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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香不停地制着各种形状的点心,安然忙得几乎脚不点地,嘴却乐得合不上了。虽然忙些,可是有银子赚,总好过那种勾心斗角、如同樊笼里的生活。
忙得这样,安然只觉得心安,觉得踏实。关于王氏的烦恼,在这忙碌中都丢到脑后了,现下,她满脸都是笑容,脚步轻快,身手敏捷。
大门外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地停下了,安然搭眼望去,知道是三儿带着抱香男人回来了。
忙里偷闲,在围裙上擦了把油乎乎的手,安然笑脸迎了上去。三儿和抱香男人王成,正从车上往下卸木头床。沉重的木板压得两个壮实的男人身形挫了一下。
抱香在里头早就听到虎子喊“爹爹”的声音,抽空跑了出来,四个人,才慢腾腾地把那床抬到了后堂。
山羊胡子老者站起身来问道:“公子店里添了人手了?看来要红火了?要不要我们几个帮忙啊?”
其他的茶客也纷纷附和着,安然忙笑着摆摆手,“谢谢各位,大家敬请安坐。这点儿活儿我们还解决得了。”说罢就笑。
几个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把两张床和屏风安置好了。后堂里又隔出一间客房来,正好供抱香一家子和三儿夜晚歇着。
两个男人回来了,也就用不着安然端茶续水的了。她径自到了门口的柜台边,拨拉着算盘珠子,顺带着看虎子兄妹两个玩耍。
一天下来,又盈余了不少,安然吩咐三儿打了烊,四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堂。
灶里的火苗舔着蒸点心的大锅,旁边的小锅上正熬着一锅粥,一阵阵的香气勾得孩子们馋涎欲滴。
抱香用抹布把粥锅端下来,开始热三儿出门买来的菜。空气中立即飘出一股蒜香、葱香、肉香夹杂着的香气,让安然格外地依恋,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虎子兄妹迫不及待地等在灶台边上,抱香一边数落着他们,一边盛出一碗粥冷着,掀开了大锅盖,夹出一个梅花样的小点心,递给留着口水的虎子,“吃吃吃,就知道吃。仔细烫手!”
虎子烫的龇牙咧嘴,但是还是不舍得放下,在手心里倒换了两次,也不怕烫,就咬着吃了。看得安然直咧嘴笑。
那个小的倚在她爹的怀里,眼馋地看着她的哥哥。安然忙也递给她一个点心,爱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慢慢吃,别烫着。”
几个人围坐在小桌上,也是其乐融融。
一屋人和和美美地用完了晚饭,抱香和三儿洗洗涮涮,收拾好了店面。王成哄着两个孩子到屏风后面的床上睡着了。三儿也进了隔壁,安然拉着抱香的手来到她的里屋。
看着床上堆着的一堆东西,抱香有些不解地问安然:“姑娘,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安然咧着嘴儿一笑,悄悄地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小点儿声:“你们来了,我想给孩子们添两身衣裳,还有盖的被子也不够。你们一家人挤在一张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可怎么睡啊?我想着咱们趁着夜里没事儿,先赶出一床被子来可好?”
抱香摸了摸那些柔软的棉花,感动地看着安然:“姑娘你想的真周到,我们在家里也不上这样的日子。天晚了,姑娘先睡吧,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
安然摇摇头:“你就别推辞了,我们两个一起做不快些?”抱香无法,只好歉然地望着安然,见她拿起一块蓝印花的布料抖了抖,忙上前帮着抻直了,在上面细细铺上棉花。
两个人就着昏暗的油灯,铺好了棉花,安然怕棉被太嘭,就脱了鞋袜平躺在上面。抱香以为她累了,忙劝着她睡去。却见安然竟在上面滚动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做出这么可爱的举动来,惹得抱香握着嘴儿笑个不停。安然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在玩啊,我是怕被子不结实,滚一滚,才硬邦!”
