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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早早地就起来了,由着宫女们给她换了一套鹅黄色的宫装,自己亲手画了眉毛,点了胭脂。珍儿给她梳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双环髻,别上一根精致的彩蝶戏花的钗,除此,头上再无他物。
这就是云妃的精妙之处,既不能盖过了皇后的势头,也不能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显得寒酸。云妃在打扮上都能运筹帷幄,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
收拾妥当之后,云妃命人把那两盆菊花,放在两个大红的梨木箱子里,这样既雅观,也不显露。
云妃看过了,点了点头儿,方上了停在殿外的暖轿,一众人跟着她往慈寿宫里走去。
宫里的嫔妃们也陆续地到了,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雁翅般站在慈寿宫里。纵眼看去,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千秋。
太后穿着一身团花大红的对襟袄,衬着八幅金线绣的百蝶穿花的石榴红湘裙,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坐在正中铺了大红椅袱的楠木太师椅上。
太后坐定后,就有太监来报:“皇上带着众皇子们都来了。”太后喜得两眼眯成了缝儿,命人:“快请进来!”
太监领命去了,皇上赫连云天带着四个皇子——太子(二皇子):赫连承珽(皇后所出),大皇子:赫连承珩(兰妃所出),三皇子:赫连承琮(平妃所出),四皇子:赫连承玺(生母已死,由华贵妃抚养)鱼贯走了进来。
第十六章 寿宴(二)
皇帝赫连云天带着皇子们进来,赫连云天在前,太子在后,其他皇子按序排了,向太后行了跪拜礼。太后忙让人上去扶着,嘴里笑着:“皇上快起来,我们母子之间,还讲究这些个虚礼作甚么?”
赫连云天到底拜完了,方才起来,笑道:“今儿是母后的好日子,儿子自当让母后欢喜才是,这礼平日里就不可废,这样的大日子就更得多磕几个头才是。”
“好好,”太后笑得一头白发轻颤,忙吩咐宫女儿:“快给皇帝看座儿。”
宫女忙在太后的下首设了一个座,上搭着大红的椅袱,赫连云天谢过太后,方才坐了。太后看着几个皇孙们兀自站在一边,忙招呼着:“你们也坐了。”
几个皇子小心翼翼地在一溜椅子上坐下。皇后这时走上前来,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媳妇儿也要带着众嫔妃们给您老人家行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一张干瘪的嘴里只剩了几颗牙。
皇后领头上前,后头跟着华贵妃、兰妃、丽妃、平妃、云妃,这几个女人在宫里都是有头有脸的,要么生育了皇子,要么家世显赫。她们雁翅般排着也向太后跪了叩头。
起来后,各人分别走上前献了寿礼。先是皇后上官柔若的,她出身于平远侯府,东西自然是名贵的,是一根沉星楠木香佛和一尊翡翠观音,一看就是大手笔。
太后笑吟吟地收了,皇后得意地看了皇帝一眼,就退下去了。
接着是华贵妃华馥晴的,出身于靖远侯府,并不比皇后差。但她为人低调,不想盖了皇后的风头,只准备了两样平常的东西:一对白玉镯子,一套亲手做的袄儿和裙。太后也笑咪咪地收了。
兰妃、丽妃、平妃几个无非也是首饰、衣物。只有云妃别出心裁,命人抬上来两个红木箱子,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议论着:“原来你藏着好东西呢,快打开,我们也开开眼。”
云妃抿嘴儿笑着,偷看了皇帝一眼,只见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那两个箱子。
云妃施施然地走到太后面前,不慌不忙地先躬了躬身子,一幅娇柔甜腻的嗓子,如同黄莺儿般清脆地说道:“太后,您老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若是待会儿看见我的寿礼,您可别笑话我啊?”
太后乐呵呵地说道:“这猴儿,就会吊人的胃口,你没见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呢,还不赶紧着?”
