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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后，周文希就一头扎进解剖室，早饭都顾不上吃。白奕匆匆喝了几口粥，就让车随乐抱着电脑跟他进审讯室。车随乐捂着嘴一分钟就打了十个哈欠，经过通宵奋斗，他终于将公安局的系统安全提高到五个指数，本来还想休息一下，谁知刚闭眼没三小时就又要开始问话。
门卫规规矩矩坐在木椅上，眼里看不见丝毫慌张和害怕。
“姓名？”
“吴铁山。”
“年龄。”
“四十二。”
“猎枪哪里来的？”
“老家带来的。”
车随乐抬起眼皮瞟了瞟他，继续记录。
“为什么要对刑警开枪？”
“想跑。”
“为什么想跑？那几具尸体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埋的。”
“凶手是谁？”
“……”
“说！”
“不知道。”
白奕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撑着椅背，一字一句说：“你最好给我全部招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耗。”
吴铁山抬起头，平淡地说：“警察也会威胁人？”
“你他妈说什么呢！”
“白队！”车随乐丢下电脑奔过来将他拉开：“冷静点。”
白奕指着吴铁山鼻子，急得眼红：“我警告你，快点给我招！不然你就是杀人犯！”
“白队！”车随乐用力揪住白奕的衣服：“我知道你急，可你是警察，是刑侦大队长！”
“这个大队长我不当了行吧！”
“你给我闭嘴！现在急有屁用！能破案子吗？能替李清空找回老婆吗！你不当大队长？好啊，干脆连警察也不要当了回家种地去！”
白奕狠狠瞪着车随乐，掰开他的手摔门走出审讯室。
车随乐一圈砸在桌上，回到电脑前坐下：“继续！”
41
41、第四十章 。。。
尸鉴终于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完成，周文希摘下口罩塑料帽走出解剖室，连午饭也没顾上吃就直奔刑侦队大办公室。可她走到白奕的办公室门口，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于是她只好问车随乐：“你们白队去哪儿了？”
“回家种地了。”车随乐没好气儿地说。
“行，他种他的地吧，我就把情况给你说下。那几具尸体我已经解剖好了，除了三具白骨，和两具已经开始消溶的尸体，另外两具尸都没有心脏。根据伤口来看，是生前被切除。”
“生前？”车随乐若有所思：“是强子？”
“好了，结果我已经告诉你了，回头替我告诉白奕。”周文希将手揣进包里笑着走出刑侦办公室：“多大了还闹别扭。”
“是吵架！”
“好好，吵架。”
离开文遗公园就回家倒头大睡的周文越还没到午饭时间就爬起来，闭着眼睛洗脸刷牙，又闭着眼睛出门下楼走到小区门口叫了辆出租车，一趟子到了西北边城外一个废弃工厂大门前。
很多年前，这里原本是个水库，后来，大概十年前，有商家买下这里填平了将近一半的水库建造了污水处理厂，剩下的另一半也就是现在的蓄水池。可是后来工厂倒闭，这里就变成了现在的荒废样子。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工厂倒闭，但当初投资的商家并没有将这块地变卖，这里不久之后就成了乞丐的聚集地。
周文越打着哈欠左右看了看，跳进旁边的草堆里滚了一圈，然后站起来大摇大摆走进工厂。
为什么他能大摇大摆走进去？
因为他进行了变装！
以前大一军训的时候，学校发放的迷彩服和胶鞋经过几年磨练已然变得又破又救。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当初他妈硬要他留着，现在恐怕早就不知被销毁到哪儿去了。不过现在这身装备又重新迎来了它人生的第二春，虽然周文越要打出租的时候好几辆车见他这行头都气愤地踩了油门就走。
想到这里，周文越无奈叹口气，还真是人靠衣装啊。
他东张西望朝里走，却没注意到某个破烂房间里闪过一道人影。
没几分钟，就从厂子最里面走出来三个男人，个个衣服下面都藏着匕首。
不等三个男人开口，周文越就露出疑惑的表情：“这里怎么会有其他人？”他故意将声音放大到他们可以听见的程度。
一名男子打量着周文越：“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们，跑我家来做什么！给我出去，出去！”周文越说完作势就要撵他们。
“你家？”男子冷冷一笑，轻蔑地打量着周文越，随后反抓住他的双手：“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
“你们干什么！要