抱香这才明白过来,看着安然滚了三圈,忙拿过针来穿针纫线,和安然两个一人一头,缝起了被子。
午夜时分,一床崭新厚实的棉被做好了。望着一晚上的硕果,安然满意地叹了一口气:“等明儿晚上再给孩子们做棉衣,到时候你就自己来吧,我可帮不上忙了。以后再有空闲,就多做几床棉被。”
抱香答应了,替安然收拾了床铺,满脸笑容地抱着那床棉被走到了屏风后。夜,寂静地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安然累了一天,头沾了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安然还在睡着,就觉得耳边传来毛茸茸的感觉,顺手一摸,捉到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睁眼一看,原来是虎子!(未完待续)
九十二章 奇客
安然打着哈欠迎来了新的一天。起身站在门口朝外看了看,一轮朝阳似火,从东边的天际边慢慢地升腾起来。
一天又开始了。安然用冷水洗了把脸,漱了口,开始指挥着一干人打理着店面。日上三竿时,陆续地就有客人来了。安然来到柜台边笑脸迎客。
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几个人也都忙忙碌碌着,招呼着客人。到了午饭时,几个人忙得还没顾及吃上饭。瘪着空荡荡的肚子,安然勉强站在柜台边,算账送客。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三儿大叫一声:“老客来了,店里请。”安然有些纳闷,三儿平日里不是这样大嗓门的人啊,怎么今儿特意这么乍着嗓子喊了一声?
也就伸头去看,只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周边还有四个腰里挂着长剑的年轻男子。那辆马车的车门被缓缓地拉开了,一个雪白长袍的男子伸出了颀长的身子。
一个随从忙从马车上搬下一张像太师椅的圈椅来,安然仔细看了看,确实那椅子有不一样的地方,大体的轮廓倒是没多大区别,只是椅背、椅子腿儿上有一些凸起的地方,不细心看真的看不出什么名堂!
四个年轻的随从上前把那白衣男子扶了下来,径自坐到椅子中。安然这才看清那个白衣男子好像腿脚不灵便,脸上还带着一张发着清辉光芒的银色面具。
平日里茶馆里来的都是一些市井小民,虽然不比农夫那样寒酸,可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几个人的气势吸引过来了,纷纷转脸看向门口。那个白衣男子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径自让随从们把他抬到了店内。
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客,安然意识到这一点后。忙迎了上去,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请……请……里头坐。”
那个面具男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面具后的目光如同波光一般,见到安然的那一瞬,就像阳光点照了般跳跃了两下,很快就眸光淡然了。
随着安然的手势,那一群人进了里头的一个雅间里。见三儿依然立在那儿,安然甩了一记白眼。三儿才赶忙进到里头伺候着。安然竖着耳朵听到三儿问他们需用什么茶。要什么点心。
听见里头的男声说了几句,安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蹑脚儿回到柜台边站着。三儿来回穿梭了两趟,茶点上齐了,给了安然一个心安的眼色。
安然踏实了许多,不管什么人来。只要有银子赚就好。店里也不能挑人接待不是吗?
正在安然觉得一切都正常了的当口,却听雅间里一个粗暴的男声吼道:“这是什么茶,竟然吃出了黑乎乎的东西?”
安然瞥了三儿一眼。见他面色惨白,两腿抖着站在那儿不动弹。安然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雅间。
满脸陪着笑,安然小心翼翼地问着:“客官。这茶哪儿不好啊?”
那个面具男并没有答话,而是由身边的一个随从代为回答:“也不知道你们这茶馆是怎么开的,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手指着茶碗里的一个黑乎乎的小点儿,他气愤地说道。安然细眼瞧去,就笑了。解释道:“爷,这不是什么脏东西,这茶里头加了炒熟了的大麦,可以有助于消食,口感还好。只不过夜里炒的时候,有些犯迷糊,糊了那么一两粒。”
“你夜里还要赶制新茶吗?”那个面具男冷然出声。“是啊。”安然笑得灿烂,“店小人少,忙不过来,况且夜里闲着,就做些活儿。”
“嗯,倒也罢了。只是你该及早和我说清楚才是啊。”面具男淡淡地说道。安然面上笑应着,心里直犯嘀咕:“你也没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看见几个人都站在那儿,围随着那个面具男,好大一会儿都不吭声了,安然以为没她的事儿了,准备溜身退出去。谁知道面具男又掷出一句话来,惊得她差点咬掉了舌头。
“爷不喜欢这么喧闹,你把那些客人都赶走!”不容置疑的语气,加上冷硬的语调,让人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安然添了下嘴唇,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几乎哀求地回道:“爷,我们是小本生意,这些客人都是小的的衣食父母,若是赶走了他们,我这一家子靠什么吃饭啊?”
