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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雨澜不好和太子妃太过随便,便用目光示意她:“你可别淘气!”
认亲礼总算开始了,丫鬟婆子们准备好了一应蒲团和茶盏,清江郡主负责给雨澜一一介绍各位长辈平辈小辈的亲戚。雨澜这才知道叶邑辰在宗室之中的地位有多高。他本就是太祖一脉唯一的血脉,血脉尊贵更甚于叶敏瑜等各位皇子,再加上驱逐突兀女真,平定西北民乱,立下不世功勋,俨然代表了皇族之中除了皇帝之外最强大的政治力量。不要说各位小辈对他恭恭敬敬,就是各位堂兄见了他也不敢摆丁点儿的兄长的架子。
叶邑辰属于皇室第二代成员,皇室第一代包括太祖在内,共有亲兄弟三人,堂兄弟七人,如今已经全部因为正常或非正常原因死亡殆尽了,如今在世的只有一位堂叔父留下的老王妃,便是静王爷的老母亲。
丫鬟太监便在老王妃面前摆上蒲团,叶邑辰和雨澜给老人家跪下磕头。老王妃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身子还十分硬朗,看见雨澜就十分喜欢的样子,赏了她一个大大的荷包,又拉着雨澜的手道:“真是个齐整的孩子!”转头对着叶邑辰道:“侄儿媳妇看着就是个懂事的,我知道你那脾气向来不是个好的,可不许欺负了她,若是叫侄儿媳妇受了委屈,我可要端起婶子的架子教训你!”
一旁的静王妃笑道:“娘,瞧您这多管闲事的,十六叔叔不知怎么疼新媳妇呢,用得着你来叮嘱!”众人一阵哄笑,叶邑辰对这个硕果仅存的老婶子颇为敬重,在一旁垂首听训,老婶子说什么都只是笑。
老王妃人老了,免不了絮叨,拉着雨澜的手就不肯放开,又道:“辰儿这孩子是个好的,知道照顾宗室,人也聪明,能干大事儿,可就一点儿不好,这都二十大几了,如今膝下还只有一个孩子,如今总算好了。有了这么懂事的侄儿媳妇,今后你要多给他生几个孩子,绵延子嗣,这才是第一紧要的大事!”
说得雨澜两颊飞红。
这一番亲认下来,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雨澜送出去十几个荷包,这些荷包都是晋王府大管家马福专程准备的,里头的物件单子雨澜是亲眼看过的,知道每一个都是价值不菲,珍贵非常。雨澜送得肉痛无比。
按规矩,雨澜要给小辈的红包,收长辈的红包,叶邑辰辈分高,架子大,雨澜收回来的荷包就寥寥可数。这大概就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吧。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人全都认完了,雨澜凭着自己前世锻炼出来的超强记忆力勉强将一众皇族亲戚认全了,认亲会这才算结束了。
认完了亲,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叶邑辰命在花厅里摆上席面,众人热热闹闹吃了饭,雨澜和叶邑辰亲自把各位亲戚送到王府门口。叶邑辰一天没有去书房,他如今身兼宗人府宗人令和五军都督府大都督两职,政务军务繁多,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他,便对雨澜道:“你且回去歇着,我去前头书房看一眼。”
雨澜自然不敢耽搁他的正事:“王爷且去忙,我自己回房便是!”
叶邑辰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对着本王要自称‘妾’!在人前还好,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就原形毕现了!”
雨澜脸一红,自己的确是人一少就放松下来,见叶邑辰语气亲昵,倒也没有真的生气,便笑盈盈地蹲了个身道:“妾知道了,以后再不敢了!”
叶邑辰哈哈大笑,这才带着几个太监满意地前头去了。
雨澜忙碌了一整天,又是进宫又是认亲,还要斗智斗勇,午觉又没睡好,只累得全身酸软,回了屋子就对钱妈妈和晓月晓玉道;“我要上榻歇一歇!”钱妈妈心疼雨澜,服侍她宽了外衣,正要躺下,一起陪嫁过来的一个丫头进来回道:“祈侧妃和大少爷来给夫人请安了!”
