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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半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发信人自称是司马非马。
恭喜你,成为第一个没被我玩崩溃的猎物。
我是个杀手,一个游荡在黑夜的魔鬼,假扮成其他人于我而言是莫大的乐趣,我喜欢玩弄人恐吓人折磨人。猫吃老鼠之前总要跟它玩一会儿,我也喜欢先把猎物玩到精神崩溃,再要他们的命。你很幸运,正好碰上了我的新玩法,这次我假扮成心理医生,又偷偷复制了诊所的钥匙,趁晚上没人时让你来见我。从我第一次给你催眠起,就在你的潜意识里灌输了我的杀人经历,那些黑色的故事足够制造出一个个噩梦。
你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写出那个前所未有的故事,并顺利地签下第一本书,获得那么多读者的认可。我也要感谢你,是你让那些读者们了解我,让我不再默默无闻。走在大街上,一想到有那么多人知道我的故事就觉得很自豪。我不想杀你了,好好活下去吧。
我把这封信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想起,从我第一次见到司马医生的时候起,似乎正是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后来去诊所也从没遇到过其他的人。
这才是现实
“后来呢?那个‘我’就是琪雅吗?故事里的姐姐和你所说的司马非马有没有关系?司马非马究竟是谁?”我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呵呵,没有后来了,你以为这是真的,是我编的故事拉,最近我开始为杂志写悬疑小说,这个是最新的构思。”坐在我对面的女人得意地笑笑。
“小说?这只是你凭空想出来的?”我觉得有点离谱。
“当然,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好了,雨小了,我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开点安眠药吃,最近睡得不太好,咱们下次再聊。”她似乎不想继续聊了,已经是第三次抬起手看时间。
一个穿着米色短风衣的窈窕身影融进了细细的毛毛雨中,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在这个清凉的初秋午后,我本来是准备去书店看看最新的杂志到了没有,没想到半路下起了雨,我没带伞,就在街心花园的小亭子里避雨,却意外地邂逅了这位神秘美女。她自称是我小学同学,甚至脱口而出我的姓名,对我小时候的事也知之甚多。可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同学,从她的名字和她的脸全都是陌生的。出于礼貌,我跟她聊了一会儿,没想到她异常热情地跟我说了不少私房话,还有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噢不,这应该算故事里的事了,她说得绘声绘色,我好像看了一下午的电影,不过没有结局让人烦躁。
我决定回去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自己给它编一个新的结局。我是职业写手,最擅长的就是编造各种各样的故事,最近进入了瓶颈期,希望这个故事能打动我的编辑,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得到她的认可了。
我太兴奋了,连回家都走得晃晃悠悠,这可是个全新的风格,少许灵异和大量惊悚悬疑的成分混搭,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灵感就像香槟酒瓶里的气泡迅速聚集即将喷发,我能想象到这样一个全新的故事将会释放出多么新鲜的芬芳。我太渴望需要这种感觉了,我在电脑前拼命码字,不时有惊艳的句子从脑子里冒出来,从下午回到家一直到午夜时分我不眠不休地工作着,感觉不到累也不觉得饿。
我把第一个故事中关于琪雅的部分作了些修改,结尾的时候,曹尚智并没有真的中枪,而是成功逃脱了,琪雅因受到过度惊吓产生了幻觉,一度以为曹尚智死了,他的灵魂附琪雅身上,琪雅成为双重人格患者,并开始杀人。在这个崭新的故事里,考验,惩罚和补偿是全文的主题,危险的际遇考验了琪雅的承受能力,姐姐的死是对自私的惩罚,至于补偿,就是第二个故事中那个宅女作家活下来的理由。
当最后一个标点落下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粗粗看了一遍,几乎不用修改,我马上给编辑发送了离线文件。闭上眼睛,我简直能看到这个故事像枚重磅炸弹般把那个挑剔的编辑轰炸得外焦里嫩。
“叮咚!”门铃的响声吓了我一条,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现在是临晨四点,会是谁这么早来找我。
起身才发现双腿酸麻,从书房出来,经过客厅时看到电视机没关。“警方提醒各位市民,该逃犯曾获得过心理学硕士学位,懂得简单易容,反侦察能力超强,极度危险,目前很可能藏匿本市……”永不疲倦的电视里正重播着昨天的新闻,表情严肃的主持人正指着一张囚犯大头照给观众看。那细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我精神涣散地揉了揉眼睛,打算仔细看看,就在这时门铃声再度响起,像是在提醒我走出书房的目的。
“谁啊?”我打了个哈欠,把眼睛凑在猫眼里朝外看。走廊上的声控灯亮着,从上往下投射出苍白的光芒,门前的人穿着米色的风衣,披肩的长发显得有些僵硬,很像假发,那张脸……那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个跟我说故事的女人吗?她怎么跟电视上的逃犯长得那么像?天啊,此时我听到电视里的主持人公布了逃犯的名字:曹尚智!
