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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喊声，冲天炉前跑出一个小个子：“来了，刘哥……”他一眼看见杨亮站在刘迟善面前，一下子怔在了当地。
杨亮走到大圈椅前，从暖壶里倒出水来，把茶杯递给刘迟善。刘迟善闭着眼睛在茶杯上摸了半天没摸着把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看见杨亮急忙站起身来，尴尬地笑着：“这……您……新来的杨分监区长吧？”
杨亮唬着脸：“叫什么名字？”
刘迟善嗫嚅着说：“刘迟善……我……”
杨亮：“干什么工种？”
刘迟善：“前段时间干杂务，前两天让解狱政直接涮到冲天炉锻炼来了……”
杨亮：“有你这样锻炼的吗？生产定额完了吗？”
刘迟善：“正……正干着呢！”
杨亮叫那个小个子过来问：“叫什么名字？”
小个子答：“陈真。”
杨亮点头：“好名字，像个武林高手。”
陈真：“我小时候特崇拜陈真。”
杨亮：“是吗？陈真可是个硬骨头，宁折不弯！你呢？”他指着刘迟善问：“他的活是你干的吧？”
陈真结结巴巴：“是……还有……还有两个，不过……不过我们保证完成自己的生产定额。”
杨亮问刘迟善：“出了什么价啊？”
刘迟善：“都是难兄难弟，也就是几盒烟，几代方便面的事，他们家都困难，互相帮助吧！”
杨亮沉着脸：“你是大款是吧？”
刘迟善：“……”
杨亮冲陈真：“陈真，告诉那两个给刘迟善打工的人，今天你们的劳动定额加倍，完不成别想收工。”他又对刘迟善：“刘迟善，你今天的定额比他们每人多出三十车，完不成也别想收工。对不起，我想借你的椅子坐一会儿。”
杨亮在大圈椅上坐下来，刘迟善向车间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问：“杨分监，这不是体罚吗？你这样做可是违反纪律呀！监狱警官不准打骂体罚罪犯，这可是明文规定。”
杨亮：“我们的政策是惩罚与改造相结合，你违反劳动纪律让别人替你干活，惩罚你没错吧？快去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黎阳监狱，白天。
一分监区生产车间，冲天炉前刘迟善一车又一车的往炉上加碳加铁，整张脸上？得黑黑的，浑身让汗水湿透了。树下的大圈椅里，杨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刘迟善。
刘迟善拉着铁平车到一堆焦炭前装碳。陈真一边装车一边说：“刘哥，这次关系没到位吧？”
刘迟善粗声喘着气：“你没看吗？咱们新来的领导是个生瓜，得慢慢煨着才能熟！”
陈真：“刘哥，你少装点，他又看不见你装多少。”
刘迟善：“行了，你别害我了，这位爷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悠着点吧！”
陈真：“你那么硬的关系，找这罪受？给你姐夫说说弄出去得啦！”
刘迟善：“我姐夫？那人一腐败分子，有一天没一天的，说不准那天他进来了我还得照着他呢？”
陈真：“你怎么咒他呀！你可全靠人家呢！你减了那么多刑……”
刘迟善：“不靠他还进不来呢，要不是有他我凭什么去人家的厂子里一说就拿出来一百多万？结果事没给人家办成弄了诈骗，你说事干不成他干嘛让我接人家的钱呀？”
陈真：“得，刘哥，别白活了，杨分监瞄上咱们了，快走！”
两人拉上平车又干起活来。
黎阳监狱，夜。
一分监区生产车间，冲天炉前只剩下刘迟善一个人拉着平车，平车上堆放了满满的一堆铁块，刘迟善吃力地拉着车，晃晃悠悠，突然他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杨亮走过来：“刘迟善，还差二十一车呢！”
刘迟善坐在地上，一支胳膊拄地：“杨分监……我实在干不动了，明天再补行吗？”
杨亮：“不行！”
刘迟善大声说：“杨大爷，我不干了！禁闭、戒具随你便，我反正是不干了！”
杨亮：“是个爷们吗？起来！”
刘迟善：“这和爷们不爷们没关系，我不干了，真不干了……”他说着索性躺在了地上。
杨亮转身把警服脱下来放在大圈椅了，只穿一件背心拉起了刘迟善扔在地上的平车……一车、两车、三车，第四车时刘迟善从地上爬起来，追着拉车的杨亮：“杨分监，你打我行，你别呵疹我呀……”
杨亮停步问他：“你还走得动吗？”