“是”。云妃笑着吩咐太监们:“打开箱子吧。”
众人都瞪大了眼,看那两个箱子被慢慢启开,两盆精精神神的菊花展现在众人面前。只听嘘声一片,有惊讶的,有好笑的。云妃也不理会,只是笑盈盈地退了回去。
太后也没想到云妃会送这个过来,看到那菊花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就是满满的惊喜,竟离了座儿,就要走上前去。
皇帝和皇后忙一左一右扶了,太后抖着手指轻触了下花瓣,感叹道:“这大冷的天儿,竟还有菊花。”一边两盆仔细看了,又道:“这盆更妙,还是两色的呢。”
见太后欢喜非常,云妃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看来这人老了,就喜爱这些鲜活的东西了,自己又赌对了。
皇后看着云妃脸上得意洋洋的,心里只觉闷上来,没想到今儿竟然都让她占了先,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两盆菊花。
于是陪笑道:“母后,您看看,云妃多讨人喜爱,竟有法子弄了这个来,这大冷的天儿,还真是少见啊。”
皇帝赫连云天听着她的话,嘴角不易察觉地噙了一丝笑。太后一生中经历了多少波诡云僪,什么话听不出来。
当下就淡淡地一笑:“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今儿我这个寿过得喜庆。来啊,把这花儿摆在几上,供众人赏看。”
其他皇子、公主们也纷纷上前赏花,嘴里议论着:“这种花的人儿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大冬日的有菊花已是稀奇,还有两色的,真是好看呐!”
太后只是笑着,皇帝陪着说了几句话,见太后高兴,就问云妃:“这花儿是从哪儿弄来的?母后喜欢得紧,若是那侍弄花的人还有别的颜色和品种,还可多弄些放在这儿。”
云妃见皇上这样说,不由心花怒放,忙回道:“皇上,这是臣妾让采买的太监从外头买来的,那卖花的必定还有其他好的,臣妾这就命人再找着他,多买几盆!”
“嗯,”赫连云天笑着点了点头,看得皇后一阵心火:“哼,贱蹄子,今天竟敢抢了我的风头,在我眼皮子底下和皇上眉来眼去的!”皇后尽自心里暗恨着,面上却仍然挂着淡淡的笑。
众人听皇帝发话,都凑热闹,这个说:“云娘娘,你也给我带两盆来。”那个说:“云妃,我给你银子,你也送我一盆。”云妃一一答应了。
这时宫女来报:“外头的席面齐了。”皇帝和皇后两个搀了太后往宫内的正厅走去,众人也相跟着。
四皇子赫连承玺走在最后,眼睛留恋地看着那两盆菊花,心里暗想:什么人这么能耐,竟把钱赚到了皇宫里!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种花的人,就是他见过的安然!
安然这时正在家里歪在床上歇着,昨日出去跑了一天,累得她的小胳膊小腿儿都发酸,虽然活儿都是抱香和月朵做的,但是她小小年纪,操了那么多的心,路走的不多,却依然感到疲倦。
王氏怕她累坏了,就看着她,不让她再下地。安然嘴里虽嘟囔着,心里却是一片温暖。歪在床上,安然开始思量着自己种的菊花,到底能不能赚大钱。
那日买花的那人,怎么看怎么像个太监,要是以后巴结上他,可就不用再亲自跑到闹市里买花了,只等着种花数银子了。
安然越想越觉得思路开阔起来,想做生意的念头也愈加强烈。她打算等手里有些银子,要买一块地,建一个像样的大棚,专用作种植菊花。
第十七章 买花
那日云妃送了两盆菊花给太后,皇帝赫连云天问了两句,宫里就掀起了一股“菊花热”,众人都托云妃多买些来。云妃回到云霞宫后,一叠声地命人去找高良才。
不多时,高良才一路小跑地颠了进来,跑得满身大汗,也不敢擦一下。见了云妃,磕了头,只小心地候在一边。
云妃今儿心情格外地好,笑吟吟地命他起来,从手腕子上褪了一只碧绿的玉镯子递过去,腮上似笑不笑地说道:“你这杀才倒是会挑东西,上次你送的那两盆儿菊花,让我在太后面前长了脸。喏,这个是给你的,拿去吧。”
高良才再也想不到有此等好事,忙躬身上前双手接过,谄媚地笑道:“娘娘真是厚爱了,奴才只觉得那是个稀罕物儿,想送给娘娘解解闷,没成想却入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法眼,这就是娘娘的福分到了,连奴才也跟着沾了光。”
一边还要絮絮叨叨地说下去,云妃出口打断了,只吩咐道:“你再出宫一趟,好好地在那户卖花的人家儿挑几盆上好的,我等着用。银子有的是,不怕花,就看有没有好的了!”
