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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我没有问过。因为他第二天早上10点多准回来,所以我认为不会太远吧。”
此时此刻,有岛回忆起了前任秘书的话。事到如今,他心中非常后悔没有问清市长的住宿地点。他决心等这次市长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
然而,自从有岛担任秘书以来,市长一次也没有对他讲过自己亲戚的事情。这是什么原因呢?从一般来考虑,由于新换了一名秘书,有岛作为一名新手市长是放心的,会不会也是一个先决条件,即对“矶之”一事进行保密?前任秘书离开了市长,自己担任了市长秘书,那么春田市长也就希望以前知道的事情到此为止了吧?有岛认为这样考虑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有岛一无所获地离开了“矶之“酒吧。
那么,市长和“矶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晚上9点半钟有岛回到了都市会馆,他打算赶在那几名议员回来之前回到房间里。因为那些人一到东京就不喜欢闷在屋里,而且故意去在北浦市很少见到的酒吧一家一家地喝酒,一般说来都会12点、甚至半夜1点钟才能回来呢。尽管今天出了市长失踪这件事,这些人也不会更早回来的吧。不料,有岛刚一走进大门,服务员马上对他说道:
“啊,您回来了,远山先生来过电话,让您一回来马上去他的房间。”
有岛听后心中微微一惊,“市长回来了?”他情不自禁地问道。
“不,还没有回来。”
那就是远山有了什么线索了?要不就是看到自己不在,等着给他带来什么消息?
“你出去了?找没找到关于市长的什么线索?”
有岛一进房间,看到远山正坐在被子上剪着脚指甲。他喝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与他那一头的白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什么也没有找到。”有岛坐在了远山的正对面答道。
“我们回来后听说你出去了,以为会带来什么消息的。”远山剪完脚指甲又开始剪手指甲,他一边剪一边问道。
“不……对不起,我是有点私事去了趟银座。”有岛掩饰般地挠了挠头。
“你在这儿的时候,早川来没来过电话?”
有岛一怔,“哪位早川先生?”
“这你还不知道呀!早川准二呀!”
有岛不禁瞪大了眼睛:“早川先生来东京了?”
有岛心中非常清楚北浦市的党派之争。市长派被称为“保守派”,而其对立面被称之为“革新派”,他们自称“斗士”。他们对现任市长的上京一直耿耿于怀。
“好像来了。”
远山剪完指甲,收起来指甲刀,他穿好袜子,然后突然看了一眼有岛。有岛猜测他大概是他喝醉了。
“您有什么线索了?”有岛问道。
“刚才森下打来了电话,但电话里他说讲不清楚。”森下是远山手下的一名议员。
说完远山换了个姿式,盘腿坐了下来。大概是室内太暖和了吧,他大敞衣襟,从短裤的裤腿里可以看到他那污黑的大腿。远山在北浦市经营着一家土建公司。
“森下是在车站看到早川的。而且他好像还和他同乘一列火车,下车后他注意看了一下,早川上了开往函馆的‘北斗星12号’列车。因为早川一直是一副思考着的样子,所以他对早川特别注意。”
“什么时间?”
“前天。”
“北斗星12号”列车的终点站是函馆。但在函馆可以接上开往青森的列车,然后,从青森还可以转乘开往上野的特快卧铺“白鹤”号。“白鹤”号到达上野的时间是早晨6点37分。由于在这个时间到达后可以从容地吃一下早饭,然后赶去各省厅办事,所以这条线路也是北浦市有关人员经常选择的线路。
“哎呀,这可是头一次听说呀!”
