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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澜这时情绪也调整了过来,有些酸溜溜地说:“王爷是不是觉得我人老珠黄了,再也入不得你的眼睛了。”
“胡说!”叶邑辰异常坚定地说道:“谁要是说你老了!除非是他瞎了眼睛。没见你刚才和珠儿坐在一起,看上去哪里像是母女,简直就是一对姐妹嘛!”叶邑辰倒也没有太夸张,雨澜毕竟也才三十出头,加上保养得宜,看上去要年轻十岁,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那份雍容那份沉静的确不是小姑娘能够相比的。
听了这样的话,雨澜心里甜滋滋的:“王爷就知道哄我!”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切!”雨澜到底高兴了起来。叶邑辰松了口气,趁机说:“珠儿的婚事……”
“你还想帮着女儿劝我吗?让她远嫁满刺加,想也不要想!你忘了我当初为什么给儿子们取名安康了吗?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再不能承受任何一次的打击了。”说着又泫然欲泣起来。
叶邑辰话说到一半就被她截断了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吃饭吧!”
叫丫鬟们摆了饭,端起碗筷来,雨澜刚才被几个孩子气得够呛,一转眼又担心起孩子们来,叫了贴身丫鬟进来,叫她们去看大小姐和三少爷四少爷吃饭了没有。叶邑辰笑道:“他们那么多丫鬟婆子侍候着,饿不着自己的。咱们先吃,不用管他们。”
雨澜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啊!”
一时吃完了饭,两人挪到内间儿去品茶。叶邑辰见雨澜的情绪好了起来,才又旧事重提,“四个孩子里,珠儿是咱们唯一的女儿,我从小最疼她,甚至胜过了几个儿子……”
雨澜喝着手里的茶不说话,她知道有些事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刚才也是情绪一时激动,现在她想听听叶邑辰到底想说什么。珠儿的脾气像极了叶邑辰,十分的执拗。想要说服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邑辰说着说着,语气也有些激动:“……她要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我也不会答应把她嫁到那么远的满刺加,可是咱们的女儿和别人都不一样,她打小儿就最像我,人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聪毅果决,足智多谋。对于行军打仗,权谋政治,都有着极高的天赋!我一直可惜她不是一个儿子,要不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份家业全都交给她打理!”
叶邑辰伸手把雨澜抱在怀里。“她也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爹爹的,不会不心疼女儿。我也知道她嫁到满刺加会比在我们的身边更加危险。可是若仅仅是因为安全,就把她囿在咱们的身边,咱们做父母的,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儿。最关键的,孩子自己也不会喜欢,不会高兴!”
叶邑辰见雨澜虽一言不发,但神色多少有些动容。他接着说道:“她有才华,有本领,有魄力,应该像鹰一样翱翔在天空,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发挥她的才智。满刺加会是一个适合她的地方!相信我,我不是随随便便做出这个决定的,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你愿意看到她听从咱们的吩咐安排,随便嫁个什么人,然后郁郁寡欢下辈子吗?”
“孩子大了,未来选择什么样的路,是该多听听他们的意见!这话不还是原来你对我说过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你自己也想不开了?”这话确实是雨澜对叶邑辰说过的。那时候正在给叶敏文挑选媳妇,雨澜自然是喜欢听听叶敏文的意见的。
可是换做珠儿?雨澜喝茶得动作就不由得僵了一下。叶邑辰趁热打铁道:“况且那个阿曼王子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长得英武帅气不说,小小年纪就懂得海战,通晓政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少比你挑的李萧好多了!”
“你放心我是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把女儿送过的,怎么也要打垮了佛郎机的战队,扶持阿曼登上王位之后,再把咱们的女儿送过去。珠儿要么不去,去就得做上满刺加的王后,名正言顺地掌控马六甲海峡一半的权益才行。她可是先帝亲封的公主。”
“再说,满刺加说远也不算太远,从泉州到满刺加,咱们的船顺风的话,五六天也就到了。而且你们还可以相互写信嘛……”
“王爷,别说了!”雨澜听得心乱如麻。她知道叶邑辰说得都在理,可是一时间她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王爷也有些无奈地住口了,屋子里陷入到一种极为诡异的安静氛围中。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鸟鸣声。
叶邑辰咳嗽了一声,“你先坐着,我出去一下!”起身出了房门,看见珠儿探头探脑地正往里瞄。刚才那阵鸟叫就是她学得,难得的是学得惟妙惟肖的。
看见父亲出来,珠儿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急切地问:“爹爹,怎么样,娘亲她答应了没有!”
