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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若庶-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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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又适时地传来碧痕一声得到满足后的叫声,就听见一阵如牛喘般的气息盖过了女子的叫声。安然不敢再待下去,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抬起发软的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

平整的地面,硬是让她觉得走在了棉花垛上一般,不远的距离,就像是跨越了好几个时空隧道一样,让她挣扎了半天,才摸着自己的房门。

大力地推开了房门。里头到处都是耀眼讽刺的红。安然看了看悬挂着的那顶桃红帐子,狠命地连嘶带咬,一顿折腾,愣是把这床崭新的帐子从床顶上撕了下来。

两根碗口盘绛红的高烛,燃着熊熊的火焰,一滴一滴的烛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就像是人的血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此刻的安然,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一样,看到哪样东西都不顺眼。这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绛烛,在她眼里也成了不祥之物,没有深爱的男人的洞房,这一切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恼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安然,拿起了床边上挂着的桃红嫁衣,对着红烛就挥去。力道大得让高烛立即倾倒了下来,滴下来的烛泪,沾染了桃红的嫁衣,离着火焰这么近,竟一下子把嫁衣给烧了起来。

安然兀自立着不动,冷冷一笑:烧吧,烧死了才好,把自己烧死吧,把这肮脏的世界烧掉吧。

嫁衣上的火,引着了垂在地上的帐子,火焰腾地升了起来,映着安然苍白无血色的脸。

眼中隐隐地有泪花泛了出来,可是安然倔强地忍着不让它流出来。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流泪。

愤怒地抬起一张绝美的脸,火光中的安然,嘴角隐着微微的笑,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孤苦一生了,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还不如一把大火付诸东流吧。说不定还能回到从前,在那个世界里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呢。

想到了这些,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火光灼人,眼睛微闭着,等着大火烧身的那一刻。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你就想这样死吗?是不是太便宜了那小子?原来你从我府里跑了出来,找的人也不见得就比我好啊。”

安然听得出来这是三皇子戏谑的声音,安然此时已经心如死灰,连头都懒得转,嘴里只冷冷地回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我这就让你看个够!”

身上白色的中衣已经被火燃着了,安然浑然不觉,依然矗立在那儿。三皇子忙急声道:“还不快走,真等着烧死吗?”

安然不言不语,直直地站在那儿,三皇子真的着急了,上前一把抱起了她,吼道:“你想死也不能这个时候死啊,等你收拾了那混蛋再死也不迟!”

眼看着火势蔓然开来,三皇子不敢停留,抱着安然,忍着浓烟就冲了出去。外头依旧没有人影,也不知道赫连承玺的那些下人们都躲在什么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跟前竟然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来到院子中间,三皇子才轻轻地把安然放了下来。站在院子当中,扯开破锣嗓子大喊大叫:“起火了,再不救火就死人啦。”喊完,人已是斜窜了出去,身子一矮,上了院墙,人就隐没在夜色里。

想必是听见了这声大喊,神不知鬼不觉,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钻出了几个黑洞洞的人影,看样子像是值夜的太监,手里都拿着木桶,纷纷赶来救火。

安然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像是一头狩猎的猫,等着猎物出现一般。

就听碧痕屋里的门“吱呀”一声轻轻地打开了,一个满身白衣的人,飞快地朝前掠去,冲入了安然的房子里。

一阵嘶哑的吼声传来:“安然,安然,你在哪儿?”

安然心里冷笑:“我在这儿,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为我操心!”

其实火并没有多大,烧了一会儿就被太监们给浇灭了。赫连承玺一身白色的中衣,敞着领子,衣襟处还露出一大块古铜色的肌肤,在屋内转着圈儿找了一阵子,也没见着安然的影子。

左右思量了一阵子,想着这样的火势必不会烧着安然的。只要她不待在火堆里,肯定能跑得出来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赫连承玺从屋内慢慢地走了出来,怅惘的眼神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着安然。

这屋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烧了起来呢?刚才自己在碧痕屋里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被她看见了?