“这个我不管。”面具男撂下一句话,端起茶杯看向随从,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那儿。随从从怀里取出一锭泛着青灰色银霜的银元宝,往桌上一墩,朝着安然怒了努嘴儿。
这是什么意思?这银元宝少说也有二十两,安然本来就是为这银子才开的茶馆,见了银子自然眼热。可是这样的银子能不能收?
收了之后就得把客人全都赶走,就伺候眼前的这个面具男?
安然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思量了一阵子,心里已是有了主意。一双莹白的小手扶在那银元宝上,顺势往面具男面前推了推,满脸堆下笑来,“爷,这些客人都是小店的老主顾,每日里来这儿喝茶闲聊,算是照顾了小店的生意了。茶馆这地儿本就是个让人说话的地方,况且爷们又在雅间里,外头的声音吵不到这儿的。”
近乎哀求了,这还是安然开茶馆一来,头遭儿遇见这样的事儿。从小长了这么大,虽然过的日子并不富裕,可也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谁。
本想着这些人能够良心发现,放过她一马。可今儿这些人看着像是来找事儿的,摆明了一幅你不同意就砸你的茶馆的样子。
面具男眼风冷冷一瞥,安然浑身顿时绷紧了,不知道这个煞星接下来有什么举动。站了半天,也不敢退出去,安然只觉得这时间像是停顿了一般,不再转动了。
忽听“哐当”一声巨响,正在神游的安然听见一声脆响,惊得浑身一个激灵,愤怒地看向那个面具男。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手法,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面前的那个白瓷茶盏就被挥到了地面上,摔得稀烂!
安然倒抽一口冷气,知道今儿遇上了难对付的人。三儿听到了声响,探头探脑地伸脖子进来看了两眼,却被安然吼了出去:“滚出去,没你的事儿!告诉抱香两口子,带着孩子上街买些吃的去!”
一边就给他使眼色,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明白。外头的客人听见里头的吼声,也有大胆地往里偷看,却都被面具男冷冽的目光逼了回去。
安然这时候倒不怕了,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有过一回了。若是死了能回到自己那个世界里,说不定从此就可以摆脱这种野蛮不开化的日子了。
想通了这些,安然淡定了许多。一个人,只要在死亡面前冷静下来,那么她的言语举止相对就正常了起来。一改刚才的谦恭卑微的态度,脸上带了一丝冷傲。
面具男对于安然前后的变化显得有些惊讶,但是他更欣赏此时蓄势待发的安然。看着安然使眼色给三儿,他并没有阻拦。
安然傲然地站在他面前,像一只高傲的小公鸡。嘴里也就没有了刚才的谦和:“这位爷,若是茶品出了问题,你尽可以找我。”刚才还一口一个“小的”,此时也变成了“我”了。
面具男有些看好戏地望着安然,只听那张粉嫩的小嘴往外蹦出一个个清晰的字来:“可是爷让我把客人都赶走,我办不到。你生气也好,撒野也罢,都由着你。我就不信,堂堂安顺皇朝,就没有一个说话的地方。若是当真没有了说话的地方,我也不在乎爷的做法了。”
安然的话,摆明了是和眼前的面具男扛上了。本来想发威震吓震吓这个个头小小的人儿的,没想到惹来她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倒是令面具后面的眼睛里涌现出一丝笑来。
安然说完了这些话,也不管这些人会不会气得吐血,自己径自坐在了桌子旁的一张椅子里,执壶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挑衅地望着那个一动不动的面具男。
“我就搞不懂,怎么好好的茶,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不堪入口的东西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炮制出来的,这个茶馆也是我流汗置办出来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这样卑微的只求有口饭吃的人呢?”
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这人会不会答他的话。忽然,那个面具男长身直立,靠近安然的脸前,倒吓了她一跳。
安然被他惊得竟然结巴起来,看着他直立起来的身子,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你……你能站起来啊?”
一丝危险的气息传来,男子磁性的话清晰入耳:“此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