高良才狗颠屁股似的忙回道:“娘娘尽管放心,这个奴才一定会办好,您就等着赏花吧。”见他一张油光光的脸上布满了笑,云妃不禁皱了皱眉头,命宫女端上银子交给他,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安然正在家里盘算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高良才一路坐着马车出了城,按照上次安然告诉他的路线,往南行去。一路上很少见到村落,高良才越走越疑惑。
这是一件体面的差使,云妃亲自开口了,还给了不少银子,高良才借此机会还可以发个小财,这以后要是长远了,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啊!
他坐在车上,不停地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因是冬日的天气,一眼望去,荒凉无人。高良才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那个孩子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哪!
又走出去约莫二里路,赶车的小太监用马鞭子一指前面,回道:“高公公,前面有一处村子,我们到那儿去问问可好?”
高良才觑着眼瞧了一番,才道:“那就过去看看吧,不知道那小丫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要不然我上哪儿找她去啊?好不容易攀上云妃这么个主儿,我可不能把差事办砸了!”
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小太监跳下马车,捡靠村头的那家敲开了门进去了。那家子一听问“菊花王”家住在哪儿,就热络地指点起来,一边嘴里高声说着:“她们家的小姑娘,前些日子还特意来我们这儿发年画儿呢。”
高良才一听正对号,就谢过人家,同着小太监继续赶路。两个人沿着那人指点的路,又走了五里路的样子,眼前就看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院墙上长满了青苔,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倒是几间房子,红瓦白墙的,还算是看得。
高良才在门前下了车,小太监上前敲了门,等了一会儿,一个年老颤巍巍的声气,隔着门问道:“谁啊?”
高良才忙说道:“老人家,开开门啊,我们是来卖花儿的。”
李叔在门缝里看清了,门外站着一个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子,只觉眼熟的很,只是人老了却再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赶紧颠颠地来到正屋里回王氏。
王氏也想不到竟有人上门来买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安然正好歪在床上,听闻此话,忙问李叔:“那人是什么模样的?”
李叔细细儿地说了,安然也顾不上套上白布袜子,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靸了鞋子,就往外走去。
王氏在后面嗔着:“你这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也不好好地穿了,就这样光着脚板下去了?”
安然一边走一边说道:“娘啊,若是等我穿戴整齐了,到手的银子就飞了。”头也不回就走向大门,李叔忙一边跟着,拉了门闩,开了门。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站在门口的正是上次买花的那人。安然见了他,就跟见了银子一样,脸上立马堆出笑来,嘴里甜甜地喊着:“伯伯,您是来买花儿的吗?”
高良才平日里在宫里也是作威作福的人,现在却被人晾在门外有一顿饭的辰光,肚里早窝着一股气,本想着等人开了门,狠狠地骂上一通。哪知道安然一脸春花般走出来,小嘴儿甜的如同抹了蜜,他一肚子气也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高良才一边被安然扯了手往里走,一边问道:“小姑娘,你娘呢?”
安然脑子里转了一个圈,按说娘是一个年轻的媳妇子,是不能见陌生的男人的,虽然他只不过是半个男人,但是娘住在这个地方,越发得遵守规矩。
只是总得有人出面的,其他的人都不懂这个,又没见过世面,只好自己来了。自己一个小孩子,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讲究了。
于是头一歪,望着高良才道:“伯伯,我娘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至今还躺在床上呢。”高良才只想早点买上花,回去好向云妃邀功,也就没有在意。
安然欲待把他让到屋里,喝一回茶再谈买卖,无奈高良才心急意乱,就站在院子里等着。安然只好把他带到菊圃边。
高良才看着面前矗立着一个用油布搭起的东西,不明所以,就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安然笑着回道:“伯伯,这就是冬日里种菊花用的,上面盖了这个,菊花冬日里就不冷了,自然就照常开花儿了。”
高良才兴致盎然地“哦”了一声,就要往里面看看。安然连忙掀了油布的一角,高良才把头探了进去,嘴里随之也发出了一声感叹。
安然在一边,心里得意地暗笑着:“你可没见过这么个玩意儿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