雨澜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这阵子和叶邑辰新婚燕尔,感情甚好,甜甜蜜蜜,差点忘了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习以为常,这货也真不让人省心,除了前任已去世老婆,家里还名正言顺地养着小三、小四不知道多少个女人。
雨澜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似的。成婚之前雨澜给自己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既然时代如此,这个世界男人都是那个熊样子,自己何能例外,何况祈氏等侧妃侍妾也是在自己嫁入王府之前就在了的,难道自己还能真拿出主母的范儿把她们打杀了不成。
可真是事到临头了,她心里竟说不出的难受。说白了之前觉得自己能够忍受男人三妻四妾是因为自己并不爱那些男人,如今对于叶邑辰,她又怎么会没有投入真感情。
这边厢雨澜还没有怎么样,那边钱妈妈和四个陪嫁的大丫鬟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晓月直接找出一件正红色的刻丝褙子给雨澜穿上:“夫人一定得穿上这件,这府里头如今只有您才有资格穿正红色!”那意思就是希望雨澜摆起正室的款儿,先在气势上压倒这位侧妃。
钱妈妈则叫了一个心灵手巧的小丫头进来给雨澜梳头。
雨澜瞧着这气氛不对,不由噗嗤一笑。“都慌什么,祈侧妃还能吃人了不成!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毕竟是正室王妃,祈氏再怎么着有脸面也越不过她去的,要是自己太把她当成一盘菜,反而是抬高了她的身份,落了下乘了。雨澜可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说话间,已经收拾妥当,晓月和晓玉扶着雨澜进了正堂落座。雨澜便吩咐了一声:“请祈侧妃进来吧!”
小丫鬟挑起帘子,祈氏就拉着叶敏文走了进来。她穿了全套的侧妃朝服,颇为华美。那一套侧妃朝服,瞧着竟然比雨澜那一身衣服还要繁复华丽。雨澜虽然嫁给了叶邑辰作正妃,可是朝廷册封她为王妃的圣旨还没有下下来,如今还只能称夫人,不能称王妃。祈氏偏穿成这样,是要提醒雨澜她自己也是上了玉牒的,不容她随意欺侮,还是故意和她打擂台来着?
雨澜此前和她多有接触,她对于雨澜和叶邑辰的婚前往来也是知之颇详,从一开始两人就是面子情,如今见她这样,雨澜心里已经有了分数。
祈氏抬头向上看,见雨澜坐于上首,身穿正红色的刻丝褙子,头上插着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气度雍容,神态和婉,不用拿腔作势,自然就有一股正头王妃的气派。
祈氏今天穿成这样就是有意想下一下雨澜的面子,谁知她面上丝毫看不出表情。且还没等说话。晓月已经拿了一个垫子放在祈氏跟前。祈氏心里再怎么不高兴,毕竟尊卑有别,还是规规矩矩地跪下给雨澜磕头。然后接过一旁小丫鬟茶盘里的茶,双手举过头顶:“夫人,请喝茶。”
雨澜伸手接过茶盅,笑着喝了一口道:“妹妹何必这样外道,这又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还不快把妹妹扶起来。”祈氏比她大着好几岁,雨澜这句妹妹却叫得顺溜无比,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让雨澜和她亲如姐妹?雨澜脑子又没进水!
晓月扶着祈氏起来,晓玉就递上一对绿得如同一汪碧水的镯子。祈氏又拉过一旁的的叶敏文道:“大少爷,快来见过夫人!”
五岁的叶敏文穿着红色的小袍子,像是一个洋娃娃似的长得十分漂亮。雨澜虽然不爱给人当后妈,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喜欢这个孩子。此前他和雨澜已经十分熟络了,就在垫子上跪了下来,雨澜虽然是继母,却是嫡母,按规矩是要给雨澜磕头叫母亲的。叶敏文在垫子上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却开口叫道:“姨姨!”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神色一僵。不叫母亲而叫姨姨,这不是当面打脸吗?叶敏文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这种小事叶邑辰是不会去管的,叶敏文是养在祈氏的屋子里的,这拜见后母的礼仪自然应该是祈氏教给他的。
祈氏是没教给他呢,还是没教给他呢?
