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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进了屋,就见二姑娘一身大红的嫁衣,正端庄地坐在床边上。头上的大红盖头已经被挑起来了,闪眼见了安然进来,也自吃了一惊。
冷冷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看着安然走近她的面前。半天,她才开口问道:“你今儿不也是新娘子吗?怎么这身打扮?跑到我这儿作甚么?我可不缺伺候的人!”
安然猛然跪在了她的面前,两眼已是汪着一泡泪水,泫然欲泣。二姑娘有些吃不准她这是干什么,忙厉声高叫:“你要干什么?为什么好端端地跪在我面前?要是三皇子看到了,我可担待不起!”
安然听她话音,知道她还是为着三皇子厚此薄彼的事儿吃醋呢,心里大喜:这事儿又有了一份成功的把握!
安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一边嘤嘤地哭着,一边说道:“二姐姐,无论如何,你都要成全我啊。我不想嫁给三皇子!”
二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半天才挤出一句:“嫁给三皇子,你难道还不满意吗?依你这样的身份,已经是高攀了。”
安然知道,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庶女,能有这样的机会嫁给三皇子,肯定都是从心里甜到嗓子眼的。可是偏偏她是个另类,不想过这样的樊笼生活,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好久都未曾谋面的人!
知道二姑娘轻易不会相信的,安然决定使出杀手锏:“二姐姐,不是我不在乎这样的身份、地位,只是……只是”
有些吞吐吐吐地欲言又止,二姑娘果然追问:“只是什么?”
忸怩地转了转有些麻木的身子,真有些恨古人这种尊卑有别的规矩了,动不动就要跪人。安然这才装作不好意思地答道:“二姐姐,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二姑娘露出了然的表情,点头道:“怪道呢,没想到三妹妹在外头住了那么多年,连心上人都有了呢。这要是让三皇子知道,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呢。”
有些幸灾乐祸,可是想到日后自己的处境,二姑娘还是换了一副面貌问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安然低头思量了一会儿,有了主意,答道:“二姐姐,实不相瞒,我这生非他不嫁。还请二姐姐助我一次,我要逃出皇子府,到外面,哪怕是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那个人!”
二姑娘巴不得安然离开三皇子的府第呢,听了安然的话,不由喜上眉梢。
面上却云淡风轻,盯了一眼带了长长的玳瑁指甲套的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哟,这样的忙,姐姐我可不敢帮啊。若是三皇子问起来,我怎么说呀?”
安然听着她拿腔拿调的话,知道她是想拿自己一把,咽了口唾沫,有些着急地向她保证:“二姐姐,只要您能帮我,我一定会日日为您烧香拜佛,当作菩萨供着。只求姐姐成全我一次!”
二姑娘坐在那儿,两只脚不停地晃悠着,安然知道她心里也在做着斗争。她心里忽然没了底,有些不安地跪在那儿,想到若是自己真的逃出了三皇子府,自己的娘王氏怎么办?太太许氏会放过她吗?
看来自己娘俩的命运都捏在太太的手里,只有二姑娘出面,才能解决这个天大的难题。
安然敢打赌,二姑娘绝对不会喜欢和她共侍一夫的,心里巴不得她早点离开才是。
可是她没有满口应承下来,想来还是顾忌着三皇子的,就等着她内心到底是哪一方占了上风了。
果然,过了约莫一刻钟,二姑娘才像是下了决心般,开口道:“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人,姐姐也不想看着你痛苦一生!”
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一开口就卖了个偌大的人情。
安然不为所动,只是听着她接下来的话。“只是我怎么帮你呢?”
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安然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默默低头想了一阵子,才道:“若是二姐姐想帮我,法子多的是。只是我不放心我的娘,二姐姐干脆好人做到底,让太太照顾好姨娘吧。若是我在外头听见我娘有个什么长短,我还会回来找二姐姐的。”
第八十八章 逃离
半带威胁的话,听得二姑娘浑身一震,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想了半天,才笑道:“哪有帮忙不帮到底的?你就说吧,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安然伸出一根手指,甜甜一笑:“二姐姐也是知道的,我身无分文,在外头怎么过啊?就请二姐姐先借我一百两银子吧。再有,二姐姐给我装扮一番,扮作二姐姐身边送亲的人,把我从大门口送出去,就好了。”
二姑娘听罢,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子,说道:“好,就这么定了。若是你以后还回来,也别怪我不客气,拿你的娘作伐!”