真有这么个人?那我昨天听到的事情全都是真的吗?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曹尚智假扮的?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该不会是来杀我的吧,怎么办,怎么办?
“我又回来了!”门外的那张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这句台词分明是我自己设计的。
我彻底慌了,究竟要不要开门呢?
八、猫知道
A
“感谢CCTV,感谢我的婚庆公司,感谢各位来宾。我爱你们,我会坚定不移的跟老公共创生活的辉煌。谢谢,I LOVEYOU!”
“别闹了,你以为结婚是拍喜剧片吗?”
“那用最经典的基督教的那一套?”
“没创意,你再想想。有客户找我,先下线了。”
MSN上,我的头像黑了。我是甘露,李承鹏的秘书,跟我聊天的是前任秘书董湘,她辞职后就着手筹备跟李承鹏的婚礼,事无巨细她全一手包办,就连李承鹏的誓言也是她准备。我进公司第一天也是她正式离职的那天,她送了我一个厚厚的红包。我知道她对我不放心,假装热情无非是想卖个人情,以她老板娘的身份我会对李承鹏有所顾忌,而李承鹏若对其他女人有心,我也该第一时间通知她敌情。
我原以为自己够坚强面对现实了,可一想起董湘和李承鹏的婚事心底还是有细弱的痛楚,如感应到春意的藤蔓生出新芽蔓延开来。
下班时,董湘带着那只黑色的波斯猫来等李承鹏下班。她对全公司的女性都怀有敌意,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在MSN却跟我大聊感情危机,除了她以外李承鹏还对好几个女下属动过心。
董湘并不知道,我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李承鹏就暗示过喜欢我,他不会真的跟董湘结婚。这个男人年轻又多金,还有同龄人难得的睿智和幽默,是女人都很难拒绝。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在李承鹏甩掉董湘之前拒绝跟他上床,我知道一旦男人真的得到女人的身体,总是会很快失去兴趣。
那只黑猫有一身漆黑油亮的毛和一蓝一绿的鸳鸯眼,据说在国外得过大奖,深得李承鹏欢心,董湘不喜欢猫,但还是假装很疼它的样子,每天带出来招摇。我给董湘倒了杯红茶,那只猫抬抬眼皮忽然叫了一声,“瞄~”它眼里有凛冽的光逼过来,似乎能洞穿人心。
“好奇怪,它今天总算肯出声了,平常不论怎么哄都不开腔,还总用那双吓人的眼睛瞪着我,如果不是承鹏喜欢,我早把它的皮剥了煮锅龙虎斗吃。”董湘落座后把黑猫扔到一边。
“你不喜欢它的眼睛?”我问董湘。
董湘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这只猫鬼得很,每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她总是不声不响地蹲在墙角看,两只眼睛还会发光,吓得我尖叫,它却没事一样摇摇尾巴走了。”
我不动声色地把话题配合下去:“猫很聪明,听说这种黑色的猫还可以通灵,莫不是她看见你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上次偷偷开车出去把它扔在郊区,没想到两天后这死猫竟然自己回来了。你说它又不是狗,怎懂得回家的路?”董湘面有惧色却不说话了,李承鹏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她赶紧起身,假装亲昵地抱过猫,跟在李承鹏后面。
B
回到租来的公寓,天色已经黑透了。吃过晚餐倒一杯釉子茶在窗前坐下,我关了所有的灯,也关上百叶窗帘,黑暗浓墨重彩地占据每一个角落,通过一只专业的望远镜我能看清对面住宅楼里的风景。搬来这里后,每个冗长的夜我都这样消磨。我病态地迷恋这偷窥,盼望着某天可以亲眼看到李承鹏跟董湘说分手。
望远镜已经调好,焦距和固定的镜头锁定在对面楼的九楼C座,那套豪华的大复式是李承鹏跟董湘的爱巢。镜头里,他们偶尔会做爱,经常吵架,更多的时候我看不到李承鹏的出现,总是董湘一个人跟猫斗气。辞职后她就不能再出去应酬了,这是李承鹏定的规矩。
