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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拖——就要出来了。“坐下来,品口茶吧。“别傻了。什么黑的东西刚刚露出来——“来!让我看一看。
哈丽雅特把望远镜交还给他。这毕竟还是温西的,不过他得想一想,刚刚还那么清楚地看到的东西现在只能远远观望,她会多泄气啊。温西看了看,开始笑了。“来,拿着这个,快点!那是一块旧铁,看起来像是锅炉什么的。一定得看看昂佩尔蒂的脸,太值得一看了。”
“是的,那有一个什么——像圆柱一样的东西。我不理解,这东西是怎么到那儿的。他们现在正在仔细地检查它。也许他们以为能在这锅炉里面找到尸体呢。天啊,他们又把它扔回去了。”
“多让人失望啊!”“可怜的昂佩尔蒂!我说,这些三明治很好吃。是本特做的吗?他真是个天才。”“是啊,快吃吧。在我们开始前,我想再看一眼那个礁石上的裂缝。”裂缝依然还是一个谜。温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吊环上。
“我敢发誓,”他说,“这个吊环在这里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星期。看起来非常新,而且没有一点磨损。他到底想要用这个环做什么?好了,让我们开始吧。我来走高的那条路,你来走低的那一条,就这样。我会在高水位线上这堆杂物里仔细翻找,你沿着海水边缘走,我们在这两条线中间寻找。谁发现了任何东西就叫一声,最后再来比较结果。”“开始吧!”
夏日平静的午后,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带着慵懒的心情漫步,应该算是个不错的差使;但这两个人得被宽阔的沙滩分开,弓着背,眼睛紧盯着沙子,来搜寻可能并不存在或者根本找不到的东西,这就让它本身的迷人成分大打折扣了。哈丽雅特很困惑,但又确信温西一定有什么主意,所以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而温西尽管也很认真地在找,却好多次停下来观察海面和沙滩,似乎在计算距离和记忆地标。两个搜寻者都背着小包,用来放置宝贵的发现品,但他们的谈话却更像是一出俄国式的悲剧。
哈丽雅特:嗨!
彼得:嗨!
(他们碰头了。)哈丽雅特:一只靴子!我找到了一只靴子!彼得:哈!哈哈!再说一遍是怎样的靴子。哈丽雅特:一只很土气很古老的靴子。彼得:只有一只靴子!哈丽雅特:是的。如果有两只靴子的话,就说明这可能是凶手开始脱鞋涉水的地方。彼得:有可能一只脚在海里,一只脚在沙滩上。在那以后,潮汐涨涨落落都有十来次了。这靴子已经坏了。哈丽雅特:是啊,是个坏的。彼得:它都烂掉了。哈丽雅特:我可以把它扔掉吗?
彼得:不行,毕竟还是一只靴子。哈丽雅特:但这个靴子沉得很。彼得:我可帮不上忙,这是靴子啊。宋戴克医生喜欢靴子。哈丽雅特:该死的!你没有同情心吗?
(他们分开了,哈丽雅特提着一只靴子。)
彼得:嗨!
哈丽雅特:嗨!