有岛立刻把这个消息和市长的下落不明与各党派之争导致秘密上京的可能在脑子里联系在了一起。好像远山也有同感。
就算是我们发现了他们,也不知道应当怎样防备他们。但无论如何,有岛认为早川的上京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早川准二来东京后住在什么地方?”远山问道。
“这个……那个人是文教委员,我记得他来东京时大多不住在东京。但上次来东京时住在了北海道驻东京办事处附近的田中旅馆。”
有岛马上找出笔记本,然后取下了桌子上的电话听筒,通过总机,马上接通了那家旅馆的前台。
“没有,他没住在那里。”有岛听完电话后向远山报告说道。
远山从坐着的被子下边摸出盒烟来:“好了,你先回去吧。万一有了什么新的情况,哪怕是半夜,你也要给我打个电话!”
有岛说了一句“告辞”后离开了远山的房间。
三
早川准二登上了公寓的楼梯。他副结实的身板,宽宽的肩膀,今天穿了一件有些破旧的灰色大衣,连踏在台阶上的鞋也蒙上了一层灰土。裤子的裤线也都好几处开了线。
这样宿舍式的公寓一共有好几栋,外墙涂成了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晃眼。
由于这会儿是上午10点多钟,所以上班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楼梯上就他一个人。
早川一直来到四层,看了看长长的走廊,然后歇了一口气。几个孩子在走廊上玩耍着。
他看了看门上的号码,然后数到“402”室的门前,用粗大的手指敲了敲门。
“来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磨砂玻璃上。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身穿红色毛衣、年龄在二十四五岁、系了一条围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啊!爸爸!”她一下子惊呆了,连忙压住了声音的样子。
“嗯。芳夫先生已经去公司了吧? ”
“啊,早就去了。我正在打扫卫生呢。”
“吓了我一跳。您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什么时候出门的?”
“昨天早上。”
早川穿过一间狭窄的厨房,来到了只有六张草席的房间里。只用眼睛扫一下这个房间,就可以看出这是一间新婚夫妇的房间。
她看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又心疼地问了一句,“那您昨天住在东京了?”
“啊。 ”
他毫无目的地用粗大的手指揉了揉脸颊。
“那您打个电话来也好哇!芳夫一定非常高兴。”
“是啊。我给忘了。因为我的事情太多,今天还没有办完……”
“爸爸太辛苦了。一个市议会议员,差不多就行了……我去泡茶。”
女儿去了厨房,又从厨房传来一句话:
“我说爸爸,和子好吗?”
早川冲着露出了红毛衣的厨房方向说了一句:“啊,很好。还让我问你好呢!”
和子是早川的二女儿。
“是吗?我们好久不联系了。我一直想写信,可杂事太多,—下就给忘了。”
早川只是默默地盯着窗外。
窗外的民居周围,生长着一棵棵已经落了树叶的枯树。一辆卡车行驶在住宅小区的马路上,还可以看见五六个孩子在空地上玩耍。
四
女儿在厨房冲好茶水后,端着碟小甜饼走了回来。
“爸爸,看上去您特别累啊!那您就先睡一会儿,看您的脸色真不好看。”
“是吗?”
准二用双手捧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他在掩饰自己心身疲惫的神色。
信子连忙打开壁柜,取出了被子来。她一边铺着被子一边对早川说道:
“您两三年前可棒着哪!常常登在当地的报纸上。在市议会也算是‘改革派干将’呢!”
信子像鼓励似地拍了拍铺好了的被子。
“好了,您赶紧睡吧。”
准二站了起来,脱下大衣拿在手里,女儿信子顺手接了过来。
“怎么大衣上没有戴议员的徽章“啊,那个东西……”准二笑了笑,“在东京我戴那个还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特意摘了下来的。”
“嗨,根本用不着嘛!堂堂正正地戴着它呗!我记得爸爸第一次戴上它时,高兴得像个孩子!”
“那时和今天不一样了嘛!”
“可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嘛。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戴着它不方便呀?我还是给您戴好吧。”
“都这会儿了你别操心了。”
“干嘛这么说。在哪儿?我来戴上。”
“好像我放在口袋里了。”
准二脱去衬衣,一边换上信子拿出来的女婿的睡衣一边说道。
“芳夫君的睡衣够大的呀!连我的脚都能盖上。”“哎唷,今儿可累死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某种悲伤的语气。准二说了一句就钻进了被窝里。
信子一边叠好准二脱下的西服裤一边又问了一句:“哎?爸爸,昨天您去哪儿散步了?”