董湘跟我抱怨过,李承鹏其实还是介意她的出身,她在做秘书前,是酒店的公关小姐。每当看到他们吵架我就很开心,想像着那是李承鹏终于提出了分手的事情,但是董湘每次都哭哭啼啼,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今晚董湘一个人先回来,黑猫像只幽灵一样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好像它才是这屋子里的主人,而董湘不过是被它监督的婢女。我喜欢这只猫,雍容华贵,有着董湘不具备的气质。
董湘的脸色很难看,那是厌恶和憎恨搀杂在一起的神情,她先是骂它,继而狠狠地用脚踢它柔软的肚子,看它吃痛到黑毛倒竖尾巴也卷起来我揪心的疼,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把猫护在怀里。
然而,黑猫没我想的那么懦弱,它先是蜷成一团,稍微缓和了疼痛就立刻展开还击。它大叫着跳起来,爪子在董湘的大腿上留下三条血印,然后狠狠地在她脚踝上咬一口,很紧,董湘用力甩都没甩掉。看董湘疼到抓狂皮开肉绽我才舒了口气,动物也不是好欺负的。黑猫仍不罢休,它眦着牙跳上梳妆台,瓶瓶罐罐立刻受到荼毒,能咬破的全部咬破,不能咬的尾巴一卷扔到地上砸烂。董湘气急败坏地抄起扫把,高举着冲向黑猫,它却灵巧地窜进了衣帽间里,上窜下跳左抓右挠。
就在这时,李承鹏回来了。乖巧的黑猫顾全大局地抢在董湘前冲到他脚边,瞄瞄的叫着寻求庇护。看到举着扫把的董湘后李承鹏脸色大变,他把黑猫护在怀里大声呵斥,从他的口型我能猜出,他在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为什么你就容不下这只猫?
受了气的董湘怎会承认是自己的错,争吵开始升级。
我在望远镜前笑出了眼泪,没什么比亲眼目睹情敌狼狈不堪鸡飞狗跳不堪更痛快的了。
那夜,我睡得分外香甜。
C
随着婚期逼近,董湘跟李承鹏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争吵已经不仅仅在家里,就连办公室里都能听到。董湘带着满脸怒容走后,李承鹏拖住我的手,“甘露,我已经受不了这个女人了,她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你再等等,我们一定会分手。”
“为什么说她是神经病?我看她倒是很在乎你的。”我挣脱他的手。
他松了松领带,点燃一根烟,“她才不是真的爱我,她不过是爱我的钱。”
“你就不怕我也是爱你的钱?”我看到楼下气急败坏的董湘发动汽车,飞快地开走。
“你跟她不一样,从我第一次吻你就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象,我们就是前世注定的夫妻。”这一次,不仅他的手跟了过来,唇也贴了过来,一个让人几乎窒息的吻铺天盖地般将我淹没。
就在我们热吻的同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董湘出车祸了,李承鹏脸色复杂地冲下楼去。我没跟出去,而是在他的电脑里看董湘的MSN留言。
“承鹏,我觉得猫是比人类更聪明的动物。它们只需要摇摇尾巴摆出讨人喜欢的姿势就能换来主人的宠爱和衣食住行,算起来,主人不过是它们的奴隶。你就是这样的奴隶,真不知道那只猫究竟有什么好,你竟然为它跟我翻脸,能告诉我吗?这究竟是为什么。”
“承鹏,你不信我也要说。那只该死的黑猫被鬼魂附身了,它咬牙切齿地看我,那双的眼睛分明是人的眼睛。昨晚,我半梦半醒时看到它的背后站着穿白色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带着烟火气披头散发,全身的皮肤都被烧得皱缩,身上的衣服却滴着水,尽管面目模糊,可我认得那双眼睛,是流苏,她死也不肯放过我!我以为那是幻觉,不,不是,该死的猫走开后我真的在地面上发现了一滩水。是流苏来找我们了。”
原来,那只猫要把董湘给逼疯了。
关上电脑,我想起一句话:上帝欲令人灭亡,