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以接受。
“乱说!不可能的!”加纳激动地摇头。
“我没时间跟你闲扯!”
建野用枪指着玛丽亚的太阳穴。
“不带大泽瞳来的话,我就打爆她的头!”
“住手!”
加纳大叫,但建野眼中毫无疑惑。不听从他要求的话,他真的会打爆玛丽亚的头。
“快去!把瞳带来!”
“拜托你!跟我说怎么回事!”
“不去的话,我就要开枪了!”
建野的叫喊声让加纳从怀里拿出手枪。枪口对准了建野。拿枪指着建野这种行为,这是连加纳自己也难以置信的。
“……建野先生的行动,肯定有着苦衷。”
加纳心酸不已,声音也有点哽咽。
“你要开枪射我吗?”建野问。
“放走塔利克……抓住玛丽亚……肯定是有苦衷的。”
他手心冒汗,把枪管都弄湿了。
“我问你,是不是要开枪射我?”
“我一直都憧憬着……想变成建野先生那样的刑警……”
不止是作为刑警来憧憬,加纳把建野当成了自己小时候就死去的父亲。充满责任感和信念的行动,对谁都无微不至的建野,对加纳来说,等同于父亲。
“你要射我吗!加纳!”
建野露出钱所未见的凄楚表情。
“……我要开枪了!”
加纳快要哭出来地盯着建野。手指放在扳机上,瞄准了建野眉间。
突然建野尖锐的眼神消散了。不止如此,建野还笑了出来。
“……满分,加纳,我告诉你真正的理由。”
乘着吹过屋顶的风,建野寂寥的声音传入加纳的耳中。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在涩谷发生了兴奋剂中毒者伤人案。建野追赶逃走的犯人,来到了道玄坂。刚好经过远藤电器店门前时。
“哎呀,建野。”
穿着纯白衬衣的远藤琴音走出来。她手上还抱着出生数月的铃音。琴音笑着说:
“很久不见。”
娇小的脸上有着深刻的笑容。无论何时都让建野心跳加速的笑容。
“啊。是啊。”建野语气生硬地回答。
“工作中?发生什么事了?”
琴音疑惑不安地问。当听到建野说附近有拿着凶器的犯人时,她困扰地说:
“今天店里还放着必须到银行存起来的钱……”
“让大介去就好了吧。”
“他外出替人修理东西了,今天不会来。”
大介还是那么个人,建野不由得叹息。
“我明白了。我跟你去银行吧。”
“真的吗?有建野一起我就放心了。”
琴音高兴的笑容仿佛吸走了他的灵魂似的。
很久没有跟琴音并肩走在道玄坂上了。建野、琴音、大介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一直到高中都上同一所学校。虽然彼此的环境跟年龄都改变,但是共同的回忆还联系着三人。
“最近怎样了?”
“铃音刚刚出生,照顾她真的好累,不过每天都很热闹开心。”
“那就好了。”
琴音总是像向日葵那样开朗。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满足。
途中没有遇到什么可以人物,安全抵达银行。本来想一起进银行,但是在门口琴音把铃音交给他抱着,说在存钱完毕之前,都让他抱着。
“我不擅长抱婴儿。真的没抱过。”
建野一抱着婴儿就满脸不情愿了。
“不用那么紧张。”
“我知道了。”
建野像处理危脸品那样慎重地抱着铃音,琴音小跑着走进银行。躺在建野手臂中、带着白色大帽子的铃音不安地动着。铃音的眉眼怎么看都像琴音。
婴儿身体的触感真是不可思议。软呼呼的、轻轻的、但却很有手感。那种暖呼呼的体温,让建野感到一阵安稳。
“哎呀,想不到这么安静呢。”
存钱完毕的琴音回来了。建野郑重地把铃音交还给她,就回到警署确认情况了。因为犯人还没落网,所以他让琴音快点回远藤电器店去。
站在道玄坂上,琴音轻轻问:“建野,结婚的事情?”
“……我没想过。工作太忙了。”
“那是借口吧。如果真的有想跟她结婚的人,就算多忙都要结婚。”
看着琴音吃惊的样子,建野心情复杂。
“那我暂时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真的吗?该不会是那样吧?”