41、第四十章 。。。
带我去哪里！”周文越突然玩兴大起，居然喊道：“啊，绑架啊，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啊。你们好大的狗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你们会有报应的，小兔会代表月亮消灭你们的。”
“给老子闭嘴！再吵一刀子捅死你！”
后面有另一个男人在说：“这疯子是神经病吧，省事了。”
周文越翻白眼，真没幽默细胞。
三名男子带着周文越走进工厂内部，钳制着周文越双手的男子衣服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将周文越交给另一名男子后，才接起电话：“喂强哥。”
周文越打了个哈欠看着他。
“嗯是，又有新‘货’了，还是个疯子。”男子得意起来，拍了拍周文越后背：“身体看起来挺结实的，资源应该不错，能卖大价钱。什么？！”男子突然惊叫着停下来，盯着周文越：“你是说，混蛋，我知道怎么做了强哥。”
周文越叹口气，他知道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强子是什么时候知道他长相的？周文越还在犹豫时先发制人还是再看看情况，接完电话的男子就已经拔出刀朝他走来。
上江公园除了抓获一名正在接‘货’的面包车司机和几名无业人员，其余一无所获。白奕将他们带回局里交由下属审讯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仰面头靠皮椅背。从昨天开始他就没合过眼，再加上想立刻抓住强子的心情，他现在耳鸣得厉害，脑子里也是浆糊一团。
车随乐拿着一厅罐装咖啡走进来扔在他桌上，不冷不热地说：“尸检出来了，除了内脏无法分辨的尸体外，其余两具都没了心脏，这是死因。还有，这是吴铁山的问话笔录。”车随乐又放下一份文件：“最后，昨天的电工已经找到，大邱正在审讯。”车随乐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白奕叫住他：“我这儿也带回来几个人，你去审讯室瞧瞧。”
“你不是不当大队长了嘛，我干嘛听你的。”
“那你给我买什么咖啡。”
“文希姐给的，我才没工夫干这闲事。”车随乐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走出办公室。
白奕喝着咖啡翻开笔录。
警：为什么要将尸体埋在学校？
吴：不容易被发现。
警：埋最早一具尸体是什么时候？
吴：八年前。
警：也就是说你替凶手埋了八年的尸体？为什么会找上你？
吴：他是我老乡。
警：谁？
吴：……
警：谁是你老乡？
吴：鹏子。
警：为什么要替他埋尸？
吴：不记得了。
警：鹏子全名叫什么？
吴：吴鹏。
白奕合上文件，拿着咖啡走出办公室。正好此时大邱审完电工回来，他一门来就走向车随乐
41、第四十章 。。。
给出一串电话号码，让他帮着查是哪儿的。
“什么东西？”白奕喝口咖啡问。
“就是那个个电工，他说昨天有人给他打电话，说在丹凤小区街的公用男厕里有个包裹，让他将包裹放在公安局的电源总闸箱里，完事儿后再回男厕拿钱。喏，这个就是电话号码，我让随乐查查是哪儿的。”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那电工知道吗？”
“电工说那人没说自己的名字，他也就没问。不过等他放好包裹再去男厕的时候，里面放了一万元。”
“找到了，就在丹凤小区街的公用电话亭。”车随乐往后靠着椅背上好让身旁的人也能看见显示器。
“对了，还有个事儿，那电工当时正好就在丹凤小区里检修电路。”大邱说：“所以他四点半过接到电话后就直接将包裹送来了局里。”
“确认过那电工当时真的是在给小区检修电路吗？”
“已经打电话和小区物业确认了，是他们让他来的。本来说好的是前天来，但前天东面大面积电线发生故障，电工师傅全被派过去，所以才推迟一天。”
白奕呢喃：“太巧了。”
“可强子给李清空写信时临时起意，时间上不对。”车随乐说道：“而且他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三个在帮我们。”
“确实。”白奕深吸口气，又问办公室全部的人：“关于送炸弹来的那个邮递员找到线索没有？”
一名女警拿着邮递员的画像走过来：“还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但我发现一个问题，他可能是女的。
“女的？！”
女警点头：“对，女人的直觉。”
“好吧，你就按照这条线索查下去。”
“是，白队。”
白奕扔掉喝空的罐子刚掏出手机，他手机就响起来，来电显示上写的是李清空。他边往自己办公室走边接起电话：“喂，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在局里。”