叶邑辰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
珠儿急得直跺脚:“满刺加那边可等不了太久了,咱们再不答应阿曼的条件,佛郎机可就要把满刺加打下来了。娘亲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怎么这一次就那么固执呢!”
“我自然知道。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征得你娘的同意,你才能去满刺加。当年你二弟的事情给她带来的伤害太大了,你要多体谅她!”
珠儿脸上充满了失望之情。“这些我知道,爹爹还是帮我多劝劝娘吧!我相信她会回心转意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叶邑辰打发了珠儿回去。返回内室,看见雨澜正捧着一本金刚经看个没完。俩人过了小半辈子,各自有什么习惯早都了然于心了,叶邑辰知道她一有什么委决不下的事情,就喜欢看看佛经,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先静一静心。
看见叶邑辰进来,雨澜把经书合上,头也不抬地问:“去见珠儿了?”
叶邑辰像是做坏事的小孩子被人当场捉住了,微微有些尴尬:“你都知道了?”
雨澜哂道:“你们父女俩那点儿小伎俩,这么多年了我还会不知道?这死丫头从小就爱和你亲近,我真是白把她养到这么大了。”
叶邑辰莞尔,这么多年了,为了这个雨澜没少和他抱怨吃醋。他安抚妻子道:“珠儿是个好孩子,她对你这个母亲也是非常亲近的。”
雨澜抬了抬眼睑:“孩子没走远的话,把孩子叫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珠儿就出现在雨澜的面前。
雨澜叹了一口气:“算了!明天你让那个阿曼来见见我吧?”
珠儿听了大喜:“娘,您,您答应了?”
“我可没说就这样答应了。要是那小子没有你们爷俩说得那么好,休想我把女儿就这样嫁给他!”
有了这话,这工作就做通了百分之八十了,珠儿喜不自胜,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我就知道,娘是最好的了!”
第348章 寻亲
叶邑辰是个行动派;第二日便安排阿曼王子到王府里拜见雨澜。
阿曼王子不但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彬彬有礼颇有风度;而且中国话说得十分顺溜;雨澜一问;人家不但懂得汉语;还精通佛郎机语,是个精通多门外语的复合型人才!
他幽默风趣;热情奔放;言谈之中自有一股引人的气质,和中原男子的含蓄内敛大为不同,短短的一个时辰,雨澜已对他产生了相当好的印象。雨澜觉得珠儿跟着他,应该不会受委屈;起码日子过得不会太乏味。
雨澜也就默认了这桩婚事。
数日后,叶邑辰代表镇南王府与阿曼王子签署了一纸协定,同意出兵满刺加,前提是打退佛郎机的船队后,要有阿曼王子取代现在的满刺加国王,继任王位,并且娶珠儿为王后。
阿曼全盘接受了叶邑辰的条件。
又十日后,叶邑辰派李锐率领庞大的水师船队向满刺加进发。李锐在马六甲海峡与佛郎机人的船队激战一个月。佛郎机人战败,退回印度洋。
满刺加国王按照约定腿位,阿曼成为满刺加的新任国王。阿曼国王上任之后的第一个件事就是派人到泉州去迎娶长乐公主。
雨澜却不同意。她觉得把女儿嫁给一个老外本来就有些委屈了,那些“三书六礼”什么的,旁人都有的,珠儿一样也不能少了。否则这个女儿她说什么也不能嫁。
阿曼对珠儿也是势在必得,听了雨澜的要求,亲自派了满刺加的宰相到泉州主持这件事。宰相大人也是第一次办这件事儿,大楚的繁文缛节简直要把他闹晕了,但是国王陛下下了死命令,他是一点儿也不敢大意,还是一步一步地按照既定的程序走完了纳彩、问名、纳吉等六礼。
镇南王爷要把掌上明珠嫁给满刺加新任国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东南。阿曼下聘的那一天,泉州港人山人海,很多人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看镇南王嫁女的盛况。
阿曼也没有叫观众们失望,聘礼一出场就震惊了所有的人,那可是装了整整好十好几船。一人多高的珊瑚树,一斛一斛的珍珠,各色玉器珍玩,纯金铸就的成套的碗盘杯碟,还有成箱成箱的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翡翠……不要说普通的平民百姓,就是雨澜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过惯了大富大贵生活的主儿,见了阿曼拉过来的聘礼,都有一种喘不上气儿的感觉。
雨澜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真土豪”!
