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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娇糯软甜的声音适时响起:“娘娘,您醒了吗?奴婢伺候您梳洗了。”却是红绫的声音。
安然躺在床上苦笑了下。哪是什么来伺候她啊,分明是来打探什么时候起身上路,好赶上赫连承玺的大军的吧!
挣扎着起身披衣,安然对着门口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稍等一会儿,这就来!”
她一向不习惯让人夜里给她值夜。睡觉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儿,她可享受不惯这种待遇。况且这几个宫女都是皇后送的,还不知道她们安着什么心思呢。
靸了鞋下来,安然的脚步有些踉跄,起身给她们开了门,就看到碧痕和红绫两个一身鲜艳的衣裳,打扮得齐齐整整的,脸上还扑了一层粉,端着大铜盆、拿着手巾进来了。
安然撇了撇嘴,退到桌边坐着,等着她们给她梳头洗脸。两个人利索地给她洗漱了,红绫麻利地给安然梳了一个堕马髻,又给安然头上插了一根碧玉的簪子,就逼着手候在一边儿。
安然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正眼都不看她们,只慢悠悠地品着。眼角的余光撇向她们时,只见两个人虽然低头站在那儿,可身上却像钻了跳蚤一样,个个拧着身子,挤眉弄眼的,焦躁不堪。
安然暗暗地气闷:哎,怎么摊上这号夫君呢,要是不中毒,哪来这些女人显摆的份儿?想着就来气,可是为了赫连承玺的性命,又不得不送她们到他身边。
今日正是赫连承玺出征的日子,这一走,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还不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结局!
安然忽然心里有了不舍,虽然气他、恨他,可是此刻真的要分别了,还真的舍不得他。
丰盛的早膳送上来,安然也没心思好好用,胡乱地吃了几口,就命人收拾了。看着碧痕和红绫两个人始终不离不弃地候在她身边,她真的有些心烦意乱。
可是这两个人还是她招来的,又不能撩在这儿不管。瞧着她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子,安然把手上的帕子一甩,冷冷地问她们:“你俩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回娘娘,都好了。”红绫历来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抢先回道。碧痕经了那一次的事儿,可没那个胆儿,只拿捏着笑着点头。
安然不耐烦地看了看她俩,忍耐着道:“既如此,你们就回去拿东西,我这就叫人备车,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两个人喜形于色地退出去了,安然就叫来管家备了两辆马车,候在大门外。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空中阴云密布,似乎要变天了。院中的树枝唰唰地摇摆着,风的力气看来还挺大的呢。
安然生怕出了城后,天要变了,就回身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顺手又包了一件油衣,省得到时候被雨淋着。
坐上马车,安然就朝城外驶去。她知道赫连承玺的大军必然要经过城外的长亭,历来都是这样的,所以,她只到那儿就能等着他!
马车辚辚地驶去,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才出了城门。因着安然是四皇子的侧妃,守门的人也没细问,就放行了。
碧痕和红绫两个坐在后头的马车里,可能这两个人也没有机会出门,在马车上不时地掀起帘子看那外头的光景。
莺声燕语不停地传入安然的耳中,让安然烦闷地闭上了眼睛。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就这么个京城,都让两个人热闹成了那样!
十里长亭外,老远地,安然就命人停下了,在一边的山脚下,安然下了马车。那山上的风越发地急了,吹得人的身子东倒西歪地。
碧痕和红绫两个光想着光鲜亮丽了,出门的时候穿的都不多,又坐在马车里,倒也不觉得。此刻出了城,在这半山腰上,两个人冻得就有点受不得了。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涂脂抹粉的脸也不再滋润了。对着冷风吹了一会儿,两个人就期期艾艾地看着安然:“娘娘,奴婢冷得厉害,能不能让人生堆火烤烤?”