“你立刻带些人去西郊的一个废弃污水处理厂，他们老巢应该就在那里。”
白奕立刻冲进大办公室，拿开电话对大声说：“小徐，陆队打个电话。大邱、阿豆、随乐，快去领枪带着人手跟我走。老窝找到了，在西郊。”
大办公室里瞬间热闹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叫上特警。”
“这个我知道，已经让人打电话了。”白奕跑向治安枪爆科，准备签字领枪：“你现在在哪儿？”
“正在往西郊走。”李清空手握方向盘焦急地等着红灯：“文越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没，那小子昨晚跑去文遗公园挖出几具尸体，后来给他打电话就关机了。”
“文遗公园？”李清空邹邹眉头：“别告诉我是空中花园那里
41、第四十章 。。。
。”
“还真是。”
“我再打给宋源问问。挂了。”
“欸别。”白奕用肩膀和脑袋夹住电话，伏在桌上签字：“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知道在西郊废弃污水处理厂的。好，谢谢。”后面这句话是对递给他枪支的警员说的。
“待会儿告诉你。”李清空急急忙忙挂断电话，给宋源拨了过去。先前给周文越打电话对方关机时他就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电话那头传来宋源软绵绵的声音，看来似乎还在睡觉：“喂，老板。”
“你和文越昨晚去文遗公园了？”
“嗯。”
“除了那几具尸体还有没有发现什么？文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什么？好像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你今天好好休息，就别去事务所了。”
“嗯。哦对了，那里是巴比伦的景点，有一块石碑上写着关于巴比伦的介绍，旁边还有个图案。文越特意让我用手机光找给他看过。”
“我知道了。”李清空挂断电话扯下耳机，眉头皱得更厉害。他撒气似的往方向旁上砸了一拳。
红灯一灭，轮到他开动车子时，他猛踩油门绕过前面的车朝西郊方向冲去。被他超过的车纷纷鸣响抗议，他才懒得理会这些继续往前冲。
开到车子比较少的路段时，他放慢速度戴上耳机又拨通了白奕的电话。
“喂。”那头刚上车，正风风火火拉着警报朝西边跑。
李清空深吸口气揉着太阳穴：“文越可能已经先去了老巢，他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我们赶到之前就已经暴露，那他们很可能会转移地方，南蓓和文越就更危险。”
“你说他一个人跑去做什么？吃饱了撑的？！”白奕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直接怒气冲冲叫起来：“就算没暴露，要是少了个内脏怎么办！他都不会用脑子想啊！这事儿决不能告诉文希，她知道不得急死。老李，这次不能光想着你老婆了，到了工厂之后一切听我指挥。”
李清空没回答，而是直接挂断电话。
白奕抓起车里的对讲机对各个小组说道：“现在开始停止鸣警，到了西郊后将车子藏好，埋伏在周围，谁敢给我擅做主张砸了计划，回来就给我写检讨！”
“A组收到。”
“B组收到。”
“C组收到。”
“D组收到。”
“特警组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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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一章 。。。
周文越被反绑了双手扔在地下室，他旁边是昏睡的南蓓和吓得缩成一团的小助手。
地下室是由两个房间组成，里面一间摆着设备齐全的手术装备，外面就关着周文越他们三人。入口就是厂房墙角的地板，下了楼梯后才是真正的门。
从进入地下室那刻起，周文越就开始不停咳嗽，干燥又灰尘遍布的环境诱发了他的支气管炎。不知道过了多久，南蓓终于醒过来，见到周文越的一瞬还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周文越艰难止住咳嗽，笑着和她打招呼：“醒啦，嫂子。”
“文、文越……真的是你？！”知道是真正的周文越她又惊又喜：“你、怎么也被抓住了？！”
周文越苦笑：“我是自己进来的。”
“你自己进来的？为什么？清空呢？他也被抓了？”
“我是一个人来的，就是想来看看他们老巢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