是了,自己发现身子不舒适之后,就运气试了试,谁知道不试还好,一试肚腹处竟然像是吞了一块硬东西一样,坚硬如铁。

赫连承玺心里大骇:自己千防万防,还是中了招数。

他心里悲愤不已,想着是不是安然给她下的毒?当时只觉得浑身绷得难受,极想找一个女人发泄,可是瞧着安然紧张无辜的眼神,赫连承玺还是心软了。(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五章 紫苑

以他的阅历,知道这是一种叫做“合欢散”的毒,无色无味,本来以他的功夫,是不会轻易中毒的。可是当时实在是太高兴了,想着和安然终于修成了正果,才一时大意,中了招数。

当时心里是极为气愤的,没想到自己千思万想,费尽心力呵护的人,竟会对自己施以毒手。正在起头上的赫连承玺,本想要把这种毒传到安然身上去的,可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他满脑子的仇恨,让他不顾一切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他怕他再晚一会儿,就会和安然做那事儿,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做这样的事儿本是天经地义的。不过,中了这种毒的人,在和女人交媾的过程中,会把毒传送到女人的体内的。

赫连承玺不忍伤了安然,所以无奈之下,才做出此举。若是当时没有男女之间的结合,赫连承玺势必要面临着肚破肠流的性命之忧。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他当时能控制得了的,也没时间向安然解释。后来直到他在碧痕的身上发泄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行径要是让安然发现,该对她产生多大的伤害!

但是这一切都迟了,正在他从碧痕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外头一片声喊:“走水了。”

下意识里,他觉得这和安然有关。慌慌张张地套上了一套中衣,赫连承玺不顾形象地从碧痕的房间里窜了出来,就见到安然住的屋子里,正往外冒着浓烟。

他当时心里一痛,长呼一声“安然”,就从门外冲了进去。谁知道里头并没有安然的影子,他这才稍稍地放了心。

来到院子里,赫连承玺四处搜寻了一下。就见到院墙的一个角落里,正蹲着一个白色的纤弱的身影。

他心里一暖,冲动地跑上前,喊着“安然”,就用力地把这个浑身冰凉的人儿拥在了怀里。

谁知道安然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的身影,整个人就哆嗦着往后退去。直到他的大手紧紧地拥住了她,还觉得她浑身像是打摆子一般抖个不住。

赫连承玺本来对安然怀着的一丝怀疑。到现在都烟消云散了。一个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苟合。就伤心欲绝,欲把自己烧死在屋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毒呢?

安然的排斥,让赫连承玺心里失落起来,忙用力箍住安然的身子,不停地哄着:“安然。安然,别怕,有我在呢。”

安然心里暗笑:你在?若是你不在。说不定我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一行酸热的泪,沿着面颊缓缓地流淌下来,流到嘴角的时候。安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又苦又咸。

原来伤心的眼泪是这个味道的,看来这过日子果然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啊。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辈子的良人,以后不管历经多少风雨磨难。都不会有这苦咸的味道。

从小儿就随着王氏住在外头的安然,不以为辛苦劳作为苦,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心心相映,你尊我让,就是一副甜美的画卷。

可是上天是何其的残忍,竟然在赋予她幸福的同时,又毫不迟疑地给她拿走了。让她不敢再相信这世上还有幸福这个词儿,让她不敢再信任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了。

赫连承玺知道安然心里不好过,可是他哪曾想到,这一霎那的功夫儿,安然脑子里竟然想了这么多,越想越远,和他真是背道而驰了。

夜深露重,赫连承玺摸了摸安然的身上,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忙把她打横抱起,来到自己的宫殿里。安然由着他施为,自己一动都动不了。

赫连承玺刚把她放在宽大的楠木床上,安然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她今晚上已经到了极限了,先是见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接着又点着了自己的屋子,抱了必死的心,想要和这屋子同归于尽了。可是却被三皇子救了出来。

后来又在院子里待了半天,又困又乏,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个时候的安然,不管面前摆着的是什么,她都不管不问了。有句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安然,就是这个心态。正是有了这个心态,她反而轻松了许多,是以一到屋里就睡过去了。

烛光下,赫连承玺盯着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怎么也和那下毒的人联系到一起。可是自己明明是和她有了接触后,才有这种中毒的感觉的,又怎能让他不怀疑她?

