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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奶娘和两个丫头,每日也是有说有笑的,干劲十足。安然心想:自己发家致富的想头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到时就不用再指着这个,靠着那个了。
现在院里的人,没有不听安然的,虽然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自从那次高良才来买过一次花,后来陆续地又来了几个和他差不多的人,都是面白无须的男子,安然知道他们肯定是为宫里的哪个主子买的,每次来,只问问价钱,就爽快地给了银子,把花搬上马车就走了。
安然手里有了些活泛银子,更加重视菊花的栽培了,虽然天气暖和了,菊花放在外面也能发芽了,但是为了比别人早一步,安然还是耐心地,每日钻进大棚里,授粉,剪枝。每看到开出一朵不一样的菊花,安然就像看到了一锭白银般痛快。
王氏也不再每次都把银子收回去攒着了,看着安然这么聪慧,她只有乐意的份儿。安然终于有了多余的银子,让李叔买回来一辆马车,除了宫里来人买花,每过几天,安然都要带上十几盆各色的菊花,到城里去卖。
城里的王公贵族,因受了宫里习气的影响,都到处打听着哪儿有菊花卖。见了安然的菊花,又和旁的人种出来的不一样,花盘有大有小,花色都是两色、三色间杂的,无不争相购买,安然也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第二十章 长大
白驹过隙,八年过去了。
京郊的别院,大门楼子上悬挂着一块长方的匾额,上题三个大字“菊花王”。
院内,除了一条石子甬路,两旁都种上了各色的菊花。正值初夏的时节,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女,手执一把硕大的银锡喷壶,正全神贯注地浇着花儿。一身淡蓝的粗布立领衫,裹住了曼妙的曲线,严严实实地,只露出挽着袖口的一寸玉臂。
厨房的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少妇,身边还粘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儿。少妇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递给正在吵闹不休的男孩儿一块白面饼子,就把围裙解下来,一边望着院中那个忙碌的身影喊着:“三姑娘,吃饭了。忙了一早上了,先歇口气吧。”
“哎,来了。”院中的安然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放下了水壶,转身来到屋檐下,在那个胖乎乎的男孩儿腮上轻轻地拧了一把,才把头上带着的斗笠取下来,顺手扣在男孩儿的头上。
男孩儿看来平时和她逗弄惯了,嘴里含着一口饼,“格格”笑着,伸手就去抓那斗笠。他的母亲——也就是才刚喊安然的那个少妇,上前一把给他拿开了,就催促着安然去洗手。
安然笑嘻嘻地说道:“抱香姐姐,你也带了虎子和我们一起吃吧。”原来那个少妇就是抱香。四年前,王氏做主,给她在当地的村落里,物色了一个年轻壮实的小伙子,又出了一笔银子,给她置办了嫁妆,捡了一个好日子,就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了。
抱香对王氏给她找的这户人家,心里是一百个满意,两口儿才过了一个月,就又回到院里来了。一来,抱香舍不得王氏,二来,安然的大棚紧缺人手。这两个人来到后各司其职,抱香依然在院子里伺候着,她男人则在大棚里给安然种菊花,顺便也能赶个马车,和安然一道进城。
李叔老了,人也不爱出去了,在他眼里,三姑娘已经是个管家赚钱的好手,他放下心来。安然指派了他守门,闲时也会和他摆摆龙门阵,每到这时,李叔就会高兴地张着一张干瘪的嘴笑着。
话说安然洗干净了,进屋里和王氏用饭。如今的她们,已经今非昔比了,桌子上丰丰盛盛的,一盘子黄焖鸡,一个清蒸鲤鱼,又配了几样大棚里摘下的新鲜的菜蔬。
安然手里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就停住了,原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些事。王氏看着她刚吃一口就顿住了,忙喊道:“安然,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连喊了三声,安然才回过神来,忙歉意地望着王氏笑了笑:“娘,我想事情想的走神了。”
王氏嗔着她道:“你现在一日大似一日了,生意也越做越红火,怎么连吃个饭也不能安安生生的?”
安然忙给王氏加了一筷子清炒菜心,笑道:“娘,我在想,如今虽然日子还过得,我们却不能松懈。我又想到了好几个点子,娘想不想听听?”