刘迟善：“走不动也得走啊，你别打我的脸啊！”
杨亮：“行行，那就给我推一把？”
星光下，杨亮拉车，刘迟善推车，周而复始地运着焦炭和铁块。
黎阳监狱，夜。
从车间通往监区的小路上，杨亮带刘迟善收工回监室。杨亮边走边说：“刘迟善，你小子千万别回去嘞嘞，别说是我帮你干的，以后都让我帮我可没那个力气，说实话这力气活我还真够呛。”
刘迟善：“杨分监，我服了，以后你别给我加码行吗？”
杨亮：“行！哎别忘了回去给陈真他们吃方便面啊，那几个家伙也累得够呛，这都是你惹的。估计那几个正在监室骂我呢！”
刘迟善一瞪眼：“敢！我抽他，谁敢骂您我第一个抽他！”
杨亮笑了：“得得，拍马屁是吧？我不爱听这个，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正文 第十一章 3 4
更新时间：2010729 14：00：45 本章字数：3896
3
黎阳市，夜。
花园小区，杨亮和凌春丽的住的楼上，杨亮上楼，开门。他刚进门身后就扑出了凌春丽，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喊：“别动，统统的把钱拿出来的干活！”
杨亮回身抱她，问：“灯也不开，吓我一跳，你今天怎么来了？”
凌春丽：“想你了不行吗？”
杨亮凑过去要抱她，被她推开，她皱着鼻子：“你什么味啊！干什么去啦？”
杨亮把上衣掀起闻了闻，说：“出了一身臭汗，今天我们那儿有个小子给我显摆呢！我呀，治了他一下。”
凌春丽推他：“快去洗洗，给你放好水了！”她把他推进了浴室。
浴室里，杨亮在沐浴下冲着澡，凌春丽靠在浴室门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凌春丽：“用我帮你洗吗？”
杨亮：“不用，多不好意思，孤男寡女的，我这人封建思想特重。”
凌春丽：“是吗？封建思想男尊女卑，男人都三妻四妾的，你是不是有这个念头啊？”
杨亮：“有啊，可有也是白有，我养不起呀，现在还是寄你篱下呢！”
凌春丽装作生气的样子：“杨亮，我告你别没个正形，我可是认真的。”
杨亮：“你当真啦？”
凌春丽一把推开门，盯着赤身裸体的杨亮：“你老实说你干嘛去了？一身臭汗，是不是给哪个相好的出卖体力去啦？”
杨亮转身面对墙壁：“凶什么呀！我们监区有个犯人仗着有几个钱雇人替他干活，我惩罚了他一下给他加了任务。可结果这小子躺在地上耍死皮，最后还得我帮他干……”
凌春丽开心地笑了：“你一个大分监区长还得亲自干活呀？”
杨亮忘记了害羞，回身奇怪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当官了？”
凌春丽甜甜地笑：“傻样！”她扑上去抱住杨亮的脖子……水龙头的水继续流着，杨亮的一只手努力地伸向水龙头想把它关上，但在凌春丽的进攻下他最终放弃了努力。
花园小区，夜。
房内灯光迷离，幽暗如烛。杨亮和凌春丽并排躺在床上。
杨亮：“你怎么知道我升官啦？”
凌春丽用手玩弄着杨亮的耳垂，不答。
杨亮：“不是你给我走后门了吧？我总觉得你神神秘秘的……”
凌春丽用力捏他的耳垂，直到他疼得叫出声来，才说：“我是克格勃，利害吧？”
杨亮逗道：“这么说我是中了美人计啦？”
凌春丽正色道：“不就是一个副科级吗？你至于得意忘形吗？以你的能力处级局级都不稀罕！”
杨亮：“我有这么厉害吗？”
凌春丽：“啊！你不知道你有多少优点？你可厉害着呢！”
杨亮盯着她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内容，问：“你今天是专门来祝贺我高升的？”
凌春丽：“美的你！我呀是办事来的，碰上你们这儿的刘院长，是他告诉我的。”
杨亮想了想：“医院的刘青云吧，这人可不怎么地，嘴还挺快。”
凌春丽：“人家招你了？他是我们药剂科多年的老客户，我看他人还不错，你不是又和人家顶牛了吧？”
杨亮：“那倒没有，不过这个在犯人中口啤挺坏，犯人都叫他什么刘断根！这人怎么看都像个跑江湖卖假药的。哎，他去你们医院进的不是假药吧？”
凌春丽脸色一寒，有些出神。
杨亮没发现她的异常，仍笑嘻嘻地问：“你来跑业务，今天怎么没回去啊？”
凌春丽回过神来：“啊！这不是来犒赏你了嘛，祝贺你高升啊！”
杨亮一脸坏笑：“你准备怎么个犒赏法？”
凌春丽笑着捶打他，两人打闹在一起。
