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候,又把那些引线掏出来丢到了草地上,我把它们捡起来了。反正他也不需要它们了,所以我就把它们扔到我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去了。我这个人很细心,我想着万一有一天能在摩托车或者什么别的车上用到它们。如果到现在还没有人用的话,它应该还在那儿呢。”
“我想看一看。”
“这个简单,”珀威斯特尔先生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工具包,在各种各样的零碎东西里翻找了起来,“这个简单,就在这里。您现在能看出,怎样才算是一个细心的人。”
温西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对引线。“唔,是的,就在穿过夹子底下的地方,它们的丝似乎是搅在一起了。”他把丝拽开,“不过绝缘装置显然没有问题。哈!哈!”他用一只手轻轻地在一个引线下面抚摸着。“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说。
珀威斯特尔先生也把手指放在那下面,然后惊呼了一声把手抽了回来。“这里很锋利啊,”他嘀咕着,“是什么?”“我想是一个缝纫的针头,”温西说,“给我一把锋利的小刀,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当绝缘装置被打开的时候,所有的线路就一清二楚了。一根折断的针穿过了引线,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当两根引线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那根针同时穿过了它们,这样就很有效地连接了线路并导致火花不足。
“这个,是这样!”珀威斯特尔说,“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哪位先生会想出这么狡猾、这么龌龊的事情。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我。汤姆,你怎么会没看出来两根引线是那样搅在一起的?”
“如果引线放在原来的位置的话,没有人会看见的,”温西说,“它们是在夹子的下面。”“而且马丁先生拽引线拽得那么突然,”汤姆说,“我不可能看见。当然,如果事后我拿到它们的话——”他用责备的目光盯着珀威斯特尔先生,后者没理会他的眼神。“我在想,”珀威斯特尔先生说,“您怎么会想起这种事情,勋爵阁下?”“我以前见过这种事。比如说,如果你想让某个摩托赛手在比赛一开始就受挫,这是一个很方便的手段。”“您过来问我们引线的事,是不是已经知道会在那里发现针,勋爵阁下?”“没有,汤姆。我只想确认,我会不会发现针。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确认那里没有针。你们两个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要说。”
“为什么,勋爵阁下?我们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浑蛋在这位先生的车上做这种肮脏的手脚。”
“不要说。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帮你们查的。但很可能,干这事的人跟在平铁上搞鬼的那个人有关系,所以最好不要说出去。你明白了吗?有人不想让马丁先生在那天早上去威利伍康伯。”
“我明白了,勋爵阁下。没有问题,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但这真是奇怪。”
“是的,”温西说,“非常奇怪。”
这件事比珀威斯特尔想象中的还要奇怪,不过汤姆眼中的闪烁似乎在说,他已经开始领悟到全部的古怪之处了。在四轮车上,一根刺穿两根高压引线的针只会导致间歇性的火星或者行车不稳定,但在三个轮子的车上就不同了,它会让点火系统完全不工作。星期三马丁先生的摩根车一直在跑(尽管状况不是很好),直到他回到亨克小路为止。对温西来说,他知道马丁就是威尔顿,那么整件事就更加无法解释了。为什么威尔顿要租一辆摩根车上路呢?他有帐篷和行李要携带,租一辆大一点的车难道不是更方便一些吗?他特意要了一辆三个轮子的车,而这种车恰好就能被一根针搞得完全不能工作,这是不是又一个巧合呢?的确,摩根车跟四个轮子的车比起来,税要少一些,但这税又不需要威尔顿去付。也许租的时候它的租金要便宜一点,但在那种情况下,威尔顿为什么非要在一个星期的租车上如此节省呢?