同样,二姑娘手里也有一把尖刀,安然只得默默地承受,盘算着以后怎么把娘接出来才好。
过了半天,安然被二姑娘的人带到了门口,递给她一个小布包,打开看了看,里头装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安然把它收到衣袖里的暗袋里,四周看了一眼,都是些人来人往的客,夹杂着好多下人们。
她的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起眼,就像是一个跟着主子来道贺的小厮一般。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脱离了这个牢笼了,安然迈着轻快的步子,扬长而去!
京里没有一个熟人,又不能整天地住客栈,她一个女孩子家,身上也没什么功夫,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着一个地方躲一躲。不然,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负了,就麻烦了。
想来想去,现在天色已晚,到哪儿去呢。安然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茶馆。自从搬到了罗府,好久就没去看过了。展尘那个家伙,如今也离了这里,不知道抱香和她男人还在经营着吗?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安然雇了一辆马车,晃悠悠地朝着那个地方走去。依然是去年来过的地方,熟悉的感觉,让安然差点落下泪来。
下了马车,有些近乡情怯地站在茶馆门外,三个鎏金的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煜煜发光,依然是“菊花王”三个大字。
站在门口,朝里望着,只见里头的几张桌子上,坐了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想必这个时分,大家都回去用饭了。
安然不知道这个茶馆有没有易换主人,是否还是抱香两口子。有些不敢确定地站在门口张望着,就听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肩上搭着白手巾的小二模样的人,笑脸迎了出来。
还未开口,就听他“咦”了一声,高兴地喊道:“公子,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了呢?”
安然也认出来了,原来还是那个三儿!
这下好了,只要遇上熟人就管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进了店内,安然到处寻找。她想看见抱香的影子,谁知道满屋内都看不到他们两口子的身影。
失落地坐在一个角落里,安然无精打采地望着桌上一套白瓷的茶盏,往事涌上心头,那还是她和展尘一同淘来的呢。
三儿忽然见安然没了声息,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很不高兴啊?”
安然抬眼看了看他,有些胆颤地问道:“怎么不见你们老板啊?”
“嗨,原来公子是担心这个啊。”天生的喜庆面相长在三儿的脸上,此刻让安然觉得无比的亲切。
“我们老板不还是以前公子的家人吗?只是他乡下还有妻儿,自从您走后,店里的生意清淡了许多,老板只是隔几日才来一次!”
原来这样啊,安然安心了许多,眼看着客人一个个地走了,她才站起身子,朝柜台走去。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安然拿起一把鸡毛掸子,随手拂了拂柜台上的灰,簌簌地落下一地。
像是对待一个婴儿般,安然的眼神安静又单纯。这个地方是自己花了多少心血才构筑起来的。如今自己才离了一年多,柜台上就落满了这么多的灰,看样子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啊。
安然此时决定了,既然逃了出来,无处可去,还是接手这间茶馆吧。
看着茶客们都走了,安然命三儿收拾了茶桌,关门打烊了。
里头,两个人马马虎虎地坐了一顿饭吃过了,安然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三儿对于安然的到来,感到很惊讶,同时又很高兴。他对安然详细地说了这一年来,茶馆为什么快要支撑不下去的事儿。
原来当日安然在时,经常推陈出新,隔一段时间,就会加一些新配制的茶品,故而顾客们多被吸引过来。
可是安然莫名其妙地走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抱香两口子又不懂得怎么添置新茶,两个人又不知道如何培育菊花,所以,现在这间茶馆,只能勉强度日。
对于三儿来说,安然能够回来,那是天大的喜事。以前安然在时,每日里生意火爆,高朋满座,他也沾带着每天都能得些小费。
如今茶馆生意冷清,除了勉强度日,竟然一点额外的收入都没有。所以,三儿简直就是把安然奉为神人,殷勤地端饭倒茶,嘴里不知道把安然夸了多少遍!