(他们又碰头了。)彼得:这是个空的沙丁鱼罐,还有一个破墨水瓶。哈丽雅特:你有那支花匠的婶婶的笔吗?彼得:没有。但我表妹有(一些)墨水,(一些)纸和(一些)纸们①。哈丽雅特:这个瓶子在这儿有多久了?彼得:边缘已经被水流腐蚀得很厉害了。哈丽雅特:凶手吃沙丁鱼吗?彼得:猫吃老鼠吗?哈丽雅特:我的脚被竹蛏②割破了;保罗·亚历克西斯是被剃须刀割喉而死的。彼得:潮汐又来了。(他们又分开了。)哈丽雅特(在一段没有成果的长长停顿之后,她又和彼得碰头了,一只手拿着一个被海水浸透的金薄片牌③烟盒,另一只手拿着半本《圣①du,dela,des是法语里的冠词,法语里根据阴阳性和单复数采用不同的冠词。这句话是在开玩笑,表示他幼稚得搞不清楚阴阳性和单复数。②竹蛏,一种贝类,英文是razorshell;剃须刀的英文是razor,故哈丽雅特会开这个玩笑。③金薄片,一种著名香烟品牌。
经》):你是……利文斯通博士吧。①杀人凶手会读《圣经》吗?彼得:任何一本书都有可能,任何一本书都可以阻止子弹和暴力。
这有可能吧,我也不能肯定。哈丽雅特(读着):“所有剩下的女人也都死了。②”死因可能是背疼。彼得:我的背也很疼,我的头脑简直麻木了,就像被什么毒药——哈丽雅特(突然有建设性了):看看这个香烟盒。彼得:是新系列的。哈丽雅特:那可能是最近的。彼得(疲倦地):好吧,留着吧;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条线索。《圣经》怎么处理呢?哈丽雅特(很礼貌地):你留着吧,这可能对你有好处。彼得:很好。(更为礼貌地)我们应该从雅歌③开始吗?哈丽雅特:干你的活吧。彼得:我在干。我们走了多远了?哈丽雅特:巴比伦城有多大?彼得: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半英里,还是可以完整地看到平铁。
(他们又分开了。)彼得:嗨!哈丽雅特:嗨!彼得: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对我的求婚有没有更理智的想法?①这个典故来自于一个真实的故事。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著名探险家利文斯通去非洲探险,失去音信,《纽约先驱报》派记者史丹利去非洲寻找,在历经艰辛之后终于找到了他,记者对利文斯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利文斯通博士吧。”②语出《圣经》。③雅歌(TheSongofSongs)是《圣经》中很独特的一卷,讲述男女间爱情的欢悦和相思的忧苦。
哈丽雅特(讽刺地):你大概是在想,如果像现在这样一起度过人生,生活该多么美好。彼得:呵,不完全是。能手拉手的话我就更满意了。哈丽雅特:你手里是什么?彼得:一只死海星。哈丽雅特:可怜的海星!彼得:它倒是不讨厌我的手。哈丽雅特:不,亲爱的,它不讨厌你。
他们一起辛苦地寻找着,现在并肩走到了波洛克房子旁边那条小路直通下来的地方。这地方的沙滩比别处的要粗糙,还有很多大石头。温西在这里搜索得更加严肃认真,仔细地检查高水位线附近的石头,甚至还检查了通向小路的那段沙滩。但他似乎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他们继续走,注意到了从沙滩那里看过去的话,高高的地面把房子完全遮挡起来了。
又走了几码,哈丽雅特再次开口说话了。
“嗨,嗨,海!”
“哦!”
“我这次真的找到什么东西了。”
彼得飞奔到那边的沙滩上。如果你这次再骗我,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让你的彼得叔叔看看……
哈……很有趣,非常有趣。“不管怎样,这也意味着好运气。“你把它拿反了;如果你不小心点的话,所有的幸运都会流走的,然后倒霉日就要来了——某个人的倒霉日。把它翻过来。
他用手指轻轻地在那个金属表面摩挲着,把上面的沙子都抹走。
“这是只新马掌——在这里的时间还不长。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稍长一点。是属于一匹小马的。很小的一匹马,品种良好,可能是它自己把铁掌踢掉的,右前脚有些跛。”
“福尔摩斯,太精彩了!你怎么分析到的?”
“很简单,我亲爱的华生。这个铁掌并没有‘锤啊,锤啊,锤啊,在坚硬的公路上锤’,所以应该是新的。因为泡在水里的缘故,所以有一点生锈了,但几乎没有被沙或石头磨损过,也完全没有腐蚀,这就意味着它不可能在这里很长时间。从铁掌的大小可以推测出马的大小,从它的形状可以推测出那是一个品种良好的小马的小圆蹄。尽管很新,但铁掌内前侧的边缘有一些磨损,从这点可以推测出这匹马的那只蹄子可能有一点跛;趾头位置的设计和固定方法则说明打掌的工匠想确保这个铁掌的安全——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说,有了这个特殊的装备,它还掉下来不是件特别常见的事。但我们不能说这是他或她的过错。这么多石头在这里,轻轻地走走就可能把铁掌磨掉了。”
“他或者她。你可不可以继续告诉我马的性别和颜色?”