“看到你们一家人……有家人也许是不错的。”
建野看着琴音跟铃音的脸。
“啊,这不是建野吗?”
一道声音插进来,是手拿工具箱的大介。外出修理完毕了吧。”
琴音微笑着走过去,大介珍爱地抱起铃音。那张充满幸福感觉的脸,摩擦着铃音的小脸。
“大介,很久不见。”
“嗯,建野你健健康康就好。”
大介骄傲地看着铃音的睡脸。
“怎样可爱吧?”
“嗯,不像你太好了。”
两人像高中时代那样互相挖苦。
“要来家里坐一下吗?”
“不了,我还在工作……”
不在意地转头,却看到让他吃惊的一幕。一个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男人正用菜刀抵住琴音的脖子。琴音身体僵直,无法说话。往上吊的眼、短发、细微的胡子。无论是年龄还是外表,这男人肯定就是逃走的犯人。
“放开她!!”建野朝男人靠近一步。
“闭嘴!我会死的!这女人会杀死我的!”
男人喊着不明所以的话。恐怕是因为服用兴奋剂精神极度混乱吧。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建野从怀里拿出手枪。
“不要开枪!会打中琴音的!”
没有理会大介的制止,建野枪口对准男人的肩膀。他对自己的射击技术有信心。这样的距离不会有偏差。
“建野,不要开枪!说服他!”抱着铃音的大介哀求。
“……不行,那人根本不听道理。”
男人挥动着菜刀。看到这情景,道玄坂附近都骚动起来了。尽管是工作日的白天,但始终在人行道上。骚动越大,男人越是兴奋。就算他突然朝琴音砍下去也不足以为奇。只能开枪攻击了。
琴音闭上眼睛。建野觉得她轻轻点头了。
“不要开枪!”大介的惨叫被枪声消弭了。
子弹射穿了男子握菜刀的手。男人惨叫着倒下来。菜刀被丢到路上。
建野舒口气,枪口朝下。被巨大枪声吓醒的铃音,不安地寻找母亲的怀抱。琴音安心地朝铃音走去。
千钧一发过去之际。
男人从怀里拿出小刀,往琴音背部狠狠刺去。
一瞬间的事情让人无法反应。
“……铃……铃音。”
她朝大介怀中的铃音伸出手,倒下了。
建野制伏男人的时候,琴音纯白的衬衣上已经染上一片赤红。
琴音的死,让建野的心也死了。
那宛如被火焚烧殆尽的心中,只剩下一个持续到永远的赎罪念头。
为了给大介和亚智道歉,他想过自残。之所以没有实行是因为他觉得选择死亡太轻松了。他要背负着重罪意识活到寿命终结。
那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没有辞掉刑警的工作是为了纪念当天的事情。遇到危险的事情,身先士卒地冲出去,最后受了重伤,左脚留下了后遗症。直到临死前都让身心持续痛楚,让建野的精神保持了平衡。
失去过去十五年后,建野第一次到琴音坟前拜祭。
他双手合十站在墓前,身后传来了声音。建野回头,看到一个黑发纤细少女拿着百合花站在那里。他知道是长大了的铃音。因为她的眼睛跟脸型都跟琴音相似。
胸襟前别着红色蝴蝶结的制服跟她很相称。简直就像再遇高中时代的琴音。
“你认识我妈妈吗?”
“……以前是同级生。”
“是吗?谢谢你特意过来。”
铃音低头鞠躬,大眼睛看着建野。
“……你跟你妈妈……很相似呢。”
他拼命忍住泪水。他觉得琴音重生了。
“爸爸也常说我跟妈妈长得很像。”
“……你长大后,肯定会跟你妈妈一样,是个美人。”
听到建野的话,铃音寂寞地笑了笑。
“长大吗……那大概不行了。因为我连早逝这一点都跟妈妈相似。”
“不要说些傻话了!”