“什么叫日子还过得啊?”王氏咽下安然为她夹的菜,才道:“这和我们刚来那会子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太好几年都不派人送东西了,我们不照样过得有滋有味的?”
王氏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拿着箸点着面前的菜道:“以前一年到头的也吃不上这个,如今却顿顿都有,你这丫头还有什么不尽足的!”
“娘哎,”安然笑着长叹一声,“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做生意还真不好说。我知道,娘就是个容易满足的,我还想着把生意做得更大呢。”
王氏放下筷子认真地打量着安然,自己的女儿都已经长了这么大了,这些年来,若不是自己这个无比聪慧的女儿,几个人怕是早就饿得不成样子了。只是女儿年岁渐渐地大了,再过两年,就该及笄了,到时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自己说了可不算,还得由太太许氏点头。
想起许氏,王氏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看着安然说道:“好孩子,娘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只是你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不管你有多少银子,你总是罗家的女儿,婚事还得由太太说了算。娘是个无能的,平日里什么也帮不上你,可是这件事,你得听娘的。”
安然见王氏一脸郑重,不觉好笑,遂问道:“娘,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你且说说,你想我干些什么?”
王氏催促着安然吃了一口馒头,才说道:“女孩儿家,还应以针线活为主,到了婆家,你若是连个针都不会拿,人家还怎么看得上你?婆婆还不得给你小鞋穿啊?”
安然一听这个头就大了,王氏这些年来,哪一日不在她的耳根子边碎碎念,安然听得活像孙悟空听那唐僧念紧箍咒一般,心里哀嚎着:“好娘啊,你就不能不说这个,你的女儿可是胸有大志的人。你的女红谁都比不上,可不是也过了半辈子沧桑的日子?指着这个,还不把人活活儿的饿死?”
安然尽管心里极其的厌烦听这个,可还是耐着性子听王氏家长里短、长篇大论的说着,自个儿一边听,一边琢磨着如何把生意扩大到城里。
依安然想来,自己现在种的菊花,品种还是少得很,若是走观赏这条路,只能在品种、花色上打主意。怎么才能让菊花的品种和别人的不一样,是安然目前考虑的一件大事。
自己院里的菊花都杂交了个遍,该有的花色、品种也就这些了,别的种花的人家还没有她的多呢。安然装作认真状,一边微笑着听王氏碎碎念,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
王氏正说得高兴:“你成天像个乡下野丫头般,到处疯跑,外面虽套了男装,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若是哪一日,露了馅,可就有你好看的了。”
安然只听见了她的前半句“野丫头”,对啊,家里种养的没什么好品种,何不出去挖些野生的呢,说不定到时真的能培育出与众不同的菊花了。想到这里,安然高兴地一拍大腿,吓得王氏住了口,只愣怔地看着她。
安然无奈地笑笑,“娘,你再说下去,我可爱听的紧呢。”
王氏气得用筷子点了点安然的手背,问道:“你这是什么毛病儿,怎么还带拍腿的?我讲的话就那么让你高兴吗?”