还有,还有,不管你怎么看,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吸引威尔顿先生去威利伍康伯,而不想让他在亨克小路逗留。在那个特殊的时刻,把摩根车弄得无法运行,这又是一个巧合的玩笑吗?当然不是。但是,是谁干的呢?某个希望在达里有证人的人?某个希望威尔顿继续在威利伍康伯调查的人?为什么在那一天之前,威尔顿就抱怨车子不好使?也许只是间歇性的不灵光,然后就突然爆发了?太多的巧合。
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个亨利·威尔顿,使用假名字、染了头发、戴着黑色眼镜到达这里并调查自己私事的亨利·威尔顿,他使自己卷进了一系列混乱的巧合和猜测中,看起来几乎像是恶魔在故意地妨碍办案。
另外一件事似乎也可以确定:温西到现在为止构想出来的所有推断,其实完全地、令人发狂地同事实风马牛不相及。
第三十章 男洗手间里先生的证据
就这样,他们交叉,转向,然后又来了。——《第二个兄弟》
星期六,七月四日M。本特先生坐在布鲁斯伯里一个便宜旅馆的房间里,眼睛没有离开那扇布满灰尘、挂着劣质窗帘的窗户,从这里,他可以看见一个很邋遢的小庭院。这是本特先生的第四个住处了,如果这个状态还要持续很长时间的话,他想把自己隐藏好会很困难。他的第一夜是在大街上度过的,盯着白教堂区一间普通寄居屋的门。然后他又跟着自己的追踪对象来到了在布里克斯顿一间阴森的小寄居屋。这一次,他在对面的一家烟草店里住了一夜。他睡得很晚,又醒得很早,以便在第二天早上继续追寻布莱特先生的行踪。这场追踪让他在伦敦那些隐秘沉闷的地点四处移动,追寻着目标不停换乘的有轨电车和公共汽车,这是非常困难的。他只有一两次冒险跟布莱特乘坐同一辆车,因为害怕被发现,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出租车里跟踪。在伦敦的那个地带,出租车是很难找到的,而且就算找到了出租车,也会让他显得非常惹眼。那个晚上,他凄惨地在圣·马丁教堂广场的地穴里度过。现在他们又在这里,本特希望这种折磨不要再持续太久了。他给自己买了一身廉价劣质的卡其布衣服,穿起来极不舒服。他还买了一顶又笨重又难看的圆顶硬礼帽,还有格子帽、软帽和一件深色的外套。每天他都在不停地换着这些难看的衣服,努力地变换自己的样子,并把其他的衣服包在纸袋里带在身边。直到某天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永远提着纸袋子的男人也会让试图逃跑的人警觉,所以他放松了自己紧张的大脑和手臂,把圆顶硬礼帽塞到一家食堂的桌子下面,任它自生自灭。现在,他外套的一个口袋里装着睡裤,另外一个口袋里装着剃须刀、牙刷和格子帽。他坐在那里,手中抓着软帽,时刻准备着,只要布莱特一有动身的迹象,他就可以立即出发。
在过去的四天里,布莱特只是在乱转。他没有进一家理发店,也没有试图去找工作。他似乎只是在消磨时间,或者故意想把自己的行踪搞得很神秘。他去看了一两场电影,参观了大英博物馆,在海德公园的长凳上坐了一个下午。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除了公交车司机、电车司机、服务员以及别的不得不与之说话的无关紧要的人。现在,他正坐在房间的窗户边,看一本艾德加·华莱士的小说,前天本特看到他在莱斯特广场旁的地铁站里买了这本书。
就在本特盯着他的时候,突然,布莱特把书合上了,离开了窗边。越过庭院,本特看见他在弯腰,晃动,以一系列熟悉的姿势抬起手臂又放下来。本特对此一点也不困惑,他自己曾经进行过数百次这种动作。那个人是在叠衣服,把睡衣和别的衣服都收拾到箱子里去。本特急忙蹿到前台,把房间的钥匙交给工作人员——他没有行李,已经提前付了床位和早餐的钱——立刻跳到大街上。他非常幸运,正好看到一辆正在空驶的出租车,司机的样子看起来还算精明。司机也很愿意帮他开展一点侦探的工作。那条街是一个死胡同,本特上了出租车,车子把他带到了主路上。他在那里出来,进了一家卖报纸的店,让司机帮他盯着那个死胡同的出口。本特站在店的门边,假装专心地在看早报。这时他看见司机抬手打了一个暗号:一辆绿色的出租车驶进了死胡同。到现在为止,都很顺利。
“慢慢开到那个角落去,”本特说,“等着这辆出租车再出来。如果载的就是那个人,我会敲一敲玻璃窗,然后你就跟着他,不过不要跟得太近了。千万不要在车流里把他盯丢了。”
“听您的。要离婚,是吧?”