建野语气严厉地说。被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严厉批评,铃音吃惊地看着他。
“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其实我也不想说那种话的……”
静音边把百合放在坟墓前,边说:
“我心脏有问题。一定要做移植手术才能治好……但我的血型有点奇怪,很难找到适合者。”
铃音静静地在墓前双手合十。
那种再次失去琴音的感觉,让建野胸口仿若被撕裂。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为什么有这么惨的循环呢?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吗?那句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会尽一切能力。
他握紧拳头看着坟墓。
告诉我,琴音。
我能为你的女儿做点什么。
告诉我,拜托你,告诉我……
看着墓碑,他不断自问。
然后经过一段时间——
四月二十八日……就是今天。
早上十点稍过,建野的手机响起来了。手机屏幕上出现远藤大介的名字。大介已经多少年没打电话给自己了?直觉是铃音发生什么事了,因此建野没多想就接起电话。
大介的恸哭马上传入耳中。
“铃音病发了!这次也许没救了!”
最差的预感实现了,建野全身一软。
“所以你给我打爆那叫大泽瞳的头!只要有她的心脏,铃音就得救了!”
他无法理解大介的话的意思。
“快点!打爆她!快点!大泽瞳的血型是孟买!”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大泽……”
建野看了看四周。
“你在附近?喂,你在哪?”
“别管这些了。只要让她脑死,就能把心脏移植给铃音了!”
所谓脑死就是整个大脑处于无法恢复健康的状态。但就算被子弹击中头部也不一定能造成脑死。即使真的造成脑死了,但用枪的话就成为刑事案件了。肯定会对死者尸体进行检验,根本没时间进行心脏移植。
“建野!给我打爆她的头!”
“……大介,不行的,这种事不可能的!”
“快点!”
“就算她脑死了,但也不可能移植心脏给你女儿!”
建野冷静地安抚,但大介还是按捺不住地大叫:
“没问题!没问题!一定能移植的!”
“一定能?”
那是让他觉得不可能却又无从反驳的话。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为铃音做的事了!为了铃音,你要帮我!”
建野非常理解大介的心情。看到深爱的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我想帮助铃音……建野,那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哽咽。下一刻建野停止了思考。
对了。
没错。
移植手术可能性不是问题。重要是为了铃音,他什么都会做。就像是内心的黑暗被洗涤干净,心灵澄净下来的感觉。
为了铃音。
为了深爱的琴音的女儿。
建野握紧怀中的手枪,朝瞳的方向慢慢走去。
“故事说完了。”
建野再次用枪指着玛丽亚的太阳穴。
举着枪的加纳心底在哭泣。建野不会再说什么了。他很清楚知道,巳经不能用言语阻止建野了。
“加纳,到了这个年纪。我行到过很多不同的年轻警察。”
建野寂寞地看着加纳。
“你是其中最差劲的。无论什么事,一行动就暴走,因为你的错,我都不知道写了多少次悔过书……”叹口气,建野一脸坚决地说,“但是,加纳……我羡慕你,你拯救了我。真的。”
那简直就像遗宫。
“来,制止我吧。”
强力地抵住玛丽亚太阳穴的枪口。加纳举起枪,再次瞄准建野的额头。扣动扳机的手指在颤抖。
开枪。
只有开枪了。
不开枪玛丽亚就会死。
加纳拼命说服自己。
“你阻止我吧。”建野坦率地看着加纳。
推动迷惑的他下决定的声音。加纳也直直地看着建野。建野的脸再次变成自己心底憧憬的模样。
“加纳!开枪吧!!”
建野的话就像助力,加纳往扳机注入力量。那瞬间,他看到建野轻轻点头了。大厦楼顶回响着清澈的枪声。
加纳同时听到自己心灵破裂的声音。
17:00 加纳慎也
蓝色的天空中轻飘飘地飞起了一个黑色物体。
发出巨响的手枪高高的跃到了半空中。从水塔的阴影下窜出的身穿短大衣的人影踢飞了原本被建野握在手中的枪,而枪声就是因为那时的反作用力而打响的。而后,又见短大衣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建野的下巴一记肘击。在这过程中加纳甚至没来得及开枪,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建野已经趴倒在了地上,而玛利亚则头也不回地冲下了逃生楼梯。
“玛利亚!”
加纳刚想追上去,却因为余光捕捉到的某个闪光而停下了脚步。短大衣手握一把新月形的匕首,利刃正对准了建野的咽喉。
“住手!!”
匕首在距离建野的脖子仅剩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