坐在床前,赫连承玺久久地盯着这张天使般的面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他最为心爱的人,要给自己下毒,要置自己于死地?

安然夫妻两个各自在心里猜度不已,三皇子赫连承琮此时却在后宫里的一处密室里,和一个一身盛装的女人面对面地站着说话儿。

赫连承琮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你说过,到时候会还我一个璧人的,怎么到现在还不能遵守诺言?”

那女人背对着烛火,压根儿看不清她的脸孔。再听了赫连承琮的话之后,她咯咯笑道:“没想到冷情冷性的三皇子殿下,竟然也被一个小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啊。别急,四皇子不是中了我的‘合欢散’了吗?日子长了,那女子还不是得完璧归赵!”

“可是我不想看着她伤心流泪。”三皇子硬生生地接话道。

“啧啧,没想到你们弟兄一个个的都是情种啊。”那妇人抚了抚手掌,笑着说道,“那一个,宁愿和别的女人做那事儿,也不忍心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你则是宁愿看着心上人躺在别的男人的身子底下,也不愿她伤心难过!真是一对亲兄弟啊。”

“够了。”三皇子终于听不下去乐儿,打断了她的话,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个妇人。

那妇人在他灼热如同火烧的眼神下,也不敢再和他对视。半天,才敛了笑意,凝重地盯着三皇子嗜血的眼神道:“你答应过本宫的,若是本宫助你得了那个女子,你就助太子荣登大宝。事成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找一个地方逍遥过日子。”

“我答应过你。”三皇子满脸阴沉,“可是你得保证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少不了一根汗毛。”那个妇人又恢复了戏谑的声音。三皇子看着她的眼睛足有一刻,才一跺脚离开了这间密室。

望着绝尘而去的那个玄色的身影,那妇人往半空里拍了拍手掌,一个蒙面黑衣人应声而下,低头等着吩咐。

那妇人冷冷说道:“去,到四皇子的宫里,看看他们怎样了?”

“是。”那人脚不点地,一纵身就没了身影。那妇人才靠着墙,冷冷一笑:“哼,到时候别想逃出我的掌心,哪一个我都不会绕过的。”

空挡的密室里,只回响着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在这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格外的诡秘,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日一大早,安然就被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上惊醒了,揉了揉酸痛的眼,人还未出声,门就被推开了。

碧痕领着一个宫女,手里执着洗漱的用具,漫步迈了进来。也没有到安然的床前,径自走向赫连承玺歪着的软榻,软声细语地说道:“三皇子,妾身来给您请安了。”

“妾身?”安然被这个话吓了一跳,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什么时候碧痕成了妾身了?

却见碧痕看都不看向自己,那双盈盈欲滴的杏眼,直直地看着赫连承玺,脸上娇羞一片。蹲身行礼的时候,还手扶着腰,好像很费力一样,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赫连承玺,她已经成了他的人了。

赫连承玺不为所动,一双黑晶晶的眸子并不看向那张桃花脸,只是耐心地等待着要发生的事儿。

安然自昨夜受了刺激,就已经准备着和赫连承玺斗下去了。

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无视她的存在,在赫连承玺面前献娇媚,这让她如何忍耐得住?

靸了鞋下床,安然慢悠悠地走向碧痕。自皇后让她来服侍四皇子的侧妃,碧痕就没见过安然发过脾气,一向都是温吞吞的模样,让人看了和蔼可亲。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地步,安然再怎么是一只病猫,这时候也被激成了一只母老虎了。

碧痕见安然走到她面前,只低声说了一句:“给侧妃娘娘请安!”

“侧妃娘娘?”安然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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