“是谋杀。”本特说。
“天哪!”司机说,“警察,是吧?”
本特点了点头。
“竟然有这种事,”司机说,“你看起来可不像警察,可能是你故意打扮得不像警察吧。你看,出租车停在旅馆门口了。把你的头放低一些,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告诉你。”
一边这么说着,司机一边从容不迫地离开他的座位,把他的车底盘拉开。一个经过的警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大步离开了。“现在出来了。”司机把他的头探出来,贴在窗户上,然后用更大一些的音量说,“没事了,就是连接有点松。现在就可以走了。”
就在那辆绿色的出租车驶出死胡同的时候,他爬了起来。本特从自己的报纸后面偷看,认出了布莱特先生那张苍白的脸,于是敲了敲玻璃窗。那辆绿色的出租车经过的时候就在离他们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本特的出租车调了个头,在后面三十码的距离紧跟着。
那辆绿色的出租车在许多阴暗荒凉的小巷子里兜圈,然后出现在贾德街,从布伦瑞克广场向前走,开到吉尔福特街,又去了羊泉街和红狮街。车向右拐进霍尔本,然后向左拐进国王路,接着转了一圈前往皇后街和朗埃克。跟踪那辆车一开始没遇到什么麻烦,绿色的影子一直在司机的视野里,但后来它左转进了一条很窄的小街,这时马车和推车把路口堵塞了。这条街一直通向柯文特花园,就在集市的入口处,那辆绿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
本特的出租车是很新很高级的那种,车上有一个电子通话装置,居然还真的能用。本特按了一下按钮,跟他的司机说话。
“如果他在这里下车的话,就慢慢绕过那辆马车,我会在对面溜出来。不要回头看或者有任何表情,我会把钱放在座位上。然后你开车直接穿过集市就好了。”
司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从左边的窗户,本特看见布莱特在人行道上站着,正在付他的车费。本特照着计划行事,出租车在马车的另外一侧停了下来,他很快溜下车,站在了人行道上。一个卖水果的人看见了他的这一举动,对司机大声喊着,提醒他这个乘客没付钱。但就在这个时候,这位负责任的司机伸过手来,把车门关上,这下轮到卖水果的人目瞪口呆了。本特已经在出租车里把头上戴的软帽换成了格子帽,这时正小心翼翼地走到马车的前面,去找布莱特。
让他高兴的是,他看见布莱特正站在路边,神情愉悦地看着本特的出租车离开了集市。在快速检查了周围情况之后,这个男人露出满意的神色,轻快地向集市的方向走去,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本特跟在他的后面,在水果皮和卷心菜叶中间谨慎地穿行着。他跟着布莱特穿过了集市,到了泰维斯托克街,朝河岸的方向走去。在这里,布莱特搭乘一辆公共汽车向西去了,本特则又招了一辆出租车。这一轮新的追踪没有进展多远,只到了查林十字街。在这里,布莱特下了车,急匆匆地走进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本特扔了几块硬币给司机,紧跟在他的后面。
布莱特走进了查林十字旅馆。本特唯恐把目标弄丢了,这次不得不跟得很近。布莱特去了前台,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在一段短暂的停顿后,他向工作人员出示了他的拜访卡片,然后工作人员交给他一个包裹。他接过了包裹,把它放在手提箱里,然后立即回身向大门走去,经过本特的时候距离他只有几英尺。他们的目光对视了,但布莱特似乎没有认出来,直接又走进了站前广场。
从现在开始,本特的成功与失败就悬于一线了。他已经被布莱特看到了,现在想躲开他的视线就更加困难。在继续跟踪之前,他痛苦地拖延了一会儿时间,等他跟出来的时候,正好及时看见布莱特消失在地铁通道里。
这时,本特多么希望那顶可靠的圆顶礼帽还在啊。但他尽力了,在跑过广场的时候,把格子帽又换回了软帽,并穿上了那件深色外套。整个地铁的行程足足有一个小时,真是没有必要。地铁旅行结束之后,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在皮卡迪利大街继续上演着,中间的过程一直隐藏得很好。下一步是去角屋,在那里布莱特搭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