4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副监狱长办公室。汪尚中低头在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形，一张白纸上写着任重、徐至松、许光等人的名字，名字之间有的用横杠连着，有的打着“？”号，他正在上面涂写，韩式走进门来。
韩式：“汪监，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汪尚中让他坐下来，开门见山：“派你再去一趟省城。”
韩式：“还是徐至松的案子？”
汪尚中：“这次不止为他一个人的案子，有些迹象表明徐至松案绝对和任重有关，可能还要牵涉到省城公安内部一些人……”他沉吟了片刻，“如果徐至松的入狱真是任重一手策划，这绝对是个大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的行动也就找到了突破口。”
韩式疑惑地看着汪尚中，不明白“行动”的意思，问：“我们决定行动了？”
汪尚中意识到说漏了嘴，掩饰什么的笑了笑：“不，这只是一个猜想，派你去只是找人证实一下，如果属实我们不就可以行动了吗？我们总不能老是被动防守不是？”
韩式显然对汪尚中的解释有着疑问，他沉思了一下，问：“我去省城的任务呢？”
汪尚中：“走访徐至松一案受害人王贵宝的亲属，仔细询问王贵宝死在公安局羁押室的前前后后，特别是王贵宝死后他的那些朋友和弟兄和他的家人说了些什么？”
韩式迟疑着：“省城那么大，我去找是不是得当地公安机关配合？”
汪尚中点头：“是，可现在咱们只是去证实一个怀疑，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要搞清押犯徐至松的案情真相，这完全属于咱们监狱工作范畴，还不宜大张旗鼓。这样吧，我在省城公安呢有个朋友，你找他让他帮忙试试。”他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和人名交给韩式。
韩式看了一眼纸条，问：“云力伟？干什么的，他行吗？”
汪尚中有几分神秘的笑了笑：“行不行去了你就知道了。”
通往省城的公路上，韩式坐在公共汽车里望着车外的风景，车外的田野里阡陌相连，稻浪起伏，碧绿千倾。车内的韩式紧皱眉头。
省城隐都市，夜。
一家不大的歌舞厅里，生意非常红火，一个包间里，于舒舒的小姐妹小蓉和另外几个小姐正陪几个客人唱歌。
曹老三的几个手下其中包括向韩式行刺的虎子和三明一帮人走进了歌舞厅，他们径直走进了一间大包间，其中一个对服务小姐说：“叫你们老板来！”不一刻，一个老板慌里慌张的走进来，他点头哈腰地说：“哥几个来了，是在这儿唱唱还是带人走啊？”
刚才说话的那人说：“郑老板，生意挺火的呀！你这可不少挣吧？”他阴阳怪气地一边说一边捻着指头做着数钱的动作，示意郑老板拿钱。
郑老板勉强打着笑脸，说：“还过得去，过得去，不过该交三哥的钱我已经送过去了。”
虎子说：“我们不是来收钱的，是来高兴的，听说你这儿庙不大，靓妞可不少，怎么郑老板给哥几个找几来乐哈乐哈？”
郑老板点头：“这没说的，到了这儿哥几个就算回了家，马上就来……”他退了出去。
看着郑老板出去，虎子冲另外几个人用下流的声调说：“哥几个别让老郑忙活了，真正的靓妞他留下自己挣钱呢，会给咱哥几个白练吗？哥几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几个人闻声冲出去，到各个包间里去找中意的小姐，歌舞厅顿时混乱起来，不时地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和玻璃器皿的碎裂声……
混乱中小蓉所在的包间里闯进来了虎子，他一把关掉了正放歌碟的电视，虎视眈眈地盯着几个消费的客人。一个客人战战兢兢地说：“先生，这是我们消费的地方……”
虎子不等他说完，上去一个耳光：“现在是我消费的地方了，明白吗？”几个客人和小姐抱头鼠窜，只有小蓉不慌不忙地瞟了虎子一眼才向外走。虎子拦下她：“这位妹妹，大哥今天想把你留在身边行吗？”
小蓉：“行啊，干我们这行的谁也行，大哥开个价吧！”
虎子伸出两个指头冲小蓉做了个下流的动作：“这两个行吗？”他见小蓉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更是污言秽语：“要是嫌不够劲，再加一条枪，保你舒服，爽！”
小蓉抬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