带着一身寒气倚在门口,口角带着微微的笑,静静地看着安然。
安然放下书,款款地站起身子,亲自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氅交给丫头挂了,这才挽着他的手道:“你来的正好,我还想着,你再不来,我一个人就要先用了呢。”
“夫人相请,我哪敢不来呢。”赫连承玺打趣着安然,人已经坐在了安然的对面。安然觑着眼看了看赫连承玺的脸色,说道:“王爷脸色还好,就是眼泡儿有点儿发淤,显见的这两日没有睡好。”
赫连承玺深长地叹息了一口气,却欲言又止。安然摆手挥退了丫头:“你们先下去吧,到厢房里先用些饭菜,这两天你们也着实累了,等我叫时你们再过来。”丫头自然领会,相跟着下去了。
赫连承玺拈起筷子来回地搓着,却笑对着安然:“如今你也历练出来了,管家是有模有样了呢。”
“这个有什么呢,家即使管的再好能有什么用?”安然话接着话,忽然就伤感起来。赫连承玺最不想提这个话了谁知道还是引出来了,两个人一时都不敢开口了,生怕说出更可怕的话来。
良久,还是安然惨然一笑,端起火锅边上的佐料小碟子一样一样地往火锅里撒着,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安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对着赫连承玺抬了抬筷子,招呼道:“别哭丧着脸了,大不了一死。如今想来,我真是够幸运的了,没想到这辈子能嫁给一个皇子,还能顿顿吃上肉,也该知足了。都说‘知足常乐’,我该天天乐呵呵的才是,怎么反而还伤心难过呢?”
虽然没有喝酒,安然已经有了一些醉态了。她执起桌上那把精巧的自斟壶,给两个人面前的酒盅子都满上了,端起自己的酒盅和赫连承玺干了一下,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脸颊上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抹酡红。
赫连承玺也默默地干了,却不再倒酒,只是把玩着那个青花瓷的酒盅子,转了半天才踟蹰地问着安然:“你怕吗?”
“怕。”安然又爽快地干了一杯,豪气万千地说道:“只不过现在想通了,哭也一天,笑也一天。我想过了,笑比哭好看,我宁愿笑着死,也不想哭着活。”
“我还鲜少听到这样的看法,高!”赫连承玺一脸正经,竖着大拇指的样子,还是逗笑了安然,两个人又对喝了一杯,安然又伸手去摸酒壶,却让赫连承玺止住了:“别喝了,你看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为什么不让我喝?横竖这酒跟蜜水似的。”安然嘟着嘴,不甘心地又伸向那酒壶。
“别喝了,你刚才不还说要笑着活吗?那我们何不敞开心扉好好地叙叙话,也好过我们这么醉生梦死的。”赫连承玺提议道。
“说什么呢?”安然醉眼迷离,歪着脑袋看向赫连承玺。
“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嫁给我吗?”赫连承玺深情的眼神紧盯着安然,可惜安然脑子已经有些不受使唤了,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喃喃地念叨着:“如果有来生……有来生嘛。其实我这已经是来生了,哪还会这么幸运,还有一个来生呢?”
赫连承玺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凑近了她,又问道:“你说,我们来生还会在一起吗?其实我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的,这一辈子,我还没和你过够呢,我还没好好地疼惜你呢。”赫连承玺的眼中已经闪着泪光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倒不是贪生怕死,他是觉得对不住安然,他此生最最心爱的女子,他还没能好好地珍惜,就要随着他一起去了。
他欲哭无泪,又见安然已经困倦地睁不开眼了,终于没能忍住眼中的泪。睡意来袭的安然,一双朦胧的眸子似睁非睁,伸出一只象牙白的小手,轻轻地拭着赫连承玺的眼角,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又缩回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两下,呵呵笑着:“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家竟然还哭鼻子呢。别怕,要死我们一起死,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说她醉了,她还偏说出这么令人痛到心窝的话,这让赫连承玺鼻端一酸,上前紧紧地抱起了她。
两个人就这么囫囵着过了一夜,第二日天亮时,安然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枕着赫连承玺的胳膊枕了一夜。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为赫连承玺已经睡着了,就想悄悄地离开他的肩窝,谁知道却一把被他给紧紧地圈住了,这才看清原来他双目睁得炯炯的。
安然忙问道:“你醒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赫连承玺并没有答话,安然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的眼睛,这才惊讶地喊道:“你竟然一夜没睡?”他的脸色清里带黄,眼圈儿红肿了一片,真是憔悴万分。
安然伏在他的怀里,叹息道:“你也是的,我都不怕了,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昨晚上不是说好了吗?好吃好喝地过完这一辈子,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哪怕是天崩地裂我都不怕!”
她说得斩钉截铁,他听得心中震颤,心里更加感动了:“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只是担心你罢了,我不想连累你,可是如今是行不通了,我们二人注定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拴在一起蹦达了。”(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五章 抉择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