安然只是微微一笑,心里暗道:真是一张利口,倒是个做小二的料子!
虽然一年多未见,安然依然一身男装,可是这样的情景,怕是遮不了多久的。
安然总有长大的一天,身子发育成熟,是挡也挡不住的。趁着三儿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前,两个人还能相安无事地住在茶馆里。若是让三儿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当然,安然希望这只是猜测,可是人心隔肚皮,不能不防呢。等过了这阵子,安然得给三儿物色一个婆娘,到时候,就好相处了。
匆匆地吃罢晚饭,安然同着三儿把桌椅重新擦洗了一遍,看着清新透亮的店堂,安然从心里感到了踏实!
她又走到后堂里,看了看仅剩的几样干菊花,嘴角不由轻扯出一个苦笑来,看来还得像以前那样,每日里都倒腾一些菊花之类的了。
可是以前的那些菊花,都留在了郊外,不知道抱香两口子什么时候能进城一趟,到时候可得回去,把那些宝贝疙瘩搬回来。
忙完了这一切,安然在后堂的一间小屋里歇下了。三儿倒是个自觉的,自己一个人卷了铺盖,躺到外头几张茶桌拼成的“床铺”上。
第八十九章 暴怒
天还未亮,安然的双眸就睁得炯炯的。起身穿了衣服,靸了鞋子下地走了两步,来到外间里。
看着外头的天还灰蒙蒙的,安然知道离大亮还有一段时辰。可是一向好眠的她,竟然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可能是心里有事儿的缘故吧。想着那些在逃的犯人,安然唇角抿上了一丝苦笑。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注定就要不平静了,三皇子知道她在新婚之日,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暴跳如雷呢。
果然让安然料了个正中,三皇子在前头陪着客人喝了几杯酒,心里忽然有些放不下那个小女子,匆匆地别了众人,连二姑娘的院子都不去,就急匆匆地朝着安然的房里走去。
满心的喜悦,却被室内的荡然一空激得浑身冰凉。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三皇子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了,怒吼的声音传彻半空。
两个喜娘也不知道从哪儿被他揪出来,一个个跪在地上,如同风中的黄叶一般,簌簌发抖。
三皇子坐在安然的屋子里,双目红得可怕,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用银条盘端了一杯参汤,还未及端给他,就被他一掌挥了出去。
那个小丫头子连同条盘、盖碗都飞到了门口,爬起来,飞快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就蹑脚儿出去了。
二门上几个小厮,还有大门口的几个有头有脸的家人,现在跪了一长廊,等着三皇子处置。
当今安顺王朝的皇帝赫连云天共有四个皇子,人人都知道三皇子——赫连承琮是个脾性乖张、做事不按理出牌的人,家人们平日里也都很怕他。
天天都是日日小心,谁知道今儿三皇子大婚的日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新娘子不见了!
家人们一个个惶惑不安地跪在那儿,听着三皇子审问跪在屋内的两个喜娘。“刚才你们到哪儿去了?”
阴冷的声音,似乎有穿透力一般,直逼两个喜娘的耳膜。不安地扭了扭跪僵了的身子,两个喜娘面面相觑了下,心里嘀咕开了:左右我们是尚书府出来的,三皇子顶多发作我们一番罢了,还能不顾罗大人的面子吗?
心里有了底,两个人就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一个满脸肥肉、白白嫩嫩的喜娘叩了一个头,慢条斯理地回道:“三皇子,奴婢们本来是守在三小姐的门口的,后来听见里头没了动静,想必是三小姐困了。奴婢就想着三小姐一大早就起来,到现在水米未沾,怕是饿了。我们就到厨房里找些吃的,等三小姐醒来好用!”
“是吗?”三皇子似笑不笑地应了一句,修长洁白的手指有规律地轻敲着一边的茶几,人不似刚才那般可怕了,脸上还带了一丝笑意,只是眼底却是冰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