安然冷笑着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身份?我都没让人生火了,你们倒上头上脸的了?这天说下雨就下雨,生了火也是白搭,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想着这两个女人就要跟着赫连承玺去了,她心里就窝着一股无名火,专等着找茬来发泄呢。
两个人当着这么多的下人的面,碰了一鼻子的灰,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回声。可是城外的冷风,又让她们冻得实在受不了,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不安生了。
这次,碧痕可不敢开口了,还是红绫没见识过安然的厉害,乍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娘娘,王爷的大军还没来,奴婢能不能回去再穿两件衣裳?”
安然嗤笑了一下,转脸盯着远方,似乎有些怅惘地说道:“随你们,若是你们不怕错过了王爷的车驾,只管回去。”两个人这才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了。
安然到底是个善心的,见她们着实冻得可怜,叹一口气道:“依着我说,这个时候咱们也别光顾着美了,保重身子要紧。万一要是着了风寒,到了边关,爷整日里忙于军务,又缺医少药的,哪顾得上给你们看病?到时候回不来就不划算了。”
这个道理两个人谁都明白,当下只站着唯唯连声。
安然冷笑道:“你们也不能就这么头面光鲜的在王爷面前出现,这让将士们看见了该怎么说王爷?我早就交代了你们两个,要扮作王爷的小厮,你们难道都忘了不成?”
两个人这才面面相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们光想着怎么穿的漂亮,讨王爷的喜欢,早把这茬给忘了。安然一大早故意也不说,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想让她们卖乖出丑。
那两个人咬着嘴唇,没了法子,都这个时候了,她们往哪儿找小厮的衣裳去?
安然冷笑一声,回身吩咐站在后面的几个小厮道:“脱下你们的衣服,给她们换上!回头我让管家再给你们做新的。”
两个小厮不敢违命,忙脱下来。拿着汗臭味熏人的衣裳,那两个人不敢迟疑,钻到马车上换上了,生怕安然一句话就决定了她们不能跟着四皇子出征。
等了半天,才遥遥看见大军的旗帜迎风招摇,安然松了一口气,眼巴巴地望着。
见他们走近了,安然吩咐众人下了山,朝着大路走去。赫连承玺心里好似有感应一般,他知道她会在这儿等着她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了没有一刻钟,就见她风尘仆仆地,马车也不坐,徒步从远处慢慢地走来。
一阵风起,吹得路边干枯的叶子和灰尘满天飞舞,赫连承玺拿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眼圈儿已经红了。(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一章 别离
安然这时已经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站在那儿和他对视了一会,安然才开口道:“王爷,妾身带了一桌酒菜来为王爷送行,愿王爷和大军早日归来!”
赫连承玺点点头,安然忙让家人摆上酒菜,夫妻两个就在亭子里坐下来。
安然亲手执壶,给赫连承玺斟满了酒,端到他的手里,这才端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碰,说道:“这第一杯酒,妾身祝大军和王爷能够顺利杀敌报国,凯旋归来!”
说完,也不待赫连承玺反应过来,自己就仰头干了。烈酒下肚,一阵火辣辣的热,安然的双颊立时变得绯红。
赫连承玺见她又倒酒,忙问:“还有第二杯?”
“嗯。”安然只顾往杯里倒,头也不抬地答道:“还有第三杯,每一杯都有说法。”
“哦?既然娘子这么豪气,夫君也当仁不让了。”赫连承玺盯着安然戏谑地说着,也喝干了杯中的酒。
安然重又给他斟满:“这第二杯,愿夫君身子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说到这儿,安然的眼中已经泛上了泪花,当着这么多人,她不好哭出来,只是低着头,当是风迷了眼睛,拿手揉着。
气氛立时变得伤感起来,赫连承玺也没有什么可安慰她的话,只是仰头把杯中的酒喝了。
第三杯酒又斟满了,安然颤巍巍地捧起来,说道:“夫君出征的日子,就是妾身寻求解药的期限。若是夫君回来,解药还没拿到手,妾身也没脸再见夫君了。”
赫连承玺动情地看着安然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苦笑道:“你何必这么执着?若是真的好找,我早就拿到了。我堂堂一个男儿。总不能要靠你这个小女子来找解药吧?”
一句话惹恼了安然,“我小女子怎么了?你别看不起小女子!”