“啊?”
准二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怎么啦?”
“这裤子都划得这么破了!怎么回事儿?”
“……”
准二没有回答。
五
北浦市市长春田英雄的下落不明已成事实。
市长失踪已经过去了两天。
以和市长一同来京的远山建设委员为首的市议会议员,有岛秘书,都一致认为待在房间里无济于事。
“当前重要的是马上给北浦市打电话,把市议会议长和市长的家人尽快叫到这里来。”远山议员首先提出了这样的主张。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由于大家都没有料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上京的议会团应负责任。另外,即使要报警,也必须首先征得议长和市长家人的同意。
他们先给福岛议长打了电话。
“什么?市长失踪了?”
议长听完后笑了笑,“是不是‘沉在了什么地方?”
远山马上在电话里说道:“我们一开始也这么想,认为也许市长去了什么地方‘潇洒’去了。可他已经有两天没有任何消息了,我们认为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目前我们这个上京市议会团什么主意也没有,所以希望议长先生能马上来东京。”
福岛议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目前我特别忙,我去了东京,结果你们又没有什么事,市长和你们还不笑话我大惊小怪?”
“要真那样我们就烧高香了!对啦,议长先生能不能和市长家中的什么人一块儿来?要不我们给他的家人打个电话?”
“真的是这样啊?好吧,那我马上去东京。”
“请您务必来!另外,由于目前也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们认为这件事最好严格保密,不要让新闻界知道。”
“明白了。我会小心的。我乘明天上午的飞机去东京。”
“拜托了!”
接下来远山又给春田市长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名用人,她说市长夫人外出不在家里。
当天很晚了的时候,从春田家里打来了电话。
夫人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她什么也不知道。“议长先生没有给您打过电话吗?”
“没有。”
可能刚才福岛议长认为这个消息由他去通知不好所以没有打吧。但有岛认为这件事还是让远山议员来说更好一些,于是他对夫人讲让她等一下。但不料远山等人去了银座,除了有岛外再没有别人了。有岛心里明白:表面上这些人担心市长的事情,但实际上他们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去玩玩。
有岛没有办法,他只好对夫人讲了市长失踪一事。当然他是用尽可能不让夫人过于紧张的口气对她说的:“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也给议长先生打过电话了,明天他要来东京,我们想问您一下,您是不是也可以和议长先生一同来?”
“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夫人用不相信的口吻问道。
“电话里讲不清楚,我们也拿不准是不是要报警,只是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最好研究一个万全的办法。”
夫人又问了几句后说道:“这件事情,我觉得让我丈夫的弟弟雄次去比我去要好。”
市长的弟弟春田雄次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住在北浦市内。他开了一家小杂货店,卖些食品、日杂用品和文化用品。他不关心政治时事,也不爱说话,但脑子特别好。而有岛对他却不太熟悉,所以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我认为一旦我和议长先生一起上东京会引起当地的猜疑,两个人一起走太显眼了。”
原来这样。也有道理,有岛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要是这样的话就按您的意思办吧。正好现在远山先生和其他议员都不在,等他们回来后我马上向他们汇报。不过夫人您不要过于担心了。”
有岛一边回忆着春田夫人的样子一边说道。夫人和市长的年龄相差20多岁。她当然是后妻,但无论对谁她都非常和气,性格爽快。
只剩有岛一个人了,他抽了一会儿烟。
春田市长到底去什么地方了?还有关于“矶之”的事情,是不是还不要对远山一行人讲明?
昨天自己去了一趟“矶之”,但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一开始有岛认为那是市长的一个“点儿”,但没有料想那里也不过是市长的一个“转运站”。而且有岛认为“矶之”的话是可信的。
有岛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分析。也许春田市长没有被杀。反正他有这个感觉。因为他没有一点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