雨澜想起此前听王爷说起过一次,祈氏原是白氏的贴身丫鬟,果然器量够小。她嘴角就浮起一丝冷笑。
祈氏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重又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大少爷年纪还小,此前妾教了他好久,叫他管您叫母亲,可是他一直哭,说母亲已经过世了。妾也没有法子,大少爷年纪还小,夫人千万不要生他的气!”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雨澜心里明镜似的,祈氏不过是在提醒她,她只是继室,又无王妃封号,还当不起叶敏文一声母亲的称呼。
雨澜心里微愠,面上却丝毫不显,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早晚越不过去,她又何必为了这么点儿事生气:“文儿年纪还小,我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倒是妹妹这些年来照看着他,让他健健康康长到这么大,真是辛苦了。我明儿就回了王爷,叫王爷赏你。”一口一个文儿,祈氏脸色就是一变。她是名正言顺的嫡母,自然可以这样叫,而祈氏只是一个侧妃,虽有些脸面,终究还是半个奴才,只能叫叶敏文大少爷,却不能这样亲昵地叫他文儿。
不动声色之间,就把祈氏噎得一阵倒仰。
第179章 一七九
叶邑辰迈步进入外书房。心腹幕僚欧先生和朱先生见他这个时间过来都是一脸的惊奇。
将叶邑辰让到上首;奉茶之后问道:“王爷,新婚燕尔的;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叶邑辰也是天纵聪明,不大爱用幕僚,欧先生和朱先生能在王府立足;都是有大才的人,叶邑辰考察过他们的忠心之后这才委以重任。
“可有什么急务需要本王处理?”叶邑辰神色淡然,他在幕僚和下属的面前向来十分威严,两位先生虽然是心腹,有心打趣两句,可看他仍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就没敢多说。
欧先生便道:“宗人府、五军都督府有些细务等着王爷裁度;还有不少人等着见王爷回事的,我们自作主张都给打发走了。”叶邑辰抬头看了一眼欧先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个时间让他见外人,他也真没有那个闲心。虽然公务重要,可今天也着实是他的大日子,过来外书房与其说是为了处置公务,倒不如说是为了平静一下内心的火热,王爷对儒学也有研究,明白什么事情都有个“度”,所谓过犹不及,这个时候对小妻子太过溺爱,万一哪一天热情耗尽了可不就乐极生悲了。
还是细水长流的好。
叶邑辰和两位幕僚商议着,处理了几件急务,欧先生察言观色,见他无心在此,便劝道:“王爷,现在手头上也没有大事,剩下的我和朱兄先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待明日请示过您再去办理不迟。这才是您成婚的第一日,冷落了新娘子可不好。您这就回去吧!”
叶邑辰放下手中的狼毫:“也罢!那就辛苦二位先生了。”
两人连连逊谢:“不辛苦!应该的!”一抬头叶邑辰已经披上大氅出了书房。他们跟随王爷多年,对他的品性知之甚详,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贪花好色的人,不过看今天这个急迫劲儿,俩人对望一眼,一起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王爷还真是一个知道疼媳妇的人!
叶邑辰回到正房,看见祈氏的贴身丫鬟丁香、百合站在正院的屋檐下,心中一动,便知道祈氏过来请安来了。
院子里的小丫鬟正要通报,叶邑辰却摆了摆手,叫那小丫鬟不必通报,自己则站在屋檐下听了一耳朵。正好就听见祈氏辩解着不肯叫叶敏文称呼雨澜“母亲”这件事。
叶邑辰的脸就黑了下来。一挑帘子就进了屋子。
雨澜抬眼看见叶邑辰进来了,不由一怔。外书房这一来一回的,还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这也太快了吧。
她赶忙站起身来:“王爷您回来了?”十分自来熟地去解他的大氅,又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外头侍候的是怎么当差的,王爷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叶邑辰淡淡道:“是我叫他们不用通传的。”雨澜看他脸色不善不由微微一愕,接过叶邑辰的大氅,交给站在一旁的晓月。
祈氏恭恭敬敬给叶邑辰磕头:“贱妾参见王爷!”
叶敏文看见父亲就有点儿害怕,尤其看见他脸上乌云密布,更是心中微颤:“儿子叩见父亲!”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跪在那儿,叶邑辰也不叫起,他那锋利的目光就像两把刀子似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的,看得雨澜都有些心惊。
叶邑辰冷哼了一声,缓缓道:“本王忙于前朝事物,倒是不知道,这后宅里,如今竟是这等规矩了?”
祈氏也是始料不及。她见证了王爷和雨澜来往的始末,自然知道雨澜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之所以敢在第一天就给当家主母上眼药,无外乎觉得一是雨澜尚未正式封妃,而自己身有三品侧妃的诰命,压了她一头;二是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庶女往往小家气,眼光气派和嫡女比起来往往有所不及。这才想要一开始就拿捏住了她,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
她服侍叶邑辰多年,最了解王爷的脾气,王爷最烦的就是内宅里的阴私斗争,一旦发现,定然重罚绝不宽贷。因此过来请安之前,特意打探清楚了,王爷前脚去了外书房,她后脚就到了正院。
此前王府的内院是由她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