“恐怕就连我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我亲爱的华生。”
“你觉得发现铁掌的地方就是铁掌掉下来的地方吗?或者海水已经让它挪动了位置?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和海水的边缘很近,深深地埋在沙里。”
“铁掌不会漂浮的,潮汐有可能把它拉出来一点,但每次潮汐过后就会把它埋得更深一些。你现在找到它真是很幸运的。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要说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马会到这里来。铁掌不可能直接掉下来,它会是从某一边被甩出来的,这得看马当时奔跑的速度、方向以及这一类的参数。”
“的确是。好了,这倒是一段很精彩的推论……彼得!你的本意就是要找马掌吗?”“不是,我想找一匹马,但马掌倒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幸事。”“的确是个幸运的发现,是我找到的。”“的确是你找到的,我真想为此亲你一下。别担心,我没打算真这样干。要是我亲吻你,这可是件很重大的事——这件事会在它周围的林林总总中脱颖而出,就像你第一次品尝荔枝一样。如果是因为一次调查而亲吻你的话,那就变成了不重要的穿插表演了。”
“我觉得,你已经陶醉在这个发现之中了。”哈丽雅特冷静地说,“你说,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马的?”“当然了。你不是吗?”“我从来都没想到过马。”“你这个可怜的伦敦姑娘——不会吧!你从来都没想过,马会是一种交通工具。你对马的了解在那个歌谣里已经有所体现了,‘对马我知道两件事,其中一个有些粗糙。①’你从来都没想过,马是用来跑的,在给定的时间里跑完给定的距离。你在达里难道从来都没骑过马?可怜的姑娘。等我们结婚,我每天都会带你去骑马,直到有一天你知道该怎样坐上去。”
哈丽雅特沉默了,她突然对彼得有了新的看法。她知道他是一个聪明、整洁、礼貌、富有、迷人、读书广泛、让人一见倾心的人,但他从来都没有试图让她成为自己的英雄气质而乖乖臣服。不过她现在明白了,他身上有这种英雄气质,他身上有一种神一样的魅力。他可以控制好一匹马——她脑子里闪出一个转瞬而过的画面——非常纯熟,①引自威尔士女作家纳奥米·瑞里德·史密斯的《周末之书》。
非常灵巧,带着一顶大礼帽,穿着粉色的外套,亮白色的马裤,高高在上地坐在一只巨大的暴躁的动物身上,看那动物上下腾跃,左右摇晃,但这一点都不损害他高贵冷漠的坐姿风度。她的想象力更进了一层,在想象里,她自己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马术服,想象力把她放在一只更大更暴躁的动物上面,和他坐在一起,向他承认她对他的尊贵的景仰。然后她因为这谄媚的画面而大笑了一番。
“想让我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话,我倒是可以摔得不错。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
“嗯,是的。剩下的工作我们会借助些马力。我从这里看不到海岸线,但我们可以在不远的地方找到忠实的本特。我们在这里大概不会有别的发现了。要是找到两只马掌,那就变成了重复劳动。”
哈丽雅特衷心地支持这个决定。
“我们不需要爬上海崖,”温西继续说,“可以从小路走上去。现在把《圣经》和靴子扔了吧,我想它们不会给我们任何线索。”
“我们要到哪里去?”
“去达里,去找马。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查出,这匹马是纽康伯先生的。他曾经抱怨过他的篱笆上有豁口,我们去看看。”
去达里的两三英里路很快就走完了,中间只停下来一次,为了等达里关卡的门打开。在亨克小路的最顶端,他们走了出来,向露营地的方向走。
“我得提醒你注意,”温西说,“在这个地方我们发现过三粒燕麦,还有在灰烬里找到的两英寸被烧毁的绳子。本特,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
“是的,主人。”
本特在车里翻找,带回来一个小纸袋和一条马缰绳,把这些东西交给温西。温西立刻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把一捧燕麦倒在自己的帽子里。
“好了,”他说,“我们已经有缰绳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去找一匹马来戴这只缰绳。我们到沙滩边走一走吧,去找找古德瑞奇先生说的那条溪流。”
溪流很快就找到了——是从篱笆下面冒出的一小股水,距离露营的地方大概有五十码,在沙滩上弯弯曲曲地流淌着,一直通向大海。
“在篱笆的这一边没有明显的马蹄印记——我想潮汐来的时候水会一直涨到这片草地的底部。等一等。找到了!太好了——在溪流的最边缘,就在篱笆的下面。太完美了,连脚趾的痕迹都是完整的。真幸运,昨天晚上的那场雨没把它冲刷干净,草把它盖住了一点。但这里的篱笆上没有豁口。他肯定是——哦,当然了,他会这样的。好了,如果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