安然只是敷衍地傻笑着,心里却拨了小九九:那些可以观赏的花儿,算是自己发财的一部分。只是那些一般的菊花,像橙黄的金盏菊、粉紫的雏菊,虽然世人见过的很多,但是也不能白白地浪费了。安然想着等到花开的季节,要把花蕾收起来晒干,到时可以开一间茶馆,就用这个泡茶喝。
菊花一身都是宝,它的花能够清风明目,是不可多得的清热良药,自己为什么不抓住这个商机呢?自己去城里也不是一趟两趟的了,若是能够盘下一家店面,说不定以后就只是等着数银子了呢。
想及此,安然就抑制不住地嘿嘿自乐起来,看的王氏一头雾水,白了她几眼,自去吃饭了。
第二十一章 野菊
安然历来是个爽利的人,那日和王氏一起用饭,因了王氏念叨着她就像个野丫头,安然那久惯经商的脑袋,忽然来了灵感,对啊,正好愁着菊花的品种稀少,别的养花的人家,更比不上她家的,无法再给现有的菊花杂交,娘的这一句话倒解了燃眉之急。
正是想什么来什么,王氏不经意的一句话,开启了她赚钱的门路。
安然立即喊来抱香男人,让他回村子里告诉村民们,让他们上山寻找野生的菊花,只要挖来一株,安然就给他们两吊钱。
对于这些长久在庄稼地里忙活的“泥腿子”,平日里哪有这样的闲钱啊,听了这个信儿,没有一个不欢喜的。安然现在虽然没有万贯家产,可是这几个小钱还是绰手就到的。
没过几日,自家的小院都快要被人踏破了门槛,送野菊的村民们络绎不绝。安然现在大了,不再似小时那样随便了,只要见客,就换上一身男装。有不知道内情的人,只知道这“菊花王”家,是一位小公子在做生意呢。
连续几日,安然坐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专收村民们挖来的野菊。不管是不是真的野菊,安然都会遵守承诺给他两吊钱。至于那些好的,安然还要格外的加两吊。
这样一来,村民们都是蜂拥而动,每日里都有人来送菊花。连着七八天,院里的菊花已经多得栽不了了,安然把那些野生的专门找了门外一块空闲的地儿放置着。
天很快热了起来,不管是自己亲手育植的,还是野生的,都陆续开了花儿,安然一一地分了类,哪些是红的,哪些是白的,哪些花盘大些,哪些小些。安然有一个专门记菊花特性的小本儿,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王氏平日里尽自也教她读书识字,但在她眼里,女孩儿还是以女红为主,就没多往这方面引导。哪知道,安然就像身怀异禀一样,读书记账,什么都来得。于女红上,却一窍不通,连穿针纫线都做不好。王氏也只能暗自感叹,自己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啊。
做完这一切之后,安然静下心来,每日里沉浸在剥离花粉的过程中,享受着这在别人眼里很枯燥,对她来说却是别有风味的事情。
盛夏的酷暑里,别人都耐不得热,猫在房里避暑。只有安然,为了一株稀有的菊花,往往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王氏实在担心她,怕她大热的天儿中了暑热,苦口婆心地劝过不知道多少遍,无奈安然充耳不闻,王氏也没了法子,只好任由她了。
好不容易给菊花授完粉,安然又有了新的目标。看着院里相继开放的姹紫嫣红的菊花,安然开始着手摘起了那些花儿较小,颜色普通的菊花。
王氏和奶娘不禁问着安然:“往日里,别人动一朵花儿,你都心疼的什么似的,为什么现今却自己动起手来?”
安然停下手中的活儿,望着王氏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娘,以前我不知道这菊花的妙处,任由它们花谢花开,凋零下去。现如今,我又想了一个妙法儿,这花儿也能赚钱呢。”
奶娘眉开眼笑地看着安然,双手合十,说道:“我们三姑娘不托生成男儿,还真是可惜了呢。姨奶奶听听,在我们眼里,不起眼的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是值钱的宝贝了。”
王氏微微摇了摇头,咂着嘴儿说道:“即便是个男孩儿,也没什么好的。在这年头,做生意的都是低人一等的,更不要说女孩儿了。我们安然还是个庶出,眼见得大了,我心里也一天一天的悬起来了,还不知道太太安着什么心呢!”
安然听她们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由一边摘着花朵,一边接着话茬:“娘,你怎么从来不往好处里想想,尽想些不可预测的事儿!若是太太真的不给我找门好人家,大不了,我还重操我的旧行,卖菊花就是了。”
“哎,”王氏慨然长叹一声:“都怨娘的出身不好啊,若是你外祖能有个一官半职的,你一个女孩儿家,也不至于走上这样一条路。”
安然见王氏感伤,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不服气地想着:“做生意怎么了?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花着也舒心。我就不信,太太能摆布得了我!”
安然想毕,只是闷头苦干,王氏心疼地说道:“你小小人儿,这么出力干什么?还不叫月朵过来帮你呢?”
“不用了,娘,让月朵在一边学着吧,她现在不知道该摘什么样的花儿呢。”
趁着艳阳高照,安然吩咐月朵,把摘下的菊花放在铺了一层油布的地上晾着,自己坐了下来,忙里偷闲地泡了一壶自己亲手做的茶,悠闲地品起来。
小院里没有树,安然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