其实赫连承玺说得是实情,可安然偏就不信这个邪,她立誓要为赫连承玺拿到解药。赫连承玺也没了办法,望着这个执拗的妻子,他无声地笑了。
西边的天际挂着一丝残红,时候不早了,赫连承玺恋恋不舍地看了安然一眼。准备吩咐大军出发。
安然站起身来。已经有点摇晃了,赫连承玺不放心地盯着她:“那日你喝了两杯酒就睡倒了一夜,今天喝了三杯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要你管。”安然白了他一眼,接着回头道:“你们两个过来!”说的就是碧痕和红绫。
两个人小跑着上来了,赫连承玺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安然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眸:“你也别不好意思。其实这事儿我们俩都心知肚明,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希望你带着她们两个!”
赫连承玺涌上一阵惭愧,只说了一句:“安然,保重!”转身就挥了挥手。大军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
望着渐渐看不见的旗帜,安然站在凉亭里半天都没有动一动。赫连承玺率领着大军去了,她的心也空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躬身回道:“娘娘,这儿风大。该回府了。”
安然这才拿绢子拭了拭眼角,回身朝着马车走去。一众奴仆都跟上来,安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然有一肚子的苦水,也不好意思哭出来,只能竭力忍着,上了马车。
马车在崎岖的道上慢慢地颠起来,安然的心也跟着飞出去了。平日里赫连承玺和她在一起,因着他每日里都要歇在别的女人屋里,安然从来也没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就是她的天。
可是,赫连承玺一旦离开了,安然的心也空了,第一次觉得他在她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娶她为妻的男人。
窝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安然用绢子捂着嘴,无声地任凭泪水恣意横流。马车的颠簸并没有让她不适,正好给了她一个依偎在角落里的理由。这样,她的心好像就不再那么疼一样。
好半天,安然才止住了哭。她不是个轻易爱伤感的人,赫连承玺有仗要打,她留在府里也有一场暗战。想着赫连承玺归来的时候,就是她拿到解药的时候,安然一腔的伤感顿时化为乌有。
皇后比细柔国的大军更难对付,最起码,那是明火执仗的战争。可是自己面对的,却是一场看不见的战阵。
一想到自己的肩上担负着赫连承玺的生死,安然顿觉肩上重了许多。脸上的泪水还未落下来,就已经被她擦干了。她暗中给自己鼓着劲:安然,你能行的,为了心爱的人,你要加油!
马车在“玺王府”的朱漆大门前稳稳地停住了,管家小心地趴在车窗外喊着:“娘娘,到了!”
“嗯。”安然摆足了侧妃的款儿,从车里慢慢地露出了身子,见管家伸出胳膊来,她毫不犹豫地搭上去,款款地下了马车。
自有小厮上来把马车赶到府里去,安然扶着管家的胳膊,慢慢地往自己的正房里走去。如今,这个府邸,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可不能让这帮子趋炎附势的奴才们看低了,以后,一言一行、一衣一食都要经心。
管家扶着安然进了正房,那两个宫女从屋里迎上来,他见安然没什么吩咐,就要退出去,却被安然一招手留住了。
他躬着身子候在一边,轻声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安然接过一个宫女递来的热茶,漫不经心地捧在手心里捂着,良久才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站着的两个宫女,沉声说道:“王爷和我才搬来没几天,就出征了。此后这府里这么多的人都要我一个人打理,我又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儿,一切还要靠你多操心了。”
管家忙谦逊地答道:“娘娘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不遗余力,替娘娘守好家。”
“说得好。”安然赞赏了他一句,又道:“你也看见了,我这屋里就这么两个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儿,若是平日里没什么事儿还够使,就像是这几日里给王爷准备行装,都得我亲自动手了。
才刚搬进来,府里的大小杂事儿肯定少不了,总不能让我每一件都亲力亲为。我想着,要在这屋里添几个丫头,你这两日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吧。所费的银两,都在账房里支出!”
管家听见这个话,忙道:“娘娘说的是,按规制,娘娘身边还该有四个大丫头的例,老奴这就去挑几个好丫头,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