阿曼的聘礼这般“大手笔”,镇南王府也不含糊,不但给了珠儿大量的金银珠宝作嫁妆,更把庞大的水师战船一分为二,将数百艘战船和四万水师,全都交给了珠儿统领。将这份庞大的武力陪嫁到满刺加。
这份嫁妆,这种嫁女儿的方式,千古所未有,直到很久以后还被人们津津乐道。
雨澜将珠儿亲自送上迎亲的豪华三桅大船,母女俩洒泪挥别。珠儿盛大的婚礼要在满刺加举行,雨澜暂时是不能去参加她的婚礼了。
直到迎亲的船队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再也看不见,雨澜才收回视线。
回去的路上,雨澜情绪一直十分低落,眼泪还在流个不停。马车里,叶邑辰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女儿出嫁了,长大成人了,你该高兴才是,不要那么闷闷不乐的。”
雨澜神色凄楚:“她长到十八岁,还是第一次离开我的身边!满刺加人生地不熟的,我真不知道她在那里能不能过得好。”
叶邑辰笑道:“放心吧!咱们的女儿,可不像你想得那样没用,我从来都不担心她会吃亏!再说我可是把水师的一半全给了她,她手里握着这么庞大的武力,满刺加不过是个小国,别人只有巴结她的分儿,谁敢给她不痛快啊!”
叶邑辰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什么时候等珠儿给咱们生了小外孙,我就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真的?你那么忙,能抽得出时间来吗?”雨澜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叶邑辰宠溺地把她抱在怀里:“只要你高兴,一点点时间算什么!”
雨澜破涕为笑。
珠儿嫁过去不久,很快就给雨澜写来一封书信,告诉雨澜她结婚的盛况,她在信中说阿曼对她很好,满刺加物产丰饶人民朴实,她也十分喜欢。珠儿说她在那里活得很快活,叫雨澜不要担心。
珠儿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快乐和满足让雨澜暂时地放下心来。孩子虽然离开了自己,可是如果她能从此过上喜欢的生活,其实也是值得的。
敏安和敏康知道姐姐远嫁,雨澜心里不大痛快,整天想着法的逗她高兴。叶敏文也时常把小孙子、小孙女带过来承欢膝下,雨澜儿孙绕膝,珠儿每隔十天必然送来一封书信,雨澜渐渐也就把那些不快抛到了脑后。
叶邑辰忽然又忙了起来。这一日叶邑辰在外院书房和心腹大臣们议事,直到半夜亥时才回来。雨澜靠在床上看书等他,等了好久直到自己都睡着了。
等叶邑辰回来她才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叶邑辰自己在那里脱衣服。
雨澜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不叫丫鬟进来?”
“吵醒你了吧!”叶邑辰歉然道。
“不碍事,我也是刚睡下!”雨澜起身服侍叶邑辰脱去外裳换上寝衣,一边随意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王爷最近好像很忙!”
叶邑辰默了片晌,缓缓道:“我得到消息,说是皇上重病卧床,已经中风,这次怕是不成了!”
雨澜的动作一僵,原本的睡意陡然不翼而飞。“皇上他比我还小几岁,今年也才三十几岁……怎么就……”
叶邑辰也是感慨万千,他和叶敏昭斗了大半辈子,骤然听到他要死了的消息,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觉得难以接受。
原来自弘熙元年叶邑辰在东南称王,叶敏昭就开始性情大变,不但喜怒无常,而且嗜酒如命,又大肆选秀充实后宫,后宫妃嫔的规模远超乃父正统,如此纵情酒色,身体每况愈下。数年前就曾传出病危的消息,好在太医救治及时才没有龙驭上宾,这一次,恐怕他是在劫难逃了!
这些年来,朝中战事不断。先是弘熙三年,叶敏昭采用叶敏淳分化离间的建议,挑起突兀内部纷争。楚军趁机在叶敏淳的带领下,在捕鱼儿海附近大败突兀联军主力,杀死俘虏了突兀骑兵四万两千多人,此役之后,突兀三十年内